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夫闭着嘴不说话,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情欲气息。
莉薇以前非常喜欢这种东西,所以他知道一点。格雷斯的禁制大概是阻止自己跟别人做爱,尽管他怀疑这个男人他是什么时候下了这个禁制在自己身上,毕竟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迪夫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有些麻木了,而对方的手指正轻轻抚过他甬道里的柔软媚肉。
「格雷斯……」他小声地叫着男人。
格雷斯眯起眼睛。他很熟悉这种语调,迪夫明显已经开始示弱。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尤其在莉薇生病的那段时间,互相争吵、互相伤害,直到这一切以莉薇的死画上句号。
格雷斯轻轻抽出手指,经过扩张的花穴还没合上,呈现一副邀请的诱人样子。
格雷斯压上迪夫,吻着和三年前一样柔软的唇,接着捏住他的下巴,侵犯他的口腔,舌尖划过每处地方,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放开我……」迪夫小声地说,但他仍张开唇,接受对方的攻城掠地。
他很早就明白。
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错误的,它会造成伤害仅因你不够聪明,不懂放弃。
所以在明白顺从之前,他更早学会放弃。
格雷斯的吻一开始有些霸道,但慢慢地就转向温柔。迪夫很惊讶这个人也会有这样的亲吻。
他闭着眼睛不看压在身上的男人,不过他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麝香以及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熏香。
手被解开了,然后脚也获得了自由。
睡衣被扯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周围的黑暗让迪夫有种安心的感觉。他还是喜欢黑暗,这或许与他是被指为来自黑暗的沙月一族有关吧。
男人的手指抚上他的腰肢,顺着腰侧向上,揉捏着胸口的红色果实。
「嗯……」他发出细微的呻吟,对方冰凉的头发划过肌肤有种丝绸般的触感。
禁欲了三年的身体竟这样轻易地被挑逗起来……迪夫闭上眼睛,想起明亮的灯光、舞台下喧闹的声音,还有回过头,萨奇那张冷漠的脸……
他瞬间张开眼睛,感受黑暗和另一个人身上传递来的温暖。
只要享受情欲,不用担心明天食物从何而来,也不用去伤害他人得到生活保障……
迪夫正想着,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痛楚,他侧过头看向那双金色的眼睛。
「在想别的男人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和沙哑,他的舌尖划过刚才的咬痕,带来一丝丝细小的刺痛。
「只是……」迪夫沉默了一会,盯着床顶上那巨大的族徽,「只是觉得……好像作了一场很长的梦。」
格雷斯亲吻他的唇。「忘了那场梦……你知道的,除了我这里,你哪也去不了。」
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拽住柔软的床单,缓缓地回应对方的吻。
一场梦……
「啊啊……格雷斯……」男人的性器侵入他的身体,熟悉的快感就像一小簇火苗从背脊迅速地划过,令他不由自主的颤抖。
「好紧啊,迪夫……」男人发出如野兽一样的低嘶。
「慢点!」迪夫叫起来,他想把男人的身体推开,但是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三年前就习惯格雷斯的身体忠诚地给予反应,他下意识地摆动腰肢迎合对方的侵犯。
那有力而坚硬的性器一下下撞击在敏感的那一点,带给他强烈的快意。
空气中的熏香混合了性交的气息,显得淫靡而催情。
「啊……天啊……」迪夫发出诱人的呻吟。由于他的四肢早就能自由活动,他抓住男人墨绿色的长发,那丝缎般的头发带着金属一样的冰凉……
「好棒啊……迪夫……」格雷斯喘息着,一下又一下地贯穿身下这具诱人的身体,「我那时候肯定是疯了……怎么会让你离开我……」
迪夫的手指紧紧抓住格雷斯的肩膀,因为快感的侵袭而深深地嵌入男人的皮肤。「格雷斯……我要……要……」
男人的性器抽离至穴口又猛地刺入,迪夫尖叫着在男人的怀里达到高潮,白色体液一下子洒上对方的腹部,那种交媾特有的气味弥漫在床间。
迪夫大口喘息着,他知道还没有结束,男人还没有释放……而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
「转过身去……」格雷斯一把拉起他,然后强迫他转过身,更深的侵入他。
迪夫撑着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律动。他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放任自己沉沦,甚至连呼吸中都带着情欲的气息……
一下比一下更深的刺入,带着排山倒海的快感,一瞬间,眼中的景物茫然不清,脑海中只剩下空白一片。
「啊……啊……」他达到高潮的叫声如同妖精般妖媚,柔软又紧窒的花穴猛地绞动,仿佛一张贪婪的小嘴要拉着格雷斯沉沦进去。
格雷斯抽出性器,那些媚肉被牵拉出来,他抱住身下的躯体,在对方体内一轮冲刺,和对方一起攀上情欲的巅蜂。
而那背脊上暗红色的「罪之烙印」,如同黑暗中的花朵一般盛开,淫靡而眩目。
感觉到对方在体内射精,烫人的温度连同高潮的余韵让迪夫在男人怀里轻轻抽搐。
在坠入完全的黑暗前,他听到男人宣告——
「你永远都是我的……」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格雷斯已经离开了。
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淡淡的熏香。
窗户被打开,窗帘也被拉开,所以迪夫一睁眼就闭上,好一会才缓缓地再睁开眼睛,适应艾利兰卡的午后阳光。
外面的巨大芭蕉叶随风轻轻晃动,除了熏香外,他还能闻到一股潮湿草木的清香,看来早上应该下过雨。
阳光就落在他手边,就算没有碰触到也能感觉到温热。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醒过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切忽然偏离了轨道,回来时就觉得恍如隔世。
迪夫没有来过艾利兰卡,在他踏上这座城市前,艾利兰卡仅是传说中的名字。
他出生的地方位于沙漠边缘,就像一片死寂之地,那里永远只充斥着风声以及沙子互相摩挲着的声音。
至今,那种声音好像依然在耳边回响,甚至已经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那其实是格雷斯的卧室,他现在又在艾利兰卡造了一模一样的房间,他的目的很明显。
可是,还是不一样了呀……因为莉薇已经死了。
迪夫轻轻闭上眼睛。
门被轻轻推开,格雷斯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边眯着眼睛细看床上的年轻人。
他没有穿衣服,昨天那件衣服早就被撕破,今天好像被侍女当做破布扔了。唔,其实他还满喜欢迪夫穿那件衣服的,很衬他的黑发白肤,不过他更喜欢他一丝不挂的样子。
格雷斯记得昨天晚上,那黑色发丝散开来沿着床单的皱褶起伏,就像一张网,带着无可比拟的诱惑。
他的皮肤白皙得有些不健康,这也难怪,他总是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以前莉薇还在时还会拉着他在外面乱逛。离开这三年估计没在太阳下待过,要不然就是披着那件黑色斗篷——在拍卖会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他跟那个叫萨奇的人口贩子。
现在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些暧昧的艳红,如花瓣的痕迹布满他的身体,提醒格雷斯昨夜的疯狂。
只消想起昨夜,身体就忠诚地给予反应……
他走过去,把托盘放到一边。虽说动作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也足以让迪夫发觉到他,可是黑发年轻人全然没有反应。
他坐在床沿上,阳光已经有些偏移,淡淡地落在他的眼皮上,长长睫毛下形成一道可爱的阴影。
「过来。」格雷斯轻声命令。如果一定要说和三年前的区别,大概就是年轻人学会了安静。看着现在的迪夫,连格雷斯都没法想像他三年前是多么好动。
听到他的声音,迪夫侧了下头,然后慢慢蹭到他身边,任由男人搂住自己。
男人袖上冰凉的金属让他瑟缩了下,但还是乖乖地靠在格雷斯怀里。
「饿了没,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吧?」格雷斯柔声问,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迪夫抬眼看看他,然后直接地问:「没放毒吧?」
「今天的没有。」格雷斯坦率地说。
也不再啰唆,迪夫探过身体,想要去拿格雷斯带来的食物。
格雷斯搂着年轻人柔韧的腰肢,感觉他的皮肤擦过自己衣料上精致的绣纹,漂亮的背脊露出,黑色的发丝滑落下来,带出优雅的弧度。
他低头吻上他的背脊,原本柔软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放松下来,但是格雷斯依然能感觉到怀里身体传递来的紧张。
「我不会伤害你……」他的唇落在对方白皙的背脊上,上面还有昨天欢爱过的痕迹,艳丽得如同花瓣般。
「真的吗?」迪夫警惕地问。
「真的。」男人的手指顺着脊柱慢慢往下滑,「以前是我不好。」
迪夫回过头,连拿食物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他瞪着格雷斯,就像瞪着一个神经病。
男人笑了笑,没有再对那句话解释什么。
迪夫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他讪讪地收回手,然后乖乖靠在格雷斯的怀里。「我吓坏了。」
「什么?」
「你说的话。」年轻人直率地说。
格雷斯只是亲吻他的头发。
这个人是格雷斯吗?迪夫不由得困惑起来。
倒不是他记仇,但是这个人以前真喂过自己毒药,不过按照以前的印象,这个男人不屑欺骗,如果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格雷斯把托盘拿到他面前,「吃吗?」
「吃……」迪夫看了他几眼,马上就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了。
他先是尝试吃了几口,然后迅速吃起来。能住在这种地方,食物自然非常美味,这三年来,他可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食。
「你从以前就很喜欢吃这些,看起来口味没有变。」格雷斯轻声说。
迪夫愣了愣,抬起头问:「什么?」
「胡椒和奶油混合在一起的……这种,」格雷斯用挑剔的眼神看了一眼,「我永远不喜欢这个味道。」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迪夫把手上那一小块肉递到男人面前——他用餐一向不雅,格雷斯骂过几次没有用,就随他去了。
迪夫的意思只是给格雷斯看看,然后他还要放回自己嘴里的,可是令他惊讶的是,格雷斯居然张嘴吃了。
他轻轻地咬下,牙齿触碰到他的手指,柔软滑腻的舌尖划过他指尖的食物。
迪夫呆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哪里不对?」
格雷斯看着他反问:「你希望我像以前那样吗?」
「不!当然不是……」他立刻说,随即困惑地继续吃东西。
格雷斯之前……可不会这样子。
并不是说格雷斯这个人无情冷漠,只是他的出身和所受的教育让他情感内敛,做不来这样的事。
迪夫知道格雷斯喜欢自己,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格雷斯,还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当时在迪夫的印象中,贵族就是残忍和贪婪的代名词,他惧怕他们,因为沙月之族惧怕任何能审判他们命运的人。
天知道为什么格雷斯家的后院那么大,他只是想要一点食物而已。他刚从父母那里逃出来,那时候他还不是沙月之族最后的遗民,而是遗民之一。
他找到了一些水果,那些水果即将腐烂,但还在树枝上,对迪夫来说没什么可挑剔的。
水果在沙漠里非常珍贵,在沙漠边缘的城市也是如此。
有小溪蜿蜒过土地,高大挺拔的树木取代沙漠中那些扭曲的植物,大片的绿色带来生命的柔软和活力。
贵族太奢侈了,迪夫想,然后把脚放在水里,当水流过时,冰凉的感觉让他有些失神。
然后他听到钢琴的声音。
轻快的节奏从树林的另一侧随风飘来。
那清透欢快的声音就像精灵在林间跃动,就像水流过皮肤,在炙热的阳光下带着友好的凉意,然后一泻而下。
迪夫这会也吃饱了,所以他就跑过去一探究竟。
花园里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四周里开满当季花朵,那架琴大概一直放在花架下的关系,以致于有些开着浅紫花朵的藤蔓绕上它的琴盖支架。
清晨的阳光落在钢琴上,反射着淡淡的橙光。
一个女孩正在弹琴,琴声就是从她手指下流泄而出来的。欢快的节奏让女孩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笑容。
她穿着白色纱裙,金色头发如瀑,她的手腕纤细而灵活,音符像魔法一样从她指间轻舞。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情景。
格雷斯拿着书倚在花架上,墨绿色长发随意扎起,一身黑色的华丽长袍衬得他更显高贵英俊。
女孩的琴声忽然停了下来,她转头说了什么,然后格雷斯就往迪夫这边看过来。
就在那一刻,追逐游戏开始了。
想起这段往事,迪夫有些沮丧。他想,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被那琴声吸引,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在想什么?」格雷斯靠过来,咬了咬他的耳朵。
迪夫继续填饱肚子,然后擦好手和嘴。「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格雷斯笑了起来。「我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
迪夫有些狼狈的咳嗽一声。他那时候的确是有些失礼。
「你怎么会来这里?」迪夫立刻转移话题。
格雷斯把托盘拿开,「我住这儿。」
「什么意思?」
格雷斯解释:「住在那里的是莉薇,她说艾利兰卡人太多太吵,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古老魔法。」
「可是你们一直住在那里……」迪夫迷惑地说。
格雷斯笑道:「那是因为你在那里,本来我过几天就要回艾利兰卡的。」
「那么……这个房间……」房间布置是本来就这样的吗?迪夫想问的,可是话到一半又停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些什么。
他和格雷斯从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聊过天。
「是莉薇死后,我再重新布置的。」格雷斯坦率地回答。
果然不能想太多。
迪夫看到格雷斯金色的眼睛转为幽深,这种变化,他一点也不陌生。
轻轻推开男人的手,他小声说:「我该去洗澡,我浑身都疼……」
格雷斯拉住正试图离开的迪夫,后者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差点叫出声。
「你不能离开我!」男人霸道的说。
眼神锐利而咄咄逼人。这种眼神通常不会出现在格雷斯脸上,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有礼但是疏离,这样的气质自然得益于优秀的出身和教养。
可在性格上,迪夫倒是认为,贫民区的奴隶都比他好多了。
「我没有……我只是去洗澡……」迪夫讷讷地说。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对方放松一些,手腕上承受的力量让迪夫吃痛。
「好疼,格雷斯……我的手……」他忍受不了,只好用另一只手试图扳开格雷斯,可对方的手指却像钳子一样,力气大到几乎要捏断他的腕骨……
「喂!格雷斯……我只是要去洗澡而已……」迪夫大叫起来,因为对方的握力阻断血流,让整只手发白而变得麻木。「格雷斯……我不走,你放开我!」
格雷斯愣了愣,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一样,他喃喃地说:「当然,亲爱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他缓缓地松开手,一副抱歉的样子。
但是那种缓慢的速度让迪夫感觉——如果自己马上转身离开,他就打算再次拽住他的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