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理”
“袁振江,这字是什么意思?”胡丞相终于被弄糊涂了。
“胡大人,这字迹看上去可是眼熟?”大王问。
胡丞相这才恍然大悟,这字,不正是出自字迹的手笔么!京城人称胡丞相有三绝:貌绝,理绝,字绝
。称赞的就是他的样貌,为人和字迹。胡丞相也颇为自傲,自己的字的下笔,气度,是不可能被别人
模仿出来的。可是,自己又是在何时,写下了这样荒唐的八个字呢?定睛看了笔墨尚新,应该是不久
前刚刚写好的。可是自己刚刚写好的东西,又怎会忘记呢?最后,他终于将心中的疑虑统统扔回给了
大王:“袁振江,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就由草民回答刚才的问题好了。”大王答道:“首先第一个问题,大人昨日申时在做什么?答案
很简单,在书房。”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胡丞相道:“那我昨日申时在书房,做了什么呢?”
“这正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大王道:“大人写了一幅字,正是眼前的这幅‘冤枉好人,岂有此理。
’”
胡丞相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大人一定不记得自己写了这幅字,对不对?其实道理很简单──大人中了夺魂咒语,梭魔。”
“梭魔?”
“正是。传说这种咒语传自西域传。施咒之人只要给人投放一种无色无味无毒的草药,两个时辰之内
再盯着那人的眼睛念一遍咒语便可以成功。中咒者将在短时间内,完全受施咒者的操控,且在醒来后
对中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大人是否觉得,昨天短时间内的记忆全失,和这道咒语有关系呢?”大
王道。
“哦,依你所说,本王是在昨日被人下了咒语,然后于申时写下了这八个字?”
“不光如此,此时正在被审问的犯人陆华兰,也同胡大人一样,被人下了咒语,操控他将毒药投入了
江姑娘的茶杯中。所以,陆华兰也对于案发当日的事情,完全记不清了。”
“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可否允许草民传人证两名?”
“准了。”
陆公子随着众人,向厅口看去。这时,两名人证已经带到了,一个是肥胖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却是
个俊朗的青年道人。
“这位是婚礼当日的喜婆,就请王婶说一下案发当日你所看到的经过吧。”
那王婶体态虽然笨重,讲起话来却麻利极了。绘声绘色的从新娘子进了轿子开始讲起,直到大王忍不
住打断她让她讲重点,她才终于停止了废话。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就听江小姐的吩咐,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点梅子汤解暑。出了门没两步
,便看到这个疑犯,嗯,就是他”说着,喜婆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陆公子,“俺见他端着个茶盘就要进
江姑娘的房间。俺以为他是送茶水的下人,也没多注意。就去厨房了。回头到了房间,发现小姐倒在
床上睡了,怎么喊都不醒。这才知道坏事了,小姐被人放了毒药了。俺看这犯人,一定是他!”
喜娘狠狠看了一眼陆公子,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大王问喜娘:“你确定当时见到的那人,是眼前的这个陆华兰?”
喜娘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大王道:“胡大人,这就是第一个人证的证词。”
胡丞相奇道:“这喜娘字字针对疑犯,你怎么反而说疑犯无罪呢?”
“那日婚礼,为了不让我认出他的摸样,陆华兰并不是这个样子去的。而是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摸
样。这点家兄,家中仆人和当时在场的许多宾客都可以作证。可是这易容术只有几个时辰的时效。下
午申时,时效并没有过,那么胡大人觉得,陆公子为什么去投毒,反而要洗掉易容术呢?无论如何,
易容下毒也要方便许多啊?所以草民觉得,是凶手担心喜娘以后认不出陆华兰易容之后的摸样以便提
供准确的证词,而特意将他的妆容去除掉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变成了最大的突破口。”
胡大人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知道这第二个证人,又是谁呢?”
话音刚落,那个英俊青年突然大声道:“胡大人恕罪。”
胡大人奇怪道:“你一个证人,何罪之有?”
那青年道:“贫道言开,昨日就是贫道给大人下了梭魔咒语。”
胡大人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擅长此道,本案凶手,难道正是你?”
言开道人连忙道:“贫道不敢冒领罪名。这梭魔咒,传到今日,中原地区只有寥寥三人精通其中窍门
。除了贫道,倒是有一人,擅长此咒,且案发之日,正在凤凰谷做工。”
胡大人终于听到了一点关于真犯的线索,急道:“那人是谁?”
“采药间徐小四。或者说,应该叫他‘老不四’。此人在江湖中小有名气。早已年过半百,样貌却只
有十来岁,擅长邪术,行踪不定。生平最爱钱财,是个很容易被人收买的人。”言开道人叹了一口气
,“他也正是贫道的师叔,只是数十年前就被始祖赶出了门派。临走时盗取了数十本师门严禁的秘籍
绝学。真是师门不幸啊。”
“老不四?名字倒有意思,那你说他现在何处?可否拉他来与你对质?”胡大人道。
“可以”说话的是大王,“此人武功极其油滑,草民早已将他关押在谷后的暗室以防他逃跑,不知可
否劳驾大人前去审问?”
那暗室房间狭小,因此胡大人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再加上陆公子,大王,袁沐风和言开道人。陆公
子一进门去,就“啊”的一声,认出了眼前这个瘦小的“孩童”。经过一番对质,此人正是下毒的元
凶,案发当日,就是他骗取了陆公子的信任,施咒让他去给江小姐下的毒。
终于水落石出,陆公子也被松绑了,他浑身酸痛软软的站不住,要靠着大王一直搀扶着。胡大人也对
案子的审判很满意,妹妹的凶手找到了,还顺便铲除了一个武林祸害,真是一箭双雕。临走前,大王
特意走在了胡大人身旁,悄声对他说:“还有一事,草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胡大人疑道:“你说。”
“令妹其实是认得陆华兰的。当日草民在山中救下令妹时,他们就见过面了。陆华兰送茶进去,她应
该起疑才是……”
胡大人深深看了大王一眼,又看了陆公子一眼。沉思了半天,才点头道:“我,其实早就明白了,那
个丫头,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尾声
其实陆公子一直到了最后,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无罪释放了;
不明白为什么江文出突然就乖乖的回了京城,不再纠缠大王了;不明白为什么袁沐风对他的态度逐渐
好转……他最最不明白的是,一向笨嘴笨舌,吵架从来都输的大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连
京中的大官也被他给唬住了!
陆公子总是挑时候向大王询问这些问题,然而时机却怎么都挑不对,比如说现在:
“怎么,被我上的时候还想着江文出?想着别人?”
“别出去啊!喂,你──你别──”
“我别怎么样啊?”
“你进来,我……我不想着别人了……呜呜”
“嗯,花篮这样才乖。”
“我都说了一百遍,我叫华兰,不叫花篮!”
都怪那个胡大人,查什么不好非要查到原籍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呜呜呜,可要被眼前这家伙抓住把
柄,笑话一辈子了。不过,陆公子总算明白了一回事,什么笨嘴笨舌,原来一直是他家大黑装出来的
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