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二卷)+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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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着我,泪水再一次在光洁的面容上滑下。

为什么这个人的眼泪,能有这么多?

我转身而走,吩咐左右道:“长乐王府,多加些护卫看护王府。”

原本的软禁,变成了如今的囚禁。

我原本并不准备如此的决绝,但时势所趋,我亦只是随波逐流。

张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我在耀日下看得分明,上面的血渍,什么也洗不掉。

第九章:洪水

回到寝宫,母后递给我一张单子:“这是你的聘礼。”

我一怔,她微笑地看着我:“你不是要娶媳妇了么?这些都是准备送到赵国去的,我帮你拟好了,你

过个目。”

看着母后欣慰的面容,我的脸上也渐渐浮起了笑意:“母后拟的单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

…这……我上一次见张嫣的时候,她……她还是个孩子……”

母后轻轻一笑,握着我的手道:“我听说啊,她现在出落得可漂亮了,跟她父亲长得像……”

我在母后身边坐下来,母后将面前的茶推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轻轻道:“你平时,房事上荒唐

的时候多,等她来了,你可要收敛些,毕竟是你的皇后……”

我颔首道:“母后教训的是,若能得阿嫣来长安,我必好好待她,绝不相负。”

母后……对父皇的事,本便有心结,我自然不能走我父皇的老路,让母后看着我伤心。

韩信走了十日后,韩军来朝廷催粮的信函便也一起到了。我再次召见了刘建,这是他被禁足后第一次

出府。

我将调动军粮的凭证交给他:“你执此可径入太尉军中,朕已封韩信为征东大将军,如今,朕封你为

征东军监军。”

刘建点点头:“那臣应该如何行事?”

我沉吟道:“战中,你竭力辅佐韩信,助他功成。待功成之后,你便带他回京,若是他不愿,你可当

众宣布他谋害父皇的罪状,就地斩杀他。”

刘建伏地叩首:“臣定不负皇上的隆恩。”

我道:“你去吧,朕在长安,等着你的捷报。此役一毕,朕便着手帮你恢复王爵。”

刘建向我磕了一个头,道:“谢皇上。”

刘建走后,我仍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京城的事物。不久便收到了赵国的来函,说郡主张嫣已在其父赵

王张敖陪同下,行进在前往长安的驿道上。

在张敖尚未到长安的空挡间,我吩咐人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为我在京城偏郊定了一座宅院。

马车辘辘地前行着,直到在门口停下。挑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起眼府邸。

这天下了雨,内里坐在堂上等候的人,见我便衣进来,便急急忙忙地迎上,仰起的娇俏俊颜上满是惊

喜:“皇上怎么来了?”

我笑着看他,他踮起脚,帮我摘下遮雨斗笠,将我冰冷的手放进他的衣中温暖。

我由着他为我暖手,半晌才抽回了手,径直走进内室。回首望他,却见他抱着我的斗笠呆呆地站在门

口看我。

我笑了一声,招手道:“过来。”

他脸上忽然飞起我很久不曾看见的害羞神色,便朝我趋步而来。我看着他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的面容

,心下十分满意。

我变了呢。我尚记得我刚刚遇见他的时候,他对我的谄媚,对我的逢迎,看在我的眼里,曾引起我的

厌恶。

但是如今,即使他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只会一笑而过,满意自己拥有了一个适用的玩物。

我不再以权势挟持他人为耻辱,相反,如今我眼中,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是帝王,这是我天然的身份。如今我已不再幼稚如初到时那般懵懂,那般迷茫,我不再在意一个人

,是爱我,还是爱我的位置。

如今,我的地位和我,早已浑然一体。

母后要我等张嫣来长安后,收敛一些。意思我也明白,我那些侍寝,她什么时候想收拾了,就会帮我

收拾收拾。这句话便是她提前给我打的一个招呼。其他的侍寝我倒是并不很在意,我几乎都记不住她

们的名字。但是籍儒身份太特殊了,留在宫中,母后无声无息地让他消失,只是举手之劳。我终究还

是有些不舍得的,他太难得了,我再一次的上他的时,抱着他入眠的时候,心中便如明镜。

我喜欢他的身体。

他为我铺好座椅,跪在我脚边帮我捶腿,秋凉风紧,他却毫不在意般,就这么跪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我一手将他拉起,让他坐在我的腿上,他小声地惊呼。我刮着他的脸道:“出宫住着怎么样?”

他害羞地低下头,将脸往我怀里蹭:“籍儒住着很好,皇上要籍儒在哪里,籍儒便在哪里……”

我笑了笑,便抱起他走进了卧房。

我和他一起滚在床上,他永远都有无尽的方法,让我在他身上发泄直至忘记烦恼。

在冬日来临的时候,我在长安城的门前,接待了远道而来的赵王。

最先映入眼的,不是赵王的銮驾,却是张敖日光下的暗青王服,长空下的碧影,飘逸无匹。他走到我

的身前,右手牵着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她正眨着眼睛看我。虽然年幼,却已有了冰姿玉态,如只存在

于玉楼金阙中的瓷娃娃一般。

雪云散尽,空阔晓晴,梅心处处,傲霜欺雪,印得她的脸颊通红。

“赵王能来京,朕心甚慰。母后也想念姐姐。”

赵王銮驾中挑起一角珠帘,露出的绣花鞋,便是我的姐姐,鲁元公主。

张敖牵着张嫣,将她的小手交在我手里:“阿嫣,还不快拜见皇上?”

我笑了笑:“免了。”

却在我触到她手心的一刻,她尚是少女的容颜上,霎时间一片绯红。我一怔,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还太小了,她必将成为我的妻子,虽然如今还缺时日,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

…… ……

原本一切都如我想象的一般,顺利的进行。但忽然飞来的横祸,仍是让在天下大局中破爬滚打,驾轻

就熟的我,一下子举足无措。

这一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大雨,是从春天开始的。

我虽然听过诺亚方舟的故事,但曾经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我,却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神话传说后面,

隐藏的人类厚重的无助和无奈。古巴比伦,记载着天上诸神对是否要用洪水毁灭世人展开的激烈辩论

。古印度,则有摩奴得到一条鱼的启示在洪水中救世的传说。古埃及,只有智慧神成为大洪水的幸存

者。

看到苍茫的天下,看到四处流落的饥民,我这才知道,我所懂得的一点点权谋之术,在漫漫的历史长

河中,只不过是微末之流。我自以为能饕餮天下,却为天下所饕餮。

整个江山,一瞬间便被连月的大雨拖入了风雨飘摇中。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座江山,从未停止过灾难。之前的风调雨顺,让我太大意了。

螺旋的两半一直在不停地旋转,从未停息,灾难永远在意想不到时从天而降,在无数次抗争中结束。

这样的灾难,有天灾,也有人祸,从女娲补天到精卫填海……但我的眼光太偏颇了,以至于忽如其来

的洪水,让我应对无措。

韩国和淮南被淹成了大泽,行路都困难,困在哪里的几十万军,动弹不得。不说剿贼的韩信,就连造

反的淮南王英布,都变得失声。

天下嗷嗷,虽然不再有雄兵急行,但漫天的流言,却四散开来。

有人说,这是因为新帝失德,所以上天才降下暴雨惩罚。新帝得位不正,夺了长乐王的江山,这是逆

天受谴。

这一日我正抑郁坐在御花园里看雨,脑中全是昨日萧何呈上的各处受灾的奏折。我本想在御花园中缓

口气,却不想看着雨阵阵落下,心情越来越郁卒。

远远望见张嫣撑着伞在宦者的服侍下向我走来。

她准备在后年满了十二岁的虚岁时,嫁给我。现在养在母后身边,就如她的小外孙女。母后很疼她,

比对我小的时候还好。张敖和姐姐鲁元公主在长安住了十日,便回了封地。

只见张嫣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在厚厚的棉衣包裹下,便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她对我也没有了最初的拘谨,原本总是躲在母后身后,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她,却在我送了她无数的玩

物和器用,跟她说了许多玩笑话口,渐渐地对我放下了防备般,露出少女般的表情。

她笑盈盈地望着我:“皇上在这里做什么?”

我温和地笑着望她:“朕在这里看雨呢……”

她撅起了嘴,拉起我的手:“雨有什么好看的,皇上陪我去太后娘娘那里玩嘛。”

我牵起她的手,温和地笑着,点点头道:“好,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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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的行程,是萧何为我定下的。我无法放任自己再在皇宫中不知所以地混下去了。我准备到灾区,

去看看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我从渭南,一直到河东,一路行进月余。朝中的日常事务,交给了萧何和母后。

我出行之事,并无几人知晓。路上都是我随行的官员为我开道,只说是办差。

我每日都要带着斗笠,在众人的簇拥下,到河岸上去踏看水情,十几处决口堤岸大抵都已看过。大堤

决口,堤外数千顷良田已成了荒凉的水沼。

我驾着马,嘴唇在寒风中裂开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风中只觉得面皮紧绷,我微微虚了眼,遥

望着远处滔滔的大河,对身后的紧随的人道:“陈平,你也是通晓治国之术的人了,你可知这条河决

过几次改道几何么?”

陈平稍稍纵马跟上了我,欠身说道:“恕臣没有留心……依臣看来,大抵十数年、三五十年总要改道

一次,决口则几乎年年都有——只是今年尤为严重。两岸百姓的生计福祸,都牵动于此河上。”

我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如今看来,朕最缺的,便是治河的人才。将相文治有你们几个在朕身边。

武功征战,有樊哙,韩信。可懂治河者,太少了……”

陈平却微微一笑,躬身道:“圣心如此仁慈,上苍必定保佑,皇上无须过虑。”

我心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仍是朝前走去。

却忽然听见如沉雷般的滚滚隆隆声,击撞着大地隐隐而来,那是河涛滚动的声音。

天空似乎都被撼得簌簌发抖。适才还宁静的堤坝顿时哗然大乱。

保头嘶声大着:“潮神来了!快到山岗上回避!”一时间,人叫声、狗吠声、一群群百姓连成片、如

蚂蚁般蠕动着争先恐后朝后涌去。

“皇上……快走!”

我仍是看了一眼河堤,这才驾马掉转了方向。背后传来的河涛呼啸声,如千军万马般铺天盖地而来…

事后我召来了当地的地保,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一进来,先向陈平行了大礼,他行完了礼,战战

兢兢地跪在那里,我在一旁道:“我等在来此地的途中,听了很多新编的民歌,你都唱来听听。”

“诺。”

说罢他跪在地上唱了起来:“日将没,月将升,檿弧箕箙,几亡汉国。洪水至,乾坤灭,何时日月能

换天……”

陈平看着我的脸色,止住了地保的歌唱,将他打发走了。

我阴沉地坐在那里,陈平走到我的身前跪了下来:“皇上,臣等不查,原来那些反贼竟已编好了民谣

……日者帝君之象,月者王者之象,日没月升,王进帝衰,其为诸侯干政明矣……”

我淡淡地道:“他们编了民谣,还要百姓愿意唱。看来,这回天下真是将这场洪水算在朕头上了。”

陈平还想说什么,我抬手止住了:“朕歇息片刻,你先下去罢。”

这时外面忽然进来卫兵通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大人。说是,愿为大人解燃眉之急。”

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道:“恐怕是治水之人,不用召进来了,我亲自出去迎他。”

推开驿站的大门,强风骤起,却如风入松林般静谧。

枕畔春梦中,有时夕阳上帘钩,清雅的容颜,我一直不曾忘记。

只见他背对着我,在光线骤暗的乌云下,如同一抹亮色。

我这才发觉,原来我每次见到他,都是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心中不知又涌起了怎样的情愫,我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子房?是……子房罢?你……”怎么会

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回首看我,一如初见的容颜,清浅一笑,墨色的布衫,似乎带着雨后江南的书卷香。

“皇上辛劳了……”他微微垂了首,淡淡地道,“皇上满面都是风霜,臣怎么还敢窃居深山……”

第十章:祭天

春天早已零落的花瓣,随着清风落进他的碧衫中。

暴雨过后,群鸟嘤鸣,树叶沙响。

我走到他的身前,笑了笑:“你从哪里来的?进来歇一歇吧。”

他微笑了一下,只是侧了身子看着身后的洪水道:“皇上可是在寻治水之人?”

我点点头:“山河蒙难,朕心不忍,愿得治水贤者,以高礼相待,子房是要给朕引荐什么人么?”

他微微颔首,道:“原来皇上如今最缺的,是治河的能臣。”

我一怔,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难道不是?”

他的眼角微弯,道:“成汤刚取夏鼎时,天下大旱,民不聊生。然成汤仍是一代明君,为何?”

我从善如流地问道:“为何?”

“天下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皇上趁着洪水滔天时,整顿吏治,严查贪腐,定能拱手河山。”

一阵强风吹来,我抬袖为他遮蔽风沙,引着他来到避风处,沿着河道漫步而去。

脚下淙淙浊浪,顶上苍穹蔚蓝如洗。

我踏着泥泞,缓缓地开口道:“这个道理,朕不是不明白。古书上说“危机”,便是在危险的背后,

隐藏着机会。这场洪水,朕若是能善加利用,未必不是利器。只是子房所言之事,都是计百世乃至万

世的长久大计,然如今四海纷纷,多有流言蜚语,天下熙熙,多有不轨之人,朕只怕这江山……”

他在我的身前顿住脚步,河堤的风吹散了他挽好的发髻:“皇上是在说长乐王……?”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是……又不尽是。”

他看着翻滚的河水,随手整齐了乱发,淡淡地道:“若皇上只是担心名节,臣倒有一计,定能保皇上

无虞,保四海安平。”

我也顿步:“何计?”

他转过脸来,淡然的容颜如冥响的天籁,站在堤边的姿态温雅宁静,似要与山色合一,与我上次见的

弯弓拉箭,判若两人。

他淡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臣冒昧一问。不知皇上对长乐王,是否真想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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