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农民企业家 下——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3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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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齐天一个废话的眼神,不结婚能有那么大的儿子么。

“你啊,都多大了,还叫人家小时候的外号。”

走到小区门口,齐天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后,还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群孩子。想当年,他跟大伟、强子他们也这样是啥烦心事都没有的瞎跑瞎闹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地就长大了呢?越来越忙,愁不完的事儿也越来越多……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立时引起了苗雨阳的共鸣。不过后者只是把头转向了另一侧车水马龙的街上,没有接任何话。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起长大差不多年纪的童年玩伴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子的生子了,即使没结的也基本都有固定的交往对象了。尤其逢年过节亲朋好友街坊邻居聚在一起闲聊,话题也不外乎就是你家小谁有朋友了没有,什么时候办事之类的。苗雨阳能想到每当父母被问及这种话题的时候,尴尬着强作笑脸说“还没有”的心情有多复杂……

对于父母的感受,他完全了解。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才不忍心向他们索取更多的包容。

然而,理解,必须是双方的。对于这一点,或许当局者迷,但静默地收拾好了碗碟的雨曦,心里却很清楚。

一边是生身父母,一边是同胞手足,她为两边偷偷掉的眼泪,大概一点都不比当事人少。

可是,光哭没有用。

哥哥黯然离开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齐天长时间地站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不让电梯门关上,哥哥在门口跟她对望。原以为,哥哥会说些让她帮忙劝劝父母的话,然而哥哥却在只是在长久的注视之后,轻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雨曦想,那是他哥因为自己的性向而对家里的所有成员都觉得愧疚、亏欠,尤其是母亲的眼泪。

拿出齐天带来的新鲜草莓,雨曦洗好了一盘,准备给爸妈送进卧室。虚掩的房门里,隐约透出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啜泣。

“叫阳阳回来住吧,都说日久生情,把阳阳叫回来,让小蔡没事常过来吃顿饭,万一阳阳回心转意了呢?”苗妈妈抽泣着开口,眼睛却盯着手里已经揉成了一团的纸巾。

小蔡是早先一个老街坊想介绍给雨阳认识的女朋友,街坊带着到家里来串过一次门。平心而论苗妈妈觉得姑娘的长相真是配不上自己儿子,不过小蔡是机关幼儿园的在编老师,工作稳定脾气好,而且结婚不是非得要房子要车的,苗妈妈心动了。

“不行。”摇头叹了口气,苗爸爸背冲着苗妈妈在床头柜前坐下,拉进点烟灰缸,把挺老长一截烟灰弹了进去:“你咋不想想要是最后成不了,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么?”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啊!”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苗妈妈激动地站起身,并不等苗爸爸说出怎么办,就一把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不行,我要给阳阳打电话,我要问问他,到底是要男人,还是要我这个妈!”

“都说了你不能打!”探身过去一把按住了挂机键,苗爸爸又怒又怜地砸了下身下的床垫,刻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用格外压抑的语调一字一顿地道:“儿子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你也可怜可怜他吧!”

扔了手里的电话,苗妈妈扑在枕上嚎啕大哭:“你总是不让我说,什么都不让我说,我都快要憋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照顾小的伺候老的,一辈子本本分分没干过一点缺德事,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作践我,让我的孩子变成这样啊……”

“你小点声,别让雨曦跟着难受了,大过年的,邻居们听到了也不好。”苗爸爸再没说别的,房间里传来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泪水划过脸颊,雨曦的眼泪成双成对地落在了手里盘子中的草莓上。母亲刻意被压抑下去的嚎啕只剩下了呜咽,却让她的心都跟着都碎了。

送苗雨阳回到家没多久,齐天就接到强子的电话,说有旅游局的朋友带人来吃饭,问他有没有空过去打个招呼。苗雨阳见状就说自己不舒服想要睡一下,催着齐天去忙正事。

虽然不放心苗雨阳一个人在家,但对方催人的态度已经像在赶人了,齐天觉得他的潜台词是想要一个人静静,只好依言去了店里。

其实,苗雨阳只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泪水决堤的样子,真心觉得,自己太不孝了。

苗雨阳内心不安的忏悔时,齐天在陪那桌免单的客人喝酒。酒入愁肠愁更愁,等到把客人打发走,齐天看人都已经是多重影分身了。

他好久不敢这么喝酒了,可是今天,就是想要自虐,想要惩罚自己的没用。

坦白说,他一直是个任性的人,不管是当初不念书还是后来的出柜,不管父亲怎么反对,只要是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回头。对苗雨阳,也是一旦认定,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力都不会妥协的。所以,某种程度上讲,他并没有把对方父母是否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事看得那么重,因为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都不会放手的。可是,今天他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如果不能得到对方父母的认同,苗雨阳是不会觉得快乐的。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人生的终极理想就是跟他的雨阳哥好好过日子,过幸幸福福的小日子。

然而幸福的指数,不能单纯用物质来衡量。虽然很努力地去学如何立业了,但有些东西,总是他给不了的。如果可以,他愿意同样脱光了上衣附上一条皮带让苗爸苗妈狠抽他一顿,只要他们别让他的雨阳哥承受那种不愿在他面前哭出来的憋屈……

还没有客人住过的某间客房的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吐够之后,齐天索性就背靠着马桶坐了下来。

以往出来应酬的时候,苗雨阳总会三四个短信来提醒他少喝点酒,但今天,一个都没有。

是在……忙着哭么?想着从苗雨阳家里出来对方极力想要隐藏情绪的样子,齐天心就一抽一抽得疼。

电话拨通,那边过了好久才接听,声音有些低哑,还好,没有哭声。

齐天大着舌头叫了声雨阳哥。

“喝多了吧?”听出齐天的声音不对,苗雨阳刚要责备一句,却听见了齐天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雨阳哥,我去变性吧!”嘿嘿傻笑了两声,齐天把蜷着的腿伸开,大喇喇地歪在了马桶边的地上。大正月里,地上很凉,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了地面上,反倒给酒醉后混沌一片的脑子降了温,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呵斥道:“说什么傻话呢!”

“我认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为人太不靠谱了,齐天老得跟苗雨阳强调自己是认真的:“叔叔阿姨不是讨厌我对吧?他们只是讨厌我是男的,那我变个女的他们就会让我们在一起了吧?只要能让你高高兴兴的,叫我拿什么换都行……”

可能真是喝得太多了,齐天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早晨苗雨阳给他打的领带因为侧身歪躺着,领带也拖在了地上。用手指勾了几下才勾起来,齐天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不站着尿尿也没关系,只要别让我做你的伴郎……”

电话那头,苗雨阳泪腺彻底崩坏……

他突然怀疑齐天是不是有特意功能,因为在不久前,他真的想到如果父母一定要他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做抉择的话,他可能会最终忍痛选择放弃齐天。

齐天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苗雨阳都相信他还会找到比自己更好的,对爱情更坚定更执着的爱人。所以,真正放弃的,是他自己的那部分爱情。

可是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叫他怎么放手?叫他怎么舍得放手?

一定,一定还有可以获得成全的方法!

搌了搌颊上从眼眶中溢出的水分,苗雨阳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骂了句笨蛋:“我喜欢的是男人,如果你变成了女人,我可不保证还能喜欢你。”

63、永远有多远

不放心齐天醉成那样自己回来,苗雨阳说晚上想喝那边的薏米茶树菇鸡汤,就强打起精神草草洗漱了一把赶过去看齐天,也就顺便今晚在那边过夜了。

苗雨阳赶来的路上,齐家太上皇正给齐天往店里送大棚里的新鲜果蔬,顺便“视察”一下儿子的生意。背着手前后溜达了一下,发现都停了不少车,生意看起来还不错。海燕小声告诉他今天不是节假日,人还算少的,大年初一到初四那几天,客房就空下一间,只吃饭的散客干脆都不接待了,没地方招呼。

没等齐勇军偷着乐出声,海燕又被叫去接订房电话,是跟齐天签了协议的一个旅行团导游打来的,预定周末的客房。海燕一边努嘴挤眼的示意一个大妈级服务员给齐勇军端茶倒水,一边让导游把用餐时间、用餐人数之类的具体数字传真过来。

看着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齐勇军心里大感安慰。跑到厨房有心跟强子说句辛苦的客气话,结果大厨身边切墩的、配料围着好些人,都没空搭理他,只好又退了出来。

海燕挂了电话来催菜,顺便让给一桌齐天之前吩咐过要特别照顾下的客人送果盘,差点又跟到处溜达的齐勇军撞了个满怀。有点刻意想把碍事的太上皇支开的意思,海燕就好似随口一提说齐天刚招呼了一桌客人,可能喝多了不舒服在哪间哪间客房里休息呢。

哪个老子不心疼儿子的?本来看着齐天蹭蹭蹭地往下掉肉就够惦记的了,一天齐天不舒服这话齐勇军拔腿就去看儿子了。结果不成想房间里没找到人,倒在洗手间里看见躺在地上睡着了的齐天,手机还扔在旁边。

大年下的天还冷着呢,这不找病呢吗?到底是劳动人民出身,有膀子力气,也没叫人帮忙,齐勇军连拖带拽的一个人就把儿子弄上了床。

不过再怎么有力气那也是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齐勇军给累出了一脑袋白毛汗,坐在床边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齐天迷迷瞪瞪地觉得有人把他扶床上了,可上下眼皮怎么使劲也分不开,依稀记得挂电话前苗雨阳说要过来,就把他老子的腰当成了他雨阳哥的。醉醺醺地没察觉出那腰突然粗了足有五圈,伸手从后面勾住了之后,齐天挪过脑袋来闭着眼用脸蹭了蹭他老子的后腰,含糊不清地说着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大意就是不要结婚,他不想做伴郎之类的。

听儿子说些什么喜欢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齐勇军又好气又好笑地扒拉下去那只搂着自己腰的胳膊,回头看看齐天不安慰的睡姿,更多的还是心疼。

不用说,今天去苗家,肯定结果不理想。不过想想也知道,怎么可能理想得了?当年他刚知道齐天喜欢男人的时候,把儿子打死的心都有……

“难不难受?想喝水么?”把齐天的头搬回枕头上,齐勇军问儿子。

“喝。”迷迷糊糊的也没睁眼睛,齐天就给了一个字。

无奈地摇了摇头,齐勇军站起身,去前面找人泡了杯茶。他泡茶的功夫,整跟刚到苗雨阳错过了。

后者一进了房间,看齐天脸红扑扑的,吓了一跳,以为是发烧了,忙把头低下贴过去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还好,不高。

苗雨阳这是不知道,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齐天也就是身体底子好,打小没妈照顾野惯了的孩子反倒皮实,这大正月的在凉地上躺了半天,没让他感冒真算对得起他了。

松开领带抽下来,苗雨阳跟伺候孩子似的,外套长裤皮鞋袜子全给扒下来,拉过被子把人盖好,才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过来,一下一下地给齐天擦脸擦手。

齐勇军泡好茶后,又去厨房给齐天要了个蓝莓山药,冒充服务生大叔就给端了过来。从竹廊下走过去的时候往窗子里面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多了个人时已经走过了,结果倒着又退了过来,正看到苗雨阳给齐天脱鞋脱袜子。

他这儿子打小就有个习惯,不穿鞋时绝不穿袜子,哪怕三九天再冷,上床睡个午觉也得把袜子脱了。可见,小苗是知道齐天这个臭毛病的。

看着苗雨阳背着窗子专心致志地给齐天擦脸,齐勇军虽然觉得男人对男人这么好还是有些别扭,脸上烧乎乎的,可不知道怎么却想起来齐天过世多年的妈来。当年老婆没过世前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这么一想,心里又暖洋洋的。

他看出来了,两个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是百分百的能够理解这种感情。但是,大刘那话是怎么说的?尊重?即使不认同,不理解,但爱谁那是权利,每个人都该学会尊重别人爱的权利。

没注意已经楞了半天了,齐勇军忙走到了门口,刚准备开门,想了一下,他抬手敲了敲门。

“齐叔?”苗雨阳还以为是服务员过来,一开门看见齐勇军,稍稍先楞了一下,紧接着就客气地接过了托盘,把人往里面让。

“小苗也过来啦?”对多少还有些拘谨的苗雨阳笑笑,这一次,齐勇军真是发自内心的笑的。不过随即看到苗雨阳故意躲躲闪闪似乎不大想要他看到的眼睛,立马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孩子的眼睛还是红的,明显哭了过的。

看看床上的那个,再看看地上的这个,两个孩子今儿个心里是都装着委屈回来的啊!齐勇军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俩孩子做点什么。

天彻底黑下来后,齐天酒醒了。猛一醒来,有一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习惯性的就要从右边下床,结果结结实实地把脚踢在了墙上,顿时疼得一声惨叫,抱着脚丫子不住抽冷气。

“怎么了?”怕打扰齐天休息,苗雨阳一直在另一张床上躺着小憩,也没有开灯。听到叫声忙摸向床头的灯控器,胡乱中打开的是阅读灯。

灯光下,齐天被对着苗雨阳,面冲着墙抱着脚丫子安慰他那可怜的大脚趾头,差点把脚趾甲给踢翻了,痛得差点飙泪。

换了个按钮打开了顶灯,苗雨阳都坐到齐天床上了,后者还没从乍醒的迷瞪中彻底清醒过来呢!

“雨阳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前一秒还呲牙咧嘴呢,后一秒看清身边人,齐天就眉开眼笑地把人给搂了个满怀。

“鼓捣完脚趾头手都不洗就来抱我,你也太不讲究了吧?”拥抱在经历了白天的事情之后是苗雨阳需要的,虽然已经主动圈住了齐天的肩头回应了这个拥抱,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教训了一句。

“怎么?你嫌弃我啊?”突然放开手,齐天改为握住苗雨阳的肩膀,故做凶恶状质问道。

“有点吧!”苗雨阳好像很诚实的样子。

“你敢嫌弃我?”手上一用力,把人给推到,齐天伸手把苗雨阳的左腿抬起来,一鼓作气就把雪白的袜子给扒下来了:“爱嫌弃就嫌弃吧,反正我不嫌弃你就行了。”

说完吭哧一口,不算轻地咬在苗雨阳的大脚趾上,这下两个人算是难兄难弟了。

苗雨阳又惊又痒还有点点疼,就躺在那用另条腿踹齐天,笑着让他松口。

小狗松了嘴,两只手抓住对方的脚踝往臂下一夹控制住,探身过去动作迅速的解开了苗雨阳的皮带,接着跪起身胳膊一用力,使得对方下半身就悬了空,接着从腰两侧拽住往下猛地一拉。

惊呼了一小声,苗雨阳伸手刚要抢救衣物,就已经下身一凉,被才醒来就化身为禽兽的家伙连内裤一股脑给扒了个干净。

齐天之前就被脱得只剩下保暖衣裤了,因此很方便的就把自己的残余衣物给脱了。不由分说地扑了上去,一头埋在了苗雨阳小腹下,娴熟地挑逗起那只半苏醒的小兽来。

到底是男人,更清楚男人的弱点。起初苗雨阳伸过去的手是意图把人推开的,但从喉间溢出第一声意义不明的呻吟后,那只手却最终停在齐天头上,插入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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