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 下——君琳
君琳  发于:201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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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大人被雷着了,对于太子爷的自行脑补他很想告诉他他真想多了,但是既然目的达到了,这个囧囧的误会就忽视了吧。

相对于胤禔连续生了三个女儿,至今还没有儿子,胤礽的一举得男让他羡慕嫉妒恨了一把,不过还是送了重礼去庆祝侄子的满月。

弘皙是康熙孙子辈的第二个男孩,又是太子长子,再加上那眉目竟和康熙十分的相像,龙心自然大悦,对这个皇孙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连带的李佳氏都被高看了几眼。

弘皙的满月宴过后,三年一次的大选拉开了帷幕,康熙想着太子有了庶长子,这太子妃也该定下来了,其实他心中早有人选,只是上一次大选那女孩年龄不够,这次刚好能指婚。然后又想到胤祺已经十五,胤祉胤佑也十四了,今年大选有好几个不错的人选,一并指了得了,让宫中热闹一番也是不错的。

最后康熙大笔一挥,册正白旗汉军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为太子妃;指员外郎张保之女他他拉氏为五阿哥嫡福晋,都统、勇勤公鹏春之女董鄂氏为六阿哥嫡福晋,副都统法喀之女纳喇氏为七阿哥嫡福晋,着礼部准备,明年一一完婚。又给一些宗室指了婚,发了明旨,在康熙以为告一段落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嫡长子,理郡王——承祜。

这孩子自康熙二十八年丧妻后一直没有续娶,上一次大选其福晋过世还没够三年,虽说丈夫不用为妻子守孝,但他也看出那孩子于纳娶方面提不起什么劲头,便想着再过几年才给他挑个福泽绵长的为好,谁知道这次大选他光顾着几个小的倒把那个最大的给忘记了,现在好的都挑完了,他一向是不愿意委屈承祜的,一下子又范了难。

要不再等三年?虽说那孩子嫡妻位置悬空,但府里后院还是有女人的,即使那是嫡福晋怀孕的时候把陪嫁丫环送过去伺候的,但毕竟也是有的,要不给指几个妾室过去?但是手头上好的秀女实在是没有了哇……

康熙又一次深深的感慨为人父的艰难,儿女都是债啊!!而且在他的心里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他已经察觉却不愿意承认的心思——胤礽那个荒谬的念想还在,让承祜的后院充沛起来可能让胤礽死了念头,但是只要他念头还在,承祜就是最好的掌控胤礽的利器。只要稍微打压承祜,胤礽也就会跟着乖乖垂首以皇父马首是瞻,一如这些年来很多时候……

就在老康心思阴暗的在养心殿散发着黑气,胤礽却是坐在理郡王府里和承祜喝茶聊天,好不惬意。

已经二十五岁的理郡王,在你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被其吸引的不再是那精致的五官,而是那难得一见的平静安宁,让人见着除了心生好感喜于亲近外起不了半分心思,也正因为此,在朝堂上是更加的如鱼得水,人脉宽广,即便是前世的廉亲王见了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而即将大婚的太子则是羽翼已丰的凤凰,眼波流转间的雍华高贵耀眼得让人心生敬畏,骨子里的气势即使被刻意收敛却还是隐约可见,连康熙有时候看着他心头都在感慨,不知道何时这凤凰会展翅高飞,帝皇在欣慰的同时也隐隐的有些担忧,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年长,性子也是会越发的怪异,所以不用承祜提醒,胤礽是极尽所能的谨小慎微。。。

“胤礽……这次大选,皇阿玛就这样放过我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啊。”承祜抿了一口茶,轻轻舒了口气道。。。

胤礽微微挑起眉,道不尽的邪魅诱惑,这是只在他面前流露的神态,外人面前他只是清华高贵进退有礼的皇太子,“怎么?你很想被指婚?看上哪家贵女了?”

承祜看了看他,那般轻柔的语气让他很是识趣的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我的嫡妻位置不可能一直悬空的。”他很早就有这个觉悟,当年所谓的年少夫妻一往情深也只不过是拖延的借口罢了。

胤礽心里也明白,他知道他不该计较也没有资格计较,娶妻生子是不可避免的责任,也是拓宽势力范围的最方便快捷的途径,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哥哥的生命里有别的人插足,不想看到有个名为妻子的生物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这样的独占欲强烈得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反倒觉得他没给你指婚很正常。”他心思转了转,唇角勾起微嘲的弧度。

“哦?”

胤礽俯身过去,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颈侧,看着白皙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红,眉宇间的邪肆又浓了几分,薄唇轻启,微哑的嗓音带着蚀骨的性感,让某人差点软了手脚。

“皇阿玛很矛盾呢,一方面他想把我拉回正途,消了我对你起的那惊世骇俗的念想,一方面却又舍不得放开这掌控我的利器。况且他知道你的身体不会再有子嗣,其实娶不娶妻都无关紧要的,他或许只是害怕我忍耐不住把你拖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我们兄弟真真密不可分,手头掌控的势力足以拿下他这片江山呐。”

承祜沉默了,其实康熙的心思他也隐隐猜到几分,所以他也一直在等康熙给他再指福晋,为的只是告诉康熙,他喜欢的还是女人。

“保成,你可曾想过……早点登上那个位置?”他其实想了很久,为什么重生了还是要按照既定的步调走?难道真的要等康熙百年之后?提前改朝换代不行么?

胤礽低笑了一下,伸出手环上他的肩,头在他的颈侧蹭了蹭,痒痒的让承祜忍不住缩了缩肩,笑骂了一句。

“还不是时候。”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皇阿玛十四岁亲政,掌控了整个国家快三十年了,你我入朝堂也不过数年,底蕴上是无法比的。你一直都很清醒,怎么今天说出这样的傻话?”

承祜微微昂去头靠在他的肩上,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让胤礽的唇舌落下更加方便,两人即使床弟间的事情这些年来都是一掌可数,但是私底下的亲昵小动作却已经无比的熟悉,对方的一个贴近,然后就能自然的做出反应配合。

“你在怕什么呢?”不慢不紧的舔吻落在跳动的脉搏,这个人的味道一直让他百尝不厌,每一次碰触都想将他整个人吞进肚子里,完全揉进骨血之中。

“我怕……夜长梦多,皇阿玛在位越长,越到后来就越会把儿子们当敌人,而你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他闭了闭眼,久远的记忆被翻开,那人冰冷仇视的目光历历在目。

“现在还不至于,皇阿玛也才刚过不惑之年,什么预兆都没有就贸然行动,那可是无把握的仗啊。”胤礽啃啃啮啮得十分开心,难为他还能抽出心神来给承祜分析。

其实承祜明白,只是因为没有了噶尔丹,也就没有了康熙命皇太子坐镇京师代理朝政,没有了各成年皇子分别管理各旗大营从父出征,也更就没有后来的论功行赏分封皇子,他不知道历史会怎么样走,这份未知让他不安,所以想在那夺嫡之战的帷幕拉开前先下手为强。

人偶尔会不坚定一下,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身边提醒。

脑袋清醒过来,承祜也舒了心,刚一动作却发现某人不安分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衣襟的盘扣伸了进去。

“太子爷,你出来够久了,该回宫去了。”承祜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胤礽低头深深的一吻给镇压了。

所以说心不在焉的时候不要让人亲亲抱抱啊。。。

68.郭络罗氏

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温僖贵妃病逝。

本来,这一年贵妃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但是自康熙二十年被册贵妃后,其一直执掌宫务,今年选秀又为四位阿哥指了婚,加之是太子大婚,万万马虎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怕有一点错处被拿捏到,这样一操劳无疑于雪上加霜,终究是没熬过去。

贵妃这突然撒手人寰,原本准备婚礼事宜的礼部和内务府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死者为大,一应喜庆事宜都先放到一边去了。紫禁城处处哀戚,无人敢大声说笑,平白透着顾压抑沉闷。康熙三十三年的冬天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悄然过去。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上巡畿甸,阅新堤及海口运道,建海神庙。

皇帝离开了紫禁城,后宫那些争奇斗艳也就消停了下来,今年的夏天也特别的炎热,动辄都能出一身汗,更让人懒懒的不想动弹。

宜妃在自个儿宫中斜躺在凉床上,一旁小宫女轻轻摇着纨扇,微凉的轻风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她掩口打了个呵欠,秀丽的脸上慢慢的慵懒风情,美艳非常。正想着要不进内间躺会,却见大宫女锦宁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娘娘,肜秀格格已经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宜妃精神一震,连忙直起身子道:“快让她进来。”

少顷,一名宫装少女踩着花盆底,袅袅生姿地走了过来。

“见过娘娘。”

“不用多礼,快过来,让我好生瞧瞧!”宜妃笑道,朝少女招手。

肜秀一笑,走了过去,在宜妃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依偎着她,神色亲昵,“肜秀可想姑姑了。”

肜秀的父亲郭络罗?明尚,算起来是宜妃的堂哥。只是她的父母早逝,自幼为外祖安亲王抚育,身份高贵,被视为掌上明珠,加之几个年长的舅舅也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即使在王府那般书香气息里长大,性格却较少典雅贤淑之风,反倒是满洲女子豪爽大气,泼辣强悍的性格十分的突出。

“想我却不见你常常进宫来看我,该打。”宜妃手指一戳她脑门,笑骂道。

“谁不知道皇上看重娘娘,肜秀可不敢随便递牌子进宫叨扰娘娘。”肜秀打趣道。

这话不假,温僖贵妃去了,宫中一后一皇贵妃两贵妃的位置皆悬空,四妃之中当算宜妃最得圣宠,虽说康熙让四妃共同管理宫务,但是其他三人却也隐隐的以其马首是瞻。

所以宜妃听了肜秀的话心里也暗暗自得,不过还是说了她几句,却崩不住笑了,两人笑作一团,过了一会儿方才进入正题。

“去年大选,你借故装病躲了过去,我纵着你,可下次大选你都十七了,可就不能再任性胡来了。”对于这个脾气极对自己胃口的外甥女宜妃也是宠爱非常,况且她私下里也叫人看过前年大选时适龄娶妻的八旗子弟宗室贵胄,却没几个能入眼的,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帮着肜秀圆了场。

肜秀闻言满不在乎的道,“那些八旗子弟,个个纨绔,稍微好点的,府里都是妾室或通房丫头一大堆,嫁那样的丈夫我倒宁愿做个老姑娘了。”

宜妃皱眉看着她,“你这般身份可由不得你胡来,这种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了,到了外面可要慎言。”

肜秀见宜妃神情严肃,笑道:“姑姑就放心吧,我岂是不知轻重的人,只不过去年适龄的八旗子弟宗室之家实在没几个能看入眼的,要不然姑姑你也不会愿意帮我躲过大选了。”

宜妃拿她没办法,只得笑骂道:“亏你说得出口,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将来要什么样的夫婿才能压得住。”

肜秀撒娇耍赖的拱了拱宜妃,逗得她娇笑不已,随后使了个眼色,宜妃笑容微微一顿,对着屋里站着的宫女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吧。”

待屋里只剩两人时,宜妃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进宫来所为何事?”

肜秀性情不同于一般女子,被打趣也无半点羞赧也无,落落大方道:“姑姑,其实肜秀真还有看上的男子。”

宜妃奇道:“谁?”

“理郡王。”

宜妃被吓了一大跳,“这……怎么会是理郡王?你跟他年龄差了十年有多,他还有一个快六岁大的儿子,以你的家世端端正正做个嫡福晋,怎么也好过去做一个继室吧?”

肜秀对于宜妃的反应并没有太大诧异,她安抚的拍了拍宜妃的手,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睿智,“姑姑,稍安勿躁,听我细细为你道来。”

宜妃住了口,她一向知道这个外甥女是胸有丘壑的,那泼辣的表象下还有着一颗细腻的心,这也许是少年失去双亲的孩子所共有的特点吧。

“姑姑,你可还记得康熙二十四年,外祖被议降爵,后来未成,仅罚俸三年,但是宗人府正还有议政王大臣都被革了。后二十八年外祖去世,一年后有人旧事重提,蕴端舅舅就被革了郡王职。圣上对于外祖一脉定是存着安抚之意的,要不是再上一次的大选我年龄太小,早就被指婚以示恩宠了。”

宜妃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肜秀,女人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政治这东西一旦沾上,可就再不能全身而退,很容易粉身碎骨的。”

肜秀抿了抿唇,“姑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存心打听这朝堂事情,只不过从小养在外祖跟前,他与舅舅们商议事情也总是以为我小而不忌讳,你是知道我博闻强记的。况且外祖去世后,舅舅们也忙着,太太她……可不怎么喜欢我的,所以除了我自个,还有谁能为我筹谋?”

宜妃沉默了,肜秀的母亲并非岳乐嫡夫人所出,而且其母一直受宠得被嫡夫人视为眼中钉,所以新仇旧恨的,加之岳乐又那么喜欢肜秀,嫡夫人还真不待见她。

“那怎么就是理郡王?若真如你所说皇上对安亲王一脉有安抚之意,把你指给阿哥的机会很大,怎么就想做继室?”宜妃对于承祜鳏夫的身份还是很在意。

“姑姑,舅舅们里面最有出息的都是太太所出,认真算起来和理郡王太子爷都有着血缘关系,外祖死后还被降爵了,多少看得出皇上于这一脉有隙,但具体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纵观各位阿哥,最得圣宠的除了太子就是理郡王了,更何况他还与太子无比亲厚,只怕将来圣上百年之后,那份荣宠依旧是长久不衰的。况且要真说起来,我还不一定高攀得上呢。”

宜妃觉得她说得也有理,“理郡王他……多年没有续弦,只怕心中对着故去的福晋旧情难忘,即便你真进门了,也怕是要费一番心力,而且他还有个都能当你弟弟的儿子。我瞧着八阿哥也是个不错的,下一次大选也该给他指婚了。虽说母家身份低,但是与直贝勒四阿哥一向交好,行事也沉稳,看起来也可托付,年岁与你也差不多。再者以你的家世,嫁与八阿哥,在丈夫面前说话的分量会足一些,若是理郡王,那真不是你能拿捏驾驭得了的。”

肜秀搅了搅手帕,美丽的脸庞难得泛起了一丝羞赧,“姑姑,我……就喜欢理郡王那般深情之人。不怕你笑话,我特意去打听过,他娶嫡福晋之前可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娇妻过门后,除了福晋怀孕期间纳了福晋的两个陪嫁丫头外,一直都没有纳妾,更别说丧妻后这么些年后院都干净得不行。姑姑,你知道我性子烈,最不喜和别人分享丈夫,理郡王他……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宜妃看了看她,其实要真攀上理郡王这门亲也的确是好的,但是能不能成还真的是一个未知之数,瞧着圣上的态度,理郡王这门姻亲可不是吹吹枕头风就能行的。

“我尽量帮帮你就是了,但是肜秀,素闻理郡王喜爱的是温婉的女子,难道过门之后你原因压抑自己的性子?”

“不,姑姑,原来的嫡福晋听说也是贤淑静美的女子,我若模仿终究只是个替身,倒不如将性子显露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的截然不同,反倒能让他另眼相看呢。”男人都免不了被新鲜吸引,无论人还是物。

宜妃知道她是认定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说说笑笑了好一会,肜秀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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