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功夫,赵春武找来张事先藏好的草席,又把自己这些年来攒的钱全部揣在怀里,这才来私牢接
全有道。
全有道仍然是昏着的,这点皮肉的疼痛已经不能让他醒来。赵春武将人用草席包了,抱在怀里就走。
私牢的守卫都在沉睡,闹肚子的兄弟不在,估计又去拉了。赵春武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人抱了出
来,以着难以想象的顺利,赵春武一路走出了广寒宫的大门。
“干什么的?”山口闸道上,秋宫的守卫终是将半夜出门的赵春武拦了。
“我是春宫的。”赵春武声不抖人不闪的迎上。
“这不是老武吗?”看守私牢是秋宫最不讨喜的差事,没人愿意去,为了公平,大伙基本上是半年轮
回值,所以秋宫几乎没有不认识赵春武的人。“这么晚了干嘛去?”
“私牢死了个人,趁晚我给埋了去,省得白日里大家看着晦气。”赵春武眼也不眨的扯着慌。
“赶紧去吧,赶紧去吧,难为你了。”秋宫的人一听说,赶紧后退了半步。这赵春武的老实和憨直是
出了名的,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人会扯谎。
“……”赵春武点了头,不紧不慢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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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宫的人不忌讳死人,却反感私牢里的人——无论生死。赵春武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想了这么个
法子将全有道裹出来。
如愿出了广寒宫的地界,赵春武没有往镇上走,而是一路向深山里行去。他知道,他不能让广寒宫的
人找到他们,但是带着病弱的全有道,他却没有能力远走。如果到镇上雇了马车走,莫说他舍不得那
些救命钱,就是这明显的目标,秋宫的人一查一个准,不出半日就被找到捉回来了。所以赵春武决定
,他们反其道而行,广寒宫的人越找他们,他们反而在广寒宫的眼皮子低下讨生活,不是有句话说什
么“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再说了,这广寒宫后面几座山头,真要一寸寸的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山里面也是有几家农户散居着的,混迹起来也容易,等他们当真搜到自己,指不定几个年头了,先
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一走,赵春武就足足走到大天亮。走了一夜,赶了一夜,待日头都升到头顶了,赵春武才找到了一
处背风向阳又偏僻的地方,看着地方不大,却也足够搭一间小房的了。
赵春武这才将全有道放下,打开了包裹着的席子。却不成想,一路颠簸,全有道早就醒了,正巴巴得
张着嘴无声的等吃,席子里更是尿湿了一大片。
这里不比私牢,日光将全有道苍白的骨瘦嶙峋和那一席子的腥黄恶臭照得那么清楚明白。赵春武倒抽
口气,却不是为着席子里的狼藉,而是明晃晃的日头居然吓得全有道抱头鼠窜,像个小鸡子似的缩成
一团在微风里瑟瑟发抖。
“你……你……别这样,我们安全了……安全了……”说的后来,赵春武几乎泣不成声,也不嫌全有
道脏,直接将赤裸的泛着一身骚臭的人搂进了怀里。
全有道不知听懂了或不懂,只是将脑袋往赵春武怀里扎,努力躲避着日光的照射。
赵春武好不容易安抚下全有道,却发现他被这一吓,累得又睡过去了。如此也好,赵春武知道如果想
安稳的住下来,又不想让广寒宫的人找到,还需要好多的准备,而首要的,就是吃和住的问题。此时
全有道睡着,倒是方便他行事些。
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全有道盖上,赵春武开始忙活起来。好在他事先有所准备,预先在中衣里藏了把
短小的斧头、火折子和一囊水。
说道水,赵春武倒是留意了。水源在他们来的路上,距这里大概三里外的地方。他不敢住得离水源太
近,因为有追踪经验的秋宫人如果开始进山找人,一定就从近水处开始找起。
赵春武先给自己灌了半囊水,然后就抡起斧子砍起树来。虽然斧头短小不怎么上手,但赵春武凭着一
股毅力,加上避难之所不求精致、只求速成,在天黑之前,居然也让他搭出一座简易的小屋来。说是
小屋,其实也比窝棚强不了多少,但至少也算有个安身之所了。
赵春武才抹了把汗,还来不及多喘口气,却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醒来的全有道一步一抖得向他爬来
。
“怎么了?”赵春武赶紧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全有道脑袋扎进赵春武怀里,显然已然偏西的日头虽不那么吓人了,却仍旧是让他紧张不已的,只是
手却不是那么老实的,终究忍不住地扒向了赵春武的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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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赵春武极明白全有道的,也不会无谓的自作多情。将全有道抱进小屋去,用最快的速度
将他喂饱。“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赵春武将又开始困乏揉眼睛的全有道放在屋子的角落
中,自己则赶在天黑前去捕猎了。
这几天恐怕正是风头紧的时候,赵春武不敢冒险出山进城,只能凑合先在山里窝几日,等过了这几日
,他才能去城里买些必须品。而首要的,就是将自己喂的饱饱的,他自己不吃饱就没有精力,没有精
力全有道就要饿肚子。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的,却不能让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全有道再饿着。
赵春武进了山,很快的猎到了两只山鸡和一只兔子,加上去水源处补水的时候捉了一条几斤重的大鱼
,这一趟算是所获颇丰了。赵春武打着赤臂,用仅有的里衣将猎物都捆绑起来,扛着向刚建成的小木
屋方向走去,心里还在想着:等有空要挫几根草绳才好,这里的树枝都没有软藤,不便捆东西。
等回到了小屋,刚好太阳也落山了,柔柔的夕阳余辉随着赵春武推开的屋门洒进来,一直缩在角落的
全有道终于放松了一直僵硬的身体,向着赵春武的方向动了动。
“我回来了。”赵春武给了全有道一个大大的笑容,用以安抚他。“今天收获不错哦,够我们吃两天
的。”说是我们,其实全有道哪吃那些?他也知道全有道不会回应他什么,甚至可能都听不懂,但是
赵春武就是想和他说话。在私牢的时候,他不敢和他说话,怕外头秋宫的人听见,如今好不容易自由
了,他好和他说个够!
似乎听懂了赵春武的话,全有道眨眨眼,慢慢地向着他的方向爬了过来。
“走,我们吃饭去。”赵春武一把抱起全有道,出门架火烤肉去了。
所有活物赵春武在河边已经料理干净了,直接穿上树枝就能烤。赵春武找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围了
个小小的圈,又在中间丢了些枯枝烂叶,拿火折子轻易就点着了。又用斧头削了根直些的树枝,先将
兔子穿上烤了起来。
全有道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赵春武在火堆旁忙活,既不出声,也不乱动。
等兔子烤好了,赵春武先递向全有道,“你要不要尝尝看?虽然没有盐巴什么的,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哦!我手艺很好的。”赵春武自夸着。
不知道是赵春武的自夸起了作用,还是全有道突然开窍了,总之,这次他没躲,由着赵春武撕了一片
大腿肉塞进他的嘴里。只不过很快的,皱皱眉又吐了出来。“呵呵,没关系,不喜欢就算了,一会儿
我想法子给你弄点鱼汤你再试试。”赵春武也不嫌全有道脏,将全有道吐出来嚼也没嚼的兔肉接过去
吃了。
赵春武三两口解决了自己一天唯一的一顿饭,又去削木头。斧头不比刀剑,不甚好用,但不大会儿功
夫,还是让赵春武弄了一个木制的大腕出来。“样子真丑,是不?”拿着碗左看右看,都不甚满意,
赵春武撅撅嘴向全有道抱怨。不知道是不是赵春武困惑的样子过于古怪,全有道竟然全神贯注的看着
赵春武的奇怪表情,连眉头渐渐松开了些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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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武发现了,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揉开了全有道眉间剩余的褶皱,“看,你这样多好看。”不知道是
不是自己犯贱,其实赵春武还是比较喜欢全有道原来那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
全有道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赵春武揉在他眉间的粗糙大掌。就在这时,一股臊臭味不合时宜的传来
,打断了这美妙的一刻。
“呀!”赵春武叫,发现仅有的一件外挂被全有道拉萨了一片。他叫倒不是舍不得那衣服,只是心疼
全有道这下没得换了,这次出来的急,又不方便拿包裹,所以他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带。
“走。”赵春武利落的将鱼一斩为二放进木碗里,有把水囊里的水倒进碗里,将碗高高的吊在离火有
一定距离的地方煨着,然后一手拿着空空的水囊,一手抱起拉撒了一身的全有道,“咱们洗澡去喽。
”说着,便先水源处奔去。
太阳刚落山不久,水还不甚冰冷,赵春武先将水囊蓄满,然后就将全有道合身抱进水里,全有道吓得
紧紧搂着赵春武的脖子。虽然怀里是副排骨架,但赵春武仍是得意的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不会把
你扔下去的。”
赵春武将脏衣服从全有道身上扯下,一边搓揉着他的身子,嘴里一边叨念着,“我知道没有皂角胰子
洗不太干净的,尤其你的头发,但你现在身子太弱,这水又凉不能久泡,等过些天风头没那么紧了,
我就去镇上买,你就再忍耐几天。”
全有道的一身污垢和粪便,对于人来说可能肮脏至极,但却引来了水里的一群鱼儿,围着全有道又啄
又咬的,吓得全有道整个人都爬到赵春武怀里去。“呵呵,不怕,它们和你玩呢!”说着,赵春武拉
着全有道手去抓鱼。这里的鱼久居深山无人捕,虽不怕人,但有东西欺过来,还是知道躲的,却也不
躲远,还是在周围游来游去的,就这么一捉一游间,形成了一个嬉戏的画面,全有道慢慢地也不怕了
,和水里的笨鱼玩得不亦乐乎,就连赵春武已经给他洗完澡了也没有发现。
赵春武怕溪水寒凉冻到全有道,就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玩,他则侧过身子去洗涤唯一的一套衣裤。等
衣服洗好了,赵春武将全有道抱起来,“走了,水寒,明天再来玩吧!”
全有道还没玩够,却挣不过赵春武,直将嘴嘟得老高,但到底人是乏累了,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趴在
赵春武的怀里睡着了。
“对不起,在私牢他们不让你穿衣,现在出来了,我却仍是让你……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光裸着。”
赵春武是憨,但不是傻,他当然知道让全有道光裸着是给他的侮辱,但现在环境使然,实在没办法,
他能做的,也不过是陪着他一起。就算全有道睡着,就算全有道醒来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但
他仍旧是这么做着。疼他,爱他,尊重他,不是做给他看的,是发自真心的,是做给自己的心的,好
让它不要疼得那么厉害。
等他们回到小屋,屋前木碗里炖鱼的水已经熬干了大半,赵春武又添了满满的水,再往火里添了些干
柴,这才抱着全有道进小屋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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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全有道饿醒,却正好是以往每日赵春武去私牢看他的时间。赵春武本也没那么早睡,一直在搂着
全有道发傻,看着原本清瘦的人几个月就被折腾成副骷髅架子,心疼得要命,才记起其实自己一直没
有机会像这样好好的看他。所以全有道一醒赵春武就发现了,第一时间抱出屋去把屎把尿,居然也及
时,没有弄脏第一天居住的小屋。
等规整完了全有道的排泄问题,赵春武便抱着他去看那碗鱼,正如他所料,已经熬出了乳白色的多半
碗汤。因着没有葱姜盐等辅料,即便炖出了浓浓的鱼肉香味也遮不住那原本的腥气。
赵春武将碗端下火来,用不算高深的一点内力勉强将鱼汤弄得不那么烫口了,这才往全有道嘴边送。
一般人怕是受不了那股味道的,还没到鼻子前,那股子腥气已经窜上来,但神智不清的全有道却正是
被这股子腥味迷乱了认知,以为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加上鱼汤温热略略烫口,却也和他渴望的东西有
几分相似,竟也就这么仰着脖子咕噜噜喝了个精光。末了还咂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赵春武见全有道将东西吃干净了,真是大喜过望,抱着全有道就是一阵猛亲。全有道又岂是一张嘴饱
了就罢休的?正好赵春武吻过来,便缠上赵春武的身子,扭腰摆股的想要更多。赵春武白日刚刚喂食
过他,一夜两日里又操劳过度,本没什么心思和体力,但看着全有道吃赶紧的鱼汤,加上全有道的魅
惑姿态,赵春武也没有太挣扎得就如了全有道的愿,只是这一次想要射出来就未免需要些时间。
这时间一久,全有道喝得那一大碗鱼汤难免就运动了下来,屎尿齐流,前面的就浇上了赵春武的腹部
,后面的就直接泄在了赵春武的分身上。赵春武停下了动作,将自己的东西抽了出来。他想等全有道
解完手再继续,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完全不顾他的需求。但全有道在赵春武抽出分身的那一刻就绷紧
了身子,眼露紧张,眉头也皱了起来,甚至双臂抱住头,一副标准的准备挨揍的姿势,就连泄了一半
的屎尿都被吓了回去。
赵春武叹口气,伺候他这么长时间,他虽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失禁,却确是第一次排在他身上。赵春
武轻柔的拉开全有道手,吻了吻他的额头,用怕吓着他似的的声音温柔道,“别怕,我不会打你的,
来,先解完手我们再继续。”一边说着,赵春武一边架起全有道的腿,用着把小孩的姿势,一手还不
断的揉着全有道绷紧的小腹,帮着他放松自己。
不大会儿,全有道在赵春武持续的温柔中,才慢慢放松了身体,也把肚子里剩下的余货全排了出来。
而后赵春武清理干净了两人,才继续刚刚的运动。只是不知全有道是被赵春武的持久累着了,还是赵
春武温柔得过火的交媾方式让他难以消磨,总之,在赵春武还没泄出来之前,他便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睡过去的人儿,赵春武将仍半立着的分身缓缓退了出来。然后将人抱进屋去,找了个干净平
整的地方,将人放了下来。明日打张床吧!赵春武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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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艰辛却平顺的过了下来,一眨眼半个月过去,全有道已经从不肯进食到一日两次鱼汤,样
子已经比刚从广寒宫出来时好多了,但因不肯吃主食类顶饱的东西,整个人还是恹恹软软的没什么精
神。
赵春武一直担心的广寒宫的追兵并没有出现,无论是山里,还是两日前他到镇子上去,都没有见到,
也没有听闻有什么人在寻人,这让赵春武略略放心的同时又不禁心有疑虑。这不像广寒宫一向的行事
作风,也不像秋宫的做事方法,到底是他们真的以为全有道死了,也不把他走失的一个下人当回事?
还是新来的主子(也就是韩量)处事方法真的与众不同?赵春武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车
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他陪着全有道一起走趟阎罗殿,他也不会再让全有道回去那
种非人的生活。
这日赵春武第二次小心的出现在离山最近的镇子上,上次是为了查探消息,所以什么都没带也没准备
,这次赵春武可是带足了银两出来的,就为了能买头产奶的羊和买几只能下蛋的鸡回去。他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