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大你别瞪，我是说你至少也给神兽治治伤……”最后也只是拿手指抓住这人的袖子，王巍没出息的别过脸去。

“小子，你当我很厉害么？灵力就是这么拿来浪费的？”秦老板看着王巍扭捏的手，笑起来。

王巍不说话了，他家老板最近刚刚大病一场，说是什么天劫之类的，他也不太懂。抬头瞄了瞄秦老板的脸色，苍白还是有些苍白，他本来以为能出来走，还能压迫人就是没事了，果然还是没好利索吗？

“放心，怎么也是个神兽，还死不了。”秦老板不再跟自家伙计纠缠，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扭身走了。王巍没辙，最后回头看看那傻神兽，叹了口气，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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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请你稍微配合一点好么？”护士长接过小护士手里的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你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你现在内脏出血，肋骨断了两跟，左腿中弹，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想死可以直接说一声，省的浪费国家资源，人家医院也挺忙的！”

“吕先生。”护士长对着打断自己话的帅哥投去一眼责备，吕大公子立刻乖乖举手投降，讨好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护士长，可是不能破例让我下床吗？我现在精神真的好得很……”陈文昭的模样倒是不像他说的这么好，好在语气还算真诚恳切。

“回光返照！”吕岩翘着二郎腿，削着一个苹果，挤兑一句。

“吕先生！”护士长皱起眉。

“好了好了，美女我错了，我走行了吧！那个傻子还麻烦你看着点，别让他跑了！”吕岩起身，直接把苹果塞到自己嘴里，晃着出去了。关门的时候，护士长还跟陈文昭固执地对视，吕大公子心里叹息，这个死Gay，简直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吕岩在楼道里溜达着，左拐右拐，推开一间病房门，走了进去。一个小护士正在给躺在那的大块男人换输液瓶，男人表情木然，全然没发现小姑娘红透的脸，和不住偷看的羞涩样子。

吕岩哧了一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男人，怎么好这么迟钝……

小护士看见吕岩进来了，感觉换好输液瓶，快步出去了。

“还没死啊？”吕大公子对小瑞印象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了，这会儿就抱着臂，斜眼问候了一声。

“我跟你们不一样，不会死的。”小瑞冷冷地应。

嘿，这死小子，怎么这么七人！

吕岩脸上抽搐了一下，要不是这小子是病号，他早一拳招呼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你倒还算有点用，救了文昭一命。”

“如果你们不来添乱，他不用受伤的。”

“你……你这死小子……”吕岩气抽了，也不管病不病的，健步冲过去。

“什么叫爱人？”小瑞表情淡然地抬头看他，问了个哪也不挨哪的问题。

吕岩被他这一出弄得一愣，倒也忘了自己本来想干嘛了，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你也不懂？爱人就是心里最重要的人，和自己最亲密的人，要跟他过一辈子，保护他一辈子的人呗！”吕岩这么说着，忽然觉着这个说法挺可笑的，现在的爱情，还哪有什么一辈子啊……

小瑞听着，木讷的表情也不知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只是黑得发亮的眼珠子凝住了似的，死死盯着吕岩看，好像要生生给人看出个窟窿来。

“你……”小瑞刚要说点什么，忽然顿住了，猛地坐起身子看着门口，输液瓶晃了一下，吕岩吓了一跳，赶紧去扶着。

“靠，祖宗，你要造反啊！”

这时候，门开了，护士长推着轮椅，上头坐着陈文昭，轮椅边上还插着打了一半的吊瓶。

“陈先生，你只能在这留五分钟，不能再久了。”护士长表情很严肃。

陈文昭转头朝她温柔地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然后看向吕岩，笑得很是无害：“岩，你也来看肖警官啊？”

“得！老大，我真服了你了！”吕岩无语地看看陈文昭，他还真没见过伤的这么凄惨还坐着轮椅出来瞎晃的，摇摇头，走过去拉着轮椅弄到床前，吕岩拍拍陈文昭的肩：“你们聊吧，我走了。”

第二十章：动心

小瑞的病房是特护病房，宽敞又明亮，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仪器和缠在小瑞身上的各种测线，氧气罩，输液针，输血针……让人看了心里难免沉重起来。

“我跟他们说了没用，他们还是往我身上弄。”小瑞顺着陈文昭的视线，也低头看着身上的“装备”，皱了皱眉：“我讨厌这些。”

“这是在给你治病，不喜欢也要忍耐。”陈文昭见识过小瑞的恐怖，当时保护他的小瑞就像个亡命之徒，就算是站在他这一边也让人看着胆寒，但是这一刻，在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分明还是个心思没开化的小孩子……

陈文昭无奈地抓开小瑞想拔针头的手，动作倒是温柔，肌肤接触在一起，淡淡的温暖就蔓延开来，陈文昭对着小瑞轻轻地笑，心里是压抑的，可是这个笑容却轻松又柔软：“小瑞，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陈文昭不太喜欢小瑞那种残暴的方式，虽然当时的小瑞把他吓坏了，虽然有那么多的虽然，但是陈文昭知道，这个人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他，拼了命在保护他。

所以，不管这件事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就算违背了原则，这一次，他也必须站在小瑞这一边。毕竟，就算行为过激，一个心思简单的孩子也没什么错，错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教他怎么抉择。

“主人……”小瑞显得有点诧异，似乎不太明白陈文昭为什么要道谢，想说什么，被陈文昭捏了捏手，制止住。

“伤成这样子，还有力气说话？”陈文昭垂着眼看他，这家伙不只是胸口中枪，身上也有好几处刮伤，脸上也挂了彩，听说是跟十来个人混战过，又徒步跑到厂房这里来的……陈文昭想伸手摸摸小瑞的伤口，可是轮椅太矮，他够不着，只好继续拉着小瑞的手，关切的问：“还疼吗？”

小瑞摇摇头：“我又不会死。”

这句话说完，陈文昭脸色忽然黑了，抓着小瑞的手有点僵硬：“不许说这种话！我还没说你呢，就算要保护别人，总也不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至少要留点余地，任务也没有命重要，知道吗？”陈文昭说着，怕小瑞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不许拿胸口堵枪口！不对，没有下次了，我跟张队长说说，别让你接这么危险的任务了……”

“主人！”陈文昭一回想当时的凶险，就难免有点激动，直到感觉手被小瑞捏疼了，才回神，一转脸，就对上小瑞坚定的眼神：“我不走！”

“肖……”

“我要回家。”

陈文昭愣了，只觉小瑞抓得越来越紧，那漆黑的眸子直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了。手掌相连的地方传递的热度似乎把什么化开了，然后把两人的手心死死黏在一起。

“笨蛋……你也不过就在我那里住了几个星期，怎么就是家了……”

小瑞不管陈文昭说什么，就是死死攥着他的手：“你不要我？”

陈文昭看着小瑞这副表情，心从里到外都疼起来：“我……怎么会……”

一个全心全意向着自己，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眼睛里全是自己的人，谁能舍得不要呢……可是，小瑞本来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有什么权利去要？

粘着他，缠着他，怕他扔了她……这家伙也根本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像刚出生的小鸭子，把第一看见能动的活物就当成自己的妈妈了。说白了，小瑞只是把他当成一种依靠而已，他对于这家伙来说，或许跟睡觉的床铺，被子，吃饭的碗筷没什么差别。如果他真能把小瑞当成可怜的弟弟或者家里什么小宠物，留下他也就留下了，可偏偏……他对他的感觉，根本没这么单纯，这么简单。

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对这家伙的贪婪似乎越来越超出正常范围了，明明不算是他陈文昭一贯喜欢的类型，为什么……

“小瑞，你真的想跟我回家吗？为什么呢？”陈文昭苦笑了一下。

“你是我的主人，我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小瑞理所当然地说，几乎是不加思索。

“真是被张队长洗脑了……”陈文昭叹了一口气，表情稍微有点苦涩，小瑞看不懂，为什么自家主人明明是笑着，眼神却看着让人那么难受呢？他不知道要怎么问，只是下意识地握着陈文昭的手，沉默。

这时候，护士长敲了敲门。

陈文昭对着小瑞笑了笑：“我该走了，你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知道吗？”

小瑞不爽地皱起了眉，陈文昭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够不着，只好作罢：“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见小瑞还是固执地抓着他的手，陈文昭叹了口气：“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家，行了吧！”

“我不需要治。”

“昏话！”陈文昭皱起了眉：“不是说我是你主人吗，我要住院，你想自己走吗？”

这句话当真有效，小瑞一听，立刻就不那么强硬了，乖乖松开手：“我陪你。”

陈文昭这才放心，对着小瑞点点头，让护士长进来，推自己回病房。

在楼道里，迎面遇上了张队长，陈文昭跟他打了个招呼，张队长道：“正好，我还找你呢！小陈，我有话问你。”

陈文昭的病房里，张队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色很是严肃。

“那个小瑞，我们需要带回局里调查。”

“调查？他不是你们的人吗，为什么还要调查？”陈文昭愣了一下。

“自己人，谁告诉你小瑞是我们的人的？”张队长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一直怀疑他是文物盗窃团伙安排在你身边的危险人物，第一次在你家发现他的时候，我就把他带回局里审查了。可是被那小子给跑了，今天又遇上我才知道，这些日子他竟然又躲到你那里去了……我说小陈啊，你也该稍微有点防范意识……”

陈文昭听得发愣，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多多少少他对小瑞的身份也有些怀疑，一直以来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小瑞是警方派来的保护者，或者说其实是自己这么期望着的……现在听了张队长这番话，陈文昭也不得不去面对那个问题，小瑞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自己主人？又为什么要拼死保护他呢？

小瑞的脸就这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他黑漆漆的眼睛，他喊自己主人时候忠诚的表情，还有他低低说着要保护自己时坚定的声音……似乎答案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呼之欲出，但是自己又怎么也抓不到端倪。

“张队长，你刚刚说……你抓过小瑞？”陈文昭忽然想起张队长的话头，不禁问道。

“嗯，那天吕岩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去把队里的什么警员领回去，我赶到的时候，假扮警员的小瑞已经从窗子逃走了。那天我联系队里在附近的街口堵住他，直接把他抓回局里。”

“你们打他了？”陈文昭忽然想起第二次遇到小瑞时候，小瑞身上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

张队长觉得陈文昭的情绪不对，也严肃起来：“小陈，你要知道，对待歹徒，有的时候武力也是必要的。”

“张队长，小瑞不是坏人。”陈文昭难得的对待外人拉下脸，有点寸步不让的意思：“或许你们怀疑他也有你们的道理，但是如果你们立案的被害人是我的话，我放弃起诉，而且为他担保，不需要任何审查。”

张队长有点为难，也对好脾气的陈文昭忽然硬气起来有点奇怪：“那个，小陈啊，有些事情他得按流程办……而且就算是你的事情澄清了，小瑞故意伤人这件事也……”

“张队长，抱歉我不能同意你的说话，先不说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就算是一般的打斗，小瑞这样最多也算防卫过当。”陈文昭冷着脸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陌生，戴着一副眼镜很是学院派，倒真是说起话来掷地有声的：“另外，张队长，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法律上有规定，智力和精神有问题的人都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你应该看得出来，小瑞跟一般人不大一样吧？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申请做小瑞的监护人并且带他去做鉴定。”

“小陈，你这样也未免太意气用事了，小瑞这个人很危险，就算他救了你……”

“他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张队长，小瑞很听我的话，不会伤害我的。把他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出去做扰乱社会治安的事情。出了一切问题，我都会替他负责。”

第二十一章：盗窃犯

医院里的生活很宁静，陈文昭的单位是事业单位，福利很好，陈文昭的医护条件也是安排的非常好，费用单位给报销了80%。不过，小瑞的病房条件比陈文昭的还要好，只不过，这钱全是陈文昭花的。

上次跟张队长谈过一次之后，张队长并没有对小瑞消除怀疑，期间来过几次找小瑞了解情况，但是都是因为小瑞古怪的脾气无功而返。陈文昭依然没有放弃说服张队长，来来回回几次之后，虽然没完全成功，但是张队长的意思也没那么坚定了。

要做小瑞监护人的事情，陈文昭也在着手去办。本来这件事就是说说，为了应付张队长的，他也没预备真这么做。可是住院的这几天，他发现这个小瑞，根本是个“三无产品”，没有任何来历，或者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这可让陈文昭犯了难，这样子小瑞成了黑户的话，以后麻烦会接踵不断地找上门的。于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给小瑞一个身份。

不过，这件事小瑞虽说在托关系，却也没敢找上吕岩这个关系最硬的人。吕岩本来就看小瑞不顺眼，要是知道他打算替小瑞负担一切社会责任，铁定会跟他闹翻的。现在他为了小瑞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心思去跟吕岩争辩。但就是这样，没了吕岩这一员大猛将，很多事，就难办许多。

这日，陈文昭正倚在病床上看书，忽然听见门口有动静，一抬头，是穿着病号服的小瑞站在门口。

小瑞身体底子好，虽说伤的比他重，可是倒是恢复得比他还快，现在他下床走路还得拄着拐，可是小瑞已经基本上活蹦乱跳的了。要不是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几天，真就能出院了。

陈文昭合上书，对着小瑞招招手，打量了他一下，他的头发长长了，乱的像鸡窝似的，不过身材似乎比刚见的时候消瘦了些：“我听说你又开始不吃医院的套餐了？”陈文昭皱皱眉。

“不是你做的，我为什么要吃？”小瑞不甚在意的样子，凑过去盯着陈文昭看，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不过胸口和大腿上还缠着纱布。小瑞伸手摸了摸陈文昭的胸口，又去摸大腿。

“我没事的……”陈文昭一时有点尴尬，感觉抓住小瑞的手腕阻止，第一次小瑞来看他的时候，也是对他的伤特别上心，结果当着护士的面凑过来就要去舔，陈文昭当时从脸红到脖子根，护士古怪的一笑，差点让陈文昭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