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一边带着新来的店员给各位客人服务，一边侧耳偷听沈皓林的和其他人的对话。这家伙撒谎都不脸红的，大吹特吹自己怎么在欧洲玩的乐不思蜀，最终在瑞典爬雪山的时候不慎摔断腿，被当地政府全程飞机的送回了中国。

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也都相信了他的话——沈皓林真是个编故事的好手。身边围了那么大一圈全神贯注的倾听者，想来沈皓林的虚荣心也大大的被满足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季云也安心了许多。

相对的，其他安静的角落就成为了暧昧和激情的场所。有些不是Gay的小店员们看得面红耳赤，都不好意思凑过去送酒。季云好心情的接过这些纯情孩子们手上的东西，送过去的时候也偶尔顺便免了那一对对缠绵情侣的单。

——他坚信，送出的祝福越多，自己和沈皓林，也能得到更多的祝福和好运。

第27章

“可以走了？不疼了？”季云有些惊讶的看着沈皓林站在酒吧的厨房门口，“等一下水果马上就好。”

“……”沈皓林气鼓鼓的。

“怎么了？”季云擦擦手，走过来摸摸沈皓林的脸，又在他右脸上吻了一下。

“还是疼……”沈皓林哭丧着脸指着自己的腿。

季云笑了：“医生说了这很正常，再过一段时间就好，走路没有觉得使不上力吧？”

“那倒是还好……”沈皓林似乎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嘟着嘴。

“去沙发那里等一下吧，顺便看看场子布置的怎么样——要沙拉酱吗？”

“不要。”沈皓林拖着脚步出了厨房。

——还有半个月就要圣诞节了——这么一说自己和沈皓林都认识快两年了。两年说长也不是很长，自己为什么就能这么死心塌地呢？季云自己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种感觉。

把水果端到沈皓林面前：“怎么样？哪里还要改改。”

沈皓林捞起水果放在嘴里，看似随意的在店里扫视了一遍，略一思考便提出了几条意见。

不得不说沈皓林对美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季云也不得不佩服这几条意见十分中肯：“亲爱的你真的太棒了！”季云夸张的赞赏了他一句，凑过去舔舔沈皓林嘴边的水果汁，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吻。

刚进店的一个小店员撞见了这一幕，有些尴尬的撇开了视线。

“喂，小鱼，去把那几条缎带拆下来。”季云当机立断采纳了意见，吩咐了下面的人，转头继续和沈皓林甜蜜。

沈皓林却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季云，自顾自的吃水果吃的津津有味。

季云一时觉得好受伤。

沈皓林的腿过了最早的迅速恢复阶段，现在每天没有什么大的改观，走路不太自然，也伴随着不是太乐观的疼痛。在沈皓林的坚持下，两人搬回了沈皓林原来的家。沈皓林鲜少去酒吧，每天就是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白天季云要睡觉，晚上要开店，两人似乎演变成了你进我出的淡漠状态。

这正是季云害怕的。他也没法猜透沉默的沈皓林到底在想什么。以为他是为自己的腿感到焦躁，也尝试安慰和鼓励过他。没想到就那么几句话，让沈皓林这个几乎从来不发脾气的人动了怒。

季云也恼怒于他的沉默，这几乎在表明沈皓林一点也不信任自己。季云也有自己的骄傲，根本不愿意低头去求和——两人就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冷战。

过了元旦就又快到新年了，季云照例要回家里。和沈皓林交代过年期间一些注意事项的时候他也是懒懒的回应，季云几乎是愤愤的离开了J市。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家里冷清的仿佛许久没人住过。摸了摸桌子上厚厚的一层灰，季云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个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天沈皓林就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接。

想想过年期间自己跟他发的短信，打的电话，对方虽然谈不上热情，至少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回应，并没有发现会不告而别的异样。

季云顿时就有些慌张了。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态变化让季云觉得害怕了。

——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无论如何，请至少要给自己一个相信我的机会。

“我去看医生了。”

这是在季云焦急等待了五天之后，突然回家的沈皓林所给的解释。

“什么医生？”

“仕贤的朋友，给杨成梓治病的那个。”

季云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你……和他？……”冲动过后心里又一阵后悔。

沈皓林不怒反笑：“怎么？你要求我必须和我发小决裂？”

“……那也没有……”

“医生说我的腿很有可能就只能这样了。”沈皓林往沙发上一靠，“决定吧，这是你甩掉我的最后机会。”

“……！”

“走快了两腿不平衡，连续站立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潮湿阴冷天气会痛，需要长期护理……”

“我……”

“不用急着下决定。”沈皓林捂住季云的嘴，“你也没多少行李，我明天不早起，你自行搬回酒吧，我过两天帮你找房子，帮你先付半年房租可以吧？”

明明是个问句，沈皓林却拿起自己的行李，仿佛不需要回答一样走回房间。

季云只能苦笑——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相信自己的意思。

摸摸口袋里的小盒子——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轻轻敲了敲，季云径自推开了沈皓林的房门。

沈皓林背对门口，仿佛在睡觉。

“睡着了？”

“……没。”沈皓林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显得有点不耐烦：“不过也快了，有事？”

季云走过去单膝跪在沈皓林的面前，学着一般电视剧里的求婚姿势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并打开——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居然没出错。季云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个给你。请你相信我。”

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希望自己的心情可以传达。

沈皓林盯着那个盒子良久，眼睛里似乎有些晶莹的东西准瞬即逝。季云从没有自信到觉得这样一个小东西可以让他感动的流泪，所以也没有看到沈皓林的眼睛。

那么多的告白只是嘴上的一句话，可是一旦戴上了这个，是不是可以相信，自己被套牢了一生？

沉默的都快有些尴尬了，沈皓林突然开口：

“白金的吧？”

季云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盒子一甩，扑上去轻轻咬住沈皓林的脖子：“银的！老子没你那么有钱！”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失去控制。两个人都太久没有做过了，性急的连扣子都扯掉了两颗，季云像吸血鬼一样啃咬眼前的每一寸肌肤，沈皓林难耐的抓住他的头发呻yin，有些疼，可他没有喊停。

当季云啃吻到右腿的时候，却硬生生忍住了叫嚣的yu望，用最温柔的方式，爱抚这里的每一寸肌肤。

得不到锻炼的腿部肌肉却变得异常敏感，沈皓林捂住嘴也当不出放浪的声音。手指深深埋入了季云的头发，急切的抚摸能够触碰的、这个男人的身体。

“我要你。”几乎是气喘吁吁的吐出这三个字，季云随即挺入了沈皓林里面。

“嘶……”长期没有接受，这个时候着实有些难受，沈皓林也不嘴软的咬住了季云的手臂。

两个人都顾不上疼痛的去追求最原始的快乐。想念了太久，怀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

终于合而为一。

到达定点的时候，沈皓林紧紧抱住了不知何时变得宽阔的肩膀。

他愿意相信，这个比他小了不少的大男孩，已经成长成为值得托付的男人。

——当然嘴上不忘调侃：

“以后……记得给我买白金的。”

第28章

“橙子和他现在的男朋友去旅游了呢！”沈皓林靠着沙发上网，“喏，你要不要来看看照片？”

“……你什么时候跟他联系上的？”季云一脸黑线，手上没闲着的切菜。

“肉丝切细点，上次没把我噎死。”沈皓林换了个姿势，颐指气使的吩咐大厨。

“……”

“怎么？你没跟橙子联系？”

“……也不是……”还别说，大概是两个人对过去的事情没有那么释怀，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橙子和季云鲜少联系。

“欧洲真漂亮啊……”沈皓林打了个哈欠，“有时间我们去玩吧。”

季云从厨房把饭菜端出来：“少爷我们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啊。”

“把酒吧卖了呗……”沈皓林抱着抱枕歪歪倒倒的晃到饭桌边。

“……”季云已经习惯了他的随口乱说，“那我俩不就没工作了？”

“我在写小说呢！”沈皓林托着腮十分认真，“上次你夸我很会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在考虑了，现在网上反响不错啊～”

“好好好，你继续写你的小说，我来开店，啥时候我有长假了就出去玩啊！”季云给沈皓林夹菜，心里却没太把这当回事。

“……”沈皓林没再说话。确实，在他还跟在左仕贤身边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钱和时间对于他来讲不成问题。可是现在既然已经与他划清关系，很多事也就只能自己计划，现在手头有钱，也难保没有用完的那一天，不能再那样懒散着不工作了。按照沈皓林原来的生活水品，座山吃空是肯定的。

他不是不为季云和两人的生活考虑，只是长期的习惯让他还不适应现在的生活。

李默失踪后，季云一个人照顾店也很辛苦，沈皓林也心疼他，希望能出去散散心。

过了几天，季云看见沈皓林偷偷摸摸的在往家里搬一些大部头的书。

“怎么了？准备重返学园啊？”刚回家的季云有些好笑的看着难得在书房用功的沈皓林。

“额……复习一下英语。”

什么雅思写作、TOFEL口语，看样子他是准备参加这类考试，季云摇摇头，也不去干涉沈皓林偶尔的冲动。

“喂喂，你要不要也学点英语？”沈皓林头都不抬的招呼他。

季云把给他倒得茶放在旁边：“我离开学校还没几年呢，记得一些，够用了。”平时酒吧偶尔也需要应付应付国外客人，基本会话没有什么问题。

“你先睡吧，下午还要开店。”

沈皓林带着眼镜逐字逐句的看着，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季云摸摸他的手腕确认体温，给他拿来了毯子盖在腿上：“别太累，中午起来等我做饭。”

他就是愿意宠着他。

又过了几天，轮到季云唯一的一天休息，看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和沈皓林好好相处，当沈皓林约季云出去吃饭的时候也就欣然答应。

高级的法式餐厅，温婉的音乐和暧昧的灯光，营造出约会的美妙气氛。

沈皓林心情很好的开了一瓶不错的红酒，亲自为季云斟上，吃饭的过程中又不断给他劝酒，不同寻常的热情态度只会让季云觉得他有求于自己。

“你喜欢罗宋汤的吧？要不要再来一点？”沈皓林一边准备买单，一边笑的十分可爱，也十分可疑。

“不用了。”季云看他刷卡付账，“说吧，我知道你有事要和我说。”

沈皓林的笑容僵了僵，好像没料到季云会这么直白的问，一时间尴尬的垂下视线。

“我不生气，你说。”

“……”沈皓林无意识的搅着汤，“……我们移民吧。”

“！”

“……其实我早就拿了申请移民的排队号，我定的地方是荷兰……”沈皓林越说声音越小，脸都红了。

好可爱。

“没跟你商量真的很抱歉，我怕你反对……”

“……也在准备考试，我打听过，我们这样据说不成问题……”

“……”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沈皓林咬咬嘴唇，“我去取消申请也可以……”

“为什么是荷兰？”

“……啊？”

“告诉我，你想和我一起去那里干什么。”

“你知道的……”

“我想听你说。”

“……”沈皓林嘴巴闭的紧紧的，沉默了一会，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往门口走。

——居然恼羞成怒了。季云最近才发现，沈皓林褪去了那一层伪装的妖娆外壳，内里单纯的十分可人，让人忍不住想吃干抹净。

始终保持着慢他一步的速度跟着沈皓林回到家，看到他气鼓鼓的拿钥匙开门，季云再也忍不住了，加快几步把他压在门上狠狠吻住。

面前的人闭着眼睛不断挣扎，十分不合作。季云用全身的重量才把他压制住，舔过上颚全身就会发抖，吮吸舌头手就会无意识的回抱住自己……沈皓林的一切反应季云都一清二楚，但永远也看不够。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快要窒息，沈皓林的脸红红的，用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瞪住季云。

“亲爱的，说嘛～”季云用下面蹭蹭沈皓林，继续引诱。

“……”

季云真是败给他比蚌还紧的嘴巴了，只好装出无奈的语气：

“说一句想嫁给我就这么难么？哎……”

沈皓林一巴掌拍到了季云脑门上。

季云顺势抱住他，直接拖进了卧室。

“喂，北欧很冷的。”

“……我知道。”

沈皓林靠在季云怀里，懒懒的点烟。

“别抽烟了……”季云伸手去拿，却被躲过。

“习惯了，你平时还不是抽烟……”

“我那是……！”

“我不管。”沈皓林扭扭，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事后一根烟。”

季云揉揉他的头发，哭笑不得。

“如果要走，我要和妈妈说一声。”

“……”

“下礼拜和我一起回家一趟吧。”

“……你妈妈会认出我的。”

“我们总是要和她坦白的。”

“……不要。”

季云也没有逼他，收紧了搂住他的手臂，又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呢。”

“妈妈走了，爸爸老年痴呆在养老院。”

“那我们也去见见你父亲吧。”

“……随便你。”沈皓林翻身到一边，“深受中国传统道德束缚的老古董！”

季云听出他的这话只是别扭而没有恶意，便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