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枯叶蝶——风凌竹
风凌竹  发于:2012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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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是他的哥哥,却偏偏爱着同为男子的同胞弟弟,一个错误,一场误会,让他受尽弟弟的折磨,却痴

心不悔。

他是他的弟弟,任性霸道,不被周围的人所亲近,却独独被自己的亲哥哥深情守望着,只是背叛与误

会让他对哥哥痛恨之至,早前的折磨,后来的欺骗,并未让他得到报复的快感,只令他越加对哥哥念

念不忘。

当他对他说下“来世,我们不要再相见吧!”,他是否已对他心死?

当他幡然醒悟蓦然回首时,他是否还能看得到他的痴心守望?

属性分类:古代 宫廷 江湖 总受 虐心

关键字: 莫怜  莫彦  兄弟虐文

楔子:只求来世不相见

春寒料峭,大开的窗外寒风刺骨,披上狐裘,起身将窗关上,单薄的身体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依靠在你怀中,我问得小心翼翼:“明日就是你成婚大典,今夜怎地不去陪她?”

将手收紧,你答得坦坦荡荡:“她在为明天的婚礼做着准备,而今夜是我最后一个放纵的夜,今夜之

后我只会抱她一人。”

心已不会因你的话而痛了,因为今夜之后,你为他人之夫,我为他人禁脔。

我转过身来,轻解你的衣衫。

抓住我的手,你轻挑起我的下巴,轻蔑地笑:“果然是狐媚,就连你的昔日好友也为你痴狂,用十万

兵权换你一人。”

我回你一个倾城娇媚笑靥:“可惜无法勾住你的心。”

将我横抱起,你大笑:“怎么不会?即使身边有了她,抱你的渴望却未减退,今夜就陪我最后一晚吧

。”

即使只是替身,即使你要的不过是那半本《情有误》,我也感谢你给了我一年的时光陪在你的身边。

一年,已是老天给了我最大的恩赐。

红烛垂泪,红浪翻滚,我泪湿鸳鸯枕。

“啊……嗯……啊……唔……彦,你、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这最后一夜,我还是忍不住问出

口。是我太贪心了吧?

激情中的你不再用羞辱的话数落我,而是愉悦地回答了我:“哈……呼……哈……爱啊!现在……现

在不就在爱、爱你嘛,难、难道你对、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哈……真爽!对……自己将腰抬高些……

“呜……谢谢……”我喜极而泣。

即使这只是你激情中的话语,即使你说的爱不是我要的爱,可是这一“爱”字足够陪伴我剩余的一个

月了。

你却不明所以,说着调情的话:“谢……哈……谢什么?谢我将你、将你弄得欲仙欲死吗?”

“我爱你,彦!啊~~~”在这激情喷发的时刻,我终于对你说出了这句话。

只有你能让我笑、让我哭、让我快乐、让我痛苦,我的弟弟。

这一生能够爱你,我已无憾。

而这一生的罪业,我也将偿还。

这一世用我卑微的心去爱你,我已耗尽了永世的心力。

下一世,我祈求上苍不要让我爱得如此辛苦了!

来世若还会遇到你,我怕自己忍不住再次爱上你,再次尝到蚀骨的痛。

所以,来世,我们不要再相见吧!

第二天,鞭炮声响彻云霄,唢呐声惊动西府(杭州五代十国时期的称呼)。

你从前门八抬大轿将自己心爱的人迎进了门,我从后门坐上前往景王府的软轿。

指日对月将君慕,

君把我心作毒恶。

怨爱凄凄恨徐徐,

莫道与君情有误。

第一折:美人如玉剑如虹

景卿从未想过,时隔五年,与莫怜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重逢。

而这次的相逢也注定了二人的命运将以另一种方式纠葛在一起。

中元节的那天,景卿奉命来到这号称是“江南第一堡”的莫家堡与莫家堡堡主莫彦商讨要事, 却被

门房告知这莫堡主出门许久未归。

正当他掉转身,打算离去,又被这莫家堡的管家拦住去路,一边被好言劝说着莫堡主已在归来的途中

,一边已不觉间踏入了莫家堡中了,景卿也便勉强地留了下来。

不愿乏味无聊地独自待在那前厅内,他挥退本欲留在一旁伺候的管家,一个人悠闲地在堡内各处漫步

欣赏着满眼的亭台轩榭、假山池沼。

明明是被中庭的淡淡桂香吸引而去,景卿却被那桂树下的身影定住了身形,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那一树桂花下,有白衣男子挥剑起舞,挥洒回旋间,散落如雪花瓣,剑气如虹,如练白光耀人眼目。

“落华!”

一道突兀的声音将如诗画面打破,白衣男子闻言收势立于树下。

风未静,一身白衣长衫,衣袂飘举,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未挽好的长发以月白色的带子束起,微颤

的枝上有桂花飘落,在鬓角发梢留连,那花影斑驳中的容颜,三分娇丽,六分英气,还有一分是鲜为

人察觉的霸气。

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哪!

景卿刹那惊艳,却未留心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落华,还不过来拜见景王!”愠怒的话从景卿身后传来,转身看去,却见一名稚气未脱却又散发出

逼人霸气的少年快步而来。

向那少年投去一个疏离不乏客套的笑,景卿回转身,那一身白衣的落华已至他面前,手执回鞘的剑,

单膝下跪,毕恭毕敬地行礼:“草民落华拜见景王!”那一字一句里,未有半分卑亢,恰如一弯清泉

沁人心脾。

一阵沁心的淡香拂面,宁人心神。

却原来是下跪之人不经意间沾染上的桂花香。

甫一抬头,哪还有桂花树下一晃而过的霸气,这人不过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原来是‘品香公子’落华落老板!快快请起!”本是假意托起那人手肘的双手何时已搭上那人的手

腕,笑也变得真挚。

“草民莫彦拜见景王!”身后那人一语将二人间微妙的气氛打破,这恭敬的言语中却有一丝一缕的怒

气。

却不知这怒向何人。

“莫堡主请起!”人未转身,却已收回了手,景卿略有些不舍地向身前之人告辞,“啊!扰了落老板

练剑的兴致了!现下小王有要事与莫堡主相商,改日定当与落老板结交一番。小王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

落华还礼,看着二人踏着小径上的鹅卵石离去,目光深锁着景卿身旁之人,灼灼如焰。

人离去多时,落华才收回目光,却也不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剑术,只负手而立,冷冷的话语响起:“青

莲!”方才略显的那一分霸气已涨了七八分。

“属下在!”落华身旁凭空便多了个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单膝跪于地。

“查查这景王来都城的目的。”

“是。”顷刻间,那黑衣女子便消失不见。

狂风乍起,花瓣迎风而舞,衣袂翻腾,伸手在空中一抓,摊开手掌,掌心的花瓣卷成一团重返空中,

眼神追逐着花瓣而去。

当目光再次望向方才那二人离去的方向时,眼底一片森寒。

景卿并未在莫家堡停留多久,只交代了王上吩咐下的事情便匆匆告辞了,只是当再次来到中庭时,早

已没了桂花树下的那个玉人,颇有些失落。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并未离开莫家堡,只是回了自己在莫家堡栖身的那处院落,斜靠在房内的暖塌上

一手搁在暖塌的矮几上托着香腮,一手端了个白玉杯子细细品着雨前龙井。

“莫怜!听说王上把兵器锻造的差事交给了那万丞相万喜儿,你想法子从他手里拿来授任书!”响亮

的叫唤,响亮的开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刺目的光亮激得软塌上的那人细眯起双眼,刚要送到唇边

的白玉茶杯被轻置回半个身子懒懒地倚着的矮几上。

只是,这人明明是方才的那位落华落老板,何时又叫做了这个名字?

却原来莫怜才是他的本名,落华只是他向世人掩饰其身份的假名。至于这个中缘由,只有这当事人最

是清楚。

言归正传,被扰了品茶兴致的莫怜端坐好身子,悠悠开口道:“你希望我用哪个身份去见他?是青楼

老板、赌场巨头的落华?还是万喜儿前主人、你莫家堡堡主哥哥的莫怜?”话中有些微的挑衅。

被莫怜的话语激到,莫彦上前两步狠狠掐住莫怜的下颚,低下头贴近他的脸,目光狠戾,不屑道:“

哼!你敢用莫怜的名字吗?别忘了当年的枯叶蝶莫怜早死在了钱塘江中!莫怜只是个死人!当初求我

保守这个秘密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被莫彦眼里的狠戾伤到的莫怜将自己的目光撇开,有些心酸地问道:“那么你恨的究竟是死了的莫怜

,还是重生的落华?”心中飘起一丝淡淡的希翼。

“哼!只要是你,不论哪一个我都恨!”冷酷地将莫怜的希翼打破,莫彦松开了手。

失落地低垂下头,莫怜自嘲地自语:“我早就明白了,不是吗?”

看到莫怜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莫彦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却狠了狠心撇开脸,将那会让自己失控的感

觉甩脱,僵硬地丢下一句:“用莫家堡食客落华的身份!”便匆匆转身离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野

兽在追赶。

他的身后,莫怜掩着面,低低地笑了起来:“莫家堡食客?呵呵~~~不就是你莫堡主的男宠吗?让我

用这个卑贱的身份为你办事吗?呵呵~~~那么,如你所愿。”

那笑,却比莲心更苦。

第二折:云雨巫山枉断肠

中元之夜,嫋嫋乐曲从帘外传来,有风随着这乐曲飘入帘内,吹动暗昧烛光下水色的绸缎,层层叠叠

覆盖在搂抱在一起的身影上,光滑的丝绸轻拂着忽起忽浮的背脊,朦胧的光影透过薄若蝉翼的丝绸,

随着肢体的起伏,勾勒出那人优美的背部线条。

江南水寺中元夜,

金粟栏边见月娥。

“哈~呲~落、落华~~~你的这张脸为何让我如此熟悉?”一手狠狠地扯着那如练秀发,一手撑起身子

,背贴着软软毯子之人弓起身子,仰起头来,“哈~~~”地长呼一口气。

烛火之下的容颜堪比西子,若不是那脖颈上精致的喉结出卖了他的性别,真是活脱脱的一名倾国佳丽

“咕隆~~~”短暂的静谧中传出清晰的吞咽声,本是埋头动作之人,稍稍仰起头,迷离的目光与那人

相撞,嘴角犹挂着浊白晶莹的液体。

那渗着丝丝细汗,绯红着梨花般冰洁的脸颊分明便是白日里桂花树下的那张人面桃花。

红烛影回仙态近,

翠环光动见人多。

“那、那人用的是人皮面具,而你却把那张人皮面具生生长在自己的脸上!哈~哈哈~~~真、真是笑话

~~~”以莫家堡食客落华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莫怜再次埋头,引着那人攀上另一个高峰。

只是即使身心舒畅无比,那人却还在那里聒噪着,让莫怜皱了一弯秀眉。

香飘彩殿凝兰麝,

露绕青衣杂绮罗。

“哈~~~”那仰起的身子终是瘫倒了下去,闭上泛着水光的眼眸,回味着方才享受到的余韵,口中愉

悦地说着:“那人从未用正眼瞧过我,而你却乖顺地为我品萧。这滋味真是不错呢。”说话间,黛眉

微挑,舌舔樱唇,好不魅惑,只是他的眼神却寂寥哀伤至极。

心知身旁这人口口声声说的那人便是自己,莫怜却是不动声色地起身挥开从梁上垂下的层层帷幕,跨

过他光裸的身体,拾起一路的衣衫,优雅地为自己着衣。

“那人不拿正眼瞧你,只是不愿给你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看不得这人眼里的悲伤,莫怜忍不住开

口。

“你……你说什么?他真是这么想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本是水光点点春意莹然的眼忽地大睁,人

腾空而起,拽了莫怜才整好的袖子迫切地追问。

想要挣脱这人的手,却因他眼里的流光溢彩软了心,只淡淡地应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猜测?呵~你不是他,怎么能知他的所想?或者,你就是他?莫怜!”说话间,这人已向莫怜欺了

上去,将莫怜步步逼退,神情激动,装若癫狂。

“万丞相,您莫要与在下开玩笑了。那什么莫怜,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何以便是他呢?不过是与万丞

相有相似的经历,有感而发罢了。”坦然面对这万丞相万喜儿的目光,莫怜未有一丝慌乱。

“相似的经历?呵呵~~~是吗?”惨然一笑,万喜儿终是失魂落魄地放了手。

莫怜努了努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万喜儿却道:“你回去吧。你求我办的事,我应承了。往后的十

日,你都要过来。”

“是。草民告退!”恭恭敬敬地向万喜儿行了个礼,莫怜匆匆告退。

湘水夜空巫峡远,

不知归路欲如何。

人已撩开了帘子,离去多时,万喜儿跪倒在地,呜咽了起来。

寒夜中光裸着的身体瑟瑟发抖。

莫怜,莫怜,你究竟在哪里?

是上穷碧落,还是下黄泉哪?

凄凄惨惨的,比外面那乐声更勾得人揪心。

回首望向那灯火处,月色下、斑驳树影中的容颜上划过一丝愧色。

喜儿,你何苦要拿这十日来折磨自己?

莫怜轻轻地叹气,狠了狠心,别过头,一脚跨上了树荫下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车哒哒离去,而渐行渐远的那处,却还能断断续续地传来夜莺啼哭般的抽泣声。

闭上眼疲怠地斜靠在车厢内,莫怜思绪万千,胸口随着回忆的蔓延起伏不定。

——莫怜,哈~~~那个、那个钱老板很是在意你呢。呼~~~若是能拿到、能拿到他们今年的货单,我们

莫家堡能净挣七百、七百万两。

身体被贯穿着,好似在巨浪中浮沈,耳边却是传来这番话语。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脑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问出话来。

——哈呼~~~既然、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只要留在我的身边,什么事都、都能为我去做,那么替我去交

涉!

频率在加快,本是嗡嗡作响的耳朵偏偏将这话清晰地听了进去。

——啊呜~~~我不懂。

不懂!也不想懂!

——哈~~~自然是用你的身子!方才是怎么取悦我,便怎么去取悦他!比起与自己的亲弟弟乱伦,伺

候别的男人对你来说应该更轻松,不是吗?

攀上高峰后,便被粗鲁地推到一旁,耳中听着如此冷血恶毒的话语。

这个男人,明明才与自己欢好过啊!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更可笑的是,这个残忍的男人却是自己的亲弟弟。

莫怜为这回忆,眼角溢出了苦涩的泪,胸口痛苦压抑地快要爆开。

与回忆中的这番场景相隔不过只有三个月。而这之后的那次,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为弟弟办事。

“莫彦,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可还满意?”手紧紧地按住胸口,莫怜紧抿着痛苦得泛了白的唇,凄

凉的话语从那单薄惨白的唇瓣溢出。

回答他的,只有车厢外鞭子抽打马的声音、车夫的吆喝声和秋风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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