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男人 下——悠若羽
悠若羽  发于:201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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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促的一声惨呼,便没了动静,纳兰鸷不住摇头轻叹:“啧啧啧,才插进去这么一点就晕了,真是让人扫兴!”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一枚铁针插入中指的指甲缝内,雪艾再次痛醒过来,已是汗泪如雨,大口大口的抽着凉气,浑身颤抖的让人心疼心碎。

“纳……纳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近乎崩溃中,是那男子绝望的嘶吼。

纳兰鸷毫不理会的再次将针插入无名指,雪艾连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妈的,又晕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哪?!”纳兰鸷顿时兴趣全无,丢下雪艾,悻悻的起身,面无表情的负手而去。

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纳兰鸷独自坐在桌前饮酒,尖尖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中,看到纳兰灼迎面走来,大马金刀的往他对面一坐,不耐烦的问道:“兄弟,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雪艾交到官府?”

纳兰鸷闭目养神,悠哉悠哉的敲击着桌面:“快了快了,再等一天,这么急干什么啊?我还没和他玩儿够呢。”

纳兰灼起身怒道:“玩玩玩,你就知道玩!若真想玩,下山随便捉个人来还不够你玩的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雪艾押送去官府?”

纳兰鸷忽的起身道:“随便捉个人?呵!雪艾他可是王子啊,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比得上的么?更何况这样一个难得的美人,大哥就是这样耐不住性子!雪艾是我捉来的,我说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脸一沉,摔袖转身而去。

望着这个娇纵任性,虐待成瘾的弟弟,纳兰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的任由他去。

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阴暗潮冷的密室中不知凝聚着多少怨灵。雪艾浑身瘫软在冰凉冷硬的地板上,他不知自己在这鬼域般的地方究竟呆了几天了,非人的折磨仿佛十八层炼狱中永无休止、轮回不息的酷刑。

而他心中的信念却是更加坚固了:双儿还活着,我还不想死,我有太多的怨气凝聚在心头,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要归罪于那个人,我要复仇!我宁可死在征讨安氏的战场之上,我也绝不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密室的铁门轻轻开启,一袭素衣的纳兰鸷飘然而到,同时带进来的,还有密室外那一缕清新的风。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雪艾面前,眉目间和蔼的笑意如同案头悄然绽放的水仙,圣洁纯情犹如仙子一般。

这样看似温情的男子,任谁见了不会心生好感?而雪艾看到他,就如同看到恶鬼一样,暗淡的瞳孔骤然间收缩,他无力的匍匐在地,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来水米未进,受伤过重的他早已奄奄一息,现在他竟然还能奇迹般的活着,而支撑他活下来的,完全是他心中那个强烈的意念,他要武双,他要复仇,他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天下王权!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看来你输了,殿下。”纳兰鸷惋惜的话语中带着让人窒息的杀气。

雪艾微弱的喘息着:“我想知道,现在的太阳是不是已经下山了……”

纳兰鸷一声哂笑道:“你有好几天没看到太阳了吧,真是怪可怜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是正午时分,太阳就在头顶照着,只可惜,你再也见不到它了。”

雪艾吐了一口气,竟淡淡的笑了:“太阳没有落山,我就没有输……”

“好啊,你还有这半天的时间,如果太阳下山后还没有人来救你,那纳兰鸷就对不住王子了。”纳兰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椅子中坐下,眉宇间是说不出的怡然自得,望着地下苟延残喘的雪艾说道:“呃……我们还有半天的时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让我想一想,再陪你玩点什么呢?”

雪艾的心脏猛然间一阵剧烈的抽蓄,眼中的恨意更深了,干裂的嘴唇已是鲜血淋淋,分外的妖娆。

纳兰鸷忽然走了上来,伸手捏起雪艾的下巴,古怪的一笑:“你这样英俊的男人,我还真不忍心废了你呢。”

雪艾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战粟,他忽然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那种恐慌接近死亡的喘息,纳兰鸷幽深不可预测的眸子,偏偏带着那么温柔深沉的笑意。

“你这畜生,你想把我怎么样……”虚弱无助,恐惧到极点的声音,那男子双眼噙满泪水,唇齿颤抖。

纳兰鸷也不理会他,举掌轻击了两下,便有四名身强体健的汉子开门进入。纳兰鸷淡淡的吩咐:“你们几个,把王子殿下的手脚都给我按住了,千万不要让他动哟,若让他动一下,我就杀你们一人。”

几人吓的一阵肝儿颤,急忙上前,纷纷将雪艾的四肢牢牢按住了,纳兰鸷一声轻笑蹲到他面前,在怀中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那匕首在雪艾眼前晃了两下,雪白的亮光反射出纳兰鸷狰狞的笑脸。

匕首延着雪艾的胸膛划下,锋利的刀尖下,每个人都不由的心跳加快,忽听哧哧几声,身下精致的布料瞬间变成粉碎!

108.最后的游戏

完美到极致的身体便彻底暴露在纳兰鸷眼前,一阵寒气袭来,雪艾羞愤的几欲吐血,怎奈四肢都被人结结实实的按住,他不知道这个卑鄙的疯子到底想干什么,他只能怒视着眼前的魔鬼,嘴唇几乎已被自己咬烂,羞怒的泪水混合着新鲜的血液一齐涌进口中,纳兰鸷的匕首一直向下游移着,那点慑人心魄的冰凉刚一触及到下腹,雪艾嘶声叫道:“纳兰鸷!”

纳兰鸷充耳不闻的将匕首在他身下磨蹭着,锋利的刀尖在他腹部划出淡淡血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甜笑。

“住手!你这个疯子!”雪艾拼命的扭动着身体,颤抖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哀哭。

纳兰鸷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深情的看着雪艾那张扭曲的脸,悠然说道:“你这样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割的更深么?”

“你竟敢……这样羞辱我,你不得好死!”雪艾凄声怒骂,眼泪立刻如泉涌一般。

纳兰鸷无可奈何的点头:“到了现在,还是这样嘴硬。你咒我不得好死?喂喂,现在可是你的小命攥在我手心里哪,我这一刀下去,咱俩到底谁先不得好死呢?”

咬一咬嘴唇,不怀好意的笑着,突然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匕首延着大腿内侧缓缓切下,手上力道逐渐加大,刀尖没入皮肉,慢慢的,无比温柔的顺着完美的线条一路割下,一刀接一刀……

地板上汇起一片艳丽的血泊,他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那两条经过自己精心雕琢的腿,眼中掠过满意的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当雪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了,他居然还活着!

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吧,纳兰鸷也该向自己下最后的死手了。

他被捆绑在一条宽阔的木凳上,除了手指能够动一下,身体其他的地方根本无法活动。幽暗的密室,冰冷的空气,对面墙上火把微弱的燃烧中,真切的听到自己血流的声音。时间在分秒流逝,心也开始渐渐死去。空洞的眼神凝望向上方的屋顶,一串血泪延着脸庞悄无声息的滑落。

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纳兰鸷已如幽灵般出现在眼前,手里端着一只青花瓷碗,皮笑肉不笑的俯视着被捆绑的猎物。

“王子,让你受委屈了!你都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来喝点水吧。”柔音似水,纳兰鸷静静的坐到雪艾身边,修长的手指拭去他脸庞的血泪,那样子,就像一个贤妻在温柔的照看着她心爱的丈夫。

雪艾依旧目光呆滞的凝望着屋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纳兰鸷的到来,更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纳兰鸷好生郁闷,转即又温婉的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的赌注啊?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呢,趁着这段时间,让我们再来做最后一个游戏吧,等你死了以后,也好给我留下个念想。”

他俯身,把目光对准了雪艾的双眼,那男子美若冰星的眸子此刻已是光华尽失,惨淡的瞳孔仿佛两口幽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彻骨的绝望和仇恨!

纳兰鸷看了他一会儿,伸指敲了敲手中的碗,嘴角轻轻一挑:“这个游戏,你一定会喜欢呢,来吧,这可是我亲手为你调配的哦,我把药力增加到了两倍,喝了它,我会让你在快乐中死去。”

本来已经麻木的男子听了他这句话后,猛然间惊起,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眼中的恨意越加浓烈,那双眼睛,那是怎样的恨!惨淡的瞳孔倏忽间变成血红,纳兰鸷笑的动人,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大力的捏开雪艾的嘴……

墙壁的火把在冰冷的空气中跳跃燥动,密室的铁门紧紧关起,没有人知道那扇门内将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想象的到,双倍药力对于奄奄一息的雪艾将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无疑会造成重创性的后果。

羞怒、悲愤、生不如死的心悸和那无法宣泄的仇恨!纳兰鸷越加夸张放肆的挑衅着雪艾眼见就要溃不成军的意志,在那魔鬼疯狂得意的笑声中,雪艾终于忍不住痛哭嘶吼:“你住手!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小人!纳兰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空气中充满了淫糜的味道,纳兰鸷深深的一个呼吸,指尖延着伤痕累累的胸膛一路划下:“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指尖下的男子双眼半睁半阂,除了口中那丝微弱的气息外,整个人静静的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纳兰鸷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而后悠然起身,擦净了双手,看着雪艾身下那一片淡粉色的液体,止不住的冷笑道:“你已经很快乐了,就算是死,也该死而无憾了吧!”他把一柄匕首抵在雪艾颈内,手上运力,正待刺下,密室的铁门突然间被人打开,一个汉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叫道:“二当家的,不好了!裹云山风云寨的人打进山寨来了!”

纳兰鸷似乎吃了一惊:“风云寨?我们与他风云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凭什么……”

“他们整个寨子的人几乎都到了,要我们交出王子雪艾呢,二当家的,你闯祸了!”

纳兰鸷咬了咬牙,目光流转不定,喃喃道:“没成想这小子还和风云寨挂着,难道……是我输了?”

来人急道:“二当家的,您快想想办法啊!”

纳兰鸷转身道:“放毒蜂。”

来人带着哭腔道:“毒蜂已经全部放出了,不过没用的!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有备而来,杀人蜂也被他们拿火把给烧死了!”

纳兰鸷脸上一阵发白:“大当家的呢?!”

“大当家的正在前边和他们杀着呢!”

“妈的,浑涨!这么大事儿为什么早不来叫我?你先去,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随后就到!”

来人领命转身而去,纳兰鸷吁了一口气,脸上一片阴郁。他将匕首再一次抵入雪艾颈内,嘴角一挑,冷酷的笑着:“你以为真的是我输了吗?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啊,你的小命现在还在我手心里捏着哪,我纳兰鸷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手上用力,正欲一刀切下,说时迟那时快,密室的铁门砰的一声巨响,便有一人如皮球般滚到纳兰鸷脚下:“二、二、二当家的!来了,他们来了!”

109.营救王子

纳兰鸷蓦然回首,就见一个男子执刀而入,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眉宇间凝结起令人胆寒的肃杀,刀锋上鲜丽的光芒映射着他瞳孔的血红,他大步踏入,伸手一刀斩杀了纳兰鸷的属下。

纳兰鸷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他是双儿,就是雪艾口口声声呼唤的那个双儿!他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忙的闪身道:“这是你的王子,他好像还没死呢,你自己快看看吧!”

趁武双分神之机,纳兰鸷倏的一个飞身便向门外逃去,他的速度够快,但是武双的速度比他更要快!颈中一片冰凉,冷厉的刀锋已在倏然间切入纳兰鸷的咽喉,手腕陡转,刀光一闪,纳兰鸷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个人便颓然倒地而死。

武双转身望向眼前那个被紧紧束缚,浑身是血,已经不成人形的男子,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摔落在地,他愣住了,甚至惊呆了!小艾?小艾!你真的是我的小艾么?!

泪水模糊了眼前惨不忍睹的身体,他疯狂的斩断雪艾身上的束缚,一把将他抄起在怀中,我的小艾!真的是我可怜的小艾!

只是短短的三天,他就已被虐待的不成人形!武双颤抖的伸手,却不忍心触摸他的身体,他已经太过虚弱了,几近透明的脸庞仿佛一触即碎。

阵阵剧痛猛袭心头,眼泪也如决堤之洪泛滥了满脸,天哪,有什么惩罚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再伤害我的小艾了!他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他是如此善良仁爱,他甚至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脱下自己的外罩长衫把他裹起,却不忍心把他搂紧,他伤的太重了,每一下的触碰都能让他痛彻骨髓。

他只能在他耳边颤声低泣:“小艾……你不要死啊小艾!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啊!”

怀中的男子终于在他的呼唤中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掠过一丝慌恐,武双小心翼翼的吻向他的睫毛:“小艾,是我啊,我是武双啊。”

空洞的眼神泛起一圈涟漪,轻如绵絮的声音在耳畔飘起:“双儿……我好疼……”

听他终于有了回应,武双的眼泪却是越发的汹涌:“小艾不怕了,你在我的怀中,没有人敢来伤害你了!”此刻之情已经没有更好的言词能够表达,怪我吧,恨我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

接下去的日子,雪艾一直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武双寸步不离守在他床前,精心呵护,倍加体贴。每次喂他喝药,都要亲口尝试温热,然后再一勺勺小心翼翼的喂到他口中,包括每次给他上药和更换包扎,他的细心和温柔更胜女人,司空绮云根本插不上手,每每看在眼中,心里都是既欣喜又酸痛,竟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在武双无微不至的照料下,雪艾终于在浑沌中清醒过来,孰不知,自己已经昏沉了十几天了,醒来的时候微微有些头晕,身体的伤痛已经不再那么明显了,他睁了睁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扎成了一个大粽子。

司空绮云就静静的坐在身边,见他终于清醒了过来,难掩满心的惊喜,含泪叫道:“殿下醒了!殿下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雪艾第一句话就是问:“武双呢?”

司空绮云擦了把眼泪,说道:“这些天他一直都守着你,整宿不敢合眼,我看他熬的实在不行,就劝他去休息了。殿下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告诉绮云,绮云一刻都不离开殿下身边!”

“我想,去看看武双……”雪艾动了动身子,被牵动的伤口好一阵针扎般的疼,他忍不住咬了咬牙,闭目叹息。

司空绮云按住他道:“殿下不要动,武双他一会儿睡醒了就会过来了。”

雪艾默默的点头,忽然问道:“大刀寨怎样了?”

司空绮云道:“已经没有大刀寨了。那天哥哥带了全寨弟兄一举铲平了他们的山寨,纳兰鸷兄弟皆被武双斩杀了。殿下不知道呢,自从大刀寨被剿灭后,附近的老百姓都敲锣打鼓,放鞭放炮,高兴的跟过年似的。”一边说着,一边抿嘴而笑。

雪艾静静的听着,眼中却找不到一丝笑意,我身上每一道耻辱丑陋的伤疤,我发誓,我要让你们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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