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江南路 下+番外+相性100问——苏明峤
苏明峤  发于:2012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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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挡住他的脚步,道:“他正在气头上,不用担心,他就是这个臭脾气,我去看着便无事了,告辞

。”说完,不待他答话,已是追着唐渔而去。

温尘颇为无奈:“即是如此,那我也告辞吧。”

转眼间,三人先后而去,只留得秦子瑞和林陌然面面相觑。

苏泠出了胭脂楼,便看见身后温尘,二人一齐走回春风得意楼。

“怎么,不继续喝酒了?”苏泠挑眉问道,难得眼中畅快,无一丝冷色。

温尘温声道:“你已离开,我留下作甚。况且,今日至此不就是见他们一面,告诉他们我们丝毫不知

情而已,至于他们信不信,也就是他们的事了。唐渔呢?”

“他啊,是真的急着回去了,那可有个红颜知己还等着呢。你是否在可惜今日未见到水老板呢?”苏

泠戏谑。今日唐渔约他们至此,只不过是想与那两人先见上一面,有个准备而已。

温尘搂着他的肩,看来只像是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有你便好,难道我还要问你是否可惜没见到柳

老板吗?”

“你……”苏泠一时无语。

温尘心情颇好,微微眯起的眼里俱是势在必得:“我已经猜到那信在哪了。”

他只觉手下苏泠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僵,不禁询问道:“你不愿我找到那信吗?”

只是一眨眼功夫,苏泠已是恢复正常:“只是有些意外而已,那信不是已经烧了吗?”

温尘回道:“我本也如此认为。但今日听林陌然提起那异虫,我便想到,若是真的使用异虫的话,那

封信很容易便可找到,赵子仪并非如此大意之人。”那所谓异虫可凭借一丝气息便寻找到有关物什,

用来寻找藏匿之物可说是便宜之极。而对于赵子仪这种心思慎密之人,并不容易疏忽这一点。在短时

间内,用这种方法寻找到信是很简单的事。

苏泠看了眼温尘在月光下更是显得俊朗非凡的脸,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我不会问你。”温尘淡淡道,眉目间难得的显出一分郁色。他不知苏泠为何突然不希望他找到这封

信,可他也不愿苏泠为难,所以选择不问。

我不会问你……苏泠脑中不停回响温尘这句话,心中更是五味交杂。他突然觉得,也许他和温尘现在

连知己都算不上,双方都有太多的事情选择了隐瞒。这种关系,继续下去,不知会否有一天终究淡至

消失。

他抬头看着天上新月,只想到一句话——月华正浓。

有些错是他犯下的,也许也不得由他来弥补。

第二天一大早,江重楼便被温尘和苏泠叫住,得知温尘已知那信去处,不禁心中欣喜。

即使如此冷淡之人,此时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异色,声音更是不稳:“那信在哪儿?”

温尘看了眼他房内,问:“可还记得当日那只水火不侵的匣子?”

江重楼闻言,心中虽感奇怪,却也依言取来那只匣子。这只匣子看来是木质,却是极为罕有的黑沉木

,积于万丈海底,极难得到,难得的是水火不侵。

温尘接过匣子,也不言语,手中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已将匣子劈成了两半。

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那已成两半的匣子上,只见这匣子中间分明还有一层隔层,有一白色物事藏于其

中。

温尘解释道:“我不知怎么打开这机关,故而只能用这种办法。当日我们只看见那一个信封,却从未

想过信其实就在那信封下面,仅仅隔了一层黑沉木罢了。”这也算是有眼无珠的一种了,他不禁自嘲

苏泠从其中取出分成两半的信,江重楼本想阻止,却是晚了一步。他倒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想到当日怀疑信上有毒,现下心中还有些颤颤而已。虽然已得知平沙落雁只凭着接触无法中毒

,可他也不能冒险不是。不是平沙落雁,难保没有其它的毒。

的确是云潍坊的纸,三人在桌前将纸拼凑在一起,却是一首诗。

江重楼皱了眉,低声吟道:“旗亭初别,阡陌忘归,孤鞘回雪。前夕杯盏狼藉,谁又痴说风月。英雄

气短,不解温柔,怎解温柔,美人红泪银檠蔑。拔剑笑苍生,最轻狂不屑。

天涯旧梦,陇首闲云,当时明月。一壶浊酒,拚却三生难醉。断鸿声里,何处凝眸,无处凝眸,旧时

依稀还惆怅。十里倚春风,哪听鹈鴂咽。”

信上除了这首诗,还写了一句:“以此为信,他日一见。”估计就是因为这句,赵子仪才不敢随意毁

弃这封信。

温尘终于看见了他期盼已久的信,心中虽是喜不自禁,但也还算淡定,笑道:“这倒也真可算是前朝

谜题了。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恰是前朝名将青昭南为他那名为月华的青梅竹马未婚妻所谱的一曲《月

华浓》,绥州还有他为未婚妻所建的月华轻榭。青昭南知道自己那一战难逃一死,谱了这曲托人带回

,月华姑娘得知青昭南战死沙场后,独居于月华轻榭之上,终老一生未再踏出一步。”

江重楼不禁叹道:“难得如此一个痴情女子。”

温尘问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与赵大人又有何关系?他又为何能够断定,只凭着这信便可让赵大人

忌惮?”这话最好是问苏泠,但他却不能问。

番外:温尘自述——往事不堪回首

没有人会想得到,除了“名公子”、“神棍”之类的称呼外,我还被称作过陛下,不是一天两天,而

是长达八年之久。

我十五岁登基为帝,天下太平。朝内没有什么和我做对的皇兄皇弟,朝外没有想要篡位的皇叔王爷,

日子安稳得能让前几任励精图治的皇帝皇陵里爬起吐血三升然后大骂我这个活得清闲还不满足的不肖

子孙。而真相则是上一代死得只剩下我父皇一个,这一代我父皇能力不足只生了我一个,至于下一代

,对不起,目前已有两女一男。

我后宫嫔妃不算多也不算少,齐集各类美人。有清纯佳人、蛇蝎美人、大家闺秀、病弱才女,有的心

机甚深、有的涉世未深,她们要斗就去斗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皇帝当到我这个份上,估计老天都看不上眼了。

于是,在某个清晨我醒来的地方不是我那蛇蝎美人的床上,而是荒郊野外。

我第一个反应是——我父皇难道真的还有流落在外的某个私生子要报仇?还是某个王爷从棺材里爬了

起来?

足够我晴天霹雳的是,我发现我竟然回到了四十多年前。我承认我在位期间没有做过什么大贡献,但

也不是个无道昏君,不带这么玩我的吧(作者:恭喜您赶上了最流行的穿越。温尘:……什么是穿越

?)。

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才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一个,我只会批折子,奏章还有下面的人根据我的意思来

拟,装装风雅还算勉强,若是让我写诗写词,那么还是——来个刺客吧!至于武艺,我内力深厚,可

惜是用药堆出来的,只会一套华而不实的掌法,还缺乏练习,完全不知道江湖经验这种东西是什么?

我有的是在宫外和红颜知己们调情的经验(作者:您还活着真不容易……)。

然后,在把身上的东西当了得了些钱维持基本生计后,我终于踏上了水涟漪所谓的神棍生涯。后来事

情还闹得进了宫,得了黄金千两,使我一时间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我对苏泠说——当年我读史之时,曾经对一个人心生仰慕,这也不算假话,只是这人便是苏泠他自己

,只是这叫我怎么解释呢?苏泠自然不是在史书里有记载,而是我在皇家自个记录的密档里看见的。

当时我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帅了!这不是我的错,那时我还是个十岁的小太子,对这些缺乏认知能力。

不过,即使是成年后,想到苏泠在嫡长之争时被闹得受不了一把火烧了两位王爷的府邸,然后在两位

王爷带人追捕时,早领着苏家子弟奔回了琅青,只留下了万字檄文将两位王爷骂得狗血淋头,还将檄

文大发天下,使得整个大雍都在谈论这事。等到皇室想要追究这事给皇室威严造成巨大伤害的时候,

琅青方面说这已经是政治问题了。为了不因为这种原因再一次引发战乱,皇室只好罢手,故而在密档

中记上一笔,留给后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而由于早有准备,苏家实力并没有折损多少,在琅青五年内

就再现苏家的辉煌。我脑海里三个字来回回荡——太帅了!

在树林里,我对苏泠说起这些的时候,还特地说得隐晦了些。

其实,在我发现我回了四十多年前后,我就特别想要看一下苏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在得知他会到肃京后,我马不停蹄地先一步在彤云酒肆等他。

第一眼我就觉得这是只狡猾的大狐狸。他站在那里,看着温文儒雅,笑意温柔,但眼里却是十足的冷

漠,甚至还有几分疲累,与我想象中那个谋士形象差得太多,倒像是个商人,虽然他也的确可以称作

是商人。

那日我在酒里下了毒,把他迷晕了,其实只为了在他身上下点追踪香罢了。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万一

下次找不到了岂不可惜。太容易被发现的不能用,效力不够长的不能用,能用的偏偏要花很长时间,

还是弄晕了方便。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我的运气真不错。苏十九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跟在他的身边,那次却恰好不在

,让我逃过一劫。经过这几年历练,我武功虽然大有长进,但跟苏十九比起来还差得有些远。

再后来,便是一路的跟随,苏泠这个人在我印象里慢慢的鲜活起来,再不是密档里的那几行字。

然后我发现,苏泠这个人基本上不说假话,只是喜欢故意说得含糊不清,或者干脆漏掉关键部分,使

人觉得他很实诚,事实上他什么关键都没有说,全靠自己理解,有时还喜欢故意往反方向引导一下。

就像是树林里我们两人互诉衷肠(作者:可以用这个词吗?温尘:……不可以吗?),我说的五分假

五分真,而他说了五分留了五分,半斤八两彼此彼此,双方都不吃亏。

我只觉得,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赏四时美景,月下饮美酒,仗剑行天下那该是多么肆意

的事情。人生得此一知己,我愿足矣。只是若他日后有了娇妻美妾,还不把我抛下?即使不抛下我,

我天天往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身边凑,那也忒丢脸了些。我心中郁卒不堪,只想着怎么才能将这人绑在

自己身边,一辈子离不开才好。我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竟是动了心。我为帝之时,身边从未少了侍

寝之人,美人环绕的日子也过了好几年。有时对那些个女子也有些喜爱之意,但从未如这次般患得患

失过。

于是那晚唐渔屋外的檐上,我二人共饮美酒,因那月色朦胧之下,我酒壮色胆,举止轻佻,最后还做

出逾距之举。待我清醒过来后,当真是悔不当初,全怪那晚月色太美。

幸好苏泠一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并没有对我的举动表现出多大反感。我心急之下,竟然一时

将心中感情脱口而出。我知他不易相信别人,但心中仍是藏着点侥幸,待听到他问出句那当真不会负

他之时,我只觉得我圆满了。

多年后,我问他:“若当年吻你的是唐渔,你会怎么办?”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答道:“有什么区别吗?”

我急道:“怎么没有区别!”

他挑眉笑道:“那时,你是我朋友,他也是我朋友,只是一个吻而已,我又不在意,自然没有区别。

我怒:“那你当初为何应我?”

他难得大笑:“我好不容易得一好友,若是因为这种原因失去了,岂不是可惜?后来我想,既然我不

讨厌你,那就这么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比起他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在和他一起后,我才知道他有洁癖,而且是很严重的洁癖,他却觉得只是小洁癖而已。万幸的是,他

嫌弃的不仅我一个,而是连他自己都一起嫌弃了,好像是因为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苏泠:我少时曾

有人告诉我,人身之上有生灵千万。作者:不是这么理解的……)。

我敢说赵子仪之死和我没关系,但我不敢说我没在整件事里插一手。当然,我知道苏泠插了绝对不止

一两手,他甚至还在猜到真相后试图隐瞒。不过,我敢肯定我瞒的东西绝对不比他少就是了。我们都

不仅仅是一个人而已,他还有苏家,而我也不可能抛下大雍不管,虽然我这个皇帝要等到四十年后才

登基,而且被我这么一搅,也不定还有我这个人,但当了那么多年皇帝,习惯一时还是改不了。

我当初为了渡江,发下誓言,本就是打算赖账不管,谁想到崔元飞燕会找上门来,还定下约定。对于

苏洛的死,我还是怀疑苏泠的。苏泠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弑兄这种事和他联系在一起我也不会感到

太意外(作者:您对他的道德要求还真不高……),所以等到他去见崔元飞燕之时我必会陪同,相比

较之下,二人同行总比独自一人好。

等赵子仪之事结束以后,他总是向我抱怨他运气太差,虽然事情结果没有超过他的预期,但过程却是

差了个十万八千里,直叫他有请人看看祖坟风水的冲动。

而我则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摸摸他的头,安慰说:“没事,想开就好。”

他“哗”的一声跳起:“你当然说没事,最后赢的人不是你吗?”

这时的我也只能傻笑了。

第二十九章:他人嫁衣

苏泠打开房门的时候,恰见温尘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房内。

他合上门,随意问道:“有事?”

温尘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泠,摇了摇头,垂下眼,轻声问道:“你后悔了。”

啊?这算是什么意思?苏泠愣了半会,在温尘旁边坐下,喝了口水,才缓缓答道:“那晚我既然答应

你了,就不会后悔。”

闻言,温尘抬头惊异地看向他,一时间哭笑不得:“不是说那件事,我是说你后悔送那封信给赵子仪

了。”

这就是说他自作多情了,苏泠心中郁卒,反问道:“你怎会这么认为?”他凭什么作出这种推断。

“嗯,”温尘看着苏泠懒散的坐姿,认真说道,“从那日当铺回来后,你就再没有说过丝毫和赵子仪

之死有关的线索。”

“这又怎么了,”苏泠撑着下巴,瞥了眼温尘,“不是有你如此热衷于此事吗?”

温尘语塞。为了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他的确对找到信很热心,不过:“我记得你那日说这封信是以文

贵妃的老情人的名义请赵子仪代交的,也就是说你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你害怕连累那位‘老情人’,

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泠闭上眼,不置可否。

温尘转头,背对着苏泠,看向窗外,目光游离:“绥州殷家。”他话语低沉,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可

听在苏泠耳中,却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瞧不见苏泠的异样,温尘继续说着:“你后悔告诉我绥州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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