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日却什么也没有问,就吩咐人将他带了下去。殷离忧被一路拖了出去,而他的目光却一直惊讶
的看着夏日,直到被拖出帐篷再也开不见了为止。
见殷离忧被拖出去了之后,夏日对身边的服侍他起居的侍卫低声道“先把他送到军医那里住下,伤养
好后就安排他到火头营报道。背地里告诉所有别和他过不去……”夏日想了想补充道“就当他不存在
好了。”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侍卫得令告退了。
征途是不能停止的,养伤也是不能耽搁的,夏日下令了,整了一个板车,让殷离忧趟。殷离忧会肯那
才有鬼了,经过他的死活挣扎,终于他被五花大绑在了板车上。
板车由两名步兵拉着,而殷离忧十万分怀疑,这两步兵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旦他们跟不
上队伍的时候,总是就会跑起来,而他们只要一跑起来,就会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将他直接甩
在了地上。然后,他两至少要在走出一百米后,才能重新想起他的存在,跑回来将他重新抬回板车上
,并毫无诚意的道“对不起对不起,失误失误,我们实在是忘记了你的存在。”
如此,被仍了九次,捡了八次之后,殷离忧终于忍无可忍了,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道“你,还有你,立
刻、马上去给我把夏日叫来——立刻马上,不然我就咬舌自尽!”说着便当真伸出了舌头用牙齿咬住
。
两个步兵见状,赶紧一个捏住他的下巴,一个急速的赶去向夏日通报。
不到半刻,夏日就来了,他挥退两名士兵,满脸的不耐烦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殷离忧大声吼道“什么事,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吗?你赶紧的叫他们把我放开,我自己有马,我
要骑我自己的马!”
“不行!”夏日直接拒绝,“你的马现在本王征用了,不能还给你。”
殷离忧像一条虫一样的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去又再次跌回地上,咬牙切齿的道“夏日,你别欺人太
甚,我一路辛苦的追你到这里,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来遭你虐待的吗?”
夏日冷冷的问“那你追来干嘛?”
“还不是为了重新追求你这个死兔爷……遭了!”殷离忧暗自心惊,一时情急竟然将实话都说出来了
。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夏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身去,重新跨上了赤红战马,扔下了一句,“好生呆着,别
闹腾了。”一夹马肚,马朝军队前方跑去。
在殷离忧看不到的地方,夏日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一定会被嘲笑的。殷离忧垂头丧气的趟了回去。
“来来来,搭把手将他抬上去,队伍又开始前进了,可不能掉队了。”
这次,殷离忧安分了,不闹腾了,闭紧了嘴巴。两名士兵也没有再将他甩在地上过。
这样又被绑了他两天之后,睡了两天板车,随形军医终于向夏日宣布,殷离忧可以自由活动了。
夏日心里偷乐,可以自由活动了吗?那就去火头营帮忙吧。反正这也是你的老本行,正好得心应手啊
!
火头营,专门准备军队伙食的一个后勤部门。
殷离忧就这样惨淡的被夏日一脚踢进了火头营。
得心应手?才怪呢!殷离忧几乎要对天咆哮,什么?大锅饭?没煮过啊!
请问谁见过这么大的锅这么大的锅铲啊?这么大的锅,煮两个人都绰绰有余!这么大锅铲,你确定它
不是用来种地吗?
第25章: 新格局
殷离忧的火头军当得是越来越顺手了,也不再计较锅大得可以煮人,锅铲可以种地之类的硬件设施问
题了。夜里,他就睡在火头营士兵们的专门帐篷里,白天天不亮就和火头军们一同起了床,开始一天
的工作。劈柴、打水、做饭,饭做好了就是发饭,十万士兵的饭发完了才是他们火头营开始吃饭的时
间,吃完了又要忙忙慌慌把碗洗干净,整理好,跟上大军的步伐开始赶路。如此的一日三顿,从不间
断。
半个月下来,殷离忧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学徒世代,身体的辛苦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的压
抑。原因就是,从那次他说漏嘴以后,夏日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偶尔,在几个夜不能寐的晚
上,他躺在地铺上望着黑漆漆的帐篷顶,心里涨得难受。虽然有埋怨,有不爽,有憋屈,但是却没有
后悔,没有后悔追来的决定。他殷离忧对做过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后悔,他有决心和信心,一定要将
夏日这座高峰拿下。
日子有过了半月,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宛阳城。
宛阳城城门大开,宛阳城百姓夹道欢迎。此情此景,无疑说明了井风凉守住了宛阳,逼退了黄国大军
,解了宛阳之急。
城门口,一人一马两个熟悉的影子早已率领着护卫等在了那里。
井风凉翻身下来,几步来到夏日马前,单膝跪地道,拱手行礼道“末将井风凉恭迎六王爷大驾——”
夏日亦迅速翻身下的马来,两步来到井风凉面前,搀扶起他道“井将军请起!”
“谢六王爷!”井风凉谢恩起身,道“这一路奔波,王爷想必辛苦了!末将早已命人将城内驿馆整理
妥当,恭候王爷前去歇息。”
“有劳井将军了。”说完,夏日转过身对十万大道,“各营营长何在?”
只见十二营营长齐齐抱拳,先前一步,垂首答“属下在!”
“各营营长听命,安排各营人马城外扎营,没有命令不得进城惊扰百姓!”
军命令一下,十二营营长齐齐尊命,退下。
夏日赵国自己的护卫小声道“等本王离开后,你就去把殷离忧带来驿馆见我。”
护卫垂首领命道“是。”
吩咐完这一次,夏日满意地转过头,对着井风凉笑了。两人先后跨上自己的战马马,领着护卫军进了
城门,向驿馆奔驰而去。
当殷离忧被护卫带来驿馆时,夏日和井风凉正相谈甚欢。
不知怎的,殷离忧初见这一幕心里有些冒酸泡的感觉。
“王爷,殷离忧带到。”护卫交付使命道。
“嗯,你下去吧。本王现在任命殷离忧接替你的护卫之职,而你现在就去顶替他火头军一职。听清楚
了吗?”
兔爷,你这又是想怎样玩儿我呢?就近折磨我?
莫名其妙就被降了级,护卫好不委屈,但是又不得不依命,“听清楚了,王爷。属下马上去就去火头
营报道。”
夏日看着护卫消失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继续和井风凉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风,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蚊子可凶了,你看身上都起红疙瘩了。”说着,夏日便要将他的衣袖
挽起来给井风凉看。
井风凉赶紧捂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道“皮皮,我那里有驱蚊露,一会儿我就派人给你送过来。
”
紧接着井风凉站了起来,对殷离忧拱手微笑道“殷兄,京城一别,月余不见,殷兄怎会在此出现?”
殷离忧回以一笑,拱手道“井将军见笑了,在这国家存亡之际,殷某实在不愿忍苟且偷生,便想到了
参军为国家出力。谁知,殷某还是迟了一步,赶去兵部时被告知出征大军已经出发,故只好立刻买了
一批劣马追赶而来,还好路上遇到了六王爷,这才顺利的进入了军营。”说完还不完装模作样向夏日
一鞠躬,一拱手。
夏日白了他一眼,心想,殷离忧,你就掰吧,你以为小风跟你一样蠢吗?
井风凉称赞道:“殷兄真是深明大义。”
殷离忧假装客气道:“井将军过奖了,殷某愧不敢当。”
井风凉为夏日安排的是个套间,分前后两个房间,很明显,外面那一个比较小,简陋到只有一张床的
房间是给殷离忧的,而后面那个家具比较齐全的就是夏日休息的房间了。对此,殷离忧也没有表现出
任何不满,欣然接受了,并自行铺起了床来。
“喂,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夏日找茬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
殷离忧停下了手里的伙计,干脆地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对夏日道,“我说王
爷大人,你就别折磨小的了,小的这一个月来可是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熬过来的啊!你看看小
的黑眼圈,再看看小的这圈胡茬,你就先让小的休息休息再伺候你老人家吧。”
“殷离忧——”
夏日恼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你这样追求人的态度吗?
殷离忧不为所动,依旧嬉皮笑脸的看着生气的夏日,不语。
“哼——”夏日转身便走。
“你上哪去?”殷离忧连忙叫住他。
“你既然不给我铺床,我只好去找小风挤挤呗。”夏日答得理所当然。
“回来!”殷离忧抓住夏日的手腕,一下将其拉了回来。
“大爷,算我怕了你了,我给你铺,我给你铺还不行吗?我连脚都给你洗还不行吗?”殷离忧妥协的
随口道。
“啦,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给我洗脚的哦。去,先把床铺好,然后打水给我洗脚。”夏日比着指头道。
“啊——”殷离忧表情扭曲,明显是反悔了。
夏日佯装生气,道“啊什么啊?还不快去给本王爷铺床去!”
“是,我的兔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殷离忧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下人才做的事情。
“你叫我什么?”夏日咆哮着追进了屋子。
两人在房间里吃过了晚膳,一直就再没又出去过,夏日一边肚子里偷笑,一边指使者殷离忧做这做那
,什么地板好脏,扫干净了;什么架子上好多灰尘,擦干净;什么房梁上有蜘蛛网,快清理了……总
之就是不让殷离忧有半刻的休息时间。夏日就这样的人,恃宠而骄,谁让你殷离忧自己找起来受虐的
,不好好整整你怎么能平我曾经受过的委屈?
殷离忧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初衷,咬咬牙,统统都忍了下来。
到了晚上,井风凉来了,透过敞着的大门就见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夏日指手画脚,殷离忧爬上弯下,夏日这是在指挥殷离忧打扫清洁?
“皮皮——殷兄——”井风凉站在门外喊道。
殷离忧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夏日一见来人是井风凉,又转头看了眼殷离忧,紧接着他整个飞身扑了上去。
“小风,你来了啊?”夏日回头瞪了殷离忧一眼道“不要停。”
然后,他又转过头抱着井风凉撒娇道“小风,你来找我有事吗?”
至从他与皮皮成年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这会儿皮皮正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一时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看见两人此时的姿势,殷离忧咬了咬牙。
井风凉红着脸道,“皮皮,我是来给你送驱蚊露的,你不是说被蚊子咬了吗?真好这个管用。”
夏日到不客气,接过了瓷瓶揣进了袖子里,道“还是小风对我最好了——”
转而,他又双手环住井风凉的脖颈,左右摇摆着道“小风——这里好闷哦,一点都不好玩。你带我出
去逛逛吧!”
井风凉被夏日这样一搂,整个心情简直可以用喜不自胜来表达了。只听他声音都有些发颤的道“好、
好啊……皮皮想去那,我们就去哪!”
“我反对!”殷离忧丢下了手里的抹布,大步走了过来,抓住夏日的手将他从井风凉的身上拉了下来
。
只听他对井风凉严肃地道“井将军——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不行!”夏日抢答道。
殷离忧咬牙切齿的做了一个“闭嘴”的口型!
夏日还想反驳,殷离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顿时老是了。
井风凉两人的互动,开始还愣神了一下,眨眼之间又迅速的恢复如常,殷夏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井
风凉的表情变化。
“井将军这边请——”殷离忧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井风凉没有接殷离忧的话,而侧过头对夏日笑了笑道“皮皮,一定要记得擦了驱蚊露再睡,知道吗?
擦了之后,就早些休息知道吗?”
夏日是敏感的,他感受到了小风情绪里的变化,立刻就红了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个微笑,
嗡着鼻子“嗯”了一声,目送着两人离去。
当殷井二人走到驿馆内偏南的一个回廊上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殷离忧先开口道“井将军一定已经猜出殷某想说的话了吧?”
井风凉道“冷某不知。”
为什么他要知道?知道你负了皮皮以后,伤了皮皮的心以后,如今又后悔了,想要挽回皮皮的心?
“井将军是果真不知,还是佯装不知呢?”殷离忧向前踱了两步,继续道“井将军若真是不知,那么
殷某就向井将军挑明了说吧……”
“我不会再放弃夏日了!”殷离忧直视着井风凉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
“呵呵……”井风凉阴笑了两声,猛地便朝殷离忧扑了过来,挥手便一拳砸到了殷离忧的脸上,顿时
殷离忧的左脸颊肿起了老高。
“MD你来真的啊!”殷离忧也毫不示弱,扑了上去。
两人一个凭着蛮力,一个凭着武艺,你来我往就打了起来。起先两人还能对上了几招,井风凉也因此
也挂了彩。但是,没过二十招,胜负就分明了,井风凉明显占了上风,殷离忧已经被打趴在地上了。
井风凉仍不解气,扑上前去揪住殷离忧的衣襟咆哮着道“殷离忧,别不自量力,你认为你有那个能力
从我身边抢走皮皮吗?”
殷离忧朝一旁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后,张狂地笑了起来。
“井风凉,你以为你战场得意,你情场就得意吗?要不我们立刻回去问问夏日,他选你还是选我?别
忘了,他爱的是我,他的第一次也是跟我!”为了爱情,殷离忧连最不屑的小人嘴脸都摆出来了,也
真是苦了他了。
“你——”井风凉一听他竟然拿夏日的第一次来威胁自己,顿时气得舌头都打结了,端起拳头作势便
又要朝他挥去。
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井风凉却突然在走廊的转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日。此刻,只
见他满脸泪水,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的眼神心痛的望着着受伤的殷离忧,
并恳求的看着自己。
井风凉知道自己输了,他怎么忍心看见他的皮皮如此伤心地流泪?他的皮皮应该是受尽宠爱,脸上随
时都带着幸福微笑的王子。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把自己的爱强加到皮皮的痛苦之上。除了放弃,他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