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与他愉快的伙伴们——悲极生乐
悲极生乐  发于:2012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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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喂!你傻啦?」

阿哞失焦的双眼这时才凝聚起来,看到眼前有人,一时有点激动,等看清楚是良仁之后,又开始生气

了。

「是你喔。」

「废话啊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禹敬咧?」

「他今天先走了。」

「是跟谁走啊?事业做很大齁?」

「他没告诉你?」

「他要是告诉我了,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吗?」良仁没好气的从塑胶袋里扯出宵夜,递了一份给阿哞

真该死,买给禹敬的那份现在只好自己吃了。

「嗯,他跟学长出去了。」

「啊是要在一起了喔?」良仁忿忿地咬着鸡排泄恨。

「应该快了吧!」

「啊你不会阻止一下?那学长是个烂人烂人烂人你知道吗?烂人!」

阿哞面上挂着微笑,眼神却很忧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是要知道个鸟?」良仁感到莫名其妙。

「我喜欢禹敬。」阿哞笑着,垂下了眼睛。

第十五章

「干——」良仁大惊,在不自觉的状态下迅速把椅子拉离阿哞三公尺。「你这个脏人!」

「什么脏人!」阿哞啐了一口。「哪里脏你说啊!还有你椅子拉那么远是怎样?」

是觉得你脏啊!竟然打自己朋友的主意?!你这样还算是人吗还算是人吗?!

良仁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哞,又把椅子往外移了移。「好啦,你说吧!」

「干你椅子拉那么远是要说屁!不爽就别呆在这里啊!」

良仁不满地看了阿哞一眼,现在他再也无法把眼前人看做是一头牛,而是一坨牛屎了。但为了听阿哞

细说从头,他还是很认命的把椅子又拉近阿哞。「好吧你说吧!」

阿哞冷笑一声,「我哪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你就是要跟我玩对了?良仁抿唇,两人开始了眼神的角力。只是阿哞不愧是阿哞,牛脾气比谁都

还要硬,良仁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败下阵来。某方面来说,他也不是个硬气的人,如果耍赖泼皮可以

达到目的,他也不排斥这做。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阿哞用鄙视的目光看了良仁一会,才松口道:「大概是地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良仁很佩服地想着。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喜欢?」

「嗯……该怎么说,那是耀眼吗?总之大家都在练习的时候,我只看得到他吧!

就是那种感觉。后来有一次他做了一件我原本应该要觉得很生气的事,但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才发现我……嗯。」

说到这里,阿哞面露赧色,让良仁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他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啊?」

阿哞耸耸肩,「你可以去问他啊!」

「你现在告诉我就好了嘛。」

「不要。」

「干嘛这样?吊人胃口的很烦欸!」

「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啊!」阿哞诡谲的一笑,随即像煮不开得蛤蛎一般紧紧闭上了嘴。

良仁不悦地啧了一声。「你说得这些他都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因为我也没有跟别人讲。」阿哞的眼神颇有感慨。

「你就这么放心告诉我?」

「有个人可以听我说也不错。」阿哞笑了笑。

「就不怕我到处去讲?」

「有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人要听吧!」

况且我都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不会。」

「这样啊。」良仁将吃剩的鸡排骨头放进塑胶袋里绑紧,拿起还温热的桂圆红枣茶起来喝。「那你就

会是我的敌人了耶。」

阿哞猛地心头一跳,他还以为这小子没有任何自觉,想不到他才是城府最深的人吗?

「因为啊,我实在是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有各自的对象,总觉得他们好像被抢走似的……当然他们想怎

样我也管不了,可是每次都会觉得有点落寞……」

良仁阴惴惴地看着阿哞,「好像只有我被丢下一样。」

这是威胁吗?这其实是威胁吧?是吧?

阿哞有些怀疑,却又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氛围。真要说的话,大概像是朋友被抢走的小孩吧?只是这

孩子心里有着强烈的阴影,而且不容许别人再度抢走他的任何东西,否则就要跟人拼命。

简单说,就是占有欲太强了。

这是阿哞目前唯一的想法。

「啊,不过,你根本没有任何成为我的敌人的可能啊!」良仁笑颜逐开,「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吧?」

砰!

阿哞彷佛被人开了一枪,立即倒地。

他现在很确定良仁方才的眼神是如假包换的恶意了。

「你应该知道他不喜欢你吧?」

「……嗯。」

「那还一直跟他一起练团,不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他有说他不想继续跟我组团了,是我自己跟他说,请让我待在他身边,直到没有用处为止的。

「是吗?」良仁一笑,「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脸皮很厚吗?」

阿哞的嗓子乾干的,即使喝了很多饮料,这时却无法分泌唾液,让他发出了呜咽一般的笑声。

「嗯?你觉得呢?你不觉得这样他会很困扰吗?」良仁淡淡地说,「他也很委屈吧?毕竟你都这样求

他了,怎么能够一脚把你踢开呢?在你还有用处的时候。」

阿哞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一般人会这样的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敌意吗?

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掩饰吧?再怎么说他都没有惹到眼前的这家伙,可这人现在却毫不留情地猛踩他的

痛处,没把他踩死之前,恐怕不会轻易停下来。

但他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他的确就是这么卑微。

而且他喜欢的人所喜欢的,就是眼前正在践踏他的这位。

他现在只想尽快转移话题。或是干脆让眼前的人闭嘴,可是他想以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很难让对方乖

乖的保持缄默。

如果他伤害良仁的话,禹敬肯定不会体谅他的吧?

阿哞声音有点沙哑,「喂,干嘛这样?」

良仁挑眉看了看阿哞,露出一个有点歉然却感觉不是很有诚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大概是毛病发作

了。」

「什么毛病?」阿哞问。

良仁不置可否地一笑,拒绝回答问题。「你还要继续练?」

阿哞阴沉地看了良仁很久,才勉强回答:「嗯。」

因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那你加油。我先走了。」

良仁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俐落地站起身,毫不恋栈地转身就走,连再见都没说。

阿哞看着良仁的背影,感觉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不舒服。

这个人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呢。

他实在是不能了解这个人在想什么,所以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也很难对他产生好感吧,结果到最后

还是合不来。

就像他不能了解禹敬一样。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阿哞才想到,难不成,他是在吃醋吗?

第十六章

在修理过阿哞之后,良仁一直觉得心里不太痛快。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鲠在喉头,吞也吞不下去,吐

也吐不出来。为什么他会这么冲动地对阿哞出言不逊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郁闷。

啧,又不是女人月经要来了,怎么会这么婆妈?良仁自嘲地想着。

倏地,良仁口袋里的手机颤栗起来。

「喂?」良仁口气很差。

「是良仁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奇怪,「我、我失恋了。」

良仁傻住,近乎反射性地问道:「你现在人在哪?」

「……在学校附近。」

「到校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

禹敬眼神空茫地站在校门口。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速了。

就在今天晚上,学长约了他去二轮戏院看电影。

第一部看完时,学长接到了一通电话,刹那间脸色变得十分怪异,然后匆匆忙忙地说要先走了,叫禹

敬自己先回去。尽管如此,在临别之前,学长还是把头埋入了禹敬的颈窝,双手松松地垂着,十指恋

恋不舍地勾着禹敬的十指。

好温暖。

但是有点太热了。

禹敬闭起了眼睛,深锁眉头——「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学长的身体一僵,立刻放开了禹敬,拉开了距离,单手遮住了脸。

「……对不起。」学长说得很小声。

「对不起什么?」禹敬听到了自己分外平静的声音,觉得一切荒谬的可笑。

「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敲你你也不要回,我是个烂人,我……」

「够了。」禹敬感到自己的思绪澄澈的可怕,好像自身从现场抽离了一样,可是身体的不舒服却是十

分清晰的,喉头震颤的每一下,一股一股灼热的酸液涌上,好像随时都会吐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学长讷讷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搭车就好了,你不是很急吗?赶快回去吧!」

「……你还好吗?」

「再好不过了。」禹敬面色平和,「我先走了。」

「呃……嗯。」

学长没有挽留,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

在那个当下,禹敬也没有多想,拨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良仁,只是良仁接起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

做了什么事,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好跟良仁说他失恋了。

禹敬恍惚地回到了学校,看到良仁焦躁不安地站在校门口等他。

「你来了。」看到禹敬的良仁平静了下来,「你要回寝室休息吗?」

「不要,我现在不想回去。」

「嗯。」良仁点头,「我们去买酒吧!」

禹敬任由良仁将他带来带去,最后两人坐上了末班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海边,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凉

亭,坐了下来。

「喝吧!」良仁递了一罐给禹敬,自己也开了一罐,咕噜咕噜的就喝掉了半瓶。

禹敬双手握着酒瓶,小口小口地喝。

两人沉默地喝着,耳里只听得见啪沙啪沙的浪潮声。

良仁喝玩了一罐才开口。「跟学长出去了?」

「嗯。」

「分手了?」

「没有。」

「他说了什么?」

「他叫我不要再回应他了,敲我也不要回话,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喔?」良仁声音大了起来。「你跟他进展到了哪里?上床了没有?」

禹敬像个慌张的小孩,焦急的解释:「才没有!我们才没有上床!」

「牵手了?拥抱了?接吻了?」

「没、没有接吻啦!」

「所以是拥抱了?」良仁的双眼都要冒火了,他伸出了手,紧紧牵住禹敬的手。

好冰。

两人又开始喝着闷酒,直到良仁要开第三罐了才把手放掉,他把带有咸味的海风深深吸到了肺的底部

,才感觉自己稍稍冷静了一点。

「难过吗?」

「还好。」

「想哭吗?」

「才没有!」

良仁笑了笑,一把拉过禹敬,将禹敬的头压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握住禹敬的手,拇指轻轻摩娑禹敬的

手背。

禹敬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缩起了脚,倚在良仁身上,不停不停地哭着。

好像要把满腹委屈通通倒出来般地哭着。

良仁咬住了下唇,按住禹敬的头的那只手滑下,轻抚禹敬因为哭泣而发热的背脊,然后放任禹敬抓挠

他的手掌,将身体蜷到他身上。

良仁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只有放在禹敬背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禹敬的背。「早就叫你别乱跑了

……」良仁呢喃,「乖乖的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禹敬没有说话,转动了头在良仁肩上擦掉了眼泪,双手揪住良仁的衣服。良仁趁空从包包里掏出了面

纸给禹敬。

哭了很久,禹敬开始觉得很想吐,良仁连忙撑开了塑胶袋,但有一部分没瞄准的还是滴到了良仁手上

良仁什么也没说,拿起面纸擦擦手,又抽了张新的仔细地帮禹敬擦嘴,又拿了自己带的水给禹敬。「

漱漱口喝点水吧!」

禹敬乖乖地接过,漱完口把水又吐到塑胶袋里,才又喝了点水。

良仁看了看那袋呕吐物,打趣道:「晚上吃虾子了?」

禹敬害羞地点点头。

良仁看着禹敬沉重的眼皮一眨一眨,温柔地问道:「想睡了?」

「嗯。」禹敬有些用力地点头。

良仁笑笑,把外套脱掉,铺在禹敬身后,又用自己的包包当作枕头,让禹敬躺下。「睡一下吧!起来

就会好一点了。」

「嗯。」

禹敬侧着身子躺下去,闭着眼睛睡着了。

良仁坐在一旁,凝视着禹敬的睡脸。禹敬整张脸红通通的,双眼肿肿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嘴巴还开

开的。

好丑的睡脸,良仁想。人睡着的时候,难道都是这副蠢样吗?

良仁静静地喝着酒,看着还算平静的海面,月光很微弱,良仁张望天空,天上的星星也只有寥寥数颗

而已。

远方漂来了一截断木,缓缓地以前进一段退一段的方式,慢慢朝他们靠近,最后越过了他们,又朝更

远的地方离去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醒着,真是有点无聊啊。

良仁蹲在禹敬旁边,考虑该如何把小说从包包里拿出来。他试探性地碰了禹敬一下,禹敬毫无反应,

良仁便安安心心地把小说掏出来了。

其实天色这么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良仁一边翻弄着小说,脑中继续转着各式各样的事情。

回去应该先洗个澡才对。

直到天色微微泛白,禹敬才悠悠醒转,站起来走没几步又呕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糟糕。

良仁去便利商店买了矿泉水和一大包便宜的卫生纸,又买了几个塑胶袋,才拎着与禹敬去搭早晨的第

一班公车。

清晨有些微冷,良仁看禹敬不停打喷嚏,于心不忍地让他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上了车,禹敬随着公车

晃动的节奏,陆陆续续又吐了好几次,期间有不少呕吐物都沾到了良仁的外套上。

唉,回去再洗吧。

第十七章

隔天再看到禹敬时,禹竟已经恢复原状了,仍然是处事举重若轻的那个禹敬。

「你好了?」良仁很诧异。

「嗯。」

「没事了?」

「嗯。」禹敬笑着,仿若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外套我洗好了,还给你。」

良仁狐疑地看着禹敬,这厮未免也恢复得太快。

禹敬轻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干嘛这样看我?」

良仁端详了禹敬好一会儿,才说:「你也太善变了吧!」

禹敬停了一下,「不然要一直在那里怨天尤人吗?够了吧!」

良仁觉得禹敬好像说得颇有道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一般人会好这么快吗?」

禹敬丢下一句:「因为我天赋异禀啊!」

良仁又盯着禹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了半天,摆明了就是不信。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里,良仁一直疑神疑鬼的,他怀疑禹敬其实还有跟学长连络,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禹敬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事,谁知道他的内心是不是暗潮汹涌!再说,以他对禹敬的认识,这家伙

才不是你叫他怎样他就会怎样的好家伙,无庸置疑的,你叫他往东,他绝对是往西给你看!

良仁是个直肠子,有问题憋着不问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原本他想要以一个比较温和的、比较不伤人

的方式来取得他想要的答案,在旁敲侧击几次未果后,他发现还是单刀直入的问法比较适合他。

「你还有跟学长连络吗?」

禹敬呆了一呆,没有说话。

还真是有够良仁式的直球攻击啊,真是杀得人有够措手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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