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说：“阿晨，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去德国？我去那里做什么，那边的男人不喜欢我这种型的，去了也卖不出去你让我怎么活。”

“……”胡年丰知道叶晨会这么说，也就不自虐了。换一个人话题：“明天和我去我爸妈那里吃饭。”

叶晨手一抖：“你还没被你爸打够，准备被你妈也揍一顿？”

“我爸不会和我妈说那些。”

“你那么自信？”

“如果他们揍我，你就站在边上看就行。我元宵节要演出，我爸他不会把我打残……”胡年丰能难得的幽默了把。

叶晨扑哧的笑了起来。

晚上两个人看了会儿网上的春晚直播。叶晨吃多了，就去睡。胡年丰见他睡了也关了电脑去了床上，靠床边手里还拿着本曲谱。

“首席要降速拉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

“哦。”

“很难听。”

“恩。”

“他原速演奏的太粗糙，放慢了显得太拖沓……”

叶晨翻了个身，拍了拍胡年丰的胳膊：“行了，龟毛怪。柴可夫斯基死了一百多年了，不会怪你的。观众们也多数不知道你们演奏的是什么。你这龟毛的毛病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疼一疼就过去了……皆大欢喜。”叶晨半挖苦半安慰道。另一只手捏了捏胡年丰的脸。

“和我去德国好不好，那里还有真正的古典音乐……”那个人的脸被捏歪了，还是认真的说。

叶晨想说不用了，却是嘴被人堵住。

胡年丰丢了曲谱，低头吻他。

“哟——客人，今儿休息够，来兴致了？”叶晨被亲的乐呵呵的，脸上带着红晕，睁眼看他……

“三十晚上做爱不吉利。”胡年丰是在故意逗叶晨。却是笑的很好看。手已经摸进了叶晨的睡衣里。

“凌晨了，是初一”叶晨伸手拉过人的脑袋，舔上男人的唇，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31、光亮

胡年丰在床上……

怎么说呢。也就是那样，大家懂的。胡Boss吃饱喝足，前一天也睡的好，于是，叶晨那晚被他折腾，有点惨……

“操，你能不能……戴安全套……”叶晨喘着气，吐槽着。

“我没这种东西——”胡年丰压在叶晨身上，鼻息粗重。两个人刚刚大战了N回合。叶晨已经有些发虚，肩膀还一直抖着，在高潮的余韵里……

“你他妈的悠着点……我——唔——他妈的要被你弄死了。”叶晨吐槽都无力了。

他觉得胡年丰大概和他有仇，变着法折磨他。或者是之前包他的那么些个晚上没有做的他要一晚上都讨回来……

对的，这个人是胡年丰，虽然在叶晨面前收敛了点。但是绝对是有债必讨的龟毛性格，不肯吃一点亏的。

果然——

“和我去德国……”胡年丰咬上叶晨胸口，然后是锁骨，还很用力。

“不去……我就在这里，那里都不去……”叶晨头发被汗濡的湿湿的，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是手上也使不出力气。

“为什么？因为你讨厌我？”胡年丰终于不咬他了。

“我不讨厌你。”叶晨搂住胡年丰的背。我很喜欢你。

“你跟我走。不去德国，去别的地方也可以。”胡年丰锲而不舍的继续边啃边说。

“不了，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在这里陪着她。你现在对我有新鲜感罩着我对我好，以后哪一天腻味了，我还是得自己回来的。我懒得折腾。”叶晨无所谓的说着。其实这也是他想的。

……

好久，

胡年丰没动，也没说什么，像是睡着了。

叶晨沉默了会儿，把人从身上推开。

下床要去浴室收拾。一落地，就发现脚都还是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胡年丰真的连本带利的都从他身上讨回来了。里面都是他留下的。

混蛋……

叶晨刚关了浴室的门，床上的人就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看着天花板。

胡年丰心里其实没那么糟糕。

至少，叶晨不讨厌他，也喜欢和他做亲密的事，还会和他吐槽，也还爱吃他做的饭菜……

这个人的心里是装的太多东西。或许不会再轻易的信任什么人。

只是至少，心里还是有他的。

“喂，你干嘛——”叶晨站在花洒下。突然身后多了一个人。

“我帮你——”胡年丰笑着搂着人，脑袋架在叶晨的肩膀。伸手往叶晨身后探了过去。

“喂——你放手……”叶晨吓了一跳。但是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整个人都靠在胡年丰身上。

“别说话……不然在这里做一次……”

“混蛋——嗯——”

然后叶晨还是被压在浴缸里……被胡年丰里里外外的折腾了一遍——

“混……蛋……”最后叶晨被人抱着，人都要往下掉。一遍遍骂着身后的人对他动手动脚的人。

“叫我名字……”

“不——叫……嗯……把你的手拿出去。”

“叫我名字……”

“混蛋——”

“名字——”

“啊……年……丰……丰……”

“恩？”

“唔……阿丰……”

“恩……”

张楠在大年初三的时候接到姜晓北的电话，那时他正百无聊赖的吃着Pizza，很多年没有回国了，对过年没有什么太大感觉，这些日子他就每天在家里窝着，看看电影打发时间。

胡年丰那边好像很忙，自从那天把叶晨带了回去，几乎每天都会来酒吧蹲点。

那些对叶晨有兴趣的客人基本上也都被张楠找人摆平了。只因为胡年丰这一天三个电话打过来问叶晨，还是那种讨债的语气，张楠也受不住的。

好在过年这几天胡年丰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消停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应该把人给弄回家了看着了。

年三十的时候张楠就和几个没回家过年的酒保一起吃了顿饭，他作为老板还挨个发了红包。然后就各回各家，各自去过日自己的日子。

张楠也没有想过姜晓北会找他。电话接起来的时候，那边的人轻轻的“啊——”了一声，好像有点吃惊的——

“张楠？”

“怎么了？”张楠抓起第二块pizza送进嘴里。说话有点不清楚。

“我爸和郑叔问你晚上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来家里吃饭。”

“……”

于是初三的晚上，张楠就坐在了姜晓北两个爸爸的家里。

张楠十多年没有见到郑炜和姜辰。他们的家搬了，只是选的还是医院附近的小区。

张楠一进屋子就觉得，这个家里，还有跟小时候一样的味道，他记忆里北北的家的味道。

郑炜和姜辰看到张楠，对他的一头黄发有些吃惊，却是很快就像小时候那样，乐呵呵的，对着张楠的眼里充满了慈爱。

就像上次张楠看到的照片一样，北北的两个爸爸人好像这十年多年来都没有怎么变，只是脸上的纹路多了一些，姜辰还是那样软软的很温和，郑炜也一直笑咪咪的。

两个大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姜晓北就和张楠有点尴尬的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郑叔和姜叔……他们都挺好的吧”张楠闻着房子里都充满着香甜的菜香味。捡简单的话说。

“恩。就是郑叔还是偶尔会头晕，不过也不碍事的。”姜晓北笑了笑，给张楠递了个橘子“厄，先吃个橘子垫垫肚子，很快就能吃饭了。放心吧，很甜的。”

姜晓北记得张楠小时候不爱吃酸的。

“哦。”张楠拿过橘子剥了开来，掰开一半吃了下去，另外一半递给姜晓北。

就像小时候一样。有好吃的就分一半给北北。

姜晓北接过橘子，一片片的剥了下来塞进嘴里，很甜。张楠看到姜晓北的在笑，从小这个人就是个吃货，吃到好吃的就嘿嘿的只会傻笑。

然后张楠就看到姜晓北吃完了手上的橘子，伸手去抓了个新的，继续吃。

等姜晓北吃到第四个，郑炜端出最后一个菜，看到桌上的橘子皮，皱了皱眉头说：“北北，吃饭前又吃那么多零食……”

也就是啰嗦了一下，就招呼张楠过来吃饭。

“谢谢郑叔。”张楠拿过筷子。

姜辰问了问张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张楠也就打马虎的说了些。也说了自己在这边开酒吧的事。

姜辰听着一直乐着笑，看了看儿子：“你刚走的那几年北北每天都喊着要找楠楠玩。做梦的时候都叫你的名字，大概过了大半年吧，他也不找别的孩子。那段时间和我和郑炜还都担心他会少儿忧郁……”在他两个爸爸眼里，姜晓北总还是个孩子。

姜晓北听了脸都红了，嘴里塞着菜，死命的给姜辰使眼色。

“爸——你说这个干嘛——”姜晓北咽下了吃的，有点呛到，脸都憋红了。

张楠抬手给姜晓北拍了拍背。“你吃东西的怎么还这样，慢点，别没完没了的就往嘴里塞。”

“唔——郑叔，你管管我爸”姜晓北找郑炜告状，郑炜却是也不帮他。只是给张楠夹菜：“楠楠小时候挺瘦的，现在壮了很久，倒是北北小时候肥嘟嘟的，现在好像怎么吃都不会胖了。都没有小时候可爱。”

“郑叔——”姜晓北都已经不会吐槽了。他发现那三个人的气场从小就很合，反正小时候三个人就喜欢一起掐他的脸，现在长大了，好像是喜欢一起揭他的短。

“楠楠现在是准备在这常住了？”

“恩，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

“那周末都在这里吃饭吧，反正北北都要来，这些年家里都没什么客人，挺冷清的。”

“……好。”

晚上姜晓北和张楠一起回去。姜晓北家住的近，两个人就在街上慢慢的走。

张楠穿的少，有点冷，摸出了烟正要抽。姜晓北抓过了张楠嘴上的烟。踩灭了丢进了垃圾箱里，脱了自己的围巾给张楠围上。

“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不用，你围着。”张楠要脱下来，却是姜晓北抓住了手。

“手那么冷，还是围着吧。”然后姜晓北就一直拉着张楠的手。再没有放开。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马路上偶尔有人走过，姜晓北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的手很暖，于是很快张楠的手也变得暖了。

……

好像春节的时候街道上总是会有淡淡的鞭炮烟火燃烧完的淡淡硫磺味。

这味道张楠很多年没有闻到过了。手上的温度也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很快走到姜晓北的家楼下。那人终于松了手，道了晚安要上楼。

人都走了几步了。

“北北——”

张楠把人拉了回来，按在墙上，脸贴了上去：“好好看看我，我不是你小时候的楠楠了。”

“恩。”

“别对我太好，到时候小心被我卖了都不知道。”张楠抓下围巾套在姜晓北的脖子上，拽着围巾，把人拉的更近，抬起姜晓北的下巴亲了下去。

……

“你出门前吃了多少个橘子？”张楠吃到甜甜的橘子味，放开了人。

“那橘子好甜的……”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的贪吃？”

“恩，好吃嘛。”姜晓北舔了舔嘴唇。好像觉得很好吃的样子，拉过张楠也咬上了他的嘴。吻的很笨拙，但是好像很开心。

姜晓北亲的让张楠好像开始燥热了起来。手也抚上了姜晓北的腰，想把人搂的近点再近点……

却是那人亲完了，有点纯真也有点欠揍的，向他眨了眨眼睛，说了句晚安，就自顾自的上楼了。

“咔嚓——啪——”张楠听到楼上钥匙开门和关门的声响。他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楼道。摸了摸嘴，笑了起来……

“北北……”

32、排练

叶晨大年初一的时候被胡年丰拉去他爸妈家里吃饭。

气氛有多诡异可想而知。

年女士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开心心的拉着叶晨说话，胡明朗和胡年丰两个人在厨房做饭。好像气氛挺僵硬的。叶晨满脑子都想着胡明朗那晚打胡年丰那巴掌的样子，和年女士聊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却是吃饭的时候胡明朗并没有表现出对叶晨多大的反感和排斥。虽然脸上不再像以前那么的高兴和蔼，倒是一直给叶晨夹菜，听着老婆和叶晨絮絮叨叨的说各种各样家长里短的事情。偶尔也会插几句话。

反正自己的儿子在餐桌上在不在都一样的。也只有叶晨在了，每次老婆都特别开心。

那天叶晨没问胡年丰和他爸说了什么，倒是看着那人的脸上好像满满的都是算计和谋划。叶晨晚上说了太多的话，也就懒得张口了。

然后，过年的这几天，都是和胡年丰过的。

胡年丰这些天基本上除了在厨房忙活做饭，就是拉着叶晨出门，满城市的逛，几乎看遍了市里角角落落的各大音乐厅和体育场还有大学里的礼堂，好像是要找演出的场地。

叶晨也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反正就跟着，若是胡年丰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一些。好在两个人都话不多，呆着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年初八，乐团恢复排练。

看起来心情挺好的。直接一口气把人从下午2点虐到晚上十一点。而且柴可夫斯基D大调不降速。他不降速，整个乐团都按照他的原速演奏。首席没有法子，中间气走了一回。到了晚上又回来了，板着脸，还是跟着胡年丰的速度来。

许晔华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胡年丰这样的年轻的指挥。这些年，他在国内的几个乐团都呆过，哪里都对他客气有嘉，哪里都是他说的算，却是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团里，这个年轻的指挥一次又一次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胡年丰，许晔华是承认他的水平。这个人才28岁就拿了国外几个有分量的指挥大奖，小时候乐器的奖项也多的让人晃眼。乐团里很多乐手都很年轻，却是被被胡年丰带领的非常好，很多音乐处理的地方，他也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想法很有魄力。却是却是这个人脾气够倔，对他特别的不尊重。

那天他被气走了没多久就收到胡年丰的短信。上面就一句话：“如果许老师觉得D大调不降速就没办法演奏完美，那么就请和张科长商量解除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