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这时候也机灵起来,马车直接抵达医馆才停下来,时杨小心翼翼的把习诚文抱进医馆,有两三个病人在排队,见习诚文伤势严重主动让了位置,时杨也不客气,抓着大夫让他赶紧救人。
那中年大夫仔细看了看习诚文的伤口,摇了摇头说:“情况很凶险,如果拔刀的话只有三成存活的可能,请做好心理准备。”
时杨二话没说立刻说让大夫拔刀,可是肖林忽然跳出来阻止:“不行!要是我家小少爷死了怎么办!你负责么?!”
“你他妈的猪脑子啊!不拔刀你家少爷就死定了!到时候你负责么?!你赔得起么你!你家少爷要是死了我给他陪葬行不行!”不是时杨故意要贬低人,实在是他真看不惯这人,简直跟个白痴一样!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纠缠什么负责不负责的问题!
肖林见时杨怒了也有些胆怯,不敢再说话,时杨让大夫立刻拔刀。那大夫趁着刚才时杨和肖林争执的时间赶紧让徒弟准备了药,见两人商量好了就开始拔刀了。
剪开了习诚文的衣服,拔刀并没有什么技术性,刀刚拔出来鲜血就像喷泉一样猛的涌了出来喷了时杨一脸,时杨没顾着擦,只是紧紧的抱着习诚文,心跳得厉害,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
习诚文啊的一声痛呼,随即醒了过来,大夫正神情严肃的给习诚文上药,习诚文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况,见时杨脸上都是血,不由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受伤了?被他们欺负了没?”
时杨只觉得心里一酸,没想到这时候习诚文想到的还是他。时杨艰难的摇摇头,沙哑干涩的说:“
我没事,一点伤都没受,也没被人欺负。”
习诚文听了微微扯了扯嘴角,放心的点了点头,很快又晕了过去。
“好了,看今晚吧,今晚要好好照顾着,要是熬过去命就保住了,要是熬不过去……”大夫上完药包扎好伤口之后说。
时杨将习诚文安置在医馆后面给病患提供的临时住所里,小丸子跟着大夫的徒弟去拿了药煎,肖林自己也受了点伤,刚才已经问大夫要了点伤口自己上药去了。
时杨安顿好习诚文之后才草草的把自己打理了一下,然后就守在习诚文身边,看着习诚文苍白得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不觉柔软,可是却忍不住笑骂习诚文太傻。
之前时杨被压住的时候是看得到习诚文的,他看着习诚文和那三人虽然打得很辛苦,可是那三人也没制不住他,那土匪首领都想再派人过去帮忙的,习诚文却忽然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他不明白习诚文为什么要忽然冲过来,不,其实他明白,他知道习诚文过来是为了他,可是他又不明白,习诚文为什么要为了他过来?其实以习诚文的实力,他甩脱那群人跑回城搬救兵是更好的选择,可是自始自终习诚文都没有跑。
理智的说,这的确是种冲动任性的做法,并且有可能害人害己。可是放在当时的情况下,时杨依旧觉得感动,他想像不出习诚文要是冷静万分的先回去搬救兵的话,自己到底是该怨他丢下他一个人还是感激他保了大家平安。
很快药送来了,时杨很有耐心的把药吹了吹才喂给习诚文,可是习诚文根本喝不下去,刚刚喂进去的药立刻就从嘴角流了出来。时杨犹豫了一下就把药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喂给习诚文。
喂完药之后小丸子送了热水过来,时杨怕小丸子笨手笨脚碰到习诚文的伤口,于是赶走了小丸子自己亲力亲为,将本就已经剪得差不多的衣服全部脱掉,然后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习诚文的身体,把那些血迹全部擦掉,只要不看那伤口,就像是没有受伤一样。
时杨就这么守了习诚文整个晚上,肖林也过来和时杨一起守着习诚文。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时候只能靠习诚文自己,身体好,意志力强,求生欲望强,那就能活下来。
习诚文一整晚都没有醒来过,似乎连呼吸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平稳。时杨呆呆的守着习诚文,心里始终悬吊着七上八下的,过个一刻钟就要去探探习诚文的呼吸,就怕他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时杨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救赎了,习诚文的还有呼吸,他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夜,时杨几乎要感动的落泪。
时杨赶紧让肖林去
叫大夫,大夫很快就过来给习诚文换药,仔细看了看习诚文的伤口说:“恢复得不错,万幸命是没有抱住了,不过以后会留下病根。”
“什么病根?很严重么?影响日常生活不?”时杨又开始担心的追问道。
“会有咳血之症,易发烧。”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作为家属要注意不能让病人吃辛辣的食物,平时也多注意不要受凉。”
“呃,我会转告他家人的,我们只是朋友。”时杨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哦?看你这么照顾病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难得大夫笑笑开了个玩笑,“其实你们挺像俩夫妻的,要是都未婚的话,可是考虑一下哦。”
时杨笑笑没说话,不过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习诚文,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大夫这个建议也不错,也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31、 种田
宁商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一条破了很多洞的牛仔裤配上一双板鞋,腰侧还栓着腰链,胸前挂着一个银色的链子,链子上坠着一个镂空的门,刘海挑染了蓝色,十足的痞子样。
此刻宁商正双手抱胸向后靠着,双腿虚虚的交叠着,嘴角扬起一抹不正经的笑,明明身后是一片虚空,宁商却好似靠着什么东西一般,百无聊赖的看着远方。
四周都是一片白芒,似乎除了宁商,再没一个活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忽然走来一个一身古装的年轻男人,宁商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人走进。
待男人走近了看到宁商,有些惊异又有些迟疑的开口:“请问阁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宁商拖足了声音调足了胃口才往后一扬下巴,“喏,再过去一点就是忘川河了,本来也该是你的目的地。”
“忘川河?”男人皱起了眉头,脸上忽然显出一丝茫然,回头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的虚空,似乎还有些留念。
“怎么?还想回去?”宁商翘着嘴角打趣道。
“……嗯。”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想,到了这个地方却想回去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
“那好,我送你回去。”宁商忽然站直了身子勾起一个正经的笑容,右手握着胸前挂着的链子,左右在虚空中画了半个圈,一片白芒中随即出现一道透明的门。
“你从这个门走过去,就可以回去了。”宁商指了指门说。男人只犹豫了一瞬就毅然踏了进去,到了这里,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一脚踏进门里,身后的白芒渐渐开始消失,朦朦胧胧间,男人似乎听到宁商的声音:“回去之后好好待时杨,不要让他失望……”
习诚文完全通过那道门之后只觉得身体急速下降,然后仿佛摔在地上,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很疼,费力的睁开眼,入眼的就是时杨的侧脸,此时时杨正半趴在习诚文的床上睡着了。
习诚文不由想起那句有些朦胧的话,好好待时杨,不要让他失望……时杨……难道他能回来和时杨有关?
习诚文皱了皱眉,回忆了之下他还记得的事,他们正在返程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时杨被人制住差点被人侮辱,他当时心里愤怒之极,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时杨!
然后他似乎被刺了一剑……他还记得时杨抱着他赶回城里找大夫的时候,可是还没进城,他的意识就已经模糊了,之后就再没有记忆。
习诚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当时受伤的地方,很疼,不过已经包扎好了,时杨守着他的,当时那么重的伤,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
此时门被推开,习诚文抬头就看到肖林端了热水进来,肖林下意识的往床边一看,正对上习诚文的双眼,不由惊喜的叫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时杨听到动静立刻惊醒过来,看到习诚文醒了也很是惊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喊道:“快快!大夫!大夫呢!快去请大夫!”
“哦哦!我马上去!”肖林说着放下热水盆就奔了出去。
“我……”习诚文张嘴想说话,可是嗓子干得厉害,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时杨见状忙给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喂习诚文喝下。
喝过茶之后习诚文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一点:“我昏迷了多久?那群山贼呢?”
“四天了。”时杨叹息道,“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我自会料理。”
习诚文点了点头,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都四天了啊,那你怎么还搞成这样?”
“没休息好。”时杨放松一笑,“你搞得比我还惨,我还能高床软枕不成。”
“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回去休息吧。”习诚文心里有些感动,嘴上却只是劝时杨休息。
“嗯,一会儿大夫来看过之后我就去休息。”知道习诚文是好意,时杨也没拒绝,这四天里他就睡了一天,现在习诚文醒了,他也的确该好好休息了。
大夫来检查了伤口,又把过脉,终于点了点头说:“嗯,恢复得不错,再静养个几天等伤口结痂了就可以回去了。”
习诚文表现得很放松,时杨也很高兴,离开的时候大夫却让时杨跟他一起去结算药钱,时杨心中一动,让习诚文好好休息,就跟着大夫出去了。
“虽然你是他朋友,但是现在也只能跟你说,伤口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刚才我把脉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寒气如体,以后身体会变差,稍微受凉就会发烧咳血。”
“我知道了。”时杨一怔,点了点头,“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唉,平时多注意调理吧。”大夫拍了拍时杨的剑,“这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大夫离开了好一会儿时杨都没有动,想到习诚文为了他几乎亏空了身体,时杨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难受得厉害。
时杨也没打算告诉习诚文这些,索性也没再去习诚文房间,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几天没睡好了,时杨几乎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小丸子叫他起来吃东西才醒。
“习诚文怎么样?”时杨起床下意识的问小丸子。
“没事儿,刚才习少庄主还说让我不要打扰你,让你好好睡呢。”小丸子笑着说,经过这次拦路抢劫的事,似乎连小丸子都成熟了不少。
直到习诚文没什么事时杨安心的吃了早饭才过去看习诚文,此时肖林正在喂习诚文吃早饭,因为习诚文伤的是右胸,连带整个右手都动不了。
时杨这几天照顾习诚文习惯了,见状自然的过去接替了肖林的位置,肖林也极其自然的把碗递给了时杨,自己去打热水了。倒是习诚文有些尴尬的想拒绝,但是看着时杨即使睡了一天还是有些疲惫的脸色又不好意思拒绝。
时杨喂习诚文吃过早饭之后又陪习诚文说了会儿话,时杨告诉习诚文他二哥来信催他回去,他帮着回了,没说他受伤了,只说有点事耽搁了。
习诚文才醒来没多久,身体还虚弱得很,吃完药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时杨给习诚文掖了掖被子,看着习诚文睡着的脸发了会儿呆。
十月末的天气说冷就冷,一场秋雨一场凉的,他们出来的时候是月初,还有些暑气,衣服没带够,时杨只好让小丸子多去买几件厚衣服回来,时杨自己则依旧像之前一样照顾着习诚文。
习诚文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一直比较虚,人虽然是醒了,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习诚文每天都要擦擦身,之前习诚文昏迷的时候是时杨帮忙擦,现在习诚文醒来之后还是时杨帮他擦。
一开始习诚文就想拒绝的,脑子里总想起那次无意中看到时杨的身体。时杨不理会他,甚至还取笑道:“害羞什么?你昏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然后径自解开习诚文的衣服帮他擦身,习诚文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过后来多了几次渐渐的习诚文也习惯了,甚至享受起来。
大概过了五六天,习诚文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那天时杨又帮习诚文擦身,习诚文闭着眼没管他,可是擦着擦着习诚文却忽然一把抓住了时杨的手。
时杨有些奇怪,回头看习诚文,却见他偏着头,脸上红红的,不由有些疑惑,才一回头就看到习诚文盖着被子的下半身支起了一个小帐篷,时杨当即就笑了起来。
“哟,还是挺有精神的嘛?看来身体确实恢复得不错啊。”其实这话时杨虽然是取笑,欣慰却占了大半,毕竟有力气想这个,那说明身体确实是好多了。
“咳,那个……”习诚文尴尬的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下?”
“害什么羞?我帮你。”时杨说着手就探进习诚文的被子,摸上那高高翘起的地方。
“嗯……”习诚文一个注意下意识的呻吟出声,再想抓住时杨的手,却被时杨灵活的躲了过去。
时杨手上的技术不说多好,可也在欧行封身上练得不少,时杨一手握着那粗大的柱状体上下撸动,一手包住下面的两颗球轻轻搓揉着。
“呃……”习诚文咬着牙忍着,还是会不自觉的泄露一丝呻吟。
时杨见习诚文尴尬、隐忍却又享受的复杂表情,心里觉得挺满足的,手上不由更加卖力,手指轻轻刮过柱状体的顶端,就感觉到习诚文的身体一颤……
时杨看了看那浓浓的白色黏状物笑道:“积了很多嘛?”
习诚文瞪了时杨一眼,却因为才刚刚发泄过,眼角还带着春意,显得媚眼如丝……
32、 种田
时杨帮习诚文解决之后又继续帮习诚文擦身子,顺便把刚才弄脏了的地方一起清理了,习诚文看着时杨如常的动作心里有些失落,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放不开。习诚文纠结了一天,却也只能学着时杨那样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两天,秋雨绵绵的天难得放晴,习诚文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时杨见习诚文在房间里闷得无聊老是看着窗外,索性提议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习诚文高兴的同意了,时杨于是让小丸子和肖林去收拾一下,弄个躺椅,把被子垫子都拿出去把椅子弄舒服一点,习诚文笑时杨小题大做,却也没有阻止。
等小丸子和肖林收拾好之后习诚文正准备起身,时杨却忽然把他打横抱起,习诚文有些尴尬:“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受伤。”
“你不是没什么力气嘛?少走点路。”习诚文抗议无效,只好用没受伤的左手挂着时杨的脖子,看着时杨并不宽厚的身体有些疑惑,他怎么能抱动他?
梧桐树下,习诚文极为惬意的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微风拂过,带走树上几篇梧桐叶,习诚文伸手接过一片吹到他面前的树叶,扬起一个安静的笑容。
时杨坐在一旁低头削苹果,余光瞟到习诚文的动作,抬头就看到习诚文接住树叶时的微笑,视线不自觉的停驻在习诚文的嘴角,然后缓缓扬起一个同样的弧度。
或许是察觉到时杨的视线,习诚文捏着梧桐叶回头和时杨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由沉浸在彼此温柔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