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老了,斗不过你这小年轻。但是……”等季宽稍微好点了,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的走向于正豪那边,“这事儿你也有错。咱两互相扯平。行了吧。我懒得跟小鬼计较。”
“草。”
“草你个头呀草。小子,你看看周围,都脏成什么样了啊!起来,一块收拾,赶紧的!”好吧,这一大声嚷嚷,嘴唇那块不仅更疼了,还流血不止。弄得季宽眼睛眉毛鼻子全拧在一块了都。
但于正豪只是很不屑的瞄一眼他胖叔,然后很不屑的说了一句‘哦’就了事。季宽气得直抽气。
打架?季宽年轻时也不是没有过。说起来打架还真能促进男性之间的友情,因为能从身手间互相了解。而季宽的作用,就是为了凸显出别人的武功高强,纯粹npc的角色。不过想想,自成年之后就很少这么热血沸腾了,突然一瞬间季宽觉着自己年轻了,还轻飘飘的。当然,这只是瞬间。瞬间之后,就是无比的疼痛。
“你小子不能轻点!”季宽怕疼呀,于正豪说着是要谢罪所以帮他处理伤口,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暗藏杀机呢。
“行,行。轻点就轻点。”
于正豪眼睛死盯着季宽那双掉了肉的红唇。弄得季宽也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一幕要是偶像剧,季宽要是个女主角,接下来该接吻大戏了吧。还是亲一下,再四目对视一下的那种。没准够浪漫的歌都要开始播,没准还有樱花片片飘落。
不过季宽不是妞也没关系,反正于正豪已经这么做了。
于正豪的眼睛还是布满血丝的,不过现在看来有些迷离。而由于嘴唇的摩擦,现在季宽只感觉很疼。哦,还是吃惊。可谁叫季宽反应神经太慢,所以目前完全任由于正豪摆布。但还好在于正豪伸舌头之前,这位胖叔阻止了这一切。并逃离了他三尺远。
“草,你小子发情呢!”这回季宽又吓到了,还是吓得半死。
一晚上吓那么多次,看来他得找算命的帮他叫魂。
“啊?哦……忘告诉你了。先我准备跟那丑女过一晚上的。但怕立不起来,所以吃了点药。目前药效进行中。”
“我草,那你也别把男的当女的行不?!”
“又忘告诉你件事了。我男女通吃。”
季宽眼睛已经瞪的够大了,现在还在继续大。
带钱,拿衣服,还不忘骂草,季宽逃命似的逃离了公寓。不过是逃一步,摔一步,因为太惊慌。
10.我当你是好朋友
季宽逃离公寓之后,就在外面找个饭店住了一宿,但第二天吵吵嚷嚷的说不合租了。
于正豪看起来挺随便,但一句:“别担心,昨儿吃了药对你都升不了旗,怎么可能上了你。”把季宽留了下来。恩,为什么呢?因为季宽要找机会报复。
而今天,过小年。家家户户热闹着呢。可惜季宽没回老家,体会不到家的温暖。一个人看着电视吃泡面,很心酸。于正豪呢?找炮友去了。反正多了他也麻烦。
大晚上的灯火璀璨,小年夜晚会热热闹闹。但季宽就是开心不起来。打开手机,连毫无情意的祝福都没几个。最后季宽看向严肃的手机号,然后默默叹了口气。但突然,这号就来电了。
季宽激动呀,颤抖呀。开心之情那是溢于言表。
“喂,严肃啊。什么事?要送新年祝福也行呐,但先给个红包。”季宽贫着,那开心是看多少郭德纲相声都比不上的。
“季宽,我没什么心情开玩笑。能陪我出来会吗?”
严肃声音抑郁着,季宽立马什么都不顾奔出去了。这一刻,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季宽奋不顾身的为严肃做着任何事。奔跑,流汗,微笑。回忆只剩下剪影。但正因为是回忆,所以痛苦的一切现在想来都觉得美好。
之后,这两位又相遇在曾经挚爱的火锅店。
两人相视一笑,有默契的点着对方爱吃的菜。不过季宽嘴还疼着呢。大概吃不了辣。
“过小年还喊你出来,真不好意思。”严肃笑笑,不过季宽能看出来是勉强的,那俩大黑眼圈挂脸上严重影响帅哥形象。
季宽盯着严肃,喝了口茶。“朋友嘛,客气什么呢?”
“呵。”严肃笑的有些冷,很明显,有件事一直堵在严肃心里。从再见严肃那一刻开始,季宽就明白,但内容是什么?他猜不出来。有几个答案徘徊在心底,但其中一个是不能说出口的。
“其实有件事一直挺想说的,但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恩。”
看来严肃这回也是要坦白才找季宽的。
季宽想严肃认识那么多人,关系好的人也不少,为什么找他呢?季宽并不是个知心姐姐类型的人,也不是个能保存秘密的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事与他有关。
‘想入非非了啊。’季宽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自控力不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开始在脑子里旋转。为了摆脱这种困境,季宽看向周围,才注意到除了他跟严肃,没人来吃饭。
明明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但此刻,对于这两人而言,世界却分外寂静。
严肃眼睛望向窗外,看着刚下的雪,眉头紧锁,缓缓的开口,道出一句:“其实……我不太想结婚。”
季宽不是聋子,即使严肃说得再小声,他都听得清楚。季宽也不是无情的人,即使这事与他没关系,他也禁不住的往自己希望的那个方面想。但他,却不能对面前的这个人说清楚。因为,这是个严肃不能知道的秘密。
季宽听到了外面簌的一声,是烟花上升的声音。
那,怎么形容季宽现在的心情呢?不解,好奇,或许还有一点,那一点侥幸的,紧张的心里。
为什么不想结?就破例让季宽想一次吧,在他还不知道答案之前。
想象他——严肃,季宽爱了很久的人。想象他不结婚是因为他也爱自己。
可笑吧?但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让季宽想一次吧。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的很不好。”
雪还在下,烟花还在升空,谈话还在继续。
“没关系,现在好就行。”季宽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些许颤抖了,不过只有他自己注意得到。他还注意到刚才那上升的烟花,在想它什么时候会绚烂的绽放。
“可我现在的好不是靠自己取的的呀。”
严肃的声音有点大,大的让季宽觉着刺耳,觉的心慌,觉得难受。
“这……什么意思?”
“呵,要不是小曼给我钱,我哪儿来现在的日子。”
突然之间,季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个上升的烟花,终于在嘣的一声之后炸裂了,但那瞬间,却只有轰隆声。而雪,也越下越大。季宽的世界,颤抖着,像要坍塌。
“但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呀!别人都当我什么?小白脸!我讨厌低头过日子!我讨厌被女人养活!”
“那你爱她吗?
季宽终于开口问了,但又后悔了。为什么要问呢?不管是什么结果,好像,都没他季宽的份。季宽恨自己不读厚黑学,不然不至于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
因为有些问题,不问才心安,即使你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但季宽却又傻傻的相信,那个人开口说出来的才是真,只要没说,就还可以期待。就像十年前做卷子的时候,在没看到标准答案之前永远不觉得自己是对的一样。
季宽,这个死胖子,从十年前到现在,还在钻牛角尖。
“爱呀,我很爱小曼。哎,这事……说出来还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拿你当朋友,死不说。”
所以说,干嘛要问呢?
火锅终于烧开了。水咕噜咕噜的叫,严肃能清晰的听到水沸腾的声音,但他却听不到有人心碎的声音,因为他不在意他。
烟花已经嘣的一声炸开了,季宽坐在店里,所以看不见烟火的美丽,但他却能想象,在所能达到的最高峰绚烂过之后,迅速坠落的痛苦。没人在意,独自难过的痛苦。
而季宽小心呵护的,十年的,爱着严肃的那颗心,也嘣的一下,碎成沫了。
“爱不就够了,大男人的,怕什么流言蜚语。”季宽平淡的说着,可说给谁听呢?还说得听不到一点情感的起伏,察觉不到一点表情的变换,“而且你是男人,也要负起责任,说不娶就不娶。不像样子。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只说这么多。你自己想想,我先走了。”
季宽先走一步,不过想看看外面灯火通明的世界,不过想看看外面漫天飞雪的浪漫,他不是为了逃避,不是为了从记忆里走出来。
终于,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季宽这个傻傻的小胖仔,无奈的认清了现实,成了一个大胖子。
11.人一脆弱会发疯
大雪纷飞,对情侣来说,很浪漫。对环卫工人来说,是障碍。对季宽来说,能让心结冰就够了。快30的人了,怎么还在2?可是现实就是这么可悲,有些事情,生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季宽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使体重占据了两个人的位子,至始至终也只是一个人。
没有人陪他聊天,没有人为他取暖,没有人……好吧,季宽活到如今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怂。
‘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一个胖子嘛。傻啦吧唧的。’呼口气,喘口气,但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平静。
思绪又回到了以前,不是寒冬腊月,而是盛夏,太阳炙热。
季宽想着能时间倒流就好了。就一次,让时间再从严肃吻他的那一刻开始。不再胆小,不再自卑,勇敢去把握一些东西。但现在才去想,都太迟了。迟的季宽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真正的尝试过。他永远被动的等待,等待严肃的回来,等待严肃的电话,等待严肃的爱。可最后,季宽等到的,不过一场空。
‘果然那天是做春梦呐,怎么可能亲我不是?’季宽想着,鼻子就酸涩了。
但也只有季宽自己才能体会到自己的悲伤文艺,其他人,不过漠然远离。可有个人虽不体会,但也未远离。
“哟,胖叔。”
是于正豪。
“叔,给你看样东西。”
于正豪看起来很好,像是忘记了他们之前还在冷战。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然后点燃了一个能用手持的小烟火,亮亮的,挺好看。并围着季宽来回转。
“怎么,好看吧!”
这或许是炫耀,或许是童真,但都不管季宽什么事。
“泡完妞了?”
“不泡完能回来?!”
小子脸上闪耀着得意的神色,季宽看在眼里,淡笑敷衍。
“也是。”
于正豪是没心眼的,不会注意到季宽心里有多难受。只是自顾说着自己的欢喜。所以他道:“别说这个,看我手上的。好看不?”
“啊……”季宽明显没这心情,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有烟不?”
但事实上,季宽不抽烟的。
“我好孩子,不抽烟。嘻,看这光亮的!有趣吧。”
于正豪贫,但贫的不是时候,只让季宽徒增烦扰。所以季宽问:“那你有什么?”
“哈?人一个。咋了?”
季宽先是一惊,再认真看起了于正豪。他手上持的小烟花发着亮亮的光,让他看起来挺柔和。恍惚间,季宽觉得他可以依靠一下。
“来一发吧,一晚上,你要多少钱?”
季宽知道自己是疯了。
夜晚,旅馆,洗澡,脱衣,后悔。
对于季宽来说,一切是这么进行着的。
季宽后悔了,尤其是这于正豪卖力的把季宽全身都舔满口水星子的时候。
“……停……”
季宽坑坑绊绊的才把这一个字说出来,不是因为于正豪让他爽了,而是季宽自己的羞耻心上来了。一时的无力过后,理智常识都努力的要把他从于正豪的舔舐中拉回来。
倒是于正豪很不解,挑眉毛问:“怎么?这还不够周到?”
季宽苦笑,挪动了一下自己巨大的身子,说:“我后悔了。”
以为事情这样就解决了,但明显季宽低估了于正豪,于正豪要起尊严来也是不容小觑的。他气愤的甩起了衣服。大骂:“不TM你先开口的吗?又TM的后悔!玩我呢!你丫以为我想上你呢!能不能立起来都还是一回事!”
也是,于正豪先不同意的,就是季宽出高价他也不愿意。但为何后来局势又改变了?
因为到后来那价让于正豪确实动心了,所以他挑衅道:“来一发也行,除非我上你。”
当时季宽还处于伤心中无法自拔,所以回了句:“随便。”这才有后来那么一出。
“钱照给你。”敷衍的口气。
“被严肃甩了吧。”
霎时间,季宽的无力感又上来了。就这么一句话,比让季宽夏天站毒太阳底下曝晒还痛苦。
吃惊的季宽带着充满攻击性眼神瞧向了于正豪。而于正豪却只是一手托腮,明摆一副看破了真相得意洋洋的样子。
“哎,季宽你还真可怜。”
这回于正豪没叫胖叔,季宽俩字仿佛赤裸裸的羞辱,怎么,小辈还想给长辈上人生教育课?但是于正豪说的不错,季宽,他是很可怜,自作孽的可怜。
“人家不稀罕你,干嘛为他守着贞操呢是吧?哈。”
于正豪笑了,轻蔑而嘲讽。顺便拍了拍季宽的脸颊。看来季宽所顾虑的大人形象,早就不存在了。
“你不会调酒吗?”
“怎么?”
“不是立不起来吗?用酒。”
季宽现在脑子里也没想什么,空荡荡的,其实堕落一次有什么不好。又不会少块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
但于正豪听完之后就笑得前俯后仰,笑完之后说:“雪碧对红酒,喝不喝?”
“这叫调酒?”
“我没学好……”于正豪又回到床上把季宽给压倒在身下,特熟练的褪去了季宽刚穿回去的衣服,并用专业男公关的深情眼神看着季宽,看的季宽头皮发麻。
“没关系,我这还有药。”
什么药?不是夏药,不是秋药,更不是冬药。那药放在哪儿?先是放在一个小瓶子里的,但现在它被于正豪含在嘴里,马上就要被季宽吞进肚子里了。
唇齿相交的那一刻,季宽后悔的心又有了,但现在的局势,他已经拒绝不了了。
急促的呼吸,纠缠的银丝,反正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什么感觉,本来得是飞一般的感觉。但于正豪那句:“季宽,你腿毛好恶心啊。”让季宽腌了。
可是季宽不服气,双手缠上于正豪的脖子,说:“你TM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然后又啃上了于正豪的嘴巴。呼出的白色水汽霎时间染上了暧昧的颜色。
此刻,没人想过明天。
季宽是伴着疼痛入睡的,他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里,有严肃,又季宽。他们都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逃课,看毛片,骂老师,一起哭,一起笑。过着无聊而充实的人生。可镜头一转,严肃结婚了,新娘是美丽的佘曼。季宽好像离婚礼现场很远,因为他触不到他爱的人的脸。而季宽的身后,有人抱着他,吻他的颈脖,他回头一看,是于正豪。轰然之间,季宽就醒了。冷汗满身,还伴着某个部位的疼痛。
呆坐在床上,让脑袋放空,可床旁边的小鬼不是假的。
‘算了,先睡吧’季宽安慰着自己,或许,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