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啊——”

屋内回荡着花明的惨叫，然后他沿着墙壁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没能站起来。

江啸天转过身，手里抓着的是血淋淋的——

欲望。

“嗬嗬嗬……”他低沉却奸佞的笑仿佛恶魔般毛骨悚然，一步步朝我走来：

“你想要他，他想要他，我也想要他，我们都想要他……嗬嗬嗬可惜啊，他不属于我们任何人，他只属于那个死了的人……他那么想找到他，还不如我来做一个给他，我做一个给他……他一定会感激我……我再亲手毁掉那个，让他彻底死心，他就一定会回到我的怀抱……我会等他，我一直都在等他，今后也会等下去……临风……临风……”

他流着泪喃喃着仿佛疯魔了一样，完全沉陷在臆想的世界里，然后他甩掉了那块血淋淋的东西，命令展燕南：

“把术具叫人抬进来，封庄七日，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

接下来的七日，成了我地狱般的噩梦。

江啸天在我身上用了什么诡异的医术，他为我割肉植皮削骨换眼，只要是我身体上损坏的，他都找来了上等的材料为我重换。

就像蛇蜕皮，蚕脱茧，我被烧焦了的皮肤被扒去，换上了另一层完好的皮肤，而那皮肤的提供者，就是花明。

花明几乎所有的皮肤都换给了我，江啸天一层一层地揭，残忍到不去封住他的痛觉，还没等那些皮肤被彻底削去，他就在惨叫中没了呼吸。

江啸天还为我换了左眼，同样，左眼也是从别人身上剜过来换在我脸上的，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对江临风的爱，那爱疯狂到竟然促使他把自己的眼睛生生剜去，就为了让我去找江临风时，让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我用上毕生的心血让你脱胎换骨……这以后你就去找他，他看见你就会爱上你，爱到不可自拔，永远不会抛弃你，永远都要占有你……有趣吗？哈哈，可他却不知，他深情凝视的，其实是我的一只眼……他看着你，就如同被我看着，他做梦也想不到哪，多么有趣啊……让我看看他的爱能到何种地步吧，会不会为你而牺牲自己，会不会到那种地步……去，去找他吧！到他身边去吧！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就来定下这个赌誓！”

一个月后，在龙涎的作用下，我恢复得很快。

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新的面孔——

我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只知那是我曾渴望的，一切的，美丽。

离开了玉素山庄后，展燕南把我送下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六月，你要好自为之。”

“他给我的这张脸是谁的？”我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他。

可是我失望了，他欲言又止，只是无奈地摇头：

“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我无法告诉你，毕竟我是他的奴才，主人的命令，奴才不可以违抗。”

告别他后，我赶往姑苏，水金玉和铁心之还等着我。

没有解药，如果他们懂得用，可以用我代替龙涎来疗伤解毒。

然后，我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毒仆。

第三部·玉之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