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认定了就不回头，就算你以后后悔了，我也不打算让你走。这一走就是一年，我不放心，这年头贼眉鼠眼的人太多，想来想去就只想到这个办法，老土了点，莫俊，跟我在一起吧，一辈子。

虔诚的把指环套在莫俊的无名指上，当金属冰凉的温度接触到他的皮肤，莫俊哭了，活了两世，第一次有人给他带上戒指，说着霸道的誓言。

颤抖着从盒子拿出另一个指环，套在庄浩的无名指上，低头在戒指上印上一个吻，说：“定下来吧！”

两人一路从客厅撕扯的进卧室，竭尽全力折腾对方，莫俊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哭喊着让庄浩吻他“庄浩，吻我，我要你，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庄浩也不再温柔，那力道就像要把莫俊揉进自己的血肉中，记不清射了几次，每一次都射在莫俊的身体里，身体力行的让他浑身充满自己的味道。

在机场，庄浩不舍的拥抱了来送行的莫俊，在他耳边悄声说：“真想把你装在箱子里带走啊。”

莫俊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前，在胸口处停留，那是昨晚上咬的牙印“你带着呢。”

回到家，屋子一下就显的空旷起来，茶几上还放着昨天去超市买东西的购物单和找的几个硬币，随手拿起一个，往空中一扔，清脆的声音被无限扩大，还真是安静呢！

64、思念

庄浩走了，莫俊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空闲的太多了，让他深刻理解了度日如年这个成语，经常感觉过了很久，一看表其实只离刚才过了五分钟，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太大太空旷，莫俊搬回宿舍住，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就没其他事，有时候下午没课的时候，就坐车回家待着。

当年厂里集资建房的房子也盖好了，跟父母去看了一次，宽敞亮堂，周边环境也比当年好了很多。泥土路被宽敞的柏油马路取代，破破烂烂的民房也不见了，周围都是林立的高楼，新的省图书馆也即将开放使用，周围各个高校的新校区，分部，经常能看到学生出现，大型超市，购物中心也即将开业，莫妈妈对这个环境感到非常满意，一再的夸莫俊和莫爸爸的眼光不错。

新房装修马上就着手进行，莫俊没课的时候就陪着父母买建材，看家具，或者再帮干活的工人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一来二去，装修的手艺也学了个皮毛。莫妈妈心疼儿子，每次看到都要念，不让他去动这些粗活，莫俊就劝她，以后找不到工作也是门手艺。

莫妈妈听了连呸三声“呸呸呸，胡说什么呢，M大的大学生出来会找不到工作？，你要是以后真找不到工作而去给人装修房子，我现在就把这房子烧了。”

工头是个河南籍的汉子，别看人长的有点粗狂，手艺却很精细，也很有耐心的教莫俊，听了莫妈妈的话，就停下手中的活说：“哎呦，大姐，你家儿子是M大的啊，那可是好学校，以后一定是飞黄腾达，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是高中生呢，城里孩子就是长的面嫩，看他的手

就知道，平时肯定特别娇惯他吧，男孩的手很少有那么白细的。大姐，不瞒你说，我在我们村的时候学过看相，你儿子这面相啊，今后非富即贵，您就跟着享福吧！”

当妈妈的就爱听人家夸自己孩子，脸上立刻就笑的跟朵花一样“那可真就借您吉言了，我们儿子啊，乖的很呐，一次就考上M大，前几天他们学校组织去美国，他死活不去，要不你还见不到他呢。”

两人就这么聊开了，刚才莫俊说的那些话，莫妈妈早就忘干净了，莫俊转身就去自己房间，跟工人商量做个什么样的书桌，书柜。新房装修的环境其实并不好，每天都是一身灰，刚穿的干净衣服一上午就得洗，但是在这儿，让他觉得充实，学学怎么铺地板，怎么做柜子，不是说以后真要去干这个，而是有事做，不会那么无聊，可以暂时没有那么想庄浩。

莫俊成了网吧的常客，那时候网吧还不是ADSL，大部分都是DDN接入，速度没那么快，也很少有摄像头，一家有摄像头的网吧往往人满为患。

每次都要算好时差，再算好网吧什么时候人比较少，急急火火的就跑过去，用一卡一顿的影像缓解相思之苦。

这天，张洁也过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开着带延迟摄像头，用打字的方式说话，三个人用一个QQ，从说话方式上很好分辨，看到说话直白的过于直白的就是张洁，莫俊一直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刚认识她的时候还不这样，上了大学就突然转变，到了美国认识了几个美国妹子，说话

方式直白的让人汗颜，而说话比较含蓄的就是付磊，说话不着调的就是庄浩。

今天的话题是从一个美国男生追张洁说起，张洁的学校安排的是住在寄宿家庭，而庄浩他们是住学校宿舍，这个男生就是寄宿家庭的孩子，也是张洁名义上的外国哥哥，今天上大三。据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张洁对他是完全不来电，能避就避着，经常在图书馆看书，学习到很晚，好在两人不在一个学校，每天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莫俊很八卦的就问她，那男生长的什么样。据张洁描述：美国人的长相，白皮肤，蓝眼珠，高鼻子，嘴偏大，方盘脸，胸口一把护心毛，身材粗壮魁梧，胳膊比她小腿都粗，还长着络腮胡，胡子跟胸毛相连接。

莫俊就问：“那你没看他有没有纹着两条带鱼？”众人不解，莫俊好心解释：二龙戏珠。气的张洁发了一串“怒”字表达内心的愤怒。莫俊笑着说：“本来就是嘛，你描述的那是个大三的学生？你看咱这大三的，就算面相老也没你说的那样的，还一把护心毛，你确定你说的是大三的学生不是黑社会？”

张洁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怎么地吧！”

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就把话题扯到了付磊身上，知道他想问宋钰杰，没等他问，莫俊就先说“从你们走后只在食堂见过一次，当时就他一个人吃饭。”

张洁抢过键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你说他怎么那么死心眼，就那种烂人还要他干嘛，要我早就把他踹到太平洋了，顺便绑块石头把他沉到海底，你是没看见，付磊几次想给他打电话，拿着电话那个犹豫的样子，又怕时间不对打扰他上课，要我说也是老天开眼，每次我们有时间的时候，姓宋的都在上课，他下课的时候我们都在上课，我都跟付磊说过好几次了，要是在这边有对他好的人就找一个，只要比姓宋的强就行。”

即使隔着电脑莫俊也能想想付磊现在的表情，有些无奈，有些自嘲还有着不自信，莫俊完全站在张洁这边也说：“付磊，张洁说的没错，与其爱的那么辛苦那么累，不如重新开始，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你爱的，人就这一辈子，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莫俊的这些话，是个人都明白，付磊也明白，只是死脑筋转不过弯，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相聚的时间是要留给思念的恋人们的，张洁和付磊打过招呼之后就借口去图书馆离开了。莫俊仔细看着电脑那边这张熟悉的脸，好像还瘦了点，庄浩的回答是美帝国主义的饭太难吃，以前觉得牛排汉堡吃起来还不错，可要天天吃谁都受不了，这事后谁要给他一盘炒青菜，他都能感激涕零，米饭就更别想了，只能在梦里梦一梦，还撒娇对莫俊说想吃他做的菜，那味道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看不到的时候可以脑补，可看到了却摸不到，远比脑补要煎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屏幕里正好定格在正面的脸，相隔万里的人同事伸出手一点点的抚摸着屏幕上爱人的脸，即使对方的容颜早就深烙在心里，磨灭不掉。

莫俊看着QQ上蹦出的那句：我想你，再一句：想吻你。

网吧里人来人往的，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直能把食指放在唇上，再轻压在屏幕里庄浩的唇，想让这个吻能隔着屏幕传达到对方心里。庄浩在宿舍里，没有人，就大胆的亲了屏幕上的莫俊，两个傻小子就这样以解相思之苦。

想听到对方的声音，非常想，两人都后悔，当时走的时候怎么没录一段声音带着呢。不管过了多少年，莫俊都记得他第一次进话吧，问老板能不能打国际长途，老板那个怀疑的眼神，问打到哪，莫俊回答：美国。

可能声音大了点，话吧里不管是在打的还是没在打的都回过头看他，就好像围观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得到老板回答后，坐在离老板最近的电话旁，拨通电话，听到那边一句夹杂着中国口音的英语，莫俊笑了，笑的舒心，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太吵呢？

庄浩在听说他在话吧的遭遇后，竟然孩子气的提议两人用英文交流，如果平时莫俊肯定会觉得这比刚才还丢脸，现在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说话，怎样都好。两人就开始用英文交流，计价器上的红字一直在跳，莫俊也不觉得心疼，隐约听到庄浩那边有人说话，说的什么莫俊没听清，倒是听清了付磊回答的那句：“His boyfriend。”

莫俊担心这么说会被人歧视，庄浩说，从他到的第一天就有人问他手上的戒指了，他很大放的说是男朋友的订婚戒指，没有歧视，反而大家都很大方的祝福，让莫俊放心。

计价器上的红字在往一百蹦的路上停止了，掏钱的时候莫俊还是有些心疼，而老板的眼神已经从刚进来时的怀疑变成了钦佩，还主动抹掉零钱，，离开时还听到老板在教训自己家孩子不好好学英语。突然在莫俊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还可以的挺挺腰板，刚才那一百好像也没那么心疼了。

有句话就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跟付磊他们说起过宋钰杰后的一个礼拜一中午，就在人文系的教学楼下看到了他，计算机系离人文系还是有一段路程的，一般谁也不愿意在没什么事的情况下到对方那里串门，今天还真是有些奇怪。

下意识的，莫俊就四处看，果然，从身后跑上来一个女生，也很自然的挽着宋钰杰的胳膊，莫俊玩味的看着这一切，宋钰杰脸上满是尴尬，想甩掉女生的手，女生反而拽的更紧了。

就不知道付磊看上他什么了，眼不见心不烦，莫俊扭头就跟同学去食堂吃饭了，下午上完课就接到一个电话，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莫俊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啊！无奈的接起来：

“喂”。

“莫俊，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65、庄浩你个流氓

莫俊不想跟他吃饭，下午最后一节课打算翘掉，回家看看自己的书柜是不是刷的要求的深色油漆，专门挑的从后门出去，谁知道一出去就被堵了回来，宋钰杰好像知道他要走一样，提前来堵人，看到他就问了句：“你要走。”

莫俊也不打算掩饰，就点点头：“没错，正好要走，好什么别挡路，让开。”

却被宋钰杰掐着胳膊的往外拽，别看宋钰杰高瘦高瘦的，手紧却特别大，莫俊挣了几挣，挣脱不开，后来干脆放弃了，跟他一路到校外一个饭店，跟服务员说了一声，就带他们到预定好的包间，这才把莫俊的胳膊放开。

菜也是提前点好的，服务员给两人倒好茶就陆续上菜，四凉四热，莫俊瞟了一眼，果然是好饭店，这几个菜从摆盘就能看出厨师的水平，这家店也是远近皆知出了名的贵，味道也是出了名的好，这顿饭可不便宜。

既然都坐下了，莫俊就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吃，顺便问了句：“那个妹子不来吗？”

宋钰杰见莫俊开始吃东西，以为他不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忙帮他倒满茶“不来，我没打算叫她。”

不可否认，同样的菜，人家敢标这个价钱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几样菜的好吃程度，让他暂时缓解了对宋钰杰的厌恶，生怕一停筷子就想把刚才吃的都吐他脸上。“没打算叫她，也对，熟人之间好说话，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

宋钰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又酝酿了一会儿语言才说：“莫俊，中午的事你没告诉小磊吧。”

小磊，叫的多亲热，莫俊强忍着才没啐到他脸上，连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把那股恶心劲压了下去。“没有。”话音刚落就听到宋钰杰明显松了口气，夹了块鱼放到莫俊面前的碟子里“来吃鱼，这家的鱼做的非常不错。”

莫俊没动那块鱼，再好的鱼让他一夹也就可惜了，当宋钰杰想再给他夹菜的时候，莫俊拦住了“咱俩各吃各的，省的把一桌子的才都污染了，浪费。”

莫俊说完这句话，宋钰杰的筷子顿了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莫俊没离他，自顾吃自己的，既然来了就不能便宜他。

莫俊吃完，擦擦嘴说了句：“谢谢款待。”起身就要离开，宋钰杰忙伸手拉住他“别，莫俊，咱，聊聊，聊聊。”

坐回原位，莫俊没好气的回了句“有话说，有屁放。”

宋钰杰开始放，给莫俊满上茶，看着他的脸色，试探性的问了句：“莫俊，中午那事你不会告诉小磊的吧。”

莫俊扔下手里正玩的筷子，转过身正视着他：“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让人说，这个不够爷们儿。”

谁知宋钰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火冒三丈，宋钰杰说：“我怕他伤心。”

“放你妈的屁。”莫俊拍着桌子喊出这句话“宋钰杰，你还要不要脸，怕他伤心？你他妈要是怕他伤心为什么还偏要做那些专门伤他心的事？你摸着你的良心，从以前到现在你做的还少吗？他的心早就让你伤透了，你还想怎么样？

宋钰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果你不喜欢他就放他走，他有他的人生，凭什么就吊在你身上半死不活，你要是喜欢他，就好好的一心一意的对他，这不难，他也要的不多，只想

要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就有这么难吗？宋钰杰，你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他的心里只装的了你一个人才这么对他的吗，你占着他的心，又不好好对他，还在外面乱搞，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他吗？”

连珠炮式的责骂句句说中要害，宋钰杰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也朝莫俊喊了出来“你懂什么？你找了个男的就以为别人也能接受男人是不是，我承认，他对我很好，一心一意，可，可他是个男人啊。”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莫俊一拳，跟着就是第二拳“我操你妈，现在想起他是男人啦，当初你上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男人。”

两人扭打在一起，巨大的响声引来了饭店的服务员，包间里一片狼藉，碗盘碎落一地，莫俊还在骂他“你要不喜欢他就别招他。”

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彩，莫俊挣脱开拉着他的服务员，指着宋钰杰的鼻子说：“有多远你就滚多远，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身后宋钰杰还在叫嚣“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莫俊没有回家，一身的菜汤和瘀伤只会让父母多想，回到宿舍洗了澡就躺在床上，满脑子都上刚才的事，渣攻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都能遇见，上辈子，是自己遇人不淑，这一世，付磊的一片真情付诸东流，真为他感到不值。

这事最后还是没有告诉付磊，宋钰杰的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事也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前都忍了，这次即使告诉他，他肯定也是忍了。更何况，他现在在美国，说了能怎么样？丢下那边的学业回国？那这个代价就太大了，回不来也只能扰乱他的心思，而无心学业。爱情没了，如果因为这事而一蹶不振就太得不偿失了。

莫俊没有再见过宋钰杰，倒是见过几次那个女生，她都是跟朋友在一起，后来身边就换了个男生，她跟宋钰杰之间的是是非非，莫俊也无心深究。

圣诞节，美国下起大雪，庄浩他们应邀到同学家做客，大家都很好奇那个让他带上戒指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就闹着给莫俊打了电话，约到网吧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