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见着莫凡明显有些胆怯，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往罗秋晨身边靠了靠。罗秋晨拍了拍他的肩，潇洒的摸出烟盒，自己自己点上一根又抽出一根递给莫凡，一系

列动作做的跟黑社会老大似的。黑社会老大顶着张书生脸，笑弯了桃花眼：“二师弟，别来无恙，今天最后25m很抢眼啊！全场都在为你的力挽狂澜而叫好。明

天所有媒体头条都是你的胜利姿态吧。”

莫凡也侧头笑笑：“大师兄，过奖了，比起全世界都为你老人家欢呼的年代，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老了，现在就指望着小徒弟出人头地，二师弟，你也是做师叔的人，怎么地不得照顾照顾小师侄啊。”

“一定一定。”

梁希看着他俩寒碜，一把把顾然拽进房间：“小师侄明天还有比赛，赶紧进去睡觉了。”他顺手把门带上，自己走在两人前面：“两位师兄，师傅他老人家有请

，谁敢不去，后果自负。”

三个人敲门进去，何毅正在整理队员资料。罗秋晨兜着梁希的肩，痞里痞气的说道：“老头子，我俩现在脱离魔教了，你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二师弟吧。”

何毅头都没抬：“你那小徒弟，我收了，回去给我好好调教，别进了国家队还是这么个别扭性子，落到我手里会有什么后果，你们三个都是深有体会的。”

梁希甩开罗秋晨的手扑到何毅身上挂着：“啊呀，老头子我想死你了！”

何毅甩开梁希：“滚，白眼儿狼，跟着罗秋晨跑的时候你没想想我。”

莫凡撇撇嘴：“那孩子成绩一般，您这样招进国家队不太合适吧。”

何毅抬头望着他：“你很有成就感是吧，当年我应该让罗秋晨也这么收拾收拾你，有本事就在国际赛场去得瑟。”

“唉，这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那孩子成绩也的确不算理想啊……”莫凡还想争辩什么，被何毅打断。

“你少废话，5000字检讨回去以后交给我，一周以内陆上和水下训练计划加倍。”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梁希，对莫凡说道：“现在，把他拖出去，然后回房睡觉。

”

莫凡点点头，一把按住梁希提溜出何毅的房门。一路拖到自己房间，开门进屋关门落锁，一系列动作迅速而专业。梁希在他手上大骂：“莫凡，丫的敢来强的，

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莫凡一把把他扔到床上：“我等着你来废了我。”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调笑着看床上的梁希：“你刚才不是骂我卑鄙无耻吗？我现在就卑鄙无耻给你看看。”

梁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眯起眼睛看着正在一件一件除掉自己身上所有衣物的某人：“你明天还有比赛，今晚进行这么剧烈的运动。50m自由泳，输给小师

侄，你莫队长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莫凡扑上去死死地压着他：“没关系，就当我送给小师侄的见面礼。”

梁希推开他在自己脖颈处啃咬的脑袋：“你今天的的见面礼就把小师侄搞崩溃了，明天你又想怎么玩儿？”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莫凡挑开他的T恤，灵活的指尖在紧致的小腹上游走：“我知道你明天没有比赛了，所以你明天也不用下床。”

这一晚，顾然睡的很香，清晨醒来也没有看见梁希回来。春节的小朋友坐在床上奸笑：“嘿嘿，我问他他肯定说去泡吧了。”

第三十二章

窗帘被人大力的拉开，阳光直射进来洒满整个房间。床上的人用强健的手臂拉过被子遮住整张俊脸，再翻过身去背对着窗户。

梁希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戳了戳床上的人：“二师兄，你不是精尽人亡了吧。不准备比赛了？”

莫凡伸手把人拉进怀里，翻个身压在床上：“你说今天我是让小师侄拿块金牌高兴高兴呢，还是让他输到这辈子看见我就绕着走？”

梁希躺在他身下邪里邪气的笑：“你别这么下作成不，那孩子很有潜力。大师兄很看好他的。”

“啊呸！罗秋晨是看上人小孩儿长得水灵吧。这老色狼肯定是把人小朋友潜规则了。”

梁希一脚把他踹下床：“你心里就不能阳光点儿？”

下午的比赛当然没有悬念，顾然这棵小嫩葱哪里都得过莫凡那只老狐狸。于是，干干脆脆拿了个第二。走下领奖台，把银牌扔给罗秋晨：“拿着，小爷发誓，两

年之内游不过莫凡，你，就永远不要想碰我。”

罗秋晨那双桃花眼在镜片后面闪过一抹凌厉的目光，满面笑容的拉着顾然往外走：“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现在所有比赛都结束了，我已经和你的领队打过招呼。

机票也订好了，现在去酒店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顾然听得目瞪口呆，这个老男人什么时候把自个儿的主全作了。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作为一队之长，我岂能无组织，无纪律，随随便便跟个男人跑了。不行

，我不能跟你走。我应该回去和我的教练，我的领队，我的队友们在一起，我是有集体观念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离队，注意纪律，注意纪律……”

小顾然一边被罗秋晨拖着往游泳馆外面走，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唧唧歪歪。罗秋晨转头对着他笑得优雅：“你再这么多话我就吻你了。”

于是小绵羊乖乖闭嘴跟着大灰狼坐上出租车，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人。正巧碰见了一起回来的莫凡和梁希。四个人狭路相逢，周围的空气都快迸射出火

星子。

梁希这人平时没个正行，对他们家大师兄倒是死忠到底。此时此刻立马倒戈，甩开莫凡的手站到罗秋晨身边：“大师兄来接孩子？”

罗秋晨点点头：“我家孩子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梁希身处根手指戳在他的胸前：“你个没良心的，接完孩子就忘了保姆。你怎么就不带着我一起回去呢？”

罗秋晨耸耸肩，一脸‘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你和二师弟小别胜新婚，我以为你们还要温存一番，所以没给你订机票，当然，我也顺口帮你给悦悦打过招呼

了，说是你还有点儿私事儿，要在这里多呆两天。所以全队后天回去也没订你的机票。”说完他也没管人梁希脸上是啥表情，直接牵起一旁和莫凡怒目而视的顾

小然的手，大步走出了房间。

飞机上，顾然一直盯着外面的云层不说话。罗秋晨翻完报纸才拉过他的手轻轻问道：“怎么样，这次出来比赛受打击了吧。”

顾然摇摇头：“意料之中，莫凡牛叉成那样儿，我哪是他的对手。”

“我，莫凡还有梁希从小一起长大。其实莫凡比我有天赋，这一点你很像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游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此时此刻，罗秋晨活像个循循善诱

的长辈，握着顾然的手轻言细语。

顾然没有理他，依然转头看云层。丫的爱说不说，你当这是说相声呢，还带捧哏的。

罗秋晨见他不配合，只得自言自语说开了：“我说过，竞技体育靠天赋，靠运气，更多的是靠勤奋。你一天游3000m怎么和人家一天游8000m的比？技术动作都是

在长期的反复的训练中摸索出来的，还有就是多看人家的技术分析。莫凡足够聪明，却不够勤奋。他的时间一部分花在了梁希身上，一部分花在了不着边际的和

我斗智斗勇上。留给训练的时间少之又少。可以说他有今天的成就全凭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顾然丢给他的小白眼儿：“你的意思是你是个勤奋的人，你的成绩全凭自己的勤奋打拼出来的？”

“不全是。”罗秋晨摇摇头：“我也有天赋，但更多的是勤奋。勤奋的训练，勤奋的思考。”

顾然突然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那你为什么突然退役，你现在不是正该出成绩的年纪吗？”

罗秋晨挑挑眉：“你想知道？”

顾然猛地点点头：“很想。”

“回家以后，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就告诉你。”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放下东西顾然就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罗秋晨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去洗澡。”

“我饿。”顾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罗秋晨：“秋晨哥哥……罗老师……罗指导……你去做饭好不好？”

罗秋晨把泡面放在顾然跟前：“出去快两个月了，家里就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顾然撇撇嘴，还是端起碗来几口吃完。然后冲进卫生间……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刚才还喊着好累好累的顾然小朋友此时此刻又来了精神，开始拽着罗秋晨开始八卦：“快说说，你为什么要退役？”

罗秋晨把人搂进怀里：“真的要听？听了你会鄙视我的。”

顾然作惊讶状：“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很鄙视你，大不了就是刷新下限。”

罗秋晨捏了捏他的鼻子：“我怕会颠覆我在你心目中光辉正直的形象，毕竟这种事情是所有运动员所不齿的。”

“你在我心目中就一伪君子，放心吧，再差也就那样儿了。快说！”顾然在他怀里蹭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准备听他讲故事。

第三十三章

罗秋晨的退役并不是自愿的，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凭他的状态游到三十岁完全没有问题。之所以会退役，是因为一次不大不小的国际赛事。那个时候在预选

赛之前，他就被抽去做尿检。结果出来以后让全队都大吃一惊，罗秋晨的尿检结果竟然是去质类固醇阳性，这种药物很难被检测出来，罗秋晨就是那个不幸者。

事实上，运动员在平时的训练中或多或少都服用过一些禁用类药物，只是各个国家的医学发展水平不同，有的可以完全骗过药检，有的只是通过剂量的控制去冒

险，还有的是通过嗅觉短时间维持兴奋状态。但是这些都不能有效的提高运动员的成绩，并且会有极大的副作用。所以有很多教练和运动员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

不惜铤而走险。运动员的尿检都是抽查，这也是他们愿意冒险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凭着罗秋晨的实力，他并不用服用任何药物也可以轻易取得冠军。而他的教练何毅，是国家队出了名的正直，古板。一些投机取巧虚报年龄身高体重的事情

都不会干，何况是让自己的弟子服用兴奋剂。事实上，罗秋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尿检结果会是这个样子。他退出了那次赛会的所有比赛。每天都被赛会官员，

国际泳联官员，还有自己国家体育局的官员叫去问话。

这次比赛并不是什么重要赛事，前去采访的记者也不算多，加上罗秋晨的事情出在预赛之前，所以经过体育局官员出面，服用违禁药品的事情就被压了下来，几

乎没有媒体做过报道。国际泳联的处罚决定也下来了，不过是禁赛三个月而已。

何毅是泳队的总教练，又是出了名的护短。为了罗秋晨的事情天天和体育局的领导吵架。说是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下决定处分罗秋晨太过草率，他觉得这其中

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去质类固醇很难检测出来，这个比赛之前，在国内给所有队员做过检查，都没有发现出问题，偏偏在比赛之前查处尿检阳性，这其中肯定

是有人故意为之。

罗秋晨天天呆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梁希火了直接破门而入，满地的烟头和啤酒瓶，罗秋晨坐在落地窗前衣冠不整，下巴上全是胡渣。他这个人聪明，独立，有

想法也有目标。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会想着自己定下的目标而努力。无论是比赛还是学习上，他从来也没有尝试过什么叫失败，这件事情他心里明白肯定是

有人动了手脚，可是作为队长他想不出这一帮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兄弟们中间，到底是谁恨他恨到要用这样的方法毁了他。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他的师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直跟他争跟他抢，暗地里以他为目标，发誓要超过他的那个人。罗秋晨抬头看了看闯进来的梁

希：“真没劲，活了小半辈子就毁在几毫克的去脂类固醇上了。”

梁希一脚把地上的易拉罐狠狠地踢到罗秋晨的身上，冷笑着道：“还活着呢，我还打算给你收尸呢。”

罗秋晨从地上站起来，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T恤：“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那莫凡得笑死。”梁希打开衣柜，找出套衣服扔给罗秋晨：“进去洗个澡吧，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罗秋晨把衣服扔到床上，又点了根烟：“说吧，什么事儿？”

梁希看了看他，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算了，平时也难得见你这副狼狈样子。我觉得吧这事儿肯定和莫凡有关。”

罗秋晨一愣，伸脚把房门关了：“胡说什么呢？让人听了去莫凡不得灭了你。”

“我没胡说，你瞧他那样儿，这段时间天天红光满面的。一说到你的事情他就冷嘲热讽。他从小就小心眼儿，不是他干的还会有谁啊？”梁希倒是不怕，越发的

吼得大声，生怕全泳队的人听不见似的。他伸手拿了茶几上的一空酒瓶：“这还有白的这，你怎么不去死？”

“何老师怎么说？”罗秋晨直接无视他的调侃。

“还能怎么说，他也觉得模范的嫌疑最大。可是没有证据。”

罗秋晨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想了想又把烟屁股按咩在桌子上。拿起床上的衣服就往洗手间里去。

罗秋晨没有去找何毅，而是直接打了份报告交到了体育局的官员手里。报告辗转到了何毅手里，他老人家勃然大怒把罗秋晨叫到房间里劈头盖脸的骂了一下午，

他倒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何毅骂完看了看表，训练时间也快到了：“你要觉得心里烦，我给你一个月的假，你看怎么样？”

罗秋晨摇头：“我都在泳池里扑腾了二十多年了，该拿的荣誉都拿了，现在连兴奋剂丑闻都出来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您就让我走吧。”

何毅让他气得没词儿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罗秋晨想了想：“念书吧。”

后来，何毅找到了罗秋晨以前的教练，也就是韩芸，正好她要退休，于是就把罗秋晨推荐到是里体育局做了教练。

梁希一听说罗秋晨要走，立马蹦了起来，以为是队里的人容不下他，硬逼着他走，跑去跟莫凡大吵一架之后便随便收拾收拾也跟着罗秋晨来了这个城市。

罗秋晨指尖传来烧灼的痛感，原来是手上的烟已经燃尽。自己的讲述断断续续且没有什么重点，不知道顾然能不能听的明白，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一两年前的事情，记忆竟然如此模糊。看来是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发生过那件事情。设想中，他本应该如同英雄般落幕，而现实却是像个小丑，

灰头土脸的滚下舞台。这未免太过讽刺。

低头看怀里的顾然，正对上小孩澄澈的眼睛，他正微抬着脑袋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罗秋晨揉他的头发：“故事听完了，想说什么？”

顾然坐正了身体，又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首先你的叙述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你被冤枉使用兴奋剂是你故事的前提，并且一直暗示听众陷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