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上道的说：“我想他说错了，他才是家具，是被搬的那个。”

莫俊恍然，朝东方牧眨眨眼，东方牧低头喝水，男人趴在他耳边说“咱晚上回去讨论下搬于被搬的问题吧。”

这边，庄浩在田野，怎么这么多年了都不跟他们联系一下。提起当年是，田野就是一把辛酸泪，简单说，就是因为，新兵不能带手机，他的手机被没收，又被训练的很惨，每天只想给他家苏苏打电话，其他人一概不认识，等他想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拿起电话按下去，一个个的都成了空号，气的他磨牙了好久。

扯了一大堆，庄浩终于要问最想问的问题了“田野，你跟苏老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看这肚子也有五，六个月了吧，怀孕难受吗？”

田野一从军校毕业就跟苏文德扯证了，算起来，他当时考军校是家里花了钱的，没有等到义务兵第二年，而是直接塞进去的，毕业时间就是莫俊他们上大四的那年。苏文德现在孕期五个月，女人怀孕都难受何况男人，本来男人怀孕就是违背生理特征的事，难受程度可想而知，不过看到苏文德脸上的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俊在一边跟赵岩，东方牧还有他家“家具”聊的正高兴，根本就没主意这边，庄浩看看苏文德再看看莫俊，脑中幻想了下莫俊怀孕的样子，挺着肚子，穿着粉红色带小兔子的孕夫裤，手里端着菜，甜甜一笑“浩啊，洗手吃饭了。”哎呦，这日子怎么那么美啊。

晚饭田野强烈要求他请客，谁都不准跟他抢，为了庆祝多年后兄弟们再相见，可得好好吃一顿。吃到最后是东方牧把他家家具架走，苏文德是强忍着掐死田野的心，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拽着领子硬拖走。他们走后，莫俊跟庄浩也准备回家，叫住了准备回店里的赵岩“叔，今天就住我们那吧，这么多年没见，咱们可得好好说说话。”

当晚，赵岩就住在莫俊他们那，沏好茶，一落座，莫俊就说：“叔，给赵波打个电话吧。”

手机就放在茶几上，赵岩却没有拿，这几年他不不止一次的想给赵波打电话，可又不知道他在美国的号码，手机一直带在身边，即使是在最穷困的时候也不忘交电话费，就怕赵波什么时候打过来他接不到，今天，电话就在面前，只要一拨就能听到赵波的声音，他却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

拿起电话。“我不能打，如果我打了，肯定会扰乱小波的心思，万一再让他爸听见，到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

“叔”莫俊说“赵爸爸已经回国了，在赵波考上研究生后就回来了，赵波现在是一个人在那边，你打这通电话不会有人听见，叔，难道这几年你就不想听听赵波的声音？”

怎么会不想，都要想疯了，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看赵岩没动，莫俊拿起电话，屏幕上赵波的号码已经调了出来，一按就拨了出去，赵岩想拦已经拦不住了。想了几声，电话接起来，赵波的声音还带着刚好睡醒的鼻音：“喂。”

莫俊开的免提，这一声喂清楚的传到赵岩耳朵了，赵岩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莫俊说：“报告领导，我完成了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在一次偶遇下，见到了赵岩。”

就听电话那边赵波一下子清醒了，大喊着“谁？你见到了谁？”

“赵岩”莫俊又重复了一遍后，把电话递给赵岩，赵岩接过电话，能看出他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好久才说出一个“喂。”

免提声音很大，能听到赵波的哭声，莫俊帮赵岩把免提按掉，这个时候就不要偷听人家的悄悄话了，把醉鬼弄上床才是正经事。

86、我想你

赵波的心头猛的一缩，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心脏一般，赵岩的声音早就深入刻骨，至死都不会忘的，在美国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是靠曾经的美好回忆维持着他渡过。

刚到美国的时候，赵爸爸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看着他，那段日子过的极为艰难，他知道自己说的事对不起父母，让父母伤透了心，可他实在无法放弃赵岩，放弃两人的感情。见不到赵岩，心里惦记，莫俊说人找不到人的时候，赵波的天都塌了，怎么会找不到人，他走了，是放弃了两人的感情吗？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就被自己否定，绝对不是，如果是那样，他一开始就不不会对所有人说出实情，那他能去哪？心里只能干着急。

要适应美国的生活，新学校的学习方式，还要让赵爸能对他放心，只要他放心了，就能早点回国，这么想着就更加努力的去适应，去学习。按说他要先上一年的语言学校，也不知道家里用了什么法子，把他直接塞进大学还是大二，美国的课程跟国内的课程完全不同，别人花一分的力他就花十分，白天在学校待到很晚，晚上回家回家还要应对赵爸的询问和说教，只有睡觉的时候能偷偷想想赵岩，想他，想摸到他，想亲吻他，想他到底去了哪，有没有吃饱穿暖，一个人的床很冷。

那段日子用度日如年来说一点都不夸张，每一分钟对赵波来说都是煎熬，都忘了多久没有笑过，除了每天的例行询问，他几乎不主动跟赵爸说话，时间久了，赵爸也担心，还曾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个很漂亮的金发美女，她温柔的语调，慢慢打开赵波的心扉，对着一个陌生人，终于能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他的苦闷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倾诉，对着医生说了很多很多，说他想赵岩，想见他又不知道他在哪，医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倾听，那天，他哭了，对这一个陌生人哭的很狼狈。

治疗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赵爸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赵波出来时哭红的眼睛，医生告诉赵爸，赵波只是在异国他乡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不知道如何排解，建议他定时来放松一下，适当的倾诉能缓解他的压力。

也开了一些药，外人看到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内里都是些维生素之类的药片。以后赵波几乎一个月就来一次，治疗室里除了医生和病人，其他人都不能入内，赵爸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看到赵波日渐开朗也就放心了。

慢慢的，也就不再时刻跟着他，也给他适当的空间，赵波也通过跟医生的聊天，抒发自己的情绪，对父亲也渐渐消除了敌意，虽然还是话不对，不过好在能说上几句了，不再把自己封闭起来，在班里也有了很多新朋友，有时候也会参加他们的聚会，赵爸和远在国内的赵妈都长出一口气。

人是活泼起来了，这也只能骗骗外人，心里对赵岩的惦念一分都不减少，反而随着时间慢慢加重，想他，很想，已经记不得多少个晚上做梦梦到他，有笑的，哭的，甚至还梦到他遇到意外，也不记得有多少的夜晚是在梦中哭醒。

终于忍不住的问莫俊，有没有见到赵岩，想听到他的消息，任何都好，又怕听到，他怕如果听到了，会不顾一切的想回去，也曾想，如果当初没有让他去夹哪个脆骨，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莫俊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当初，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该经历的一样都不会少经历，上天总是给相爱的人这样那样的考验，挺过去了，又是一片艳阳天。不要去想如果当初没有怎么样，那只会让他更加的否定自己，最终否定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携手并肩一起面对。

大四毕业，赵爸终于回国了，赵波的改变让他放心，赵岩这个名字也成了禁忌，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忘了赵岩，最起码他现在的表现是正常的，不用再去看心理医生，待人处事方面也成熟很多，还考上了研究生，终于能安心的回国了。

赵爸走后，赵岩就能经常给莫俊打电话，他不问，莫俊就不说，赵岩这个名字又一次被尘封了起来，不敢触碰，而今天，他不光是接到了莫俊的电话，还听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赵波握着电话，在他听到“喂”的那声后，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在他听到赵岩再一次叫他“小波”时，终于，痛哭出声。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几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想说的话太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哭。他在电话这头哭，赵岩握着电话在那头暗自抹泪，那个哭声，让他心如刀绞。

两人握着电话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对方呼吸的声音，想说的太多太多，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最后还是赵岩先开口：“小波，在美国还适应吗？”其实他想问还好吗？最后还是改成了适应，好不好的，从刚才的哭声里都能听出来。

赵波是用喊的“不好，怎么会好，你不在我怎么会好，什么狗屁适应，赵岩，咱能不能直接一点，就问出心里想问的，我知道你想问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不在，我怎么会好？”说完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决堤“赵岩，赵岩，我想你，很想你，我他妈都快疯了一样的想你，赵岩，我想你。”

赵波一直重复这句话，想他，赵岩又何尝不是，赵波就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果说他有什么命门的话那就是赵波，赵岩是赵波的天，赵波就是赵岩的命。

赵波喊完了，发泄完了，赵岩说：“我也想你。”

这四个字就这么突然的哐嘡一下砸在赵波头上，把他砸懵了，我想你，我爱你这种话赵岩从来不会说，被问的紧了就说想或者爱，一个字概括，今天他说我也想你，让赵波又快哭了出来，当下做了个决定。

一边跟赵岩聊电话，互相说着这几年的经过，一边打开电脑，快速在网站上查找着。按下确认键后，对赵岩说：“你就给我乖乖的呆在莫俊那，或者就呆着他视线能看见的地方，哪也不许去。”赵岩刚想开口，赵波就让他把电话交给莫俊。

莫俊还没睡，在看到赵岩发红的眼角后，还感叹这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接过电话就听赵波说：“俊啊，你那狗屁学先别上了，别给我说什么废话，你就把赵岩给我看好了，就住你那，他要上班你就给我盯着，别让人再不见了，我现在就回去，要是见不到人，你就一死以谢天下吧。”

说完就摁掉电话，莫俊一脸诧异，这是要干嘛，不上学，光给他看人，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难道自己就一直不去上课？再把电话拨过去，已经提示关机。

无奈，只好对赵岩说：“叔，今天就先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赵波那没事。”

赵岩不明白赵波的意思，莫俊也很无奈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夜已经很深了，只能先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莫俊就打赵波的电话，还是关机，也对庄浩说了，庄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能今天先不去上课，顺便还帮他到实验室请了一天的假。莫俊也按照赵波说的，跟赵岩一起去上班，确保他是待在自己视线范围以内，就差上厕所也跟着了。临近中午，接到赵波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还没等他问，赵波就说：“我现在机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人给我带会你家，再到你学校门口来接我，并且，不准告诉他。”

莫俊惊的手机差点掉地上，乖乖，说回来这就回来了，你是要疯啊。

以想吃赵岩做的饭为借口，把人骗回家，心里鄙视自己，这借口有够不要脸，又借口下来买菜，顺便告诉赵岩，家里只有一把钥匙，还在庄浩那，他就不要出门了。

学校门口见到风尘仆仆的赵波，准备调侃两句，又见他神色严肃，见到莫俊只说了两个字“人呢？”

莫俊立刻回答“给您看的好好的，在我家呢，给，我家钥匙，一单元，三楼中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跪安吧。”

赵岩听到钥匙响，还以为是庄浩回来了，等他看清门口的人，手里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一直等到他被抱住被亲吻，亲耳听到赵波说：“我想你。”所有的感官才回到原位，一把抱起赵波就扔到床上。

再一个触摸到熟悉的身体，两个人都尤为激动，只是触碰，赵波就已经快射出来了，他想赵岩，想他的抚摸，他的亲吻，更想他的进入。还没进入，两个人都颤抖着射出来，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唇舌就又纠缠在一起，赵波太高双腿，夹着赵岩的腰，等待那个痛并快乐着的时刻。

而赵岩射过一次后，反而不着急了，更有耐心的亲吻，即使很久没在一起，依然清晰的记得赵波身上每个敏感点，一下下的亲吻，爱抚，最后是赵波哭着让赵岩进入他。

就着两人身上的东西，简单的润滑，这次，赵岩没有温柔，他狠狠的进入赵波，一次没到底，没多做停留就律动起来。刚才的前戏已经让赵波又挺立起来，这一下又刚好顶到那点，尖叫着再一次喷射。

两人不知道纠缠了多久，也不知道都射了几次，就好像要把这几年错过的都补回来一样，床单湿了又湿，枕头，被子，早就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抵死缠绵。

事实证明，莫俊家客房的床质量还是可以的。

87、短暂的分别

莫俊跟庄浩在外面自行解决晚饭，又逛街逛到腿软，坐在咖啡馆里牛饮，东方牧是怀了一肚子的好奇想问，就趁着这个时候来问。莫俊看见他走路的姿势又少不了揶揄几句“呦，昨晚上回去都那么晚了，东方少爷还有心搬家具啊！”

东方牧白了他一眼，送他一个字“滚”，庄浩帮莫俊把面前的杯子蓄满，道：“俊，怎么说话呢，一看他家家具就舍不得他累，肯定是自己亲力亲为，也难为他昨天喝成那样还要搬东方少爷，这一搬啊，姿势可多了，有这样，那样的，一看东方少爷就被伺候好了。”

莫俊就装求知少年般恍然大悟，东方牧强忍着没把杯子里的水泼过去，胡侃一会儿，就问到赵岩。赵岩这人不错，很他们关系都很好，就是平时不喜欢说话，对赵岩的来历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每次想问的时候吧，看到赵岩那张严肃的脸又问不出来，田野就更没见过赵岩了，要是见了赵波说不定还能认识，没想到最后这兜兜转转一圈原来都是熟人。

对这事，莫俊对他们是千恩万谢，他跟庄浩自从上了研究生就比以前忙很多，从开学到现在一次都没来过咖啡馆，要不是认识东方牧，又碰巧跟他关系还不错，就不会在那天到咖啡馆来，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见，更没想到的是这咖啡馆竟然是田野给苏文德开的，对这事莫俊也有疑问，他们在M大四年，怎么以前没碰见过苏文德？

东方牧解释道，田野军校毕业后，本来是留在帝都的，他非要调回来，不管领导怎么劝就是要回去，理由是不放心媳妇一个人，人家都是想着法的往帝都调，他倒好，硬是走关系靠门路的调了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苏文德辞职，刚好这家咖啡馆原来的老板要出国，转让的价格也不高，他们就接了过来，不管挣钱多少，也能打发打发时间，顺便的，他家家具也跟着从帝都一块调了过来。

换莫俊告诉东方牧赵岩跟赵波的事，最后一个音收尾，他看到东方牧眼角闪着泪光，东方牧快速的擦拭眼角“太不容易了，看看他俩，再想想我，虽然当时出柜也是鸡飞狗跳的，可最后还是认可了，跟他们一对比，我简直幸福的要死了。”

“谁说不是呢。”莫俊握紧庄浩的手，跟赵波他们一比，他俩的出柜就像在梦中一样，双方父母的认可，没有一点难为，就这么简单的轻易的完成了这个重要的步骤。

楼上的纠缠也已经告一段落，赵波在小睡，身上已经被赵岩清洗的干干净净，床单枕套那些也都穿上全新的，赵岩就躺在他旁边怀抱着他，他还觉得不是很真实，手脚并用的缠上去，不想分开，一分钟都不想分开，也怕这只是他过于想赵岩了而做的一个美梦，醒来后，梦碎了，一切又恢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