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莽夫——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3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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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小心翼翼地搀起我,里面一股热的蒸汽扑面而来。推门,原来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小浴池,四周都站了侍者,正中冒着白色的雾。

我下了浴池,水很热,熏得我脑中如糊上了灰泥一般。

靠在池子沿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思回了过来。

大脑还是昏,一下子想到过去,一下子想到现在,一下子又想到今后,纷纷扰扰,搅成一团乱麻,最后我的目光落在雾中,睁着眼看,却没了意识。

我怀疑了自己,又怀疑这个世界,但世界总是对的,我总是错的,是我看错了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湿雾的另一边传来。

“你们都出去吧。”那人说道。

周围的侍者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毛巾和洗浴品,恭敬地退了出去,仰头,却见他似乎从迷津雾气中走出,盯着看我的眼神,我一点也不懂。

他赤裸着身子,只留下体裹着一条毛巾,探着水一步步下了浴池。

骤然清醒许多,我闭上了眼睛:“这样好的宴会,怎么能少了罗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在一片水雾里解开了腰间的毛巾,整个身子泡进水里。

水面荡起的波纹轻撞着胸口,我被酒意困着,全身酸软,几乎失去了和他争辩的力气。

“你说话啊……”眼睁开一条缝,我看着他。

他仍是不言,却在水里向我走来了。

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热气将他的脸色熏得白里透红,在这样一张端方周正的面容上,便显出志得意满来。

他轻轻地道:“你怎么这样不济,喝一点酒就吐得厉害?”

我自嘲地笑了:“我醉了,脑子里像一团浆。可笑的是我活了这许多年,今天见了,才知道以前的二十多年,全然是发昏。”

他忽然揪起我的头发,往水中便抻了下去。

一阵热流几乎冲破我的耳膜,我一动不动地溺在水里,以为自己就要在热水中窒息而死了,他却又拎着我的头发把我揪出了水面。潮湿的空气霎时间充满了我的鼻腔。

“呼……呼……”我大口地呼气,扶住浴池的边缘。

他看着我:“你酒醒了没有?还昏不昏?”

“呵……你……你怎么……不多让我昏会儿……”喘完了气,我笑了起来:“醒了,我看着你心口疼。”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是因为我比你强,你看不入眼?还是觉得我瞒着你,你心里有气?”

“……我,我不知道。”

他拿起一条毛巾沾了水,开始给我擦拭胸膛:“是么?那也不打紧,就疼一会儿,过去了,就好了。”

“……你对我也是这样么?”

“怎样?”

我靠在边沿,甩干了头上的水,看着他给我擦身:“就是……你对外人那样。”

他动作停住了:“景玉,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他叹了口气:“转过去,我给你擦擦背。”

我转了过去,趴在浴池沿上闭上了眼睛。

“我把我一辈子赚来的钱,给你买了官,配了装备。倒不是钱算什么,只是从此以后,别人都能知道,你梁皓跟我罗武,有斩不断的联系。在白道上,你是我的人,在黑道上,我是你的人,就是这么个理。”

湿热的感觉黏在背上,一股温柔的力在脊上磨搓,我几乎陷在温热的感觉中,喉中哼出一声:“你这是通知我?没见你之前跟我商量过……”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我们之间,还要什么商量,不都是一家人么?”

我起身,酒意也走的差不多了:“我洗好了。”

他拉住了我的手:“陪我泡一下。”

我抽开手,没注意力道,他的胳膊滑了一下,蹭在了浴池的边缘,那细嫩柔软的掌心便出了血。

我看了他一眼,自己扯了毛巾,围了下面,就往上面走。

回头,脚腕却被握住了,他仰头看着我,湿发都贴在额前。

脚下一空,我被他拉了下去,脚肘撞在台阶上就破了皮。

伤处在水中染出一缕细的红,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他却抬起自己破了掌心的手,使劲将血挤了出来,一滴便落进了浴池里。

他看着我:“景玉,你看,我们的血都合在了一起。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你算计我。”

我终于还是爬出了浴缸,站在岸上穿上了浴袍。

“你要走么?”他仰着头问我。

我没回答,只是自己起身去推了门。

“景玉!”

顿下步子,我转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他在水中沉了下去,过了会儿自己又浮了出来:“以前的算么?”

“算。”

“你在姓于的地盘上卖过大烟?”

“好像是。”

这才想起来我曾抢了浩源的大烟和茶叶,嫁祸给黑风寨的事。

“那大烟,是我收的。”

“原来除了我,别人都知道。”

他在雾气中虚了眼睛,趴在池沿上,自顾自地开始舔他手掌上的伤口,看了我一眼。

“你么,总知道身后有我,但从没转过身来看过。”

“什么意思?”

他舌尖上沾了血,淡淡地道:“你说我是你哥,却从没放进过心里。我面上虽然入了别家宗谱,但我把你这个弟弟放进心里了。你说,谁轻谁重?”

见我沉默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小案几:“上面有杯醒酒汤,你喝了吧。”

我走了过去,一口灌进了喉咙。

第22章

一杯醒酒汤下肚,我走出去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儿,本已渐渐消散的酒意似乎回来了般,脚步都变得虚浮。

扶住墙壁,才走了几步,我就站立不稳。

伸指摸了自己脉搏,太快,手心冒出热汗,气短心慌。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竭力稳住自己的神思。

不知道醒酒汤里面到底加了什么料……

心里真有些凉。

他之前,便是个有心思的人。

但我从没想过,他这心思能用到我身上来。

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么做。

若真栽在这上面,也算我这辈子白走一遭。

打定了主意,我靠在外间的沙发上,眯起了眼睛。

不久他走了出来,已穿戴好了,仍是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对周围吩咐道:“给他换身睡觉的衣裳,再披件大衣。

我被人裹进衣装里,一路出了会所,又被塞上了汽车。

在车上靠着窗子我都快睡过去,手脚已变得没了力气:“你……给我喝的什么……”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眼睛却看着前路,轻轻地道:“我带你回家……”

我放松了身子,让自己的呼吸平和下来。

“你害怕么?”他忽然开口。

我摇摇头。

他笑了,窗外的灯影在他脸上跳跃,显得有些阴沉:“为什么?”

伸手覆住他伸出袖口的指尖,玉扳指在我手心留下一余温:“我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

汽车缓缓地停在了罗公馆门口,是个富丽堂皇的三层洋楼。

他先下了车,亲自给我开了车门,又回身搀着我,刚进门,就见一个丽影在眼前一闪。

好不容易借着力,站稳了,撑着眼定了神,这才发现视域中靠近了一身精工雕织的华丽旗装。

“武哥哥,这是谁啊……”面前的人开口了。

我被扶着身子,脑筋有些混沌了,只觉得这音色婉转柔媚,如九霄中百荡千回,略有耳熟。

抬眼,一张绝色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少年早已洗尽了台上的铅华,清隽秀丽,夜光中闪烁着一双媚若蚀骨的眼。

这才想起,此人不就是“福满楼”里唱戏的花旦么……

大哥看了身前少年一眼,转头对金贵道:“把景玉送到我房里去。”

“是。”

金贵扶着我上楼,教佣人铺好了床,服侍我躺下,站在床边有些拘谨地笑道:“梁先生,上次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

身体陷落在柔软的床垫,昏昏沉沉,本来就这么快要睡过去,听他说话,眼睛便开了一条眼缝:“……什么……看出来没有?”

“那个时候,罗先生吩咐了,说要给王副官一点苦头吃,就在赌盘上下了手脚,他那天可不是一直输么。”

“喔,他没看出来,只是觉得不对劲儿。”

金贵小心翼翼地给我盖上了被子:“当时可是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大量,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帮我把门关好。”

他转身便要走,我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于是叫住他:“那个柳什么……总这么来找罗先生?”

金贵一愣:“戏子嘛,总要人捧,得人砸钱,找人罩着。”

“喔。”

随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我迷迷糊糊便要昏过去,也许是军旅中形成的习惯,睡得不深,一点响动就能让我警觉。

仔细辨认,原来是门外的仆人在悄声议论。

“刚才……进去的那位……长得可真是俊啊……”

“是啊,大衣里面就裹了一个睡袍,那露出来半截身子就像玉似的,也难怪柳小爷看着就变了脸色,这会儿主子就让他直接睡屋里了,柳小爷来了多少回,连楼都没上过……”

门口两个仆人有的没的说了半天,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还笑了起来,也不知在笑什么。

那笑声随着一阵脚步倏地就戛然而止了。

“三太太,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这……呵呵……大少爷房里有人呢……”

“我知道。”

“这个……诶……您……您……”

一阵冷风灌入,我睁开了眼,却见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了我面前。

换了衣装,却还是那张脸。

她怔怔地看着我。

见她身边赶来两个畏手畏脚,一脸尴尬的下人,我抬了抬下巴:“你们出去吧。”

“这……”

那女子也道:“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跟这位客人说。”

“是……”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见了她,那曾经聚集了许多记忆的李家旧宅,仿佛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总是儒雅笑着的寡言大哥……

等门关上了,女子才缓缓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整张脸都是惨白,只有嘴是血红,她睁着不置信的眼:“是……是二少爷么?”

我看着她:“是春红啊……”

她走到我床边,白白的手指试探般,轻轻地拉起了我睡袍的袖子。

她没说话,我也没开口。

“二少爷,你都知道了?”她垂下眼睛,颤抖着问我。

我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哪件,但我想我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她忽然抽出帕子,捂着嘴哭了出来。

“我……”

她刚启了个音,便转身冲了出去,门都没来的及关。

只落下了一串悠长的足音……

压低的声线再次从门缝中飘了进来……

“大少爷这可不是第一次带人回么……”

“就把三太太气成这样……”

“也是,她才刚进门哪……新人就变了旧人。”

我怔怔地勘着她离去的背影,却不知为什么,背后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燥热,却见大哥已坐在了我的床边。

阴影遮蔽了那捉摸不透的容颜,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凝结成了一座暗色的雕像。

我竭力出声,嗓子却不知怎么哑得厉害:“春……春红……刚才来过一次。”

“喔。”他不在意地应了一声,那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听不真切。

站起身,他俯过来伸手摸摸我的额头,黑暗里,只有一双瞳仁闪烁着亮光。

他喃喃地道:“差不多了……”

我想起身喝口水,却发现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他面无表情地掀开我的被子。

我本来就只穿了浴衣,他熟稔地动手,很快便解开了我所有的衣物。

“你干什么?”我问道。

冰凉的指尖触上我滚烫的脸:“不会太久的,景玉,一会儿就好。”

说罢他转身在卧室里打开了一个暗门,里面居然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长长甬道。

暗门中足音响起,夹着一阵风吹过,几乎让我以为,那是从地狱传出的呼啸……

只见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白皙的胴体……

只有胸口一点红,阴部一撮黑……

我从背脊都开始立起了汗毛,一瞬间便窜满了全身。

居然是……不久前起身离去的春红……

“大哥……你做什么……”

他不理我,只是走到春红的面前,仔细地摸了她的阴部,淡淡地问道:“喝了药了么?”

春红赤裸着身子,站着一动不动,木然而顺从地点点头。

大哥满意地收回了手,自己搬了张椅,在床对面坐了下来,对春红道:“开始吧。”

春红向着我的床走过来。

我睁大了眼睛。

却见她张开腿便跨坐在了我的身上,伸手握住了我下面。

我挣扎着想推开她,全身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看着她坠在胸口晃荡的白皙,我抽了口冷气,下面却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恶心的感觉,胃是空的,抽地疼。

太奇怪了……

喉节上下蠕动着,我压抑着自己要呕吐的触感。

春红闭了眼睛,咬了嘴,一声不吭地对着我的中心……坐了下去。

内脏绞在了一起,我全身都开始痉挛地抽搐。

不能自己地从喉中迸出压抑、痛苦的呻吟……

春红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动着。

只能紧紧闭上眼睛……隔绝着视线……

我全力去想象和我有肌肤之亲的那个身影,去减少这加在躯干上的痛苦,可那人的影像却全然模糊了……

大哥坐在椅子上闲适地看着,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本来想找机会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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