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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就是你的，被子枕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的~哈哈，以后我们两个一起住，多有意思！”余昆虽然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住，但是能够和朋友一起住，晚上吃完了饭一起写作业，写完了作业一起玩会儿电脑游戏什么的，那才够意思呢！

“谢谢啦，那么以后晚餐就交给我做吧！”因为被地震的影响，所以余林峰打电话取消了保姆晚上来做饭的事情——毕竟要是碰上晚上出现余震什么的，还是很危险的。

“矮油，那是真的吗？”余昆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啃着一根棒冰，“那我可以点菜吗？”

虽然余昆知道盛天雨会做饭，也吃过盛天雨亲手灌的香肠，但是却从来没有吃过盛天雨做的饭。不过嘛，在余昆心里，一个男生会做饭就要见很了不起了，至于味道什么的……

余昆表示，在龙门乡呆久了，他已经被“入乡随俗”了，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难以下咽的，他都会很给面子的。

当然，盛天雨也不知道余昆这种少爷吃得惯自己的手艺——虽然他姐盛夏都说的“小米糕你已经可以嫁人”了……虽然盛夏那家伙换来的是盛天雨的茫然和舅妈的笑骂。

不过，看着余昆风卷残云似的将土豆烧牛肉、蒜泥白肉和一份酸菜粉丝汤都吃光了，盛天雨还是觉得很高兴的——虽然看着余昆来来回回盛了三次饭的动作给看得肚子有些撑得慌的错觉。

“好吃，真好吃，天雨你比李姨的手艺好多了，”李姨就是照顾余昆的那个保姆，“她虽然做的很好吃，但是有时候口味太重了，那些豆豉啊还有油盐酱油什么的放得特别的多。虽然说了几次，但是我总觉得味道有些太重。”

余昆是X市的人，那边的人喜欢吃海鲜之类的，只有少部分的人吃得惯S省的“重口味食物”。即使余昆是那少部分中的一员，长时间吃下去他还是觉得有些嘴巴和胃不太舒服。

“我姐姐家里就吃得清淡，我姐姐更是不太会吃辣，小时候我们两个在厨房鼓捣着玩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可能后来味道就没有他们吃得那么重了吧。”其实盛天雨也只是少放了油和盐，味精也没有放。不过年轻人的舌头比较“鲜”，这样的滋味反而更对他们的口。

“要是谁娶了你就有福了。”打了个嗝，余昆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你怎么和姐姐说一样的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嫁人嘛。”盛天雨哭笑不得。

那可不一定~鉴于现在都吃到嗓子眼儿了，余昆只能坐在椅子上休息，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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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假期回去，学校又来了一次考试。

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都有人在撕掉，白底红字的印刷体就像是一个个怪物一样对学生们步步紧逼，初三莫名地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其他班的，男生们一下课就扎堆，不是往厕所跑就是在走廊上打打闹闹，声音还闹得特别的大，互相勾肩搭背的对着一个走过他们身边的女生就调侃。

又或许有人还想着地震过后会进行考试改革，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是S省的命题回是最简单的。一下子，人心浮动，明目张胆迟到的、逃课的、不出操的、不交作业的、不写卷子交白卷的、和老师顶嘴的是越来越多。

在这种氛围下，盛天雨他们这个班还算是老实本分的。或许他们并没有其他人说的那种“趁着要毕业了，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或者是“反正地震都来了，就是要及时行乐，要不然哪天被震死了就太对不起自己”之类的想法。

也或许，是因为盛天雨他们那个矮矮胖胖的班主任实在是太铁腕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22.毕业拐走

盛天雨那天下午接到洛安臣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很吃惊了，等到晚上被余昆拉进他的卧室，说洛安臣要和自己视频的时候更是吃惊地不得了。

不过他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洛先生果然是个慈爱的长辈，关心下一代什么的……至于为什么洛安臣会来关心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的事情，盛天雨在见到电脑上出现洛安臣的脸的瞬间，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概盛天雨觉得洛安臣真的是一个对他自己很和善的大哥哥，所以一个有意GD（洛安臣：^_，^ 嗯？），一个是无自觉被GD（小米糕：o_o），两人很快地进一步熟悉了。

只不过让盛天雨纠结的是，对方叫自己“小雨”“小雨”溜溜儿的，但是自己还停留在“洛先生”的程度上，感觉特别的……嗯，别扭。

盛天雨觉得，自己想要和对方进一步亲近这种感情是十分正常的嘛。

或许是在洛安臣面前就藏不住心事，或许洛安臣的那双眼睛太毒，所以盛天雨晕晕乎乎的就把自己的这点儿“小不满”说了出来，结果却没想到引起了洛安臣的沉默。

盛天雨内心“咯噔”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地暗想——你其实就是不想和我这样一穷二白的初中生套交情，觉得掉价儿了吧？可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又忍不住为对方辩解：人家是什么人，你盛天雨又是个什么人，人家能够每天花上一个小时和你视频聊天已经很看得起你了，人啊，最忌贪得无厌了！

可是还没有等他“斗争”完，洛安臣那边倒是先开口了：“……小雨……我，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盛天雨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洛安臣说话这么迟疑过，所以他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洛先生你说。”

看着视频里的小孩儿努力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白嫩嫩的腮帮子还有些鼓鼓的，水润润的眸子黑亮黑亮，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洛安臣不由得有些失笑：“其实用不着那么严肃……你的成绩，我也听阿昆他们说过了……你有没有想过，到更好的高中来学习呢？”

这和自己之前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盛天雨默默想到，但还是乖乖的说：“……镇上的中学也很不错，我就算不到外地去学习也可以的。”

“当然，小雨，我并不是否认你的勤奋和聪颖，”洛安臣将十指搭成塔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如果，你完全有那个机会去外地更好的学校读书呢？不用担心学费也不用但是盛老先生他们的前提。”

见盛天雨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一副乖巧的样子，洛安臣只是遗憾不能亲手摸摸对方那剪得短短的，但看起来很是毛绒绒的发顶：“……如果你能和阿昆一起读书就好了，毕竟你们才成为好朋友没有多久……呵呵，当然，我也不否认我也想亲眼见到你——真真正正地面对面。如果你一切担忧的都解决了，那么小雨，你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好的机会呢？”

沉默了一会儿，盛天雨才小心翼翼问道：“……洛先生，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其实，盛天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到外地去更好的学校里读书才更重要，可是他却抓住了那句“我也想亲眼见到你——真真正正地面对面”这句话。

可是当他问出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自己这么问好像有点儿那个什么……

“呵，当然是真的。”

洛安臣的话音刚落，盛天雨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话音未落，盛天雨倒是先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呃，洛先生，其实我是说……”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很喜欢小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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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一直到结束了和洛安臣的视频，余昆抱着一包薯片踢踢踏踏地跑去上网了，盛天雨都没有从洛安臣的那一席话中回过神来。

等到自己摔到柔软的床铺上，把枕头捂在头上，盛天雨还有些感觉脸有些热热的，心脏也有些胀胀的感觉。

洛先生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能解决是什么意思，选择更好的机会又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个“我很喜欢小雨”什么的o（-）q，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奇怪……？

于是，纠结到大半夜，连一次小小的余震也直接睡过去的盛天雨第二天就准备回去了。

自家爷爷都回到了梓树村，没道理自己还那么“金贵”留在乡上同学家里。而且，报道上不是说了吗，自己所在的这一带完全不用担心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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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盛天雨这个人吧，其实情感上是有点儿偏向于情感缺失型中的情感淡漠的那种。只不过因为他从小就乖巧，待人也客气温和，再加上在农村这种偏僻的地方，所以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自己有这么点儿缺陷。

就连当初他五六岁的时候偶然听到村里的人说自己不是盛家的人，只是从外面捡回来的都没有太多太激烈的情绪波动。此后他还一直像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孩子一样，懂事、听话。

在盛天雨的心中，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前就死了，所以即使是渐渐长大自己没有留着盛家的血，但是看到盛爷爷盛奶奶他们毫无芥蒂地对待自己，他也生不出什么其他自怨自艾的念头。

最重要的是，后来盛天雨也偷偷去医院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病没灾，自己又是个男孩儿，想来想去，盛天雨就和电视上那些什么豪门斗争什么私生子的联系起来了……

这么自己一脑补，就算是不靠谱的，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既然是当初自己父母不要自己的，那么自己也犯不着放弃爷爷奶奶和姐姐他们而去惦记除了生命，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的陌生人吧？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盛天雨对于人的感情很是谨慎，谨慎到了一种分毫计算的程度。就连余昆，虽然说他们现在是好朋友，但是如果余昆触及到了自己家人的什么底线的话，盛天雨绝对是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的。

也因此，当盛天雨听到洛安臣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到了爷爷奶奶他们的事情，不由得就越发生出了与对方亲近的念头。

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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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很快就来临了，因为S省发生了地震的缘故，盛天雨他们所在的地方都减少了考试难度，所以盛天雨一到考场就是“下笔如有神”，“唰唰唰”地写完，然后检查检查再检查之后，就慢悠悠地等待考试结束收卷了。

等到最后一场考试的终止铃声一响，盛天雨仿佛拿下了一块大石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活泛劲儿。

盛天雨本来打算等余昆一起的，但是他说有人来看他，所以叫盛天雨不用等他了。

收拾好考试用具，把准考证揣在兜里，盛天雨大步往自家姑姑的家的方向走——盛爷爷盛奶奶说了，为了庆祝自己初中毕业，姑姑他们说要给自己庆祝庆祝。

虽然盛天雨觉得不用这么做，不过能够有机会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也很不错啊。

只不过，满心欢喜的盛天雨在见到姑姑家的那个陌生人的时候，心里的欢愉有些打折扣了——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似乎爷爷奶奶他们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盛天雨眼尖地看到姑姑和奶奶的眼睛都有些红：“……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就是大少爷了吧？”那个陌生男人开口，声音倒是十分的柔和好听。

但是盛天雨却疑惑了，他环视了一周，见那人含笑看着自己，然后才把手指指向自己，声音里也是满满的不确定：“……那个，你是说我？”

开什么玩笑，自己脑补的电视剧情节也可以当真么？一定是自己今天打开姑姑家的门的方式不对！

23.被拐走的小米糕

等坐到了飞机上的时候，盛天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边戴着副墨镜直接打瞌睡的余昆，又转头看了看隔了一个过道的巫迪巫先生，在见到对方朝着自己微微点头后，又有些窘迫地转过头，垂眼看着自己腰上的安全带——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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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巫迪干净利落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看着有些呆愣的盛天雨，静静地等在一边。

盛天雨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盛爷爷盛奶奶还有姑姑他们，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无异状：“……你们，都知道了？”

听见盛天雨的声音有些颤抖，盛琴扶着腰过来拉着他的手：“小雨，你先别急，听姑姑说啊……”

“说真的，姑姑也舍不得小雨这么乖的侄子，不过听说你的生母已经……”说到这里盛琴叹了一口气，“我想，他们那些老人家想要见你一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个时候，盛琴并不知道其实洛安臣并没有告诉洛老爷子他们盛天雨的存在，只是怀孕的女人更加感性，更加的多愁善感。推己及人，她想到他们当年并不是有意丢弃盛天雨，这心里的怒气就少得多了。

至于盛天雨当年的生母到底是不是有意丢弃的……盛琴想，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逝者为大，既然他们洛家是这么说的，还是不要再别人背后编排什么了吧。

之后盛琴说了什么，盛天雨并没有完全听进去，他只是明白了为什么洛先生从来不要自己称呼他为“哥”，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关照，为什么会说想要自己到外地读书……

因为他是自己的“小舅舅”？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这一结果的时候，盛天雨的心里有些艮得慌——那么之前，洛先生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吗？还是……

没等盛天雨胡思乱想完毕，那个自称“巫迪”的年青男人又带着笑意开口了：“……董事长说了，就算大少爷你一时接受不了，可也希望你能够在毕业这段时间里去X市陪一陪老人……即使是当做毕业后的旅行也可以。”

“对于之前的事情他表示十分的愧疚，但是他也希望你不要将此当成一个心结。这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洛家一个机会。我想，盛老先生他们也希望你能够有更好的前程的。”

“……那为什么，这些话他不亲自来给我说？”盛天雨心中心里还是有疙瘩，说实在的，他对于洛家实在是一无所知。比起和爷爷奶奶他们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那洛家的每个人更无所谓感情了。

可是就像是他们所说的一样，那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所在的家庭，而且他们也并非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只是因为阴差阳错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已。

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要抛弃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爷爷奶奶，去过“美好的生活”，去追求“美好的前程”了啊！

“……董事长他……身体并不是很方便，”巫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董事长的腿因为年轻的时候受了重伤……”

“我知道了。”盛天雨突兀地打断了巫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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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雨闭上眼睛，随手翻看着飞机上提供的杂志，但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