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的都是狼 上——叶辛铭
叶辛铭  发于:2013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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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万山的表情微微一变,又立马恢复平静。

“这段时间,农家乐和远大一直在打价格战,双方损失都很大。如此恶斗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猪饲料市场这么大,我不妄想占领全国市场,不过,对于华北市场,我是志在必得。我希望农家乐全面退出华北市场。我给与的回报,是绝不进军华南市场。从今以后,你我南北分治,井水不犯河水。望何老板认真考虑我的提议,别做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傻事。”

薛开言将一份装订整齐的协议书推到何万山面前,起身告辞。

何万山一动不动地坐着,说道:“沈老板没来啊?”

薛开言微微一愣,想到双方争夺激烈,何万山肯定会派人调查远大公司,从而知晓沈修远这个二股东的存在,遂答道:“他有自己的一摊事,不管这边。”

“远大的宣传推广、危机处理,都是沈老板在做吧?”何万山问。

“何老板真是慧眼独具!”薛开言微笑道,“看来,小沈的预言能够成真。”

“他预言什么了?”何万山有点好奇。

“他说,何老板是一个明智的人,会选择与我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薛开言礼貌地欠身致意,继而潇洒离去。

何万山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细细阅读,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当朋友的代价,很大啊!

不过,当敌人的代价,更大!

经过一个月的反复磋商,远大最终以380万元收购农家乐在华北地区的两家分公司,全面接手其下辖饲料厂、经销点……

合同签订后的第2天,标题为“远大毒饲料真相:养猪户误掺老鼠药”的新闻登出,导致舆论一片哗然。

第3天,远大收购农家乐华北地区分公司的新闻,以及薛开言与何万山握手言和的照片,同时刊登出来,引起各界关注。

第4天,薛开言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封致远大所有消费者的感谢信。

他在信里,以写给亲人一般的家常话道出远大的最新情况,真挚地感谢大家的信任与支持,自信地表达强大的决心。

这封语言朴实、态度亲切的信,胜过若干产品广告,给广大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远大这个品牌及他的缔造者薛开言,在共同经历劫难后,带着其感性的亲民形象,迅速深入广大消费者的心。

有识之士盛赞薛开言,对其化腐朽为神奇的才能赞叹不已。

远大与农家乐的对战,被业内人士称为中国式商战、活生生的营销教材。

薛开言声名鹊起,从曾经默默无闻的养鸡专业户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商界精英。

农家乐退出华北市场后,何万山一直在关注远大的动作。

他对这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宣传攻势大为赞赏,不禁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见大家都在称赞薛开言,他暗暗感慨世人有眼无珠。

他很想见见沈修远这位幕后高手,却一直无缘得见,心中颇为遗憾。

他唯有通过关注金鼎电器的发展,来遥想沈修远的风采。

薛明珠、薛明宝姐弟俩,一直仰仗薛开言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过,他俩都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整天跟牲畜、饲料打交道的父亲,觉得他特农民、特上不了台面。

如今,见薛开言上了报纸、成了名人,还被夸得跟朵花似的,他俩开始向身边的人炫耀,添油加醋地吹嘘父亲。

马桂花更是逢人便拿出报纸宣传薛开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有名又有钱的能干老公。

1990年的除夕夜,这三人以前所未有的殷勤态度向薛开言敬酒,奉承话仿佛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薛开言很清楚,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自从他上报、成名,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多了三分敬畏、三分讨好,唯有沈修远一人,永远是亲切的、柔和的,仿佛清澈、温暖的泉水,无声无息地浸润着他的心灵。

薛开言慢慢喝酒、吃菜,和家人一起看电视上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心却插上了翅膀,穿过黑夜,飞向沈修远。

这时候,他应该和一个女人、两个大男孩儿围坐在桌前,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呢吧。

他这么年轻、英俊,又聪明、能干,那个女人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想到周君玉很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心里便感到很不舒服。

25、说媒

薛开言侧头打量经过精心打扮、显得明艳照人的薛明珠,问道:“我家闺女这么漂亮,就没有哪个臭小子想吃天鹅肉?”

薛明珠得意地笑道:“多得很!可惜,本小姐看不上!”

“会被你的外表迷惑的男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也罢!”薛开言说道,“如果有人不为你的美貌所动,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也20了,该嫁人了。”

“跟我一起打麻将的赵婶,说她有个侄子在这边上大学,人品周正、学习成绩也好,想介绍给咱闺女。”马桂花插嘴道,“我问她要了张照片,模样还行。他爸,你要看看不?”

“赵婶那种势利眼的亲戚,你也敢要?”薛明珠埋怨道,“我可听人说了,她以前可瞧不起咱了,在背地里嘲笑咱家是养鸡的。”

“你管以前干什么?你看她现在,不是开始巴结咱了嘛。”马桂花骄傲地说道,“她那个侄子,好像挺有出息的。她整天在大家面前夸口呢!”

“不就是个什么经贸大的穷学生嘛,有什么好拽的!”薛明珠不屑道。

薛开言抬手阻止母女俩的争论,说道:“既然咱闺女瞧不上,就不看了。有那种势利眼亲戚,以后也不好相处。”

薛明珠当即拍手赞成,大赞父亲英明。

“你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等你拖成了老姑娘,看谁还要你!”马桂花开始发牢骚。

“我有看得上的人。”薛明珠分辩道,“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老板了。我有个同学在他的店里上班,说他长得超帅,好多姑娘都暗恋他呢!”

“谁啊?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店?”马桂花登时好奇起来。

“金鼎电器的老板,叫沈修远。”薛明珠说道。

薛开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你这才真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样的,小沈怎么可能看得上!”

薛明珠把自己从同学那儿听来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令马桂花大为欢喜。

“这么好的男人,要是真能做我家女婿,那就太好了!”

“爸,你觉得,这个沈修远怎么样?”薛明珠试探着问道。

“很好。”薛开言应道,“问题是,人家这么好,能看得上你吗?”

薛明珠昂首挺胸,自信地说道:“不是我夸口,我还真没见过几个比我更漂亮的姑娘!”

“娶老婆,又不是选美。光漂亮,有什么用!”薛开言打击道,“你连大学都考不上,现在又整天无所事事。你自己说实话,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

“他也没上大学啊!”薛明珠自我辩解道,“我不是开了家服装店嘛,虽说没挣几个钱,但也没亏本啊!”

薛开言摇了摇头,叹道:“你跟他,差太远了,别痴心妄想了,赶紧换人吧。”

“他还没见过我,说不定对我一见钟情呢?”薛明珠不服气地说道。

“就是啊!”马桂花帮腔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咱闺女,可是个大美人!”

“你一向脾气倔,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自己找他去。不过,要是被他拒绝了,你可别哭鼻子!”薛开言警告道。

薛明珠垮下脸,抱怨道:“爸,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薛老板唉!万一你的亲闺女被人当面拒绝,你不觉得脸上无光吗?”

“要不,我去找他问问?”马桂花提议道,“闺女,你把前两天新拍的照片挑一张给我。等过完年,我替你说媒去。”

“拉倒吧,你!”薛开言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们都给我安稳一点,别出去惹是生非!”

薛明珠欢呼着扑到薛开言身上,在其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薛明宝瞥了一眼大拍父亲马屁的姐姐,心想:“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年初一,薛开言以进城拜访跟公司有业务往来的老板为借口,提着礼盒早早离开了家。

他冒着严寒进了沈家,先给杨天成、朱富贵发了红包,又喝了杯周君玉亲手端上的茶,这才将沈修远拉进卧室单独说话。

“成子他妈,虽说年纪大了些,又离过婚,人倒是不错。你就没考虑一下把她收进房里?”薛开言试探道。

“你胡扯什么呢?”沈修远呵斥道,“你昨晚喝昏了头吗?要不要我弄盆冰水浇浇你?”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薛开言嘴上讨饶,心里则踏实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薛明珠自认为最漂亮的照片,递到沈修远面前。

“你瞧瞧,漂亮啵?”

沈修远扫了一眼照片,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有人给你儿子说媒?”

“这是我家闺女!”薛开言辩解道,“你没看出来她跟我长得有点像吗?”

沈修远心中警铃大作,表情登时严肃起来。

“你不会是想让我当你家女婿吧?”

薛开言尴尬地收起照片,解释道:“我知道她配不上你。可是,她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又听说你长得特别帅,就动心了。她妈还要过来找你说媒,我就把这事给揽下来了。”

“你们饶了我吧!”沈修远皱眉道,“我不喜欢这种类型,完全没感觉。你赶紧想办法打消她们的念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薛开言问道。

“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沈修远说道,“总之,绝对不是你家闺女这种的。我不是说她不好。你别不高兴。”

“我明白!”薛开言叹了口气,“说实话,换成是我,我也不爱娶这种性格的女人当老婆。”

沈修远拍了拍薛开言的肩膀,安慰道:“你家闺女这么漂亮,又有你这个有钱老爸给准备丰厚嫁妆,不愁嫁不到好男人。你先在你招揽的人才里找找,也许有适合的青年才俊。那样的话,你也算后继有人了。”

薛开言无奈地笑了笑,叹息道:“我的两个孩子,哪怕有你百分之一的能耐,我都要谢天谢地。你的父母真幸运,能养出你这么好的儿子!”

沈修远暗暗苦笑,心想:“我都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是从哪儿蹦出来的。至于前世的父母,不提也罢……”

26、出事了

说媒不成功,薛开言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在他的心目中,沈修远可谓十全十美。

不过,他并不希望,沈修远能够成为他的女婿。

他不觉得,有哪个女人能够配得上沈修远,宁愿此人一直保持独身。

大年初六,各单位都开始正常上班,很多店铺也都恢复正常营业。

薛明珠总算将过年期间忍耐了过去,连声催促薛开言进城找沈修远说媒。

薛开言去下属公司视察了一圈,特别留意了一下相貌周正的年轻男子。

当晚,他一回到家,就被早已等得心焦的薛明珠堵住追问结果。

薛开言遗憾地表示,沈修远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人自小订了娃娃亲,如今感情甚笃,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情。

薛明珠大失所望,躲进卧室一直不出来,连晚饭都不肯吃。

马桂花得知真相,犹不死心,想要撺掇女儿横刀夺爱,被薛开言严厉训斥了一通。

薛开言借着出名之机,已经重振夫纲、父纲。

马桂花遭到丈夫的严厉警告,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单身青年才俊身上。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滑至1991年的春天,朱富贵被捅入院的消息,一下子打破了沈修远原本平静的生活。

沈修远急急匆匆赶到医院,守在手术室外。

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孩儿走到沈修远面前,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请问,您是朱富贵的师父吗?”

沈修远听出这副嗓音跟电话里的那副一样,遂说道:“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发生了什么事?富贵怎么会被人捅刀子?”

“是我害的!都怪我!我对不起他!”

女孩儿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见这个女孩儿小巧秀美,沈修远暗想:“她该不会是富贵的女朋友吧?这小子,居然闷声不响地谈恋爱了。只可惜,挑了个会惹事的主儿。”

沈修远担忧朱富贵的伤势,没心情安慰哭哭啼啼的女孩儿,只是默默看着手术室大门上方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手术结束,打着点滴、处于沉睡中的朱富贵被推出手术室。

沈修远急忙迎上前,向主刀医生询问情况。

女孩儿也跟在沈修远身后,目光急切地看着医生。

医生表示,患者右腹被捅一刀,但未伤及内脏,身体没有大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

沈修远暗暗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

女孩儿放声大哭,似乎要将积累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似的。

沈修远跟在推车旁进入单人病房,站在一边看着护士们安顿朱富贵。

护士向他交代了若干注意事项,陆续退出病房。

女孩儿哭泣完毕,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走进屋来。

见沈修远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她畏缩地乞求道:“请您别赶我走,我就想看着他苏醒。”

沈修远抬手指了一下墙边的沙发,示意女孩儿坐下。

他直视着女孩儿的眼睛,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家富贵是怎么认识的?”

唐晓曼深埋着头,瑟缩地回答:“我叫唐晓曼,是朱富贵的同班同学。”

能考上重点中学,证明素质还行。

只要不是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就好。

沈修远对唐晓曼的不喜减少了一些,口气也不再那么冰冷。

“说吧,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怎么会连累富贵被捅?”

“我周末在一家夜总会打工,被一个流氓给缠上了。他跑到学校找我,逼我坐他的摩托车、跟他出去玩。我不肯答应,他就威胁我,说要告诉学校我在夜总会卖身。我怕他真的散播谣言,就跟他出去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非常乱来,当着大家的面就乱七八糟。他也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我很害怕,就找机会逃了。

“第二天,他又到学校大门口堵我,叫我跟他走。我死活不肯,就跟他拉扯起来。朱富贵帮我把他赶走,又送我回家。

“我怕那个流氓再缠着我,就请朱富贵每天送我回家。这几天,那个流氓一直没出现,我以为他已经死心了。没想到,他竟然带了几个人埋伏在我家附近的巷子里,想要教训朱富贵。

“朱富贵很厉害,把他们全部打倒了。朱富贵要报警,我不同意。我们俩正在争论,那个流氓突然跳起来捅了朱富贵一刀,然后就逃了。”

“你就这么让作案凶手逃了,还没报警?”

沈修远目光冷冽地盯着唐晓曼,厉声质问。

“你知道朱富贵心善,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他这次要是被捅死了,你打算再找谁当你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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