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了扶额头,道:“我们继续谈签约的事。”
“对对……刚才谈到哪儿了?”尚威远正襟危坐。
“笔名,你建议我改笔名。但我明确告诉你,若要我改笔名那我就去震远书局。”我抬了抬胸脯,高
傲的说道。
“好吧,就狂笑少少侠……唉,你们这些作者,有点能耐就摆架子。”尚威远说着又翻了翻我给他的
那本手稿,“少少侠老师……签约以后赶紧着手准备《[哔]仙》第二册,这次我一定能压倒黄震远那
个小人。”
“尚老板,实不相瞒,我不止第二册,连三四五六七八九册也写好了,等签了约以后就立马给你把剩
下的送过来。但我想附加一个签约条件。关于我的个人资料一定要保密再保密,什么人问都不许说。
”
“少少侠老师,你人真爽快。签到你这样书写得好又不拖稿的作者真是我这辈子行善积德修来的福。
不过……你好像并没有提供任何个人资料。”
“咳咳……要是有人问我长什么样,你就说熊样,绝对不能说我长得风流倜傥面赛宋玉貌胜潘安。”
我甩了甩乌黑的额发,拂了拂洁白的衣袖,“啪”的打开手里的折扇。
“少少侠老师,你真是自信得自恋又低调得奢华。我知道该怎么做。”尚威远一拍大腿,“这正是我
的菜。”
尚老板,把哥当菜怕你吃了太补反而拉不出shi。
对不起,哥是个废柴只能靠抄袭。各位已被抄袭或是即将被抄袭的大神,请相信哥,哥真的是为了世
界和平才这么做的。
我的世界不需要太大,有我有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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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武林各大门派联盟军真的与江南冥火宫开战了,双方皆伤亡惨重。
谁也没想到这次正邪大战,在正派大军败得一塌糊涂之时突然来了一队增援。
十三个蒙面人十三匹马,人齐刷刷的从马背上凌空跃起,剑气纷然展开,宛若漫天烟火般绚烂,却凌
厉如梭,让人眼花缭乱,闪躲不及。仅仅十三个人便将一边倒的战局扭转了过来。
武林盟主雷冠天问及这些恩人的来历,十三人皆不语,只一齐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还有一个消息十分令正派人士欢欣鼓舞,那就是冥火宫宫主受伤了。
据说殷重寒这次伤得不轻,伤他的不是别人,是他最信任的属下青炎护法。
冥火宫多年来一直盘踞江南,江南一带的武林正派除了素来与世无争的鸣剑山庄,其余门派都识趣的
陆续迁移走了。谁也没想到那位青炎护法竟是鸣剑山庄混进冥火宫的卧底,他的真实身份是鸣剑山庄
庄主李玉山最得意的入室弟子。
令人感到的意外的是,日月神教教主艳双离依然还未有半点要为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伸出援手的的意思
。
艳双离手持盛满酒的杯盏,揽着文清斜靠在软榻上,长发未束,纵然红衣似火乌黑的双瞳里却一片冷
寂。
他自己不喝酒,只是一口一口的喂给文清喝。文清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肌肤醉成桃红色,媚眼如丝,他
软绵绵的靠在艳双离怀中,轻声道:“教主,文清不胜酒力,可不可以不喝了?”
“那怎么行?”艳双离淡淡的说着,将杯盏送到文清嘴边,“来,全部喝掉。本教主喜欢看你醉眼朦
胧的样子。”
文清柔媚的一笑,轻启朱唇含住杯盏的边缘。
艳双离将空了的杯盏往我这边一伸,道:“斟酒。”他对我说话,眼睛却看着文清。
我极力沉住气给他斟酒的时候他突然按了按文清纤细的腰肢,文清一个不提防,呻吟一声头往后仰。
他突然一低头,吻住文清殷红水嫩的唇。
我手一抖,酒斟得太满溢了出来,酒水洒在了他衣服上。他蓦然从文清唇上离开,抬头看我,嘴角扬
起一抹笑,眼中却不带任何情绪。
文清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他,忙揽住他的脖子,道:“教主不要杀他,他只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
”
“本教主笑必杀人,谁让他惹本教主笑的?”
他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文清的头发,依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我记得当初占着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也说
过“不许我用本教主的脸皮抽筋,本教主笑必杀人”难道这是真的?可与他在那个农舍生活的时候我
见他笑过,他易容成昆仑派道长被我识穿那天还笑着“邀请”我赏他的菊花。他笑起来很好看,很久
以前他经常笑的。
他还在虚笑着看我……再看我!
……还在看我?!
……再看哥,哥把你吃掉!
“文清,帮本教主杀了他。”他终于将视线从我脸上收回,捏着文清的下巴,轻声命令道。
“教主,您就放过他吧。”
“你不杀是吗?那本教主叫别人来。”教主拍了拍文清酡红的脸颊,又斜睨了我一眼。
“教主。”文清连忙凑上唇,堵住教主的嘴巴。
然后,教主一边跟文清热吻,一手开始解文清的衣服,一手将那盛满了酒的酒杯朝我砸过来,正砸中
我的额头。
这种情形下我如果还不走我就真可以去领灯泡上岗证了。我捂着流血的额头退到了屋外,关好门,无
力的靠着门板坐到地上。
他不记得我了,也认不出我了。我还想他会因为恨我而一直记得我,我还想为当年的事道歉。可他看
我的眼神陌生得好比路人,让我觉得道歉都是多余。我给他带来那么大的伤害,经过这么多年他可能
已经渐渐淡忘了,我又何必旧事重提,徒增悲凉。
屋子里接连不断的传来呻吟喘息声,和着肉麻的情话,让我很想破门而入将他拎出来再丢到凉水里泡
几个时辰。
丫的,本仙被彻底遗忘彻底抛弃了。
要是说出去,一定会被我那些仙友笑掉大牙。尤其是青帝座下那个叫风然的莲仙,当日我说要下凡间
跟人类一同生活,属他最不看好我。我这次重新活过来却没看到他,问及其他仙友,大家都欲言又止
,在我死缠烂打的逼问下,才慢吞吞的说:“风然跟你一样想不开,也动了仙根。不过他与你不同,
他惹上的不是凡人……受尽了折磨又被洗了脑。现在也在凡间。你若是能遇他,千万别笑他,不要跟
他提过去的事。他比你可怜得多。”
我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情取笑他。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嗤相笑。
混进日月神宫将近一个月以后,我的……咳咳,我抄袭的仙侠小说终于全面上市了。
我抱着一摞书,小心翼翼的进到教主屋里。
很好,只有教主一个人在。
他正坐在桌上一边喝茶一边发呆。教主,你怎么跟曾经穿越到某个先进时空的我一样有发呆的嗜好。
我将一摞的书呈到他面前,十分狗腿的弯着腰,十分奴才的喊了声:“教主。”
他回过神来,瞟了我一眼,冷冷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让我进来的。”我拿起第一册书,殷勤的递给他,指着封面上一行字,“教主,您看‘本年度小
说界最具影响力新人狂笑少少侠带你遨游光怪陆离的仙侠世界,邀你共同体验柔肠千转的爱恨情仇…
…’教主,我看过了,这部书非常精彩十分……”
“抄袭!”教主打断我的话,十分平静道。
我语塞了片刻,道:“抄抄抄袭?!教主第一页都没翻开,怎么知道这是抄袭?”你该不会也穿越过
吧?我不相信这世界会狗血到这地步!
“连作者名都抄袭狂侠笑笑生老师……内容还不知道怎么抄。”他这么说着,优雅的翻开第一眼,用
傲慢的眼神开始看。
看着看着就完全陷进去了,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我感动得直想流泪。果然这家伙是个大书迷。
我搬了张凳子,坐到他身后,他没发觉。
我张开双臂轻轻围住他,他没发觉。
我将左手盖在他左手上,他没发觉。
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他没发觉。
我在他要翻下一页的时候赶在他前面为他翻书,他好像也没发觉。
到后来,他看完一页便轻声命令道:“下一页!”
仿佛又回到了一起到狂侠笑笑生屋里偷书看的那个黄昏。不过我此刻的心境与那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
一连看了五册,教主终于眼睛疲劳了,命我把书合上。
我十分不舍的合上书,却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他,依旧搂着他坐着不动。
教主突然转过头,鼻尖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嘴角扬起充满杀气的笑。
“臭小子,我杀了你!”
17、在下姓苏名风然
我有多久没听他喊“臭小子”这三个字了?大约一个冬季了。
冬去春又来,现在外面正山花烂漫,百鸟争鸣。无奈这日月神宫是块与世隔绝的天地,无花无草也没
鸟,连蓝天也看不到。
“教主……您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脸熟?”我微笑着将头歪来歪去,“比如在梦里见过啥的。”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如果你说我这张脸偶尔在你梦里出现过那也能多少治愈我一点,其实我很容易
被治愈的。
“本教主从来不做梦。”
他纤长的手指扼上我的喉咙,渐渐使力,嘴角的冷笑更深,眼里红光微露。又掐我喉咙,好没创意…
…我难耐的咳嗽一声,白眼一翻,晕翘翘。
他一挥手,将不省人事的“我”连人带凳子拂倒在地上。他移步上前,在“我”旁边蹲下,食指指覆
刮了刮“我”紧闭的双眼,再刮刮“我”的鼻梁,又摩挲摩挲“我”的嘴唇。
我此刻趴在房梁上,因此看不到他低着头的表情,只听得他低低的喃喃了一声:“这么容易就死了?
”然后便见他吩咐宫人将“我”的尸体抬出去丢了。
原来以为他会“移魂大法”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明白,他不过是因为我把内丹
给了他才得到了我的能力。真正厉害的是我。我不过是使了招金蝉脱壳,他还真被我骗了,不由有些
得意。但看他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多少又增了几许惆怅。
我隐去身形,进到文清屋里。文清正在端坐在桌前给刚作好的画题字。一笔一画细致入微,画里的人
是艳双离。一袭白衣,长发过肩,斜坐在上石桥上,低眉敛目。画中的他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看上
去像只小狗。
“常记兰桥初遇,秋波暮,影光流。长依长伴,八载春秋,终也猜不透,君心何处留。”
文清写完最后一笔,两滴清泪落在纸上,一滴正巧落在了画中人怀里,那毛茸茸的形似小狗的东西被
泪水浸湿笔墨晕染开去更是不辩形状。
文清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而后将画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可怜的孩子,看来潜入日月神教偷御蝶剑的你把心也是落在他身上了。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你说你
猜不透他的心在哪里,我却知道。
他的心系在他师父身上,系在千石那个妖道身上。那个大骗子,哥迟早会灭了他。
我把萧文清打晕,附在他身上,溜出日月神宫,找到我自己的身体后又从他身体里换了出来。艳双离
还真够绝的,居然把我的身体丢在臭水沟了。我怎么说也是个小小的狐仙,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能随
便乱丢不是……好臭!
我挟着还未醒过来的萧文清来到树林间的小湖边,为了防止他中途醒来偷跑,我扯了根树藤把他捆了
个结实放在树林里,然后迫不及待的跳进碧波荡漾的小湖里。
这片小湖十分清澈,还生了许多荷花。还未到荷花的花期,这里的荷花却提前开了。
脱掉臭烘烘的衣裳,使劲搓干净了,将它们抛到树枝上晾着,再慢慢洗身上的恶臭。
这山中的池水清澈干净,与我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狐仙很相配,我于是陶醉得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扬
起无数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我想反正也没人看我,决定学着电视里拍洗发水广告的
明星,甩完头发回眸一笑……
咔——我的笑容挂在脸上僵硬了。
我这一回眸,看见一个人,一个美人。
这个人也泡在池子里,刚刚可能一直在潜水,现在才冒泡。
这人是张熟脸孔,熟得不能再熟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他本是
青帝坐下的莲仙,我昔日的好友,风然。
他正用鄙夷的目光看我。
我尴尬的挪了挪嘴巴,道:“风……”不对,那帮仙友说他被洗了脑,应该不叫风然了。
我努力的笑,尽量以平常的口吻对他道:“小青莲,好巧,你也在这洗澡。”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轻蔑一笑,而后突然串出水面,在空中旋转几圈,凌空踏步,掠过枝头,顺手将
我挂在树枝上的衣裳拿了个干净。
这家伙,被洗了脑还是这副德性。
我当然不会傻到赤身果体的去追他,听人说裸奔可以让身上的细胞最大限度的接触大自然,有益身心
健康,但我没兴趣。我将尾巴朝他伸长,轻轻一勾,便将他勾了回来。
他一定想不到我会使这招,讶然的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缠在他腰上的尾巴。面上倒是没露出惧色。
我趁他左右发愣的当儿扯过他手上的长裳披在身上,尾巴将他缠紧,越出水面,落在岸边的草地上,
再收回尾巴,顺便捏捏他的下巴调戏两下。
“小青莲,怎么也跑来这里洗澡了?”
“尾巴男,你年纪比我大吗?”他开口道,声音还是清清润润的,很好听。
我沉思了片刻,按按太阳穴,“岁月悠长,我也记不清了,可能差不多大。”
“既然年纪与我不相上下,那为何叫我小青年,你这个变态尾巴男。在下有名有姓,姓苏名风然。”
他说着撇撇嘴,侧过头拧头发。
咳咳,哥叫的是小青莲,不是小青年,你这个LN不分的家伙。
他身上的衣服全被水浸湿,衣角袖口还在不停的滴水,衣料紧贴在身上,略显纤细的身材尽收眼底。
原来名字还没变,只是多了个姓。
“风然,我叫玄霜。”
我跟着他在草地上并排坐下,一边自我介绍。在他面前我毫无忌讳的报上真名。
他扭头看我,眉心微蹙,嘴巴微努,若有所思的看了良久,突然道:“你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的名字我也有几分熟悉。我们……是不是认识?”
“……或许。”我微笑着点点头。
他突然伸手压上我胸口,片刻又将身体靠过来,贴着我的胸。我不由轻笑,心想这家伙果真是被洗了
脑,竟会主动与我靠近。以往在仙界的时候,他最爱与我抬杠和斗嘴。
他抓着我的前襟,静静的将胸口贴着我的胸口,良久才把我放开,眯起眼睛,满足的长吁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