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怎么这么早？”我立即在心里温习刚才一路上想好的借口。我知道允怀不喜欢邵安，所以当时我让

茶馆的人带话也只说是去思远家。现在明显气氛不对，更不能告诉他我在邵安那里过夜。

“你昨晚去哪里了？”允怀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无端觉得有些害怕。真是莫

名其妙，我都成年了，还未成亲，这怎么那么像被老公抓奸的感觉？

“昨晚到思远府上玩得有点晚，他留我在那里过夜。”

“怎么不遣人回来说一声？”

“我没考虑到这点，下次一定注意，对不起。”

他没有回话。我算过关了吗？

他忽地站起走过来，到我跟前时，我发现他眼中有血丝，一脸憔悴。

“你确定事情是这样的么？没有需要修正的地方？”糟了，不会穿帮了吧？难道他去思远那找我了？

可是头却情不自禁地点了点。

“可是思远却说没见到你？”完蛋了！自己挖了个坑，还一个劲往下跳。

“你去见他了！”他抓着我的肩膀，眼神利得像刀。我肩膀有些发痛。

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躲开他的眼睛，喃喃说道“允怀，你这么忙，也不要一天到晚都揪着你哥

我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这么大了，偶尔在外面过夜也……”越说到后面他手上的劲越大，我痛

得皱起眉头，发出啧啧的声音，再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他突然把我搭在肩膀旁的头发往后一拂，把我的领子一扯，我惊讶地回过头看他。只见他盯着我的颈

侧，气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一副马上要爆炸的模样。

我真的害怕了。赶紧拉上衣服，抓着领子。

他终于把他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缓缓对上我的双眼。

“这就是你的心意？对我说你爱我，却躺在另一人的怀里？”

9.告白

美人落泪，让人心存不忍。

殊不知，男人的眼泪杀伤力更大，尤其是一个帅气英朗的男人。

允怀，眼睛红红的，看着我，一副被我重伤的模样。

我被震住了。

“允怀，你误会了，我没有，没有和他……那个什么”

这解释不但没有安抚他，反而把他激怒了，他抓住我的肩膀，怒吼道，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对我撒谎？！我几乎相信你变了，不再向以前那么混账了，哪知最终还是没

变！你嘴上说爱我，却到处勾搭！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和那些人一般吗？你哪次彻夜不归，我不是一

夜无眠，提心吊胆的？！上次才刚出那样的事，才一个月，你怎么又……”气得都发起抖来。平日允

怀是个头脑清晰，说话很有条理的人，盛怒之下，却开始乱七八糟了。

“陵玉！陵玉！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报复我拒绝了你，推开了你？所以你故意这般惹我生气？”说

完紧紧搂着我，“我夜里疯了一样寻你，寻不见你怕，又怕寻见你，你却没了。你不要这样来报复我

……”说到后面都有了哭腔。

我虽没窦娥冤，但是也有些冤。

我和邵安确实没有。

是，他是亲了我，而且还是很有激情地亲，排山倒海似的激情。

可是有什么用呢？等到他把我撩得欲火焚身，欲罢不能的时候，却突然很有风度地放开我，恳请我原

谅，说他不应该利用我的同情心对我做这种事。

我郁闷得不行，又不能直接对他说，【我不介意，拜托你上我吧。】

我和前男友同居了6年，那什么生活一直非常和谐。人一旦吃过，吃惯了，突然不给吃是很不人道的，

我都禁欲一个月了。欲哭无泪啊~~~邵安还搂着我睡到天亮，什么都不做，干睡觉那种。我容易么？

结果回来还被允怀捉奸，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冤啊~~

“允怀，允怀，你就听我说一句行不行？我真没有，真的没有。”

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到这时候你还不愿承认。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不是啊，我……”

“别说，我不想听。”我张嘴正要解释，就被他一句话给堵死了。

他一脸疲倦，一幅失望透顶的样子，撇开我，转过头，就要走了。

“等一下！”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他回过头说，“不说了，我好累，我要去休息。”

“你过来一下，就一下再走。”

他看着我，极其疲倦，毫无表情说了句，“干什么？”

我拉着他往卧室里去。

进了卧室，反手把门闩上，拉他到里间，放下帐幔。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一道道洒在屋内。

我正要退下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他高声吼道“你要干什么？”

“你别动。仔细看。”我甩开他的手，把衣服尽数退下。

一缕缕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带来一阵阵暖意。

他呆呆看了好一会，久久没有说话。

我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他别开脸说“你这是做什么？”

他背着光，我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自己看看好了。你看，就只有这里有痕迹。”我指着颈间和锁骨，“到这

里就停了，什么都没做，真的。”

允怀不说话，也不看我。

“允怀，你知道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现在的我绝对没有想要去伤害你。”

允怀，转过身去。

我靠过去喊他的名字，摇摇他的手臂。刚碰到他的手，他倒吸一口气，赶紧躲开，浑身绷得紧紧地。

“允怀，你原谅我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突然转过身来，抓起衣服，把我整个包起，然后又把我紧紧搂入怀中。

我听见他胸口剧烈的响声，他粗重的气息敲打着我的脸。他闷声问道“你都这么求人原谅的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啦？”还不是我不忍看你伤心。你又完全不听人解释。

“陵玉，就算是这样也不行。我无法忍受别人碰触你的身子。”

他又把我搂得更紧说道“别让别人看见你的身子，也不要让任何摸你的身子。”

【那我不是要当和尚？太不人道了吧？】当然，这样的话，我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我只是翻

了个白眼，在心里小声嘀咕一下而已。

他的手开始动了起来，慢慢地，重重地描绘着我后背的轮廓，我感觉到他温度明显的变化，他的气息

变得越来越重。

“陵玉”他压着嗓子，嘴唇若即若离地碰触着我的脸和脖子，“你愿不愿意？还愿不愿意？”

他虽没把话说全，但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景，如果都不足以暗示明白的话，那么

他身体的变化却给了最充分的注释。

我抓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低头看我，他的眼神刺得我心发慌。

下一秒，我的脚离开了地面。他把我小心地放置在床上。他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打开包裹着我的衣服

。

然后他的眼睛，把我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多遍。

我觉得有些冷，床上的被褥冰冰的，让我有些不适。而他那要把我吞下肚子一样的火热眼神更叫我无

所适从。

温热的手，落在了我的身上，引起我一阵颤抖。他一遍一遍仔细地抚摸着我的身体，然后停留在我的

颈侧和锁骨的位置。他加重了力道，就好像要把什么脏东西擦干净一般。

他皱了眉头，很不满意地俯下身来。用力吮吸甚至轻轻咬着我的颈侧和锁骨的位置。我觉得有些痛，

忍不住哼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很满意地笑了。

然后他湿热的唇，雨点一样落在了我身体的各处，小心翼翼，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粗重的气息

慢慢点燃了我的身体。他划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燃烧过一般，还透着苏苏麻麻的感觉。然而在那极力隐

忍的背后，我却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熊熊燃烧。

金色的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如梦似幻。

他退去了衣裳，压在我的身上，然后重重吻着我的嘴唇，手在挑逗着我胸前敏感的地带，然后慢慢滑

向我的下身。我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一切。

待数度缠绵后，手脚交缠，最终在他怀里昏昏睡去。

醒来已是下午。唇齿间仍有他的气息，身体似乎还残留他的触感，可人却不在身旁。我摸了摸他原先

躺过的地方，已经没了温度。

坐起来，身体一阵酸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刚下床，就见到小黛进来。她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表情。

“大爷可要现在用膳？”

“我过会再吃。”

看见小黛，心情很复杂。不知为何觉得有点愧疚，却不知该说什么。

是允怀帮我穿的衣服么？小黛看见了没有？

我偷偷瞟了瞟她。

突然小黛皱紧了眉头，掩着嘴巴冲出卧室。在屋外，剧烈呕吐起来。

10.甜美时光

天色渐渐变暗，橙黄的太阳在这头，半透明的月亮在那头。我坐在水榭里，靠着柱子，对着池塘发呆

。翠绿的水面泛着涟漪，轻轻摇曳，像一幅上好的锦缎。看久了，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当最后一抹阳光在空中燃烧殆尽，世界便像被一层暗青色的雾笼罩着，再也看不真切。我换了个姿势

，看见小黛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她身子单薄消瘦，神情呆滞，脸色苍白，像一缕幽魂。

她抬眼发现我正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尖锐的恨意。可下一秒，又换上了那张没

有表情的脸。

“哥怎么在这？”允怀不知何时已到我身后，边说边给我披上大衣。

我回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无限温柔的眼睛，心中一颤，忽地想起今早的事。他沙哑的声音，还有他的

霸道和温柔，不禁脸上泛红。

他搂着我，宠溺地说“秋天了，早晚冷，你身子才好没几日，别又生病。”他的怀抱甚是温暖。

突然想起小黛还在，忍不住朝她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身子怎么样了？还痛么？”他在耳边低声问道。语气充满了关切，边说边揉着我的腰。

我红着脸摇摇头。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指尖划过眼睛，嘴唇，然后一下一下，若有若无地在唇上流连。

他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深沉，他看着我的唇。

嘴唇忍不住微微张开。像是个邀请。他伏下来，印上了我的唇。灼热的气息登时将身上的寒意燃烧殆

尽。

喉间情不自禁溢出动情的呢喃，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他宽阔的背。两人紧紧抓住彼此，就像想把对

方镶入身体一般，紧紧拥抱着。又像溺水的人，疯狂地想从彼此口中寻找空气，却越陷越深，空气愈

发稀薄。终于在快要窒息的瞬间，允怀松开了他的唇。

我瘫倒在他的怀里，喘着气。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抚着我的背。过了一会，他托起我的脸，专注地看

着。我只感到脸上冒烟，浑身发烫，呼吸困难。他又轻轻啄了我的唇，我的脸。我闭上眼睛，喘息的

声音变成了呻吟。

他咬了咬我的耳朵，然后笑着在我耳边低低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忍不住了。”

我睁开了眼睛，眼中仍有一层雾气，气息仍未平顺。好一阵子才说道，“是你在挑逗我。”

他邪恶地笑了笑，搂着我，心满意足，好久都没有说话。

在他的怀中，我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晚饭后，我们挨着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荡着。我把头靠在允怀肩上，看着屋檐，看

着月亮，整个世界似乎跟着某种节奏轻轻晃动，我忍不住哼起了歌。

“那是什么曲子？”

“月亮河。好听不？”

“名字怪怪的，调子也怪怪的。”

“……”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他噗嗤一笑说道“不过挺好听的。”

我满意地笑了笑。

他看着我的脸发了一会呆。然后把我的头发撸到后面，捧起我的脸，俯身轻吻着。

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当我还在那个世界，还和那个他在一起。夜色下的洱海，苍茫一片，海面上像

撒了无数银色的碎片，在墨蓝色的世界里闪闪发光。那时候，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挨着坐在一个秋千

上，看着月亮，看着海面，我也是这样哼着月亮河。

爱能让人坚强，也能让人怯懦。太爱一个人，爱到终日惶惶，总是害怕失去，所以最后还是失去了。

“允怀，你会永远陪着我吗？”我突然抓紧了他。

“……”他身子紧了一下，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

“我会永远陪着你。但是我怕有一天，你却不让我再陪了。”

“怎么会！”我瞪大了眼睛抓住他。

他笑了笑，说道“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陪你。”

然后温柔地吻了我的嘴唇。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然后突然想起婚礼誓词里的那句，【直到死亡将

我们分开】，不知何故开始觉得心头发慌。隐隐觉得话中有什么我漏掉的东西。

太美的东西让人心碎，太幸福的时刻让人心慌，因为害怕失去。

古代的夜晚如此安静，安静得让我有种错觉，以为这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院子，这么一个我，这么一

个他。

我默默祈祷，祈祷这一刻便是永远，那便永远没有欺骗，没有背叛。

11.宴席

之后几天，允怀除了每日上午会去铺里以外，其余时间都和我腻在一起。

在人前，他还是喊我哥；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就喊我名字。

我们越来越习惯彼此间的亲密。偶尔也会想，他是不是有一天也要娶妻生子，到那时我怎么办？他会

怎么做？但那样的念头也都是一闪而过。

但我常常想起小黛。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点对她不住。我知道她喜欢允怀，很喜欢那种。她看见允怀

来，会偷偷露出伤心的表情。允怀一来她就走。我见小黛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见她，总是比之前更

瘦，我非常担心，想让大夫来看，她总是满口拒绝。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日。

一天思远派人送来了请柬，说是要设宴宴请亲朋好友，为的是庆祝他添了一个儿子。我觉得有些奇怪

，一般不是满月或者百日才请吗？这才几天？

请柬上请的是我和允怀，所以我们便一道去了。

思远家中多人在朝中做官，家底厚实，人脉很广。这晚来的人很多，摆着好几十桌，场面煞是惊人。

允怀、我和思远同坐一桌。邵安也来了，却坐在离得稍远的另一桌。

思远今晚高兴得不得了，一张嘴合都合不上。这人一高兴，就开始大嘴巴说个不停。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原来允怀和思远是同年的秀才。在古代同年考取功名的人，称之为“同年

”。同年关系亲近，许多人都是靠着这去相互攀关系的。也是因着允怀，思远和陵玉才认识。

我从来没想过允怀考取过功名。古代商人地位并不高，如果有能力许多人情愿考取功名入朝做官。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