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们的邀约之鸭的奋斗史 上——晓拂鸾纱
晓拂鸾纱  发于:2012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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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流笑了笑。“你大爷……”

“还是说名字吧。”我心情有些焦躁。

谭流似有察觉,径自说:“是一场火灾。当时应该是林义君夫妇接了小女儿放学回家,天然气泄漏,

开灯引起的爆炸。夫妇两人当场死亡,女孩在父母的护着下重伤。不过抢救了两天,最后也死了。那

天林广山回家的晚,所以逃过了。”

莉莉稚嫩的面孔从我脑中闪过。离开他们那年,她才五岁吧。我也喝了一口水,烫得我喉咙疼。我忍

住问:“是意外吧?那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这个案子还是有些蹊跷之处的,后来对火灾后现场进行了勘察。门锁有撬开过的痕迹。”谭流说,

“而且,警方在门上采集了一些指纹,其中有几枚不是这家人的。但是你知道,有很多贴小广告之类

的人,也不好断定。何况,没有嫌疑人……指纹也无从比对。”

我握紧了杯子,“我,我应该算作嫌疑人吧……”

“本来是。林广山不肯相信这是意外,不断地要求警方立案。巧合的是,当时的另一个案件的嫌疑人

——不,是罪犯被警方锁定了。调查之下,发现那人的指纹竟和林义君家门上其中的一枚相吻合。警

方本想在逮捕那人之后进行审讯,那人在竟在一堆警察围捕的时候承认了是他的罪行,包括撬门进林

家打开天然气的事。然后……”谭流嘲讽地笑笑,“当着一堆警察的面前,自杀了。”

我克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不对……就算他承认了是他做的,警察没理由不找我调查。”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谭流看着我,“那人自杀后,有人出面把这事压下来了。所以,你才会一直

被蒙在鼓里。”

胃部一阵翻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你说的那人……那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黑社会团伙里的人,主要是贩毒吧!”谭流说:“那人本来是抓不住的,虽然也是个小头领,但在

当时掏的那个大窝里,他也不过是个小虾米。若不是找到了一个线人,大概那人也就逃脱了,你伯父

家的事也不会……”

我站起来冲向卫生间,反锁了门,扒住马桶不停地干呕起来。

24.我是个孬种

我说,他叫忽雷吧。爸妈一致反对,说他白色的毛中有黄色,应该叫小花。

我妥协。

虽然更多时候,我叫他弟弟,爸妈叫他儿子。

每天,妈妈喊开饭了。我和爸爸依旧靠在沙发上抢遥控器。花花总是最先跳下去,去应和妈妈。

上学的我,上班的爸爸,每次回家。他总是摇着尾巴在门口迎接。后来我离家去上大学,妈妈打电话

说,很久很久,每天放学的那个时间,他依旧在门口摇着尾巴等我。

后来……爸妈也离家。把他送去了姥姥家。家人告诉我,他总是跑,跑回我家。在没人的家门口等着

再后来,他失踪了。

我和花花的故事有很多。花花爱我们的家,甚至比我还要多。而我为他流过的眼泪,只有一个男人,

让我的流的眼泪比花花多。

有了花花后,我再不吃狗肉,也不能接受别人在我面前谈吃狗肉。我交男友的硬标准:不准吃狗肉。

所以我爱狗。因为有了太多的理由,所以不再需要理由。

可是我再没有养过狗。因为我还没有一个自己的家。我负不起责任,更不能带着我的狗狗去流浪去奔

波。

哈……想到花花,我就有泪流成河。真可耻……

后来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条很像他的狗狗。我叫,花花,花花。狗狗没有理我。我当然知道它不会

理我。我的花花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我该说什么呢?花花,姐姐爱你。

下辈子,你做一个男人。和这辈子一样帅,像这辈子的妻妾成群一样的吸引女人。姐姐也做男人。

你给姐姐做受。

来世,我们再续前缘。

“你恨他们吗?”

“恨!”17岁的我,缩在又脏又破的毛毯里,咬牙切齿。

潮湿的地下室,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永夜的沉寂中不断有老鼠尖叫着跑过。但这是多么温暖,一杯

热水,两个牛肉包子——对于已经风餐露宿了几日的我来说。

“把眼泪擦干!”小虾扬起了手,似乎想打我,但终究没有挥下来。“哭有什么用?你个孬种!”

我是孬种。被扫地出门后,居然还砸着门祈求。林广山在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整个人也猫了起来

。那时候父母去世不过一礼拜。我连精神都是恍惚的。

我想我该去找一份工作。可是夜晚的街道是那么空荡,我找不到可以歇息的地方。几个小痞子把我推

到巷子口里抢劫,我身无分文,他们恼火之下拳脚相加。我哭泣,求饶,都没有用。是的,我是个孬

种。

腿大概是骨折了吧,我想我应该去找一份工作,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有人可怜我,扔下几毛或者

几块钱的硬币。

一个星期前,我还是父母手中的宝,是所谓校草,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一个星期后,我就沦为了乞

丐。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的,我可以去找老师、找学校、找同学……总有人愿意帮我的吧?可是我站不起来

“滚开!这个人我罩了!”

小虾,下颚一道疤延伸到脖子的小虾。头发根根如铁的小虾。喷了一口浓烟呛得我咳出眼泪的小虾。

“没有人会可怜你。如果有人打你,你就算只剩嘴巴也要去撕烂他!”小虾教育我。我不说话。

……

我被小虾庇护起来,我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事情,但似乎又知道。我不问他。

“怎么有烤鸡?”我有些兴奋地看着小虾。

“伤筋动骨一百天。总得吃点有营养的。”小虾说着,扔给我罐可乐。

他真是没有常识。我没有点破他。烤鸡其实太油腻,而可乐会让钙质流失。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烤

鸡很好吃可乐很好喝啊。

……

“这是交换!”他撕开我的双腿。“你要记得,得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你明白吗?”

“好的。”我笑着对他,尽量放松身体。不弄痛自己的腿伤,也不要因挣扎碰到他身上仍在流血的伤

口。

那些在地下室的岁月,是寒冷还是温暖,我几乎分辨不清了。

……

“写什么呢?”

“写小说啊。我现在动不了,写了小说投给杂志可以赚到稿费啊。”

小虾拿起我的草稿,皱眉:“那片班什么玩意儿的青春旅——旋转着消折了。一?一如堕入水中的化

黑?”他砸了砸嘴,“什么开来,再不能见?这什么玩意儿?我识字啊!”

我看看那句话,轻轻念给他听:“那片斑斓的青春旋转着消逝了,一如坠入水中的化墨,氤氲开来,

再不能现。”

“氤——氲?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形容一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状态,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就说模糊呗!”

“呃……氤氲这个词有的时候可以表示物理的状态,有的时候也能表达抽象的感情……”

小虾表情很惆怅,“这能换钱?”

“如果写好的话。”我忍住笑。

几天后,小虾扔给我台有些旧的笔记本电脑。“现在哪还有人用笔写作了!”

我看他。

“捡的。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那天,我自己扯开了裤子。“做吗?”

小虾在床的另一边躺下,“累了。明天吧。”

“好。”

……

“他,他不是你的小弟吗?”我睁大眼睛,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小虾,“我亲眼看到你收了他啊!”

“总要有人去背黑锅。他不去我去吗?”

“可是……”

“觉得我卖了他,就叫什么背——背信忘义吗?你清醒点吧!信我是他傻!”

我摸着电脑无言以对。

“写你的文学去!我的事你少管。”

我思量好久,到底忍不住说,“小虾,你多读点书吧。”

……

我突然想起来,小虾说的话,很多都是语句不通的。他的话糙理不糙,原来被我的记忆美化了。

……

“小王子住在很小很小的星球上,守着那朵属于他自己的玫瑰花……”

“傻B吧他,不找女人,找什么玫瑰花!”

“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男的也挺好的。”小虾安慰我。

……

我搜索着记忆,给他背《曹刿论战》。他不懂,我解释白话。小虾顿首:“这个人说的有道理,打架

就得憋住一口气儿,不能歇,一歇全身的酸疼就都上来了,就完了。”

我低头摆弄手指,无言以对。

……

《男孟母教合三迁》。读到季芳见尤瑞郎年纪愈增,发育愚见成熟,指着尤瑞郎的定情之物,说这个

东西不但会让尤瑞郎有了出轨找女人的嫌疑。而且一日日的发泄会让他本来的艳色一点点的泄尽。尤

瑞郎听了心慌,为讨季芳欢心挥刀自宫。

“变态!”小虾点评。“那个季芳真不是个东西,这么逼尤瑞郎。”

“这个不是重点。”我解释,“作者是为了表达龙阳之癖其实也有真情,并不比男女之爱低,有时候

反而更情真意切一些。”

小虾嗤笑,抢过我手里的那本《无声戏》,“少看这些东西吧!脑子都看坏了!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

的?不过都是需要!打炮就打炮,说的那么崇高!”

“爱情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其实就是互相满足!你看有爱情不打炮的吗?你看有不打炮的爱情还能爱

下去的吗?”

……

“给我的?”我听到自己声音中的惊喜。

地上的那只大黄狗,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成年。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断了一条腿。

我内心觉得,它很像我。

“陪你的。”小虾没有笑,眼睛中却有笑意。“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忽雷!”我想了想,“听起来比较生猛!”

“叫小花!”小虾咬着烟屁股。

“不是说让我取名字吗?”我不满,这么俗气的名字。

“叫小花!”这是结论,小虾说完。就不理我了。

……

“你刚才是骗他们吧?”我低声问。

“不该你问的,别问!说多少次了。”

我不语。于是我们都沉默了。

许久。“信任?信任就是傻B的好听说法。谁都不用信。没准自己都靠不住!”他说,“你也不用信

我。有我卖了你,自己点钱的那一天。”

“嗯。”我知道了。

……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钻进了老城区一家看起来几乎快要坍塌的瓦房。

“这是什么地方?你家?”

“我他妈的孤儿院长大的,哪来的家?”小虾拍我的头,“这是无意间发现的地方。这一片本来是政

府要拆了的,你没看外面那么大的‘拆’字吗?谁知道出了什么事,拆了一半就没人管了。这是我的

秘密基地,没人知道。”他得意一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捧着电脑,我唯一的财产。

“不该你问的你别问!”小虾从身上摸出半包烟,给了我一颗。“有你的饭吃,你就写你的小说。”

“我们去找份正经工作吧。”偶尔的东躲西藏,总让我惊心。

“哈!”小虾大笑,房顶一堆灰悉悉索索地掉落。“那能挣几个钱?我马上就要干一票大的,等着挣

钱了我带你去丽江。”

丽江?那个因为一部小说拍成了电视剧,从而火起来的地方?我不认为小虾有这种小资情调。

“我是苗族人——应该是,有一次看电视发现我好像对那种方言很熟悉。”小虾用力的挠他头上钢丝

一样的短发,“我总觉得,H城不是我家,那或许是。没准去了能看到我爹娘。哈哈,就算看不到。

去那开个酒吧什么,不也挺好?”

我怔怔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我的家在H城。可我的家……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什么都不用想。”小虾说,“不用去想怎么赚钱,作为交换,你也别想离开我

。”

他说:“在我腻了之前,你什么都甭想。你只能跟着我。”

……

小虾一脚把我踹到床下。“哭!哭什么哭!”

我用袖子擦脸。“对不起,做噩梦了!”

小虾皱眉不语。

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以为内心都平复了,却依旧会做噩梦。梦中,对我一直像对亲弟弟一样疼

爱的林广山突然扒下了自己的面孔,血淋淋的。

爸爸妈妈说:“晓麟,我们一辈子的辛苦努力,都留给你……你要过的好好的!好好念书,要读大学

!一定要好好地。”

我在幽暗的地下室中,几乎长年不见阳光。我对着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编造有关亲情友情爱情的

美好故事,换取薄薄的几张纸币。

稿费再微薄,总比廉价的现实厚重很多。

“别他妈的哭了!”小虾把被子扯了一半给我。“哭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孬种!”

他很烦躁。我想他有时候大概是很烦我。

……

“小花死了。”我摸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

“我去扔了。”

“不!”我又不争气地哭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这个幽暗的地下室,陪我的只有他。不是它,是他。“我们应该带他去看医生的

。”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小虾一把揪起我,扔到了床上。

他抱起小花,往外走。在门口突然停下,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推开了门。

也许他也很难过。只是他从来不会说出来。

我看着小虾,突然醒悟。

……

“就是他!”一个总跟着小虾的男孩带着警察来到了地下室。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审讯室。见到一个不该是人来的地方。

一个男人被双手反拷了掉在屋顶上。手臂以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掉的高高的,他撅着屁股,脚尖勉强点

地。手铐子勒进了手腕,鲜血顺着胳膊流进衣袖,肩膀处的衣服透出了血色。那人满头大汗,虚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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