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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只有盛爷爷、盛奶奶、盛琴、周超、周姑父和盛天雨五个人一起守岁。

而盛夏一家人已经在镇上定居了，买了房子，所以下午五点左右几人一起吃了“团圆饭”之后，一家三口就急匆匆的坐车回去了——回到了镇上，他们还要买鞭炮、花炮之类的。因为是小镇的缘故，所以放烟花爆竹之类的禁令在这儿并不太起作用。

守岁是缺少不了零食的。有炒好的花生、称来好几斤一大袋的葵花籽、各种硬糖奶糖、还有一些小果冻。还有甘蔗、柚子和橘柑什么的，摆满了满满一大桌。

农村的夜晚没有路灯，天一旦黑下来就真是是“乌起码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也正是这样浓黑的夜，才会使得即使是很便宜的礼花炸开也会很漂亮很炫眼。

不过因为是毕竟一个还是初中生一个还是小学生的缘故，光是买礼炮的钱就花了两百多，除了每人四根花炮，还有各种“冲天炮”“甩炮”“擦炮”等等，几乎装了两大口袋。

在这方面，周姑父一向是很积极的，这所以的礼花从选择在种类到付钱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用他的话来说，一年到头也没有见过这些小娃娃们几次面，好不容易见了面，一定要陪着好好玩一玩。

因为并不是一口气玩光的，所以大家在寒风中玩了四十多分钟之后，就进屋去——外面又冷又弥漫着烟火硝石的味道，很难受的——守着电视机去了。

不管好不好看，《春节联欢晚会》总是大部分中国人都会看的节目，这不仅仅是一种喜好，更成了一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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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洛家却是灯火通明——要想放烟花必须到郊外去，虽然X市不比S省冷，但是这个时候海风也挺大的。好在洛辰熙用电子礼花也能满足，小家伙原本要蹦跶去院子的脚步停下了，蹬蹬蹬地跑到余昆身边：“阿昆哥哥，照片照片！”

得，小孩子的忘性虽然大，但是遇上自己惦记的，可不会轻易放过呢。

余昆无法，只得掏出手机翻出他、盛天雨还有刘燕合照的那张照片。说实在的，这张照片并没有照很好，中间的是刘燕，两边一左一右的是余昆和盛天雨。

不过刘燕本身长得就不是很好看，而余昆又有些微黑，所以本来在一边的盛天雨反倒是衬得唇红齿白，脸蛋儿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眼睛黑白分明，鼻梁挺翘，真真是水嫩小美男一枚了。

“嚯嚯……”洛辰熙一拿到手就不放了，小嘴巴还吸溜吸溜的。

“哎呀，让我看看能让小太阳流口水的……”余林峰一时起了玩心，轻巧地从洛辰熙手中拿过手机，上面两男一女，排除性别和自家弟弟，剩下的就是那个盛天雨了，“唉，这个就是……耶？！”

16.在意

大年初一的这一天，例行是不能呆在家里，是要出去游玩的。因为顾及到盛奶奶严重的晕车症状，所以大家都没有乘车去镇上玩，而是去龙门乡玩——虽然对于盛天雨他们来说，他们已经把龙门乡的旮旮旯旯都摸遍了。

糖葫芦、甘蔗和烧烤是盛天雨他们在大年初一的保留食物；套圈、打靶是盛天雨他们在大年初一的保留活动。

虽然活动和食物看起来简单，但是因为这一天大家都出来玩了，所以一向不算特别热闹的龙门乡也出现了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的情形。

盛天雨和周超两个人排了近半个小时左右的队，才一人花了一块钱换了是个细竹篾条做的套圈。周超先来——这孩子一心想初中之后进入篮球校队——扔，是个套圈很快就忍了出去，连边角都没有碰到一个。

周超有些遗憾地退到一边，看着盛天雨扔。

盛天雨一开始也没有碰到，但是后来不知道是大神保佑还是怎么的，扔出去的那个竹圈跳、跳、跳地，居然稳稳地靠在了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石膏猪储钱罐身上。

“哇！哥哥好棒！”周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石膏猪储钱罐，虽然长的很简单，而且下方还缺了薄薄的一小块石膏，但是，架不住它大嘛！而且还是套圈得来的呢！

那摊主还有些不情愿，想要狡辩，还好一盘有个看热闹的中年人帮了几句，于是盛天雨和周超两人就抱得“猪”归了。

别看盛天雨平时很懂事，处事沉稳不惊的样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毕竟这个是自己套来的呀。

这个石膏猪再简单，也不止两块钱，说起来，还是赚到了呢。

唔，当然，盛天雨倒不是贪小便宜，而是想到大年初一讨了个好彩头，这可是很吉利的事情。

从初二开始，便是走亲访友的日子。盛爷爷这边是没有一个亲戚的，但是盛奶奶那边亲戚不算少——虽然平时不太走动，但是逢年过节的，也要联系联系感情嘛。

好在盛奶奶的那些亲戚都住在一栋大宅子里——大舅公、二舅公一家人、幺舅公一家人以及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

还有一个幺舅婆，但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是要赶到兄弟姊妹们一起的家里的。

盛天雨其实不太习惯外曾祖父的家，虽然院子很大，但是房屋都比较低，而且湿气有些重。不说晚上，就是天气稍微阴一些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晦暗不清的感觉。

和盛天雨同龄的人也只有幺舅公和幺舅婆家的孩子，偏偏这两个男孩子都比盛天雨还要小一岁——可这两个男孩子都是盛天雨的“表爷”辈分了！

没办法，谁叫幺舅公和幺舅婆和盛夏的爸爸年纪差不多呢？

虽然农村比较注重辈分，但是盛天雨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那个“表爷”的称呼，于是，这就使得几人的关系越发的生疏了。

不过还好盛夏也在，所以盛天雨就像是小尾巴（啊呸，才不是= =+）一样跟着对方了。

至于周超，早就跟着那两个“表爷”欢欢喜喜的捧着一大包“擦炮”不知道转悠到哪儿去玩了。

“对了，小米糕，你还有几天才收假对吧？上镇上（盛夏家住的地方）来玩几天呗？”盛夏的爸爸正在和几个人打麻将，盛夏的妈妈不会，但是却依偎在老公身边默默看着。盛夏自己抓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地剥着，一边说道。

“呃……好啊。”对自己姐姐这个“小米糕”称呼无力了的盛天雨只得默默接受——反正这儿的人都知道自己有这个昵称，也不算是丢脸。

盛天雨觉得自己可以顺便去镇上淘点儿书本——不一定是资料书，像是什么名着啊、小人书啊也可以。盛天雨也不是只会读死书的孩子嘛。嗯，还可以买一些衣服鞋子什么的。

“对了，到时候也去问问小超。”其实盛夏不是很喜欢让周超也去自家玩的。

不是感情不深，而是周超太会蹦跶了。一到镇上，就想到处跑，尤其是最近迷上了电动，经常性地往那些网吧里钻。而且还求盛夏不要说出去……

当然，盛夏是答应了的，毕竟孩子们之间还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只不过盛夏觉得对方这种沉迷根本要不得，说过他好几次，周超是前一秒老老实实地听话答应，但是下一秒估计就要往网吧里蹦跶了。

老实说，盛夏对于这样屡教不改的周超实在是不想管了，但是除此之外，周超到现在为止也没表现出其他不好的习惯，所以盛夏总觉得很纠结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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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人长相的相似，是不能百分百确定两人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的明星脸或者替身之类的了。

所以，当洛安臣见到盛天雨的容貌的时候，并不能确定他就是自家姐姐临终前提过的，她年少犯的错误，却悔恨了一生的小宝宝。

即使这个孩子的容貌和自己已经去世的姐姐有七分相似——不过因为是男孩子的缘故，更添了几分英气。

他将余昆手机里的图片放大，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从余昆那儿得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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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盛天雨，那么他的家人有哪些？”

“呃，这个啊，我不太清楚哎……不过上次我去他家里的时候，发现他是与盛爷爷盛奶奶一起住的，就他们三个人，也没见到其他人……或许盛天雨的父母去外地打工了？”

“……是这样吗……那么，盛天雨这个孩子，品性怎么样？”

“唔，臣哥，你好像对盛天雨挺感兴趣的哦……唉，不过我也知道，对于这种乖巧的孩子，大人们都喜欢的，”余昆朝着洛安臣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说起来他还是挺不错的。”

喝了一杯热呼呼的茶，余昆吁了一口气：“他成绩很好，但又不是书呆子，和同学们的关系也好，打打闹闹什么的也可以一起来……嘿嘿嘿……”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余昆脸上突然露出可以称之为“猥琐”的表情：“据我的火眼金睛观察，班上的女孩子大多都对他有好感，嘿嘿，就那个刘燕，肯定也很喜欢他的……啧啧啧，不就是比我好看了点儿比我白了点儿嘛，我好歹也是个高富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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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臣将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上面——脸太扁，眼睛太肿，鼻子太塌，打扮太土……怎么配得上旁边芝兰玉树的盛天雨嘛（您从现在就开始护短了吗？泪Q-Q）！

但是，并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如果是的话，那么留在龙门乡那种小地方的确是太委屈了他。而且，就算是他成绩很好，以后考上了重点中学，估计也离不开S省G市——G市可是完全比不上C市的繁荣和师资力量啊……

而且，如果真的是姐姐的血脉的话，就绝对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了。怎么说，也要接回来好好教导，不管对方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身上毕竟留着一半洛家的血啊……

定定地看着那个即使理着最大众的寸头，穿着最简单的青蓝色羽绒服，也给人另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的男孩子，洛安臣拨通了一个电话：“……嗯，是我，最近有空吗……对，没错……帮我查一个叫做‘盛天雨’的男孩子……住在S省G市W县的龙门乡……生平，对，他从小到大的资料……好，尽快要结果……”

挂掉了电话，洛安臣看着那个微微笑着的男孩子，嘴角也不由得扯出一丝笑——你会是姐姐的孩子吗？

17.朝着小受扑去

冬季的早晨在农村是很容易起雾的，漫天大雾起的时候，连一米远处的人都看不清楚。

盛天雨走到教室之后才敢把用来围脖子的围巾一角从捂鼻子的地方放下来——虽然这儿没有北方冷，但是一呼一吸之间吸进来的冷空气还是让脆弱的鼻翼受不了。

南方的教室不比北方的教室，是没有暖气供应的。不过一个班上六十几个人坐着，还是非常暖和的。这也使得大家即使在下课的十分钟也不愿意从凳子上挪开，生怕一动弹就会失去一部分热气。

盛天雨从余昆手中接到洗好的相片的时候很奇怪——怎么说呢，那个时候余昆的表情让他很费解。

那个时候盛天雨以为余昆会说什么的——至少那个时候余昆的表现表示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等了好久，余昆最后只蹦出一句“你把这照片给她”就没有下文了。

初三党的日子过得紧张却又平静，因为平日里除了复习、做复习题、听老师讲解、改错、继续复习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余昆因为早就知道自己高中不用考而是直接回去X市读，所以并没有像是其他同学那样恨不得自己变成个机器人，扫描一下就把那些需要背诵的东西全都记在脑子里的迫切感。

而盛天雨是因为本来就学得轻松，所以也有时间陪余昆消耗。

“你高中就去镇上读了？”余昆吸溜了一口酸辣粉，问道。

中午放学的时候，余昆把盛天雨拐到自己住的地方，两人吃完了饭又跑出去吃小吃。

他一开始还看不上这儿的酸辣粉，因为是一个小车推着，看起来简陋又不太卫生。但看其他同学“呼哧呼哧”地吃得起劲，而且那味道闻起来酸酸辣辣的的确很是诱人口水，最后余昆也忍不住买了一份吃。之后？之后余昆就被这种酸酸辣辣味道够劲儿而且吃完了之后全身暖和的食物给俘虏了——唔，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出事，想必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不然还去哪儿？”盛天雨喝了一口有些酸辣又有些酸麻的汤，吁出一口气，遇到冷空气后立马凝成一团白雾，“而且我姐姐也是在镇上读的，那是咱们县最好的高中了。”

“可是那么你要住校吧？”余昆用一次性筷子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吃下去后才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读远一点儿的呢？反正都是要住校的。”

“你开玩笑哦，一般来说，考高中用不着考到外地去啊，而且镇上离梓树村不是很远，坐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样我每个月放月假也可以回来帮帮忙啊……”盛天雨将酸辣粉里加的腌脆萝卜咬得嘎吱嘎吱响。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要是到外地去念书的话，那才是人生地不熟，最重要的，是学费实在是太高了。毕竟高中不像初中，是属于九年义务教育范围类的。

虽然他们家里不算穷，但是盛天雨想既然自家姐姐能在镇上的高中读出来考个好大学，那么自己也行。随着开春，家里要买饲料买种子什么的，都需要大笔的花费。

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前不久，盛天雨的姑姑盛琴又怀孕了。

因为盛天雨姑姑的怀孕，原本定于一月二十几号又要出门打工的姑父都不走了，准备留下来照顾老婆。

其实盛琴是想过再要一个的，最好是像是盛夏那样乖巧可爱的女儿。盛琴夫妇也达成了一致意见的，只不过他们两人都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这么快，毕竟盛天雨的姑父回来前一个月盛琴才把避孕环去掉……

咳咳，只能说这小两口实在是干柴遇烈火实在是太热情了。

因为盛天雨的姑姑怀孕的事情，平日里盛爷爷盛奶奶是一定要大部分心去照顾孕妇的，到时候给孕妇补身体的东西也要准备不少。

虽然说盛爷爷盛奶奶只是补贴一部分，但是毕竟是在农村，就算是一部分的钱都不算小数目。

而且等到盛天雨的姑姑显怀了的话，盛奶奶是一定要到龙门乡去照顾孕妇的——虽然说有她老公，但是不要忘记还有周超这个小家伙在。

大概是因为一年里和这个儿子见面的时间太少，所以周超在面对自己的爸爸的时候的确有些“不服管教”，为了防止到时候两头不讨好，盛奶奶是一定要去照顾的。

所以，到时候等盛天雨高中一住校，家里就剩下盛爷爷一个劳动力了，到时候插秧、翻土种红薯、点豆子、掰玉米、割麦子、收谷子、收花生什么的，肯定很吃力。

盛天雨就想放了月假回来，至少还可以帮一天半左右的忙。

好在盛琴的姑姑预产期是在十月中旬左右，在这之前还可以帮帮忙——毕竟在农村的孕妇虽然是受到很好的照料，却也不像城市里那种什么都做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