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血族 下——雾十
雾十  发于:2012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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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每年的这个时候,卡米拉都不会在她的城堡里,她会去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度过她的一天,就像是某种缅怀仪式一样。而其实,迈卡维的长老卡米拉会在每年的这一天玩人间蒸发,在血族高层内部已经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每一个血族背后都会一段故事,所以即使知道这些的血族也都会为了尊重彼此的隐私,而从不询问。

但现在,这个从不询问却让拉杜有些愁的想要掀桌暴走了。

如果不是卡米拉这个在高层内部人尽皆知的习惯,那个迈卡维的大法官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反叛!拉杜是知道卡米拉的手段的,从她说要迈卡维加入秘隐同盟之后整个氏族没有谁真的胆敢说出反对的声音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奉行铁血政策的统治者。所有的迈卡维人都知道,和卡米拉过不去,那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但现在卡米拉失踪了,于是整个迈卡维的掌控权就到了那位大法官的手里。如果再过段时间还找不到她,那位迈卡维的大法官甚至是可以对外放消息说卡米拉已经死了,更坏点他还可以说卡米拉是被秘隐同盟害死的,因为那天最后见过卡米拉的人就是他。

不过,如果卡米拉出现了,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猜忌也会不攻自破。

是的,现在几乎所有的迈卡维人都相信,那位令他们又怕又敬的长老卡米拉是在和长老会就“反叛者”的量刑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后,失踪的。

拉杜这个人毛病很多,讨厌的东西也很多,用何塞的话来说就是:“除了爱兰德和你自己以外,你还有喜欢的东西吗?”。而在这里要说的是,拉杜也十分讨厌被栽赃嫁祸,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很亏。

卡米拉之所以建议量刑,不过是因为她觉得“反叛者”是可以利用的,稍加施以恩惠,秘隐同盟一定是会得到回报的。

而长老会也没有什么非要和她产生分歧,只不过他们真的是怕了再来一次“大叛乱”。

现在倒好,这些根本就说不清了,所谓人言可畏就是这个样子的。卡米拉提前离开几天前的高层内部会议,只不过是因为她要回到根据地去准备她的出行,结果却扭曲成了什么迈卡维的长老愤然离席!拉杜第一次见到事实能够这么扯的,他真的受够了这些以讹传讹。

“该死的,就没有人知道卡米拉到底去了哪儿了吗?”拉杜有些急躁起来,他并不想承认一旦对上弗拉德的事情,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失去一些理智。

普拉提在拉杜身后抬手压在了拉杜的肩膀上,想要稳住他。

拉杜回头,透过普拉提的眼睛仿佛就能够看到爱兰德,他吐出一口气,闭眼,向后仰去,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托给他背后的沙发背以及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然后他说:“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还是太年轻,这值得原谅。”普拉提俯下身,凑在拉杜的耳边低语。

事实上,拉杜怀疑,就算自己做出再出格的事情,爱兰德都还是会这么安慰他。因为在爱兰德的眼里,他和他永远都相差了有上千年的经验。爱兰德永远会包容拉杜全部的任性以及偶尔的神经质,就像拉杜一直都会陪在爱兰德身边一样,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

“你说那位大法官知道卡米拉的去向吗?”玛利亚突然想到,于是便就开口问道。

“你最好保佑他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路上或者那个让卡米拉愿意放下一切心防的地方设下保证她必死无疑的暗杀陷阱。”哈德斯丹特在一边就事论事的回答。

“这也许是条思路。”拉杜赞同的点点头,“但既然传出来的消息是卡米拉‘失踪’而不是‘死亡’,就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即使那位大法官真的暗杀了卡米拉,他也是并没有成功的,也就是说卡米拉是真的失踪了。这样,对于我们的营救虽然造成了一些困难,但也好过让我们直接面对她的尸体。”

“那谁能告诉我和卡米拉关系最要好的是谁?”玛利亚问。

“为什么这么问?”拉杜有些疑惑。

玛利亚耸耸肩:“所以说,这就是男性和女性的区别。女性总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们总是需要和别人分享。要知道如果我有一段什么往事,梦绝对会是知情人。不过我想你是不能了解的,我从没见过你和谁谈起过你的想法,不是吗?”

拉杜冲玛利亚看去,从她狡黠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未说完话的,‘还有,我十分怀疑你是否真的拥有朋友。’刨去这一部分,拉杜不得不承认玛利亚说的很有道理。

哈德斯丹特在拉杜还没有开口询问前,就摇头表示他可不知道卡米拉的闺中密友是谁。

“费舍。”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皱着眉,突然说了这么一个名词,然后在拉杜充满了诧异和不相信的眼神中给出了他这么推断的理由,“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刚刚看的那本小说吗?扉页上写着,谨以此书献给卡米拉,因为她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

“噢,是的。”拉杜也想起来了那句话,他当时也奇怪过这位卡米拉是谁,毕竟费舍在琉璃城堡待的实在是太久了,拉杜很难相信他还能够记得千年前的哪个朋友。

现在看来,这个卡米拉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卡米拉。

“疯子总能和疯子有共同话题,恩?”玛利亚笑着打趣道,不过没有谁会觉得她很幽默。哈德斯丹特甚至因为玛利亚这个很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有些愠怒,他至今还以为拉杜依旧喜欢的是费舍,然后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拉杜就是太心软了,就是因为他对他的手下太过的放纵,才会导致他们这么的目中无人。

玛利亚撇撇嘴,乖乖的闭上了她的嘴巴,耸肩示意,刚刚只是一时语误,她道歉还不行嘛?!偷偷看了眼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的眼色,她垂头丧气的想到,看来答案是不行。

(因为任何有可能戳穿拉杜身份的举动在爱兰德眼里都是需要被明令禁止的。)

然后一行四人进入了费舍森林,驾轻就熟的来到了森林中间,在那片空地与森林的边缘上,普拉提、玛利亚以及哈德斯丹特停下了脚步,只有拉杜一个人自己向前。说真的,拉杜其实并不觉得由他去费舍就能够告诉他什么,但其他三人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

费舍再一次站在琉璃门的里面,冲着拉杜展露出一个十分美丽的笑容。

拉杜推门而入,那一瞬间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他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这种感觉让拉杜并不是十分喜欢。但他还是打起精神笑着对费舍说:“你好,好久不见了,费舍,我来看看你。”

费舍冲拉杜点点头,昂起他精致的下巴,笑容里带着狡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然后费舍不等拉杜回答就已经转身,示意拉杜跟他一起进入他的花房。那里依旧还是摆设着一张奶白色的圆桌以及三把镂空雕花的椅子,桌面上的茶杯被放在和拉杜初次来时没有一毫米相差的原位,仿佛费舍将他全部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茶杯的摆放上面。

拉杜和费舍面对着面坐下,费舍拿起茶杯和茶壶,然后开始倾倒着根本不存在的茶水,掐着时间,在倒好之后费舍抬起笑脸对拉杜说:“喝吧,拉杜。”

拉杜苦着一张脸,假装的喝了一口空空如也的茶杯,这感觉奇怪极了,就像是……

“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费舍将拉杜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对着拉杜有些震惊的表情喷笑出声,每一个动作却依旧美丽如昔,精致的仿佛事先已经被排练过无数遍,然后他注视着拉杜的眸子说,“你看了我的故事了吗?”

拉杜点点头,这种时候他不得不耐下心来陪着费舍发疯,除非他不想要卡米拉的行踪了。

然后费舍嘟起唇,想个天真娇憨的少年那样,询问道:“那你喜欢那个故事吗?”

拉杜停顿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他很喜欢用以博得费舍的好感,但是却又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如果他撒谎了,费舍反而不会高兴。浴室在左思想要之后,拉杜还是决定如实的回答:“那看上去有点过于的童话了。”

“就是很傻的意思,对吗?”费舍表示他并不介意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答,“我和卡米拉都是这么觉得的。”

费舍的直白反而令拉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所以,我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但是答应我好吗?等一切结束了,你一定要来看我。”费舍笑着对拉杜说。

拉杜自然是忙不迭的点点头,说真的,面对费舍他同样是没撤的,所以每一次来这里,他总有一种想要马上离开的冲动。

“卡米拉的爱人叫埃基尔玛,埃基尔玛一世,他在洪特河畔有一座城堡,名字叫奥尔登堡。埃基尔玛出生于德国北部的一个贵族家族——它起源于奥斯纳布吕克北部的地区,而埃基尔玛这个人,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拒绝成为血族的人类。”费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调开口。

“那谁是第一个?”拉杜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总是会被一些枝节问题所吸引。

费舍给了拉杜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托腮笑着告诉拉杜:“你真的想知道?好吧,答案是——我。”

“好的,那让我们回答正题上。”拉杜轻咳了一声,避过了这个话题。

费舍耸耸肩,点点头,继续着他的介绍:“埃基尔玛的拒绝伤透了卡米拉的心,也使得卡米拉记恨了长达上几百年的时间,你知道的,女人总是很小心眼的。并且,她将他死后的尸体冻成了冰雕。噢,对了,那是她的特殊能力,能够使得她接触过的东西结成千年寒冰。然后投入了奥尔登堡里的内湖湖底,她每年都会去看 ‘他’,并且告诉他,他当年的选择是多么愚蠢。”

= =女人,特别是陷入情感中的女人,真的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Chapter LXVI

拉杜离开费舍的琉璃城堡后,还一直在想一些问题,好比为什么费舍会这么笃定自己会因为卡米拉的事情来找她,也好比为什么费舍会觉得自己那么着急?

说真的,在某一瞬间,拉杜会突然觉得,其实他一直都小看了费舍这个人。

然后拉杜瞬移到了普拉提版的爱兰德身边,告诉等待他的三人他已经得到了卡米拉每年都会去的地方的具体地址,之后他开始分配每个人的任务:

“玛利亚先去西班牙跟特拉扬要两张教会的特别通行证,名字就写我和普拉提的,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奥尔登堡,它在德国,但或许我们还需要去趟卡尔马联盟(即丹麦、挪威[包括冰岛及格陵兰]、瑞典[包括部份的芬兰]三国共同拥戴一个国王组成的斯堪的纳维亚共主邦联),丹麦是迈卡维的势力范围,我想我们最好换个人类的身份以策安全;

哈德斯丹特留下来,尽快调托瑞多的人手借由勃艮第的荷兰区赶往丹麦边境和布鲁赫的人合流,勃艮第一直都是阿萨迈的地盘,我想他们会给我们这个方便的;

至于,普拉提和我……我们先回去,等玛利亚的通行证。

记得,玛利亚,越快越好,我希望在天明的时候就能得到我要的东西。然后,哈德斯丹特,我把玛利亚留给你,有什么需要借助教会或者吸血鬼猎人的地方,你可以和她商量。最后,玛利亚,记得友好。”

说完之后,拉杜还狠狠的朝玛利亚扫了一眼,他可不希望他在赶往奥尔登堡的时候,还得到来信说玛利亚和哈德斯丹特相看两厌导致决策迟迟不能实行的糟糕情况。

……

拉杜和爱兰德一起回到了爱兰德堡,这让爱兰德多少有些奇怪:“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等在圣十三街,那里会更方便一些。”

拉杜一边走在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哥特风走廊上,一边冲爱兰德耸肩回答说:“你知道的,这座城堡里并不再是只有你、我、普拉提三人了,现在还有阿方索,记得吗?他才不到七岁。你借用了普拉提的身体,而你的身体还在沉睡,那谁来给他做饭呢?我需要先把那个小家伙安顿好,并且向他解释清楚,但愿他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醒,否则他一定会吓到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得这么贴心。”爱兰德挑眉,虽然还在用的普拉提的那张脸上面带笑容,但语气里的态度很明显的让拉杜知道他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拉杜不得不停住脚步,探起身给了爱兰德的一个吻:“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我们两个人中比较孩子气的那个。”

“现在你知道了,我也不差。”爱兰德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吻,并且有加深的趋势。

但拉杜却早早的推来了他,皱着眉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讨厌和顶着普拉提外表的你做更深入的事情。”

爱兰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因为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外表,那都是他,他无法理解拉杜的想法,但他还是会选择尊重,他可不想再继续惹拉杜不高兴下去了。

然后他们终于到了阿方索的房间,就是那个曾经属于过爱兰德也属于过拉杜的房间。

拉杜悄无声息的推门而入,很好,阿方索依旧睡的很沉,根本不知道曾经这座城堡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和一具躺在棺材里的爱兰德的身体。说真的,拉杜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把除了爱兰德以外的某人的事情想的这么周到。

也许我确实是到了该拥有一个孩子的年龄了?拉杜这样想到。(= =)

之后拉杜半蹲在阿方索的床边,小心翼翼的去亲吻了那个天使一样的小王子侧着的脸颊,然后男孩就猛地睁开了他的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

“噢,你又装睡,小家伙,这可不好。”拉杜抬起手捏了捏阿方索的脸颊。

阿方索从床上坐起,抬起头去搂住了拉杜的脖颈,狠狠的亲了拉杜的脸颊两口:“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醒了,你今天要和我一起睡吗,拉杜?我可以把妮可赶下床去。”阿方索说完露给了拉杜一张灿烂的笑脸。

拉杜摇摇头:“虽然我很愿意,但是我想我不能,亲爱的。我有些事情需要临时出一趟远门,而爱,普拉提会陪着我一起,爱兰德在棺材里沉睡,没有人能照顾你了,所以我想……”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阿方索提出他的建议,并且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等待着拉杜同意。

“不,我是说,那并不会是一趟多么有趣的旅行。我会连夜把你送回阿雷瓦洛堡的伊莎贝拉那里,你这次可以好好的和你的姐姐相处很长一段日子了。”看着阿方索迅速垮下去的脸,拉杜再一次亲了亲小男孩的脸颊,“噢,别这样,我最亲爱的,我保证,我会很快把你接回来的,好吗?难道你不想伊莎贝拉吗?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阿方索一字一顿的重申了他的想法,白净的小脸上充斥着满满的不高兴,“我可以帮你,拉杜,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拉杜笑了,然后抬起手揉了揉阿方索柔软的卷发:“是的,是的,感谢你的帮助。但是,阿方索,我的小王子,我更希望你能够多陪陪你的姐姐,要知道她一个人会很寂寞,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而且,既然你已经长大了,那么你就需要去保护好你的姐姐了,不是吗?”

阿方索见拉杜把她的姐姐一提再提,也就只得不怎么甘心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很在乎他的姐姐的,虽然他同样的也很在乎拉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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