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血族 下——雾十
雾十  发于:2012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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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治愈”,他第一次开始喜欢上了他的力量。

而作为在这场战争中第一个享受到了拉杜救治的人,卡米拉也不负众望的在不久之后清醒了过来。

而就在她睁开她那双还有迷离的眼神的时候,一直半抱着她的爱兰德则开口笑着对她说:“如果你想让我们用救治你的方法去救救你的情人,那么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于是,拉杜、布蒙贝亚恍然大悟,弗拉德则笑着仿佛他也早就看穿了这点。

卡米拉之所以选择“用冰层困住自己”这个看上去有些愚蠢的办法,是因为她想要救活那个一直被冻在湖里的人类,但是她一直找不到在融化冰层之后能够救活里面那个人的方法。所以,她在这次行动里选择了铤而走险,如果拉杜—那位传说中的第三代血族—想要她的效忠,那么他必然要想法救活自己,于是之后她就可以如法炮制的去救活她的爱人。

卡米拉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惜她还是没能成功。因为她的爱人早就在那层寒冰中死去了很多年,而她本身则是不死之身,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所以她可以被救下来,但她的爱人却不行。

拉杜在想明白之后也笑着对卡米拉说:“卡米拉,你要明白,我的力量是‘绝对治愈’,不是‘起死回生’。”

然后,在那一瞬间,卡米拉仰着头看着灰黑色的天空,流下了血红色的眼泪,但只有一滴。

最后她被爱兰德抱在怀里带回了奥尔登堡,拉杜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听她一直在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不过因为声音过于沙哑,那些音节模糊不清,拉杜根本无法理解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直至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之后,卡米拉在筋疲力尽的睡过去之前说:“我知道我救不活他了,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死心的机会。”

要么陪着他一起永远留在冰冷的湖底,要么她独自一人清醒得知那人已经死去的消息。

拉杜在那一刻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爱兰德所说的那个“他所不喜欢的那种方式”。说真的,拉杜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懦夫似的行为,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有一天让他也要面对同样的事情,他不保证他是否会比卡米拉还要疯狂。

然后,拉杜顿悟,爱兰德是在用刚刚的话告诉拉杜,他不希望在意外发生的时候,拉杜也选择这种方式。

说真的,拉杜失笑,在亲吻了卡米拉的额头之后他想到,他这辈子是永远也无法追赶上爱兰德那种弯弯绕的思考模式了。不过,他真的对那个血族已经情根深种,再难拔除,这样过上一辈子,也很有趣,不是吗?

拉杜不得不承认,他十分喜欢爱兰德这种拐弯抹角的关心方式,总比,呃,总比他某些时候过于的“热情以及激动”的表达方式要好很多。

他在这里必须要强调的是,虽然血族身体条件很好,但那也不影响他会感觉到腰疼!

Chapter LXXIV

第二天,等卡米拉恢复了精神,拉杜已经抱着一本书在她的房间里守了她一夜。

两人一起离开卧室的时候,发现弗拉德就站在门外。他的笑容很苍白无力,他站在离拉杜三步远的地方说:“我是来告别的,和布蒙贝亚一起。安心吧,我不会做出从背后捅你一刀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么防备我。”

从昨晚开始,是爱兰德扶住了卡米拉,是爱兰德抱着卡米拉回到城堡,也是拉杜守在卡米拉身边一夜。如果说他们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那说给谁听,谁也是不会相信的。

拉杜也没有打算否认他的防备,于是他倔强的朝弗拉德看回去:“这是我对你说的第三遍了,你已经在我这里失去了信用。”

然后,弗拉德还是站在原地,笑着说:“那么,再见,我最亲爱的拉杜。”

之后,他转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拉杜站在原地,握紧了他的拳头,没有说一句话。卡米拉则在确定弗拉德离开之后,附在拉杜的耳边说:“其实你不应该伤害一位如此深爱着你的人,等你像我一样后悔的时候,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拉杜瞥了眼卡米拉,没有说话,之后径直朝客厅走去。他的感情还不需要外人来插手,而且还有什么后悔可谈呢,他早就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

那天早上,布蒙贝亚并没有跟卡米拉道别,因为她是匆匆跟着弗拉德一起离开的,甚至都没有吃早餐。

卡米拉则在早餐桌上听过爱兰德关于局势的简单解说之后,向拉杜表示她准备在吃过饭后就带着克努特一起回到哥本哈根,去收拾她造成的那个烂摊子,并一再坚持不需要拉杜亲自跟着她一起再去一趟迈卡维,只要给她足够的人手就好,以及她需要拉杜答应她,在她重新掌控住迈卡维之后,让布鲁赫以及托瑞多的人从迈卡维的势力范围撤走。

这些拉杜都答应了她,并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除了他再一次重申了迈卡维以及卡米拉本人的立场问题。

早餐之后,卡米拉带着克努特一起去毁了那座湖里的冰雕。

她穿着华丽的衣裙,如火一般红艳,抿唇站立在湖面上。她最好一次凝视了她的爱人,然后拉着克努特的手转身,在转过去的刹那间,她闭紧了眼睛,然后她的身后响起了破裂声以及重物沉入水底的声音。

克努特抬起头看着卡米拉,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他所一心一意崇敬的夫人在转过身的时候泪流满面,他很小声的开口说:“请不要哭泣了,夫人,克努特会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在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卡米拉身边的那片湖水已经全部解冻,只有她和克努特脚下的那片还是维持着原样,她低头俯身去亲吻了克努特略显单薄的脸颊,然后笑着说:“那我们说定了哦,你会永远陪着我,克努特。”

之后,她带着克努特在水面上朝着岸边行走,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结出一层厚厚的冰供她前行,然后在后脚跟离去的时候,那层冰再一次融化入水中,消去了所有的痕迹。

拉杜和爱兰德等在马上,和卡米拉作别,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么他们也是时候回到爱兰德堡了。

拉杜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冲克努特友善的挥了挥,然后对卡米拉说:“请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亲爱的,要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秘隐同盟需要你的力量,不要让我失望好吗?愿该隐的力量与你同在。”

卡米拉点点头,笑着亲吻了拉杜的脸颊:“请相信我,拉杜,哪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弃了您,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站在您的身后。”

拉杜笑着将身体收回了马车里,然后马车离开。

他刚刚注意到,卡米拉说的是“她”会永远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不是“迈卡维”,这一句话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也给了拉杜很多猜测。好比关于卡米拉是否能够真的重掌迈卡维,也好比卡米拉是否有意要隐退。

不过,那些现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拉杜要去接他的阿方索了,说真的,这些天没见,他真的很想念那个聪慧善良的小王子了。

而爱兰德则想的是,他真的很希望快点换回他的身体,这些天他忍耐的真的很辛苦。

接回阿方索之后,拉杜等人一起回到了爱兰德堡里,马车则在巴黎的时候就留了下来,特拉扬会找人来处理马车以及马车夫的问题的。

爱兰德堡一切如常,阿方索的小动物们也都活的很健康。

而就在那天晚上,拉杜得到了卡米拉回到了迈卡维的消息,真正的内战这才开始,一方是支持卡米拉的势力,而另一方则是以那个反叛了的迈卡维执政官以及布蒙贝亚为首的反叛势力,谁能想到呢,就在前一天,这对母女刚刚上演了一出千里寻母的好戏。

布蒙贝亚的举动并不令拉杜觉得有多么值得差异,从她的不告而别以及弗拉德的出现就可以看出,她依旧决心要投入魔宴同盟了。

那场内战旷日持久,也成为了日后血族历史中,秘隐同盟和魔宴同盟战争开始的标志。

Chapter LXXV

公元1467年,注定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年份,它让很多血族以及人类都铭记住了这一年。

从春天开始,这一年就以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那样轰轰烈烈狂奔而来,给历史的轨道上留下了一路烟尘以及深刻的痕迹。

血族内最著名的迈卡维内战就是以卡米拉为首的那方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结束在这一年。

然后迈卡维反叛力量保留的最后一支势力投往魔宴同盟位于北欧的根据地,之后紧接着经过七年疯狂的扩军备战,魔宴同盟就以复兴迈卡维的名义正式对秘隐同盟发动了攻击。

先是秘隐同盟位于北欧的势力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不能完全说是打了秘隐同盟一个措手不及,但也相去不远。随后,魔宴同盟更是乘胜追击,已经直逼中欧,战线拉长了将近一倍,而秘隐同盟则一直在做的就是不断的撤退、撤退再撤退。

对于这样尾大不掉的秘隐同盟的决策方式,拉杜也是颇有些“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慨。秘隐同盟归根到底不是他拉杜一人的秘隐同盟,它是很多个意志的集合体,早早就埋下的各怀鬼胎的隐患在“齐心协力”的魔宴同盟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在不断的溃败,并且还有着越来越惨的趋势。

这也让血族内部在很多年后又多出来了一个俗语:我们保住了迈卡维,却失去了半个欧洲。用以来来讽刺丢了西瓜拣芝麻的愚蠢行径。

自然,这个时候的拉杜还没有听到这些言论,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在秘隐同盟内部进行血腥的清剿活动的。

最近拉杜真的是被这样恶性循环的局面堵的烦躁不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长老团内部就根本没有存在没被他扇过耳光的血族。拉杜不是没有指挥过战争,起码,在他第一世的时候他也还是利用军队和弗拉德对上过的。虽然,最后他还是输了吧,但起码他知道,一个军队最需要的就是向心力。

而很不幸的,秘隐同盟内部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玩意。他们有最好的装备,最强大的力量,占整个血族十三分之七的人数优势,却偏偏没有办法拧成一根麻绳。

玛丽隔壁的!←这是拉杜此刻唯一的心声。

秘隐同盟内部一直以来的各自为政可以很好的形成互相牵制的作用,但现在,那却成为了最大的麻烦。作为一个军人,需要的不是个人思想,而是绝对服从。不过,很抱歉,秘隐同盟却比喜欢玩个人主义的魔宴同盟还缺少那种东西。

拉杜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张张催命符一般前线告急的羊皮纸,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面色越来越阴沉。

诺菲勒再一次又被攻下了一个根据地。这让拉杜真的很想问问诺菲勒的长老,你们现在是不是只剩下了大本营啊口胡!

诺菲勒由于天生的缺陷——无法见到阳光,从这场战争最开始就成为了最薄弱的那一环节,来自这个氏族的告急文件是三天一小张,五天一大张,令拉杜恨的牙都痒痒。

迈卡维刚刚结束内战,百废待兴,根本没有余力支援;梵卓和托瑞多的精良部队都已经被派上了第一线去固守着秘隐同盟在中欧的最后几道防线,再无多余的人手;冈格罗和布鲁赫并不是很得拉杜的信任,并且他也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确信自己能够调动那两个氏族;至于唯一剩下的辛摩尔……拉杜的另一张办公桌上,有着来自他们氏族的更大一堆求救信。

遁世会能够给的援助很有限;拉杜和爱兰德这些年一直在不断致力于挖角培养出来的属于他们的势力是不能动的暗棋;至于特拉扬那里,教廷能够不来趁火打劫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贡献了。

所以说,拉杜现在面临的局面就是,自顾不暇但却还要面对成堆的求救信。

该隐啊,请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惜,该隐还在失踪中,他无法给出拉杜除了沉默之外更好的答复。拉杜在又一次敲烂了他的新桌子之后,狠狠地用鹅毛笔在各种求救信上写下:该隐只救自救的血族。

那些不断伸手要支援的氏族,可都是老狐狸,既然他们还有心情写这么长篇的求救信,就足够证明了其实他们还并没有危机到真的如信中所说的那种山穷水尽的局面。拉杜现在要做的就是逼迫那些老狐狸们不要藏着掖着,他拉杜可不是冤大头!

而且……不管真相到底是否就是拉杜所想的这样,他也只能这么坚信了。

在全部用一句话打发了事了那山一般的文件之后,拉杜的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拉杜的头更痛了,但还是不得不说了一声:“进来。”

幸好,进来的不再是送信血族,而是恶魔普拉提。

“什么事?”见到普拉提,拉杜的焦急感总算减轻了一些,因为这位恶魔绝对不会带来来自战场上的更坏的消息了。为什么?因为这些年由于普拉提对于拉杜和爱兰德的不满,他早就已经是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拉杜也不敢真的把他派上战场,所以他现在的任务是很轻松简单的事情——照顾阿方索。

然后,拉杜猛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是阿方索出事了?!”

普拉提站定在拉杜的面前,冰山一样的脸上还是看不出情绪的死人表情:“阿方索曾孙少爷身体无恙,只是来自他姐姐伊莎贝拉公主的消息有些微妙。”

伊莎贝拉?拉杜皱眉,她那里能够出什么事情?只要不死,她就一定会是西班牙未来的女王陛下,所以拉杜为了以防万一在她的身边也安插了保护她的人,不过不是血族(拉杜怕那些血族监守自盗),而是特拉扬安排的教会的骑士。所以拉杜倒不是特别担心她的情况,只不过既然能够动用到让普拉提来传递的消息,还是让拉杜有些在意的。

“什么?贝拉出什么事情了吗?”拉杜问。

“伊莎贝拉公主很好,只是她写信来对阿方索曾孙少爷说,卡斯蒂利亚王国内乱了。”普拉提没有什么情绪波澜的回答说。

什么?!拉杜的心猛的一颤,怎么麻烦总是一起汹涌而来?

“卡斯蒂利亚王国国王恩里克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但一直没能拥有子嗣。他与他的第一任妻子离婚后,娶了一位葡萄牙公主为妻。而这位年轻漂亮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几年无所出。以至于西班牙开始有一些认为恩里克生理上有缺陷的风言风语。”普拉提开始不紧不慢的介绍着大背景。

关于这个传闻拉杜是知道的,因为那些消息就是他让特拉扬想办法放出去的谣言,为的就是给伊莎贝拉回到王宫而做的准备。

“然后呢?”拉杜问。

“但两年之后,这位来自葡萄牙的漂亮王后却生下了一个女儿,朝野内外一时议论纷纷。”对于这点拉杜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也是他放消息说——刚生下的乔安娜公主并不是国王的女儿,而是王后与骑士贝特朗生的孩子。

“继续。”拉杜真的挺讨厌普拉提这种说一句停一下的说话方式的。

“于是,以托莱多大主教现任卡罗里(他是特拉扬的人)和海军司令恩里克斯为首的贵族集团,这个一向与王权抗衡的国王恩里克的死对头,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件事。所以,他以此为由对国王恩里克提出了‘不信任’。”在卡斯蒂利亚王国,贵族们常常以提出“不信任案”的方式来更换他们的国王。

“普拉提,请你不要总是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的被动模式来和我对话,好吗?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算我求你,一次性说完吧,我保证,这些麻烦一结束,我和爱兰德就会努力去寻找父帝的。”拉杜的声音里有着相当深刻的无奈。

也许是拉杜最后话里要寻找该隐的信息使得普拉提多多少少高兴了一些,他说话的速度和频率明显的提高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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