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悄屐淡淡应道，没有丝毫不耐烦。

“我有做过发传单，有去过所谓的黑店端盘子，还有PUB酒吧做过侍应生。但，这也仅仅够我们兄弟俩温饱而已

可，就是这样，还有所谓的收保护费的要跟我们收什么保护费，呵，我们自己都温饱成问题了，还找我们收”孟轲说道这，脸上写满嘲讽，他顿顿，平缓了一下情绪，接着道“我是见一次打一次，哼人多又怎样……后来大概打的次数多了，他们的老大王哥走至我面前，说很欣赏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干，那么会有大钱。”

“你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偷窃物品一直到被抓吗”悄屐突然插话。

“没有”孟轲神色激动的反驳道“那是我第一次……当时我就拒绝了他们，可是每次回家都看到弟弟故作开心的跟我说道，哥哥，我们今天只能吃青菜了，要减肥了。应当跟所有人一样上学，玩耍的弟弟，却每天要跟着我一起为着明天的生活担忧。”

“最终你答应了吗”

“是的。”孟轲应道“只是那是我第一次跟着他们去，那时我刚准备下手，他们说要给新手一个锻炼的机会……刚是没想到……”孟轲懊恼的说道。

没想到就被抓了吗悄屐心中淡淡的思道：“那么，怎么会说你偷盗金额五万，而且资料上显示你已经供认”悄屐翻着资料，正视孟轲问道。

“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全认了，就帮我照顾弟弟”孟轲烦燥的抓抓头发。

是吗真是天真啊“那么……我要了解的都清楚了，等我回去理顺了，我在找你。”悄屐起身，对着孟轲说着，就欲转身离去。

“我……我会真如你昨日所说，要判三年吗”孟轲看着眼前的悄屐，迟疑问道。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帮你……你要相信我。”悄屐微笑着看着孟轲，却避开孟轲的问题，没到最后，谁也不敢保证啊。

“那么今天再见了，有事我还会来找你的”悄屐挥身对着孟轲道别。

“再见”

五日后司南律师事务所

早上七点三十分悄屐一如往日笑着跟着王萍打着招呼。只是在他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笑容却不由的收起，他紧紧的，无意识的捏紧因为这几日翻阅过多而微微有点皱褶的案件资料。五天了，离他第一次去见孟轲的日子已经五日，该了解的，或许他觉得也许有帮助的他都有问

可……尽管不想承认，但，现在他的脑中，心中只剩下无力感，是的，无力感。他知道，什么才是对案件有帮助，他知道怎样说对案件是最好的，他更知道，孟轲说的是真的，他相信那个少年一如相信自己，只是……没有任何有利于孟轲的，不管是时间上的巧合，还是没有人可以为他作证。难道真的只能让那少年……

“悄屐，来我办公室一趟”司南的声音突然在悄屐的耳边响起。

悄屐抬头看着正轻轻用着手指敲击他桌面的司南，微带讶然的问道“司南你……什么过来的”

“呵呵，在你眉头皱的可以夹蚊子的时候”司南嘴角微微弯起，形成一个微带点坏笑的微笑。

这形容词真是……悄屐不由的轻轻抽抽嘴角。

“哈哈”司南爽朗的笑出声，而后略微收敛起笑容道：“虽然我很想现在说，但，做为保密性，我想，我们还是去我的办公室谈谈你的案件情况。”

“嗯”说起案件，悄屐不由心情低落起来，他低沉的应了一声，而后只是静静的跟在司南的身后，不发一言到了办公室。

“要喝点什么吗”司南坐置位子上，问道。

“不了。”

“那么……还是谈谈你的第一件案子吧，看你的表情……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嗯，我要了解的我都了解了，我当事人也把当时的情况全都告知于我，他是无辜的，但我……”悄屐略微顿了一下，他想让语气轻快一些，但语气却还是渐渐低沉起来“但我找不到任何有利于我当事人的资料”

“是吗没有任何资料，你凭什么相信你的当事人，要知道，做律师最忌感情用力”

“我相信他。”

“相信呵，法律上，你的相信不值任何价值”司南的眼神不由锐利起来，作为一个律师，他想有必要让悄屐知道有些事是不能由他们来做。

“我相信他”明明不是一个喜欢感情外露的性子，明明不想说的，可是，看着司南的表情，悄屐却不由的抬高声音，直视着司南，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真是……司南望着眼前明明满脸都写满焦虑。眼角都有点湿润的悄屐，却不由的心软起来，真是一个孩子啊，明明他最讨厌这种的。为何却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这种表情都会有疼惜的感觉呢。司南心中轻轻一叹，而后让表情柔和起来“那么……我就估且相信一次你所谓的直觉吧。可以给我看看你整理好的资料吗”

“好”悄屐应道，而后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资料递至司南手中，带着急迫的眼神看着静静翻阅资料的司南，这资料他看了不下百遍，可是看着司南的表情，他总觉得，也许真的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怎么样”悄屐一看到司南停下了翻阅资料的动作，立刻追问。

“呵呵”司南看着悄屐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却立即收敛起来，他清楚知道悄屐心中的急迫，“我看过这中的资料，我想也许我该去见一见你的当事人，孟轲”

“有所发现吗”悄屐眼神一亮，这话说的是不是……是不是就是证明也许孟轲可以不用坐牢了呢。

“不”司南答道，而后看着悄屐眼神中的希冀磨灭，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看着你资料中的有几个疑问，唯有当面见了他，我才能解答，不过，也许对他的案件会有所帮助。”

“是吗”悄屐近乎低喃的应了一声。尔后却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语气近乎高昂的说着“那么，现在马上就走吧……我去预约时间。”

真是……司南看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的悄屐，心中闪过一声轻叹，不过看着充满干劲的悄屐，嘴角却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第十章：完结案件

这是？悄屐跟着司南走至一稍显偏僻的街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这里却也只是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来过。说偏僻一点也不为过。

“司南，你带我来这是为什么？”悄屐不无疑惑的问道。

“你……真不知怎么说你好”司南略显无奈的摇头，看着悄屐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满满的身影，还有清晰可见的困惑，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们上午有去见过孟轲了，还记得我问过他的几个问题吗”

“问题”悄屐皱眉努力回想，但显然无果，他只是记得，司南于他一起见了孟轲，尔后也只是很轻松的，仿若聊天般聊了一下，当时事发时的时间啊，遇到什么人，还有几个人一起去作案之类，而这些，之前悄屐于孟轲就重复问过好几次了，可以说烂熟于心，细细想想并不觉有丝毫可疑。这点，他相信自己作为律师的直觉，所以此时更显疑惑。

“你……你还记得他有说过吗当时去之前他与他们几个有来过这条弄堂的一家叫脍炙人口的店吃过饭吗其中有随口聊过一些关于作案的事吗”

“就算这样，可，也不能对他有丝毫帮助”悄屐略有一丝不赞同之意‘

“不管有用，没用，也去找找，问过才知道”司南终是忍不住笑出声，还是太年轻啊。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提步就往里走去。

“真是……”悄屐嘟嚷了一声，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加快步伐跟上。

……

这真的有帮助吗悄屐看着正微笑着对着那家店主道谢的司南，心中自问。

“等不及了吧去，我们走了。”司南回头就看到悄屐不赞同的瞪向他的身影，说道。

“喂……”悄屐看着又离他渐渐离远的身影，高声喊道。但司南也只是轻轻挥挥手，只留下一个背影，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可是，司南……真的会有把握吧

“等等我……”最终悄屐也吸是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朝着那身影追去。

后来，悄屐又跟着司南走过了，孟轲所说过的那天经过的几个地方，近乎严热的天气，让身穿了西服的他们，汗水一直不停的流下，可是，看着司南脚步越发轻快，看着司南脸上表情由最初伪装的自信，到后来的真正自信。汗水，疲惫都不算什么了，悄屐只知道，他的心情也仿若轻松起来。

一直到下午近乎六点，悄屐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他变身的临界点，不得不跟着司南道别。

“司南，我要回去了，六点了”

“是吗”司南擦擦头上滴下的汗珠，抬手随意瞟了一眼，然后微带抱歉的说道：“啊，是啊，六点了，那么你先回去了。”

“你呢”悄屐看着司南无法掩饰的疲惫，从心中发出淡淡心疼问道。

“我吗还要一会，今天我要把孟轲所说的经过的地方都走一遍，然后才能好好回去理一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开庭时间没几天了吧”

“嗯”这本来都应该是他要做的事情，可是现在……悄屐心中闪过抱歉，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挥身跟着司南道别，司南微笑着应道，尔后就又往前走过，时间紧迫，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悄屐会开心吧想到悄屐的微笑，司南轻轻捶捶略些酸痛身体，提快脚步走去。

谢谢，走了十几米远的悄屐，转回头看着司南的身影在心中轻轻冒出这句话，但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悄屐只能不作任何停留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晚上，悄然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间或问着悄屐的话。但路上不觉得的不适的悄屐，一坐下来，却觉得疲惫不堪，他没有心情，也没精力回着小人儿的话，几乎一吃完他就放下碗筷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小人儿，不高兴了，他知道，在他放下碗筷的时候，他看到小人儿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话语也停了。他知道，只是，太累了，太累了。

之后的五天，悄屐早上七点就到了律师事务所，等到司南到了，要不跟着一块就外面了解情况，要不就是在司南办公室内把门一关，讨论着案情。回到家，不说倒头就睡，也是整理着案件至深夜，他没有心情去理小人儿，他知道小人儿这两天越发沉默，只是也只能心中抱歉，等他这件事情好了，他一定会好好的陪陪小人儿的。

就这样，在第十天的时候，一惯比他迟的司南，却在他刚踏入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就满脸笑意的跟着他道着早安：“悄屐，你迟了哦”

悄屐抬手看看时间，七点十分，比平时迟了十分钟，可也不至于让司南这么高兴吧？

看着疑惑的悄屐，司南忍不住笑容扩大，尔后，把一直背在身后的资料递至身前：“拿着，对你或许有帮助。”

“这是……”悄屐伸手接过，略微翻了翻，忍耐不住的，笑容也露出来“这是……我们终于可以帮到孟轲了对吗”

“嗯”司南笑着应道。

“我们可以帮到孟轲了，真的可以帮到他了……”

“嗯”司南一直含着笑意，微带纵容的看着眼前的悄屐，看到悄屐这么高兴，这几天的辛苦，他觉得都有代价，只是，这时他的笑容却不由的微微有点变了。他感受着贴着他的淡淡体温，近乎低喃着在他耳边的话语，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但心突然乱了。

悄屐此刻太开心了，开心的不知怎么发泄，感激，兴奋，让他冲至司南的身旁，可以说是紧紧的抱着司南，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司南，谢谢，司南，我好高兴”其实具体说什么，悄屐也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很高兴，那个少年，终至于不用每次见到他都用那种隐晦的，却满带希冀的眼光望着他，悄屐知道孟轲想要他给什么答案，但也只能每次看到都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亲眼看着孟轲眼中的神色渐渐暗下来。那种感觉很难受，但却又无能为力。

“这样真的没问题了吗？”悄屐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司南，神色中显见而出紧张。

“嗯，很好，不错。”司南靠近悄屐，轻轻把悄屐的领带重新系了系，而后站远一点仔细的看看，含笑看着悄屐，对着悄屐肯定应道。

“是吗？那我进去了”悄屐深吸一口气，再次看看自己的穿着，握紧自己手中的资料，想想并无遗漏，摆正自己态度，把神情中慌乱掩盖。踏步走入法庭。

这是他们发现资料后的第五天，5月18日，开庭的日子，

悄屐想他会记得这天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站在法庭上，为着人而辩护，为着一个受冤的人寻求一个正义。

“我当事人，于4月26日被判定犯了盗窃罪，经我的了解，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侃侃而谈的自己，信心满满的自己，看着陪审员们的神色

，看着法官的神色，悄屐有着仿若做梦般的不真实，脑中不合适宜想起最近的经历。直到“……经XXX法院决定，犯罪人证据不足，于无罪释放”那飘

飘荡荡的灵魂才仿若停留在了实处。他看到那个少年，神色激动，眼角含着泪珠站着他的面前，停顿半响，才冒出“谢谢你，悄律师”

悄屐笑了，神色满足。“不用了，做为律师，帮助像你们这样的人，是应当的，你还是去看看你弟弟吧，他这些天等的应该很急了。”悄屐顺手指向法庭的另一角落，那儿孟春正静静的站着，神色满足激动的看着他的哥哥。孟轲听了一愣，却也不在说什么，再次对着悄屐弯腰谢过，脚步轻快的朝着孟春走去。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人已经渐渐走的差不多了，悄屐看看也没有人在注意自己，才提步向外走去，静下来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竞已经疲软的没有

丝毫力气，停歇了一会才好一些。

“怎么样听着出来的人交谈，应该是胜了吧”悄屐走至门口，耳边就听到那个熟悉的让他信任的声音。悄屐略有点呆滞的看着司南，司南今天穿

了一身质地不俗的灰色西装，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纯银领夹轻轻的别在衣领上。此刻他双眼含笑着，静静站在那儿，却让悄屐从心底感受着

信任。一丝说不明的情绪在心中飘过。最终悄屐也只是轻轻的，把这种感觉压低。

悄屐此刻真正的放松下来，嘴角，眉眼都是笑意“是的，我胜利了，无罪释放。”

“哈哈……我就知道”司南爽朗的笑着，尔后提议“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要不我们晚上去PUB庆祝一下”

晚上庆祝吗悄屐暗暗皱眉，“不了，我太累了，今天就让我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吧”

“是吗那真是遗憾”司南显得很失望，但随即又轻笑“也是，这么多天，紧绷神经，就让你回去吧，首战告捷，以后可就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