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规划——歌逝
歌逝  发于:201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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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自己的儿子的男朋友这种身份导致方妈妈对眼前的年轻人情感很复杂,也仍旧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会讨大人欢心的男孩子。长相、礼貌、成绩,无一可挑剔的。一顿饭吃下来,方妈妈已经在想了,要是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这样的男孩怎么着也就认了。这感慨一说出口,正在往嘴里塞烤鸭的方青骅被狠狠地噎到了,拼命地咳着,都快咳成了眼泪。艾归一边拍着方青骅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温和地回应方妈妈过奖了,桌子低下方青骅狠狠地跺了艾归一脚,泪汪汪的眼睛瞅着方妈妈:“妈,您别把您宝贝儿子当女儿嫁了啊……”

方妈妈嫌恶地看着方青骅:“注意着点儿你的吃像!嫁什么嫁!就你这样子我还觉得人家艾归亏了呢!”

事后方青骅有一天捅了捅艾归的胳膊肘问:“哎,你小时候你邻居家的孩子是不是都特别讨厌你啊?”

“嗯?邻居家的确没什么好朋友。你怎么知道的?”艾归非常没自觉地问。

方青骅鄙视地瞥了艾归一眼:“你绝对就是那个‘隔壁的那小谁’,谁会喜欢你啊!”

每个妈妈嘴里都有个隔壁那小谁,爱干净懂礼貌,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几名。每个淘气的小孩子都痛恨隔壁的那小谁。每个隔壁的那小谁都孤单而寂寞地长成了优秀却总是没朋友的大人。

这天之后方妈妈算是默许了两个人的关系,从苦恼如何把方青骅引回“正路”变成了苦恼如何跟老方交代,在想好之前就假装没这么回事儿了,第二天就紧赶着回山东工作。火车站上方妈妈突然想起来了:“下周六是你的生日来着,差点儿给忘了。”

方青骅老气横秋地叹气摇头:“自从去年生日之后我就不想过生日了……要20了……老了啊……”

“老”这个字一出口,方青骅脑袋上就挨了方妈妈狠狠的一拳头:“屁!你娘我还没说老呢!想挨揍了是吧你!”

方青骅揉着脑袋,没有做声。

Chapter 21 单车游玩

方青骅是真心不想过20岁生日了。19岁的青年没有哪一个愿意承认,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就要面对自己已经20的现实了。10岁的时候还没有时光流逝如斯的意识,30岁的时候已经渐次被社会折腾得焦头烂额,没了那个心思,20岁的时候最适合伤春悲秋。

原本决定那个周六干脆在床上睡死算了,一大早艾归却上来了。仍旧是轻声但坚定地敲着门,到现在已经光听这个敲门声就知道是谁了。方青骅不免暴躁,登上拖鞋蹭蹭蹭地去开门,挠着乱糟糟的脑袋问:“干嘛啊这么早!”

“我们出去玩吧!”

“……啥?”艾归笑着说出那么句话,方青骅对这没头没尾的邀请感到莫名其妙。

“我今天骑了自行车来,带你出去,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方青骅只当艾归神经了,禁不住一催二催,还是跟着艾归下去了。到宿舍楼下还在打着呵欠,等看到艾归推着车子过来,彻底被镇住了。“靠这山地车太帅了!恨死我了我妈一直嫌这车不安全不让我买啊!我要骑我要骑!给我过把瘾!”

“会带人吗?”艾归把车把手递送给方青骅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等了一小会儿却没得到回答,向方青骅看去,方青骅才撇了撇嘴:“不会。——我就骑一会儿。”

本来艾归并无太多顾虑,但见识了方青骅如何骑车之后总算明白为什么方妈妈不许他骑山地了。把变速调到最高,双脚蹬得飞快,B大学校的路上为了行车减速设置的凸起的地面被视若无物般冲上去,还时不时来个双手放把的表演。艾归追在身后,追到学校南校门,总算方青骅还记得出门下车的规矩停了下来,被艾归拦住了。

明显是还没过够瘾,方青骅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对艾归拦车的动作表示不满:“干嘛啊,怕我把你的宝贝车子给摔了?”

“……我……呼……我是怕你……怕你出事……好不好啊……呼……”一路追来的艾归有点气喘,夺回了车子的掌控权,推出B大南校门,跨了上去,回头唤着方青骅,“上来吧。”

方青骅不高兴地问:“你可说了,我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嗯,你说向左我肯定不会向右。”

这样方青骅才算开心了,跨坐到了后车座,指使着艾归赶紧出发,路上闲聊:“嘿,没想到你竟然会骑车,还真没见你骑过。”

“我们学校毕竟是你们的四倍,都有车子。”

“靠!浪费纳税人的钱!——快点快点,你这个速度买山地车简直是浪费啊!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好了,青骅,这在马路上呢。”

“你就该骑公主车!慢慢悠悠的……”方青骅不满地抱怨,双手环住艾归的腰,四下张望。才只行到中关村,路痴方青骅来这里半年了还是认不清这里的大街小巷,随意地指挥着艾归向左向右。等艾归终于问了“我们这是打算去哪里?”他才回:“看缘分!”原本以为万事都有计划的艾归肯定会生气,方青骅小心翼翼地瞄着艾归的眉头,他却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随着方青骅的指示来了。

这让方青骅起了劲儿。坐在后座上颠啊颠的,特别想唱歌:“艾归艾归,我们唱歌吧!”

“嗯,唱什么?”

“哎呦这个问题,我不能欺负人啊……——你会什么?”艾归好好想了想,报出一串儿歌名,不是什么红歌,就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曲子,被方青骅狠狠鄙视了:“就没听过什么流行音乐么?艾归你不行呀,啧啧……”

“没怎么听过。——你教我吧。”

“嘿,听好了!”方青骅有时候有点儿好为人师的小毛病,搜肠刮肚地想要拿什么唬住艾归,谁想到他脑袋里这时回旋的都是《简单爱》的旋律。他想着把这过气好多年了的歌赶出脑海却没能成功,最终还是哼了出来:“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带你看棒球,像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没记错的话,我小学的时候应该听过这首歌。”艾归一句话惹得方青骅恼羞成怒了。

“看小爷我给你来个厉害的!”方青骅哼了一声,这么说着,竟然扶着艾归的肩膀,踩着车后座站起来了,要是换辆小轿车,标准的领导人出巡阅兵的姿势,指点着江山,“谁能长剑挑尽人间知冷暖!纸扇墨客回眸间,随口的唐诗传了千年!谁能只手书了唐半世风烟!看流云任时间,唱不完这清弦!前面的路口!向左向左向左!我们的队伍像太阳!”

“方青骅你给我坐好了小心掉下去!”艾归的车把都有点扶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让一向温和的他都难得提高了音调。

除了中午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一整天两个人都在四处游荡。等到方青骅说出最后一个指令,发现车子拐进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前海酒吧街。

“One Night”门口,方青骅终于让艾归停下了车子。艾归跳下来喘着粗气,打量着酒吧的门口,“快要被你要了半条命去……你……你认识这里?”

“……我想说我不认识你信吗……”方青骅这么回艾归,肯定就是认识的了。

他倒是没想着要进去。虽然真的很久没见到彭杉他们了,但是程多多的事儿没个交代,方青骅总觉得自己没脸面进去。正想着转身回去,没想到丁雪阳却迎面走过来了,看到方青骅惊喜了一下,快三步赶到他面前:“青骅,很久没来了。”

“……啊,老板娘……”方青骅想着还被关在家里的发小儿,闷闷不乐地应着。

丁雪阳见到方青骅身后跟着的艾归,便猜想到两人的关系了:“今天带着你的小男友来了啊?——进来坐坐吧!”

艾归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看着方青骅和酒吧的老板一副熟络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没好当着丁雪阳的面直接问方青骅,艾归便跟在两个人身后进了酒吧。好在“One Night”的环境也算不错,没有艾归想象中的红男绿女、乌烟瘴气的样子。艾归打量着酒吧,在吧台边坐了下来,调酒师见三人过来便来问道:“老板娘。青骅你也来了,这个就是你的那个小男友吗?要不要来点什么?”第二个叫自己小男友的,艾归强撑着微笑,对调酒师作自我介绍:“我叫艾归,您好。”

“喔,我知道,青骅可是三句话离不开你啊!——有什么想喝的么?能喝酒吗?”

“三句话离不开”自然是夸张,方青骅还是不免尴尬,赶紧抢着回答:“果汁、果汁就好,两杯。”

“没关系的,还是请给我一杯酒吧。——您这里的招牌好吗?”明显是被当做小孩子对待了,艾归想着自己不能为这种事情就生气,但是还是怄气般地点了酒,仍旧保持着那种大人的得体的微笑。这个样子却让调酒师笑了起来,说着“好好”转身去调酒了。未曾见过艾归这样的孩子气,方青骅问:“你酒量行吗?别醉了……”

“不会醉的,再说明天是星期天,没关系。”这种说法倒是更让方青骅感到不安了,总有种艾归定会喝醉的感觉。

这时调酒师回来了,一杯果汁摆在方青骅眼前,另一杯浅紫色的酒递给了艾归,满含笑意地对上艾归的眼睛,介绍着:“这杯酒叫做Childhood,酒精度数很低。”

……被嘲笑了。艾归突然觉得有些情绪失控,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没有感到愉快过,上个学期的一部分方青骅在这里,而他却是那一段经历的缺失者。猛然发现这个真相,发现这一部分的方青骅他无法接近。艾归强撑着维持微笑,优雅地举起高脚杯,向调酒师敬了一下,然后当成水一样灌进嘴里。Childhood有着梦幻的颜色和甜美的味道,糖分高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那其实是一杯酒。几乎发腻的甜过后,艾归的舌根尝到了一份苦。他的确没喝过酒,不过这种时候,他不会说出来的,“先生的手艺非常的棒呢。”

调酒师盯着艾归送下着杯Childhood,而后耸耸肩:“多谢夸奖咯。”这时见到了另一个客人,迎了上去,“——李先生,您来了,今天点些什么?”

来的人本是点酒品,见到吧台边坐着的方青骅惊喜了一下:“阿青?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今天大家没那个荣幸听你的天籁之音呢?”其实并不是方青骅的什么熟人,只是李先生比较自来熟,一句“阿青”已经惊了方青骅一跳,恭维了那句“天籁之音”后方青骅让果汁呛到了嗓子。方青骅赶紧丢下果汁辈子咳着,而艾归却只是笑着看着那个李先生,并没有去帮方青骅顺背。

被陌生人一直看着,李先生莫名其妙地回看艾归,见到是清秀的男孩,便去套开近乎:“小帅哥,我叫James,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没有。”艾归笑眯眯地回答。被拒绝得这么干脆,那个李先生也没有想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谁想到艾归接着补充,“你才没荣幸听青骅唱歌呢。”

“……艾归……”方青骅扶额,艾归这是喝醉了吗?

“叫我归归。——他是什么人,都敢叫你阿青,你却老是只叫我艾归。”艾归在抱怨着,尽管这抱怨毫无逻辑。

“……归、归归……”我还鳖鳖呢!

“嗯,好听。那是我小名,好多年没人叫了,现在给你了。”

方青骅现在很想死。

艾归喝醉了。没喝过酒的艾归一杯直接倒掉,好在还算安静,只是不在拐弯抹角,说话直来直去地,让方青骅简直受不了了。调酒师却唯恐天下不乱般地又端过一杯酒来,艾归正要接,被方青骅拦了下来:“喂喂他不能再喝了!”

“我能喝啊,我还很清醒呢。”艾归仍旧笑眯眯地,倒是乖乖地把伸向那杯酒的手缩了回去。

“靠!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方青骅小心地护住那杯酒,让它离艾归尽量远。调酒师表现得很失望:“浪费了一杯酒啊,好可惜,好可惜……”

“我喝就是了!”方青骅说着也灌了下去。他的酒量倒是还可以,这一杯酒喝下去也没什么事。只是一直被艾归笑眯眯地盯着,方青骅觉得冷飕飕的,躲到了丁雪阳身边。

“阿涵,别折腾人了,干活去。”丁雪阳笑着对调酒师说。

“那可不行,这小子,一个弄走了我徒弟,一个弄走了咱们‘One Night’的招牌金嗓子,不整一下怎么行呢。”

突然提到这件事,方青骅低下头,叹了口气:“……老板娘……”

“没关系,青骅,多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丁雪阳温和地摇了摇头,“他会解决自己的问题的,很快,你不要担心他。”

说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呢,方青骅闷闷不乐起来,爬在吧台上,无视着艾归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丁雪阳聊着,实在是顺不过那口气来,突然直起身子来,叫到:“阿涵,给我杯‘Dreamland’。”

“哟,那可是喝了就进入幻觉乡的高度酒啊。”阿涵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见慢。一杯Dreamland下肚,方青骅也晕晕乎乎的了,忘却了各种的苦恼。又有认识的人来邀请他去唱歌,这一次他很欢快地蹦上了舞台,接过话筒,对着台下说:“Gentlemen and gentlemen!”台下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过去,熟客们见到是方青骅,都高兴地鼓起掌来,叫他来一个。

方青骅却说:“告诉大家哟,我最拿手的,其实是跳舞哦!”

“一边唱一边跳吧!快来个!阿青!阿青!”台下李先生起着哄。

方青骅清了清嗓子,捏着声音唱起了《贵妃醉酒》:“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最后一个动作,本就醉了的方青骅下腰下得很低,几乎要仰倒,却正好倒在一个怀抱里。他眯着眼睛看,站在他身后接住他的人正是艾归,便迷迷糊糊地叫了:“……归归……”

“不给别人看……”艾归仍旧笑着,把醉倒了的方青骅拖下了台。

Chapter 22

丁雪阳给彭杉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把两个醉了的家伙拖走。也不知道他们的宿舍在哪里,只好带他们到从前程多多住的屋子,把沉甸甸的两个醉汉架到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彭杉喘着粗气,回了自己的房子。

剩下艾归和方青骅被裹在同一床被子里。先是方青骅觉得热得受不了,摸索着开始脱衣服。等到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又嫌弃冷了,往旁边艾归那里一抱,总算觉得温度正合适了,舒服地蹭了蹭。只是热源忽然靠近,艾归也感觉浑身燥热,推了方青骅几下没有推动,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扣。没过几时,艾归也脱得差不多了,两人赤裸着上半身互相拥抱,方青骅忽然抬起一条腿用膝盖顶了顶艾归的某个地方,贼贼地笑了两声:“归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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