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玉(穿越)上+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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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以前还好,今儿我身体实是受不起啊,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全呢,今儿跳个粪坑已经把我弄得心

力憔悴,又来个背越式高速跳水,被捞起来摔在地上已经是小事了,好像着了凉,

而且我这几天身上带味,自是不能像往日一样去厨房偷东西吃了,体力、伤口恢复也要慢些。

这么刚刚撞上了今天!?

那侍卫赶紧咧嘴笑了:“这位公子……”

那公子微微颦眉。

侍卫退一步,让开。

很好,没走。

如此,我便死不了,否则他上面也不好交代。

这退的一步,就是凭君处置的意思了。

看看,侍卫要看公子的脸色,外臣是比不得内臣的。至理啊……

那公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奇怪,我看你年纪轻轻,可没听说有十五公子啊?你跟我较个什么劲。

他却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温温润润的,他咬了咬下唇,从怀中抽出一条金边绣花的帕子

干嘛?

——开始帮我擦污垢犹在的脸!?

他又脱下外衫罩了我满身是水的身体。

我愣了,真愣。

他拥住了我。

我僵了。

“冷不冷?”他问。

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竟下意识地点头。妈的!!我不是痴儿么!

乱了。

果然有句话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容易……

他一把抱起我,好像有些吃力的样子,

问侍卫:“他住哪?”

侍卫指了指我的小柴房的方向。

他便抬脚走了。

一路上,我只觉得他的温暖隔着衣服传来,他的心跳,扑通~扑通~

……

今天不少人都朝一处涌去,他便瞟了瞟,只见众人中一个痴痴的小粪人,他却惊不出叹不出笑不出恶

心不出,心中一痛,竟跟了过去。

把孩子抱进了孩子住的小窝——他惊呆了。这是怎样一番景象——柴堆里被收拾出来一小段窝窝,薄

薄地铺上稻草,上面还塞满了碎布,旁的几件破衣服上兀自还有血迹。

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

垂眼看睡去的孩子,小脸蛋红扑扑的,是发热了吧——心一揪。

赶紧将孩子的湿衣服剥下来,用毛巾细细擦一遍,又叫侍卫去拿了干的衣服换上。却发现了孩子花花

绿绿伤痕累累的身体,赶紧又唤侍卫拿了御家特制的良药,细细的抹了,又叫人拿了干的被褥,再给

轻轻盖上。端起一进门就吩咐下去煮的姜汤,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孩子口里。

细细地看孩子的睡颜不禁感叹,早就听说君上的十三公子若水如何如何,今儿看了他的孩子,才知什

么是眉目如画。

一睡着,这张小脸儿竟脱去了平日的呆傻,透出点英气来,竟跟君上有几分神似。是了,这孩子好似

是集合着两人的优点,勾画出的完美轮廓,只可惜痴了,命运多舛。

……

照顾完那孩子,回到院子,已是月上中天了。

一进屋,就看见老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呦!庄主子,您可回了,二少爷可一直在堂里等着您呢。

二少爷么,御君次子,人称二少爷。

他——二少爷的新娶的正室——庄心斋,也只好硬着头皮进了正堂。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一个秀丽的少年。见他进来,青年抬眼一道严厉的

目光扫来。

他立即杵在那儿了,咬着嘴唇不说话。

“知错么?”青年冷冷开口。

半晌,没人答话。青年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危险。

“你不说?”

还是沉默。

“柳儿,你先回去。”

“那……那我等。等……”秀丽的少年怯怯的说着,却‘二少爷’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打断

了话。

“滚!规矩都不懂!!”青年剑眉一挑。

少年倏地滑下一颗大泪珠,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杵在那儿一直沉默不语的心斋,好一会儿幽幽地开口道:“不是挺宠他的吗?”

二少爷叹口气:“原来你还是有脾性的啊。”

不错,他有脾性。他虽是嫁过来与御家二少爷的庄家世子,要的是仪态端方有雅量。可人心肉长,他

心里未必就是盏玉壶。有一句话叫——到底意难平。

只听二少爷开口道:

“宠也要有个规矩。今儿当着正室面,邀宠都敢,往后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见心斋不语,二少爷转言道:“你也是大家子出来的了,自是知道规矩的,今天的事你自己说。”

“无故出院,晚归,禁足三月。”其实按了二少爷定的例,这两项应是一月,可他自己却赌气般的说

重了些。

二少爷曾说,这定例,是他初嫁过来宅里的规矩多不知道;加上心思单纯怕给宅里一干狐狸似的人算

计了去。

二少爷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过不止这些。”

“他……是你弟弟。”心斋颤颤地开口。

“御家不养废人。”

闻言,心斋猛然抬头,对上二少爷冷冷的眼。

二少爷好似在他眼里发现了转瞬即逝的凄然,叹一口气,道:“心斋,大哥三弟都瞧着呢,就等着…

…”

见心斋仍是不说话,二少爷走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背,道:“平日里挺通透的一人,怎么就傻了呢。

君父看是不待见那孩子的,自是不会管他;就算你有这份心意,没君父的意思,总是一时的,况且,

若被有心人一抽拔出来,那孩子可就危险了;如今虽苦了些,性命却是不妨的。明白了么?”

半晌,心斋点了点头。

二少爷道:“明白了就睡吧。”

“……不去柳儿那儿?”

“今儿也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第六章:灭火

离十四公子失宠,已经好些日子了。

我自也落得清净。他没了势,自顾都来不及;至于他人,对于我这个秽气沾了身的,也唯恐避之不及

据说自打那日起,大凡路过十四公子的阁子,公子侍卫小厮下仆一干人等,都是要以帕以手以布掩面

的。

头几日,仆妇们还被十四勒令着跪在地板上日日夜夜的擦,但君上几天没去,于是连擦地的都没了,

全变成掩面而过的,掩面来奚落的,掩面来找茬的,掩面来……不一而足。

当日,我也不曾料到如此大的动静,以为多半是被暗着的笑几句,议几句,明着提几句,刺几句,失

了面子,而已。

却不想,十四这生,怕是毁了。

若是毁了狼巢里求生的少年的一生,我怕是要负疚的。不过可惜,我这才多大点事儿,闹将这么大,

我还不至于往自己脸上贴金,自谓神勇,以为玩他人于股掌之中。

‘君上’当日没让十四搬出来,便定了论。宅子里的管事人等是如何好的眼色,自是识相的,这个,

我早领教过。

看着这几日去找十四的人,也估摸出些头绪了——都是些御家的旧人旧仆。

我想啊,这君上真真有手腕,怕是没上位的时候结的亲,辛家一衰,渐渐稳了之后便开始宠新的,也

挑挑旧的的刺,提点提点,说是莫要站错了队。这种人最好用善妒的,所以十四也算帮御君清“君”

侧了。

不过现下梁家都灭了,诸事归位,有些世代为御家的,未免有些火气,十四的这事儿,也算是御君给

众人灭灭火,所以,生死自是不顾了的。

所谓芙蓉帐暖,耳鬓厮磨,终比权薄。

我在柴房前面的空地上痴痴傻傻,忽然,发现目标——猫。于是开始捉猫,追着跑。从各院子前面穿

过去。呼喝中,摔个狗啃泥,再被拖起来,甩出去。

却暗暗瞟着各院子的动静。这一路,视野不错:少爷们的院子,公子们的院子,下人们的院子……都

可窥得一二。自然,猫这般跑,免不了我夜深人静之时在这路上撒些料、下些功夫。

若不出格,有时守卫人等也不大赶我,一则我是个呆子,却可在他们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添些笑料;二

则,出了什么事,往我身上一推,打骂由人,他们也不担什么,甚是方便。再说了,我虽是“贱”种

,却也是御君的种不是?

于是闲谈咒骂人等调配之类,又不知被我摸了多少去。近日,整个宅子人事地理也被我测得差不多了

。布局了然,今后方便嘛。

又瞟见,一干人等,捂着子帕子的带了没帕子捂的,去了十四的方向。

继续追猫。

话说我终于在少爷们的院子门口抓到了猫,确然的说,是猫被我在少爷的院子门口抓住了——我扑上

去,用整个身子笨拙压住,祈祷着猫别被我压死,否则我有由头乱闯么?

不错,由头。

要干个什么事,若是少爷公子们,自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侍卫仆妇们,自要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我痴呆一个,就算寻个癫狂痴傻的由头,他们奈我何?只道那痴儿终日只知追着猫跑,打了几次,

伤养好了继续追,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癫痴。

那度,我自是拿捏的好的,犯不着大伙,自然也犯不着众怒。估计下人连总管都不曾报,就呼喝着赶

人而已。我虽是“贱”种,却也是御君的种不是?把我怎样了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凡是在宅

里有些地位的,哪里没有对头在那里等着,怎好淌这趟浑水?

谅他们除了让我受点皮肉伤、送些馊饭馊菜之类,也不敢干什么。

话说,我四肢朝下压在少爷们院子的门口的猫上,思忖着左边的些个阁子便是二少爷的了呢。打听到

的那个人,已经两个月没出户了。

恩,听说他叫庄心斋,是二少爷新过门的。

我抓紧时间往里面瞟,不一会出来的仆妇只是看了我一眼,绕着走了。

瞧见她拿的书类和些个点心。我稍稍抬起一点身,那猫飞也似的蹿出来跑了,我爬起来冲过去,继续

追。

很好,他每天还在看书,虽然胃口不怎么好。祝他好人有好报,吉人有天相。

来御家已半年多,下下下个月,这一世,我便五岁了。

白天夜里地探,里里外外,算是被我摸了个透。

今个后门的偏门,是张五守着,张武嘛,天生嗜酒。

是我出门的时候了。

第七章:大将风范,下乘身手

来御家已半年多,下下下个月,这一世,我便五岁了。白天夜里地探,里里外外,算是被我摸了个透

。今个后门的侧门,是张五守着。

张武嘛,天生嗜酒。

是我出门的时候了。

至于被发现追着猫跑出去,一干人等怎么解释推诿,便不关我的事了。等领事的知道了,再教训了他

们,再遣了人来寻我,待寻到了,我该办的也办完了。回去之后么,大不了关几天。前几次都是这样

的。

我怀揣着猫,一口气跑了好些路,终于跑到了偏郊。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僻陋阴湿的小巷里。今天,

正好这儿有场对决。上次听来的。

定神一看,潮暗的一道,灰暗破落的户房耸拉在道两旁;

再看——这个!怎么来晚了呢!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趴在满是污泥的地上,赤裸着的上身已有些看得出肌肉轮廓、刚硬线条。

他身上战绩斐然,当然,是他对手的战绩——和着血,泥,淤青。

战场……我是说地上,也很惨烈,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污水哪些是血。和着红的黑的灰的一片,铺延在

这孩子满是伤痕的身躯之下。在漏下片许的阳光中,显得有些诡异瑰丽。

不会吧,打完了?我来晚了么。倒是这番景象,真是触目,真不知刚才是怎么打的。哎呀呀,没看到

,可惜了。

我赶紧像几个来看热闹的衣衫褴褛的小孩一样,寻了一个角,窝在巷子的阴影里蹲了,静待。

那躺在地上的小孩儿,还兀自紧握着好像被他称作剑的长铁片。

难道……还没完?

只见那小孩儿用“剑”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大腿的痉挛地抖着。腋下还兀自

滴着血。

这是要干嘛,不会还要继续吧,不过看这身体状况……我暗自思忖着。

“嘿嘿……”“嘻嘻……”周围转来了小孩儿们的嗤笑的声音。

那着淌血、背上一身的浓墨重彩的斑驳,在泥泞中兀自撑站着的男孩,对嘲笑之声恍若未闻,只低着

声音,朝前面一个正在离去的身影,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站……住。”

叫的,自然是那个对手了。我们一干看热闹的都屏了气,静待。

只见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当然,也是背对着那小孩儿的,顿了顿。

这个背影身形尚小,却发出一股凌烈之气。

可就顿了一顿,便从地上拔了剑,划出一个嚣张的弧度——插在背后。

继续迈步走了。

“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打完了就跑,算他娘的屁的爷们。”

唉……这孩子……竟不顾浑身是伤地嘶吼出声了。怒极攻心?哪有这么说话的。

结果这一喊,又牵动好些血打在地上,砸成小小的圆圈。

却见那准备离去的背影,顿了脚步,缓缓转过脸,露出一张——有些骇人的侧颜。

明明才十一二岁的脸上蜿蜒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将眸边到唇侧分出一条难补得沟壑,在黑黄的皮肤上

泛着白,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深深的眼,高高的鼻,薄薄的唇,再配一身勉强算是粗布拼凑出来的衣服——跟英俊搭不上边,却算

是顶顶有特点的了。

见他转了过来,小孩儿又朝他吼道:“你他娘的,老子输了……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看看,这是小孩儿在这时候该说得话么?

呵呵,这是爷们置于死地时说的话。

这小孩儿,有种。就冲动了点。

刚才笑的小孩们都禁了声,像鸭一样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心中微寒。对生命,我还是

有起码的敬畏的,可他们……

闻言,只见那个背剑顿步的,皱了眉,喉头似乎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似是嗓子受了什么伤,再

开口,一声完全不属于孩子的低谙沙哑,道:

“是爷们的话,下次再找我打一次。”

“还没死,就还没输。”

两句话,讲的极慢,声音象划在沙地上砂纸,糙然铿然。

一群旁观的小孩露出或遗憾或不屑或轻蔑的神情。

我却一阵恍惚。

光从巷子的间隙中漏下,照在他背剑而立的修长的身上——竟让我,有了上世受洗时的感觉……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回过神来,不顾兀自晾在那里遗憾不屑轻蔑的,赶紧起身朝那个已经迈步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又拐过几个巷子。黑黄的小孩儿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他转过头,不耐。不错,又是我。

我对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和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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