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思就像是双亲的糅合,并不像其父亲身材魁梧,也不像其母亲温柔娇弱。比一般的书生要强壮许多,与我身高相仿,但是我相信我身体的结实程度与爆发力绝对不如他。气质上,四分英气,三分豪气,两分儒雅之气,还有那被隐藏很好的一分戾气。
我觉得他应该是与我相似的人,猫科系的人类,只是我们的根本有很大不同罢了,他应该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而我应该是极其懒惰的性情,真是南辕北辙的个性。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兴趣,以及我相信他也能感觉的到的共鸣。
“皇叔。”意儿拉了拉我的衣袖。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已经出了双生楼的大门,掌柜的还在身后殷勤的送别。“怎么了?”我拍拍他的手,忽然发现,原来他的个子已经到了我的下颚,其实他也是个大人了,是这个国家的王,只是他再大,也仍然还是我眼中的孩子罢了。
“刚刚……”意儿欲言又止。
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愿在我面前显示他那为王的一面吧,自古以来,那王位往往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孤独无依的证明。这些我都很是清楚。所以……
“意儿,这样很好,相信我。”我对他笑笑,“什么时候想再吃这里的东西了,我再带你来。”
我看见意儿的笑容扩大,然后狠狠的点头,“恩,皇叔。”
“嘘。”我立即捂上他的嘴,他眨眨眼睛,“小声点,被人抓包就完了。”
意儿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向着最近的一个书画的摊走去。
在我面前,你可以无所顾忌,意儿……
期待着下次见面,飞龙将军江长思……
12、午夜来访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总是不会顺应自己的想法进行,总而言之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自见了飞龙将军江长思之后,我一直在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能和他见见面。飞龙回朝百官相迎的事情不是我会做的事,整个朝野上下估计能够记得齐王的人也不是很多。
第二日用了早饭之后,哦,对了最近终于蒙太医大赦,已经不用再吃那些味道怪异的药膳,着实让我松了口气,事实上我只是失意,药膳疗法我想也该没有太大的作用才是。早饭之后,我按常例来到书房看看书,昨日一日我才发现我对这里了解的太少太少,因此我决定尽快的了解我能够了解的东西。
我放下手中《霖杰大陆报》,这里会报道一些近期类的大小事宜,总之看看是没有坏处的。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午夜那日给我的信,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只是,午夜写的东西简单至极,让我无从下手。只是觉得,那日双生楼应该与我是有些瓜葛的。
揉揉太阳穴,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不便之处已经体现,我,没有可用的人,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如何在这皇家生存了下来,还以雷霆手段推上了一位帝王,肯定,以前的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掌握的。
笃笃笃……
我转过头,没错,我听见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
笃笃笃……
这次我找到声源,是在我的身后。
我的身后就是一面墙壁,既然能有声音传来,那么……
我轻轻在墙上字画后某一点上敲响了三下,墙壁慢慢滑开一人左右的通道,通道口站在的果然是他,午夜。
“你在啊。”午夜向我招呼了一声,随即将手中抱着的东西放在我的书桌上。
“如果我不在,你打算怎么办?”我无奈的关上密室的门。
“我知道从里面该怎么开门,你不在我就把东西拿进来就可以了。不过,你这个时间,除非特殊情况总会在书房出现。我说的对吧?”午夜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且调整了一个他觉得舒服的坐姿,拿着我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而且你在书房的时候总是喜欢将侍卫都遣到院子外。”
我认命的也坐了下来,“这次来找我,有事?”
午夜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大包袱,“给你送东西来的。”
“什么东西?”我很好奇这么大一个包袱装的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午夜耸耸肩,“你昨日去了双生楼?”
“恩,你怎么知道了?”
“当时我就在楼上。我给你的那个玉佩你就这么带着了?”午夜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调侃的意思。
我抬起头,“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是总喜欢神神秘秘的做事吗?怎么就带着自家的信物去了自家的酒楼?这样身份不是很容易曝光,枉费我这么些年为你出头了。”
听了这话我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你是说,双生楼是我们的产业?”
“难道你没看我给你留的那封信吗?”
看是看了,不过里面写着不知我受了何种刺激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如果我没有失意的话我能够明白,但是,那是如果。
我无奈,继续解包袱。
“啧,我差点忘记你失意了,你以后看见招牌上左下角有个与我们玉佩很相似的图形的,那都是你的产业。”
“恩。”我点点头,对于我有些势力在手已经不是什么让我惊讶的事了。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架古琴,是的,七弦古琴。“这个……”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没见你碰过琴。”午夜耸耸肩,“这是你在被下毒之前交给我的,与那块玉佩一起连同一句话,拜托你了。那时我就再想,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而现在事情的确是发生了,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我想了很久,还是把这琴拿来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揉揉太阳穴,“那么你为何不在那日连同玉佩一起给我,等了这么久之后还特意送过来。”
“因为那时我还没想好。”午夜又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你把琴交给我时说的是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把琴给烧了。”
看着眼前的这琴,我不能明白当时的用意。
“好了,东西送到了,怎么做是你的事了,我走了。”午夜熟门熟路的敲了三下墙,然后回头对我说,“对了,最近有些不太平,明日我从楼里调些人过来,正好把楼里的事务也都带过来,以前这些都是你做的,我实在是头疼的很。”
“我这里哪里会出什么事?我只是个无权的王爷而已。”
“防患于未然,这是你说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而且在有心人的眼中,你不是无权的王爷,而是蛰伏中的王爷。我那组织也开始招人回去了,恐怕有大的动作了。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有麻烦联系我。”话还没说完,墙壁已经开始缓缓合拢。
用手拨了拨琴弦,我确定,现在我不会弹琴。至于午夜所说的什么大的动作,我也能感觉到几分,但是暂时我只能观望,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我的现状。
将琴放好,拿起桌边的书随意的看看。明日,等到午夜的人将我手中唯一的势力的情况送来,我要好好整理一下。在这风雨吹打到我之前,我要牢牢的握住命运的线。
哎,明日,大概就不复我多日前的悠闲了吧。
13、孩子
自从我醒来之后一直没有见过所谓武功高强之士,满眼所见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虽然对中国武功有很大的兴趣,但也并没有说明,放在心里就好。
当我打开书房的门时,黑压压跪了一屋子的人,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揉揉额角,午夜的恶趣味有时我还真是不太能平静的接受。
关上书房的门,在书桌后的正位坐下,“午夜让你们带来的东西呢?”
“是,主子。”话落音之后有一黑衣之人越众而出,将一堆的纸张恭敬的放在书桌上。
看着伸过的那衣袖,眉头直跳,午夜啊午夜,一身的黑衣也就罢了,为何要在左边衣袖上用白色丝线绣上“双”字?!
“你们平日里都是穿着这身装束?”我抬手拿了装订成册的册子翻看起来。
“回主子,这是我们最正规的装束,楼里规定只有正式场合才可着正装,平日里都着平民装束。”
点点头,还好,楼中总是有理智的人存在。“你们都下去吧,暗中保护便可,记住,千万不要穿这身衣服。”
“是,主子。”
于是,我有幸目睹了生平第一的轻功。这些黑衣人不负轻功之名,眨眼间就消失在书房之中,甚至我根本没能弄明白他们是通过什么地方离开的。我只能对着书房唯一一扇开着的窗户思考了半晌,无果,还是放弃,将注意力转移到我手中的书册。
对于这个据午夜说,由我一手建立起的组织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各种制度都已经比较完善,并且被灵活运用到实际生活中,整条体系已经能够自己独立运行,不用依靠其他外力。
时间差不多到了午饭时,放下书册,伸个懒腰,步出院门。小厮京九立刻迎了过来。
“让人准备午饭吧,我去花园走走便过来。”我挥挥手,让京九退下。
“王爷。”谢歌行在我身后唤了一声。
我回过头来,“什么事?”
“王爷,大公子明日散学三日,是让人去接来王府,还是留在别院。”谢歌行说话的声音很轻,想要极力的掩饰话中的内容。
“你是说,我的孩子?”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毕竟以我二十四岁之龄在这个年代里已经是高龄了,没有孩子怎么的也说不过去。只是我在府中从未见过我有妻子妾室之类的人,也未有人提及过此事,也就没有想太多,皇家也总有些怪胎之人。
“是的,王爷,大公子君誉严,二公子君誉真。”
“派人接过来吧。”
“是。”
我挥手让众人停留,独自走进花园。虽说是个花园,这里只不过个种了花的园子,并不大,走一圈过来五分钟都不到,我绕着园子走了三圈。
这几日突然涌来的事情让我有些应接不暇了,再加上午夜带来的话与我自己的感觉。是的,我有些焦躁,尤其是在发现,原来我还是有着孩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焦躁的情绪在眼下的情况来看是我的大忌,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行。
晚饭时分,我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是的,我想为我的孩子亲手准备一顿晚饭。想来以前的我肯定是没有这份心情的,那么就由我来弥补这份缺失的亲情。
只是,很意外的,让我烦躁的一个下午的由头就在我看见两个孩子怯生生的叫我爹爹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孩子唤我爹爹而不是父王的原因竟然是他们未入族谱,是没有被承认的孩子。只是后来我觉得唤爹爹更亲近些就没有再让他们改口。
孩子还小,很容易与人亲近,三天的日子里给他们说说故事,看着他们练字读书。有人说,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么就容易坚强。我从不认为我是弱者,只是他们却给了我另一种力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之,我是很冷静的再次接手双生的产业,为了即将到来的风雨提前做好准备。
飞龙将军回朝之日临近,朝野上下安静的像一潭死水。而我却在府中亲自为两个孩子布置屋子,我已经准备等他们放年假时就接他们回来,不再让他们住在京郊的别院中。
14、开端
今日,飞龙回朝,边疆与大冶战事暂息,时隔三年,一些有战功的士兵们得到可以回京探亲的表彰,与飞龙将军一同归来。
虽说不是什么得胜归来,但终归是让两国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三年的战事让两国消耗甚重,或许是都嗅到的风雨的气息,要停下修养生息一番。
于是今日的京城格外的热闹,连身在书房的我都能够听见街上敲锣打鼓的欢迎之声。端过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两口,最近对双生楼的已经是完全掌握,所以又开始看些杂书。听着外面嘈杂之声,想想,还是闭目休息一会,让眼睛也歇歇。
就在我隐隐约约要睡着的状态时,嘈杂声变的更大了,将我惊醒,揉揉眼睛,仔细听了听,确认这声音是从府中传出来的。
走到院子门口,问站在门边的谢歌行,“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是睿王府的小公子。”我看着谢歌行仍然一副硬邦邦的恭敬姿态无奈,这几日我已经尽量拉近我们的关系,可是这人总这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也没有办法,
“不是说君其浩被禁在家不可出行吗?”我皱皱眉,这孩子怎么这般胡闹,“轰出去。”
“是。”
还没清静两天就给我闹事,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了,这是将对意儿的怒气转移到我的身上吗?他这是将我当成软柿子了。我再不济也该是他的皇叔啊。
回到书房,我习惯性的想要拿茶盏喝茶以便我静气,却赫然发现,桌子上放置着一封信,信上写着,齐王亲启。
我打个响指,房间里出现一名蓝衣人,“主子。”
“刚才有谁进过书房?”
“主子,刚才属下发现有人在附近偷窥,有两个兄弟追了过去,前院发生骚动,属下们怕出事有个兄弟过去看看情况,属下随主子出了书房,没有发现有人混了进来,请主子责罚。”
这应该是一个又计划的行动,很清楚在暗中每日有四人随身保护我,使计将其一一调开,那么就是为了放置这么一封信?“你退下吧,这不是你们的错。”如果这些是有人策划出来的计谋,那么,君其浩你在其中扮演者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或许又会是我自做聪明的侄子被人利用了?
我弯弯唇角,伸手去拿那封信,不想却被拦住,“主子,小心。”
“放心,他既然费了心思送来这封信,就不会在这信上做文章。”
拆开信封,薄薄的纸张上写着:今夜子时,双生楼雅间。
这是再向我挑衅?
既然送上了门来,看来是躲不掉了,那么,就这么正面迎战吧。
晚间,天开始下起的小雨,到了午夜时分,雨势变大,我坐在窗边看着这雨,我想,这是在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么?
的确是有事情发生了,但是这与那封信却没有关系。
“王爷,宫里有人来报。”
“这么大的雨,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快传!”
雨幕中跑进来一个宫中的内侍,我见过,是意儿身边的人,他急匆匆的说:“王爷,早先皇上看了一封信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扔东西,还弄伤了龙体,却不让宣太医。就在刚才,皇上皇上他昏了过去,奴才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您去看看吧。”
“歌行,备马,立刻进宫。”对谢歌行吩咐好,“不知这位内侍是如何出的来宫门?”
那位内侍从衣襟中拿出一个令牌,“这是总管大人的令牌,能够在宫禁时间里进出皇宫。”
我看了看这个满身雨水的人,对这个人我是有些面熟,但是,见过的人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我不可能拿意儿来赌,哪怕就算我明确的知道是个骗局也会这么做出决定。
或许是从一开始睁开眼睛那刻,我就已经将他放在心里,融入我的生命。
入宫,刻不容缓。
15、情牵
没有时间带更多的侍卫,我只带着谢歌行以及那名内侍,双生的人肯定会自行跟随,我没时间去安排。三人策马在大雨中狂奔,雨水顺着脸往下流淌,我已近嗅到了阴谋相交的气味,这天,是要变的了,只是今夜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风雨来临啊,只是我很好奇这将引发一切的导火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