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一道坐在浴桶中的时候,他的手,不紧不慢的帮我洗着那里,我又开始有些兴奋。
听得他在我耳边温言道:“书已经写好了,你每日事情多,又忙,剩下两张图,不必帮我画了,我自己来就是!”
我嗯了一声,把他从浴桶中拖起来,水顺着我的脚步滴了一地,直滴到床上……
他挑弄着,我也没闲着。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很美好。
等到再次坐在书案前,他写最后一张纸时,冷不丁的问我:“陛下,太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112.封妃
我听他提起这个事情来,心中有些不大自在。
不过还是对他半开玩笑的笑道:“你儿子和我儿子也没多大分别,把岳云送给我如何?”
他放下笔,走上前来,将我手中的笔也给夺了去。
我脸色微变,他在我身旁坐下,伸出手抱住我。
我没有动,却听他低声道:“我们这样……弄得太子之事一再耽搁,不好……”
心中有些愤然,忍着没有发作,只微笑道:“你是想劝我,宠幸妃嫔,雨露均沾么?”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却未说话,片刻之后,他的唇压了上来。
我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想要发怒,最好能给他两个耳光,却最终只笑了笑,道:“卿乃外臣,此事非卿所该问。”
他的眉间,一丝的寥落滑过,那种神情太快了,以至我很难判断,那究竟是不是寂寥的神色。
过了一会,他也笑了:“陛下忘了,臣现在已经不带兵了。而且,还是太子少保!”
我见到他这样的神色,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他没说过,也从未表现过,被收了兵权之后,劳神案牍,是个什么感觉。
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眉宇之间不经意的,会流露出寂寥与苦涩。他心中,会不会,对我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怨恨?
我靠近他,手滑进他的衣衫,吻住他的脖子,他没动。
慢慢的挑逗他,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来回反复,想用自己的行动去劝说他。
曲意逢迎,婉转相就。
他在极力的隐忍着。
最终,他没能胜过我的示好,或许用示好来描述并不太准确,应该换个词——献媚。
他将我抱起,走向该去的地方。
天已经有些凉了,盖着薄被,他的肌肤,富含弹性,紧致的肌肉,我满足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说累了。
我觉得自己,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舍弃了尊严。
放低身价,拣他最好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些乞求的语调,对他道:“我只想和你做,换个人,我做不来,真的,别逼我,别再提这事了,尤其是你,你别说这个……”
他没说话,喉头滚动了一下。
别再提这个事情了,尤其是他。别惹我发怒,我甚至祈祷。
过了一会,他道:“太子无人,国运难平,为臣子者,心中惶惶,不知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猛然打断他,近乎是厉声喝问:“你喜欢我和别人好么?”
他张了张嘴,眼中流露出些许悲痛之色。
我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终却只是松开,颓然道:“你,厌倦我了,是不是?”
他摇头,捧住我的脸,吻落下。
我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将我抱住,我蜷缩在他怀中,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像被人踢来踢去的球,没人肯真正的要我。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没有说话,隔了半晌,才道:“陛下,太子一事,朝议纷纷,流言四起,恐怕……”
我咬牙,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恨声道:“什么朝议?什么流言,朕从未听过!”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陛下没听到,是因为没人敢说……”
我握紧的拳,松了再紧,紧了再松,最后,冷笑道:“所以你就来说?因为我爱你,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将你怎么样,所以,你就先是要辞官,现在又提这个,你存心不想让我舒坦,是不是!”
他没说话,过了片刻,他站起,将我拉到怀中,柔声道:“陛下饿了吧,先吃些东西,那些事情,以后……”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愤然道:“以后?哪个以后?呵,我知道,现在还是有点新鲜劲,等以后你厌倦了,就扣上这种帽子让我滚蛋是不是?岳飞,你玩腻了就直说,我不来缠你!”
他没说话,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自嘲的笑了一笑:“若是我当真,爱上了别人,不知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甘冒天威的进谏!”
天色已暗,我批完折子就到了他这里,或许,这段时间,我来的太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过后宫,里面的妃嫔根本没两三个。
带着黄公公在里面逛了两圈,碰到的要么是上了年纪的太妃,要么是太监。
有两个长得不错,只可惜走近一看,原来一个是乔太妃,一个是赵构老妈韦太妃。
心中有些侥幸的往回走,这不是我不干,而是……
根本找不到人。
低着头一面走,一面想事情,李纲和秦桧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大约明日就会到汴京城,给岳飞的职位也该换换,随便揪个错,让他降为三衙长官,负责训练禁军,总比呆在枢密院要好。猛然想起,那一年,我认识他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当过三衙长官。
还是在太原的时候吧?那时的他,沉着稳定,谈笑之间,平定叛乱,真是让人心醉神迷。
正想着,冷不防迎面一人,正撞到我怀里。
却是一个宫女,长得很一般,眉眼有几分,和他相似。
那名宫女看起来有些惶恐,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让她平身,站直。
长得有些高。
意兴阑珊,对一旁的黄公公吩咐,今夜,让她福宁殿伺候。
毫无半点乐趣,被那名宫女使劲浑身解数,弄了半晌,还是立不起来。
有些烦闷,一把将那名宫女面朝下,背朝上按在身下,自己动手,然后送了进去。
在肉体的快感,传来的那一刹那,心中却觉得悲哀。
当我停了下来的时候,带着微笑,让太监将那名宫女送走。
直到殿中,半个人影都无,我觉得胃疼,疼的缩成一团,哭了。
有些恨他,为什么偏偏要提此事,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提这种事。
但我只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若有一天,众臣得知,皇帝无子,国无太子的原因,是因为太子少保,他将无葬身之地。
我没再去找他,天也一天比一天变凉。
直到九月,太医告诉我,有名宫女身怀龙种的时候,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去看了那名宫女一眼,等到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问道:“你叫什么?”
那名宫女恭谨的回答我的问题:“臣妾姓岳,叫做芃。”
我微微愣了愣,回过头,看了她两眼,随即道:“身怀龙种,再做宫女不太合适。封为贵妃!”
原本,要封一名出身较低的宫女为妃,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然而到了我这里,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多年不宠幸后宫的皇帝忽然临幸,还得了龙种,虽然不知是男是女,都要比没有好很多。中书省的做了一份卖力的制词,在秋高气爽的日子,行了封妃之礼。
113.小重山(岳飞番外1)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
已三更,独自起来绕阶行,
夜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小重山
他那日来,说我的琴,弹得好了很多。
在那一瞬间,我的手有些难以自控的微微颤抖。
这种评语,让我心中前所未有的难受,难受到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什么东西,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寥落,将我紧紧包围着,裹得有些难以喘气。
若是为功名,现在已有了;若是因天下,现天下已平;若是因财富,也已不缺;可憋闷的感觉,还是铺天盖地而来,一日比一日更甚。
夜间,起身。
取下我的那柄铁枪,枪尖闪动,刺,挡,劈,挑,酣畅淋漓之际,清啸一声。
抬起头,不大的院子,围起四方的天空。
往外望,灯火连绵,夜市纷闹,甚至远远的,有着女子清脆的笑声传来。
却不似以往所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连绵起伏的麦田,以及无边无际的浩瀚苍穹。
抬头,不远处,便是朱墙碧瓦的宫殿,在那里面,某处,他或许会坐在案前,批阅折子;或许会同侍卫,练练拳脚。
曾经很渴望,能够离得他近一些,然而当真到了这里,这时,却有些压得,喘不过气。
在院子中央坐下,喝了一口凉水,去忽然想起了那年,束发从军时的景象。
那日,母亲和妻子,带着略略不舍得眼光看着我,我看着未明的前途,仿若黑暗的天空中,那枚金光闪耀的启明星。
无边的黑暗笼罩,但是我知道,阳光很快便要普照大地。
从相州到京城,一路走来,看到的全是兵祸。
中原板荡,夷狄交侵。金贼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将帅无能,不及长城之壮。
从束发从军,到得见天颜,大小之战,已有五十多场。
不论哪次,都能将金兵,尽数击退。
虽尚未远涉荒夷,讨荡巢穴,宽天子轩宵之忧,亦且快国仇之万一。
在进入汴京城的那一刻,我在心中,暗自揣测,皇帝陛下是什么样子。
一直以来的印象中,那个有着胡子,肚子微凸的中年皇帝的形象,很难磨灭。
在杀灭金兵的那一刹那,我亦会想,若是我有幸,见了皇帝,会不会被他看重,被他赏识,平生报负,会不会得以施展。
然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他竟是那个样子。
有些瘦,皮肤白皙,没有一丝血色,随便伸一根指头,都能将他轻易的推倒。
眼中略微带着些许忧郁,紧紧闭着的唇角,带着一丝倔强。
我向他走去,借用他的禁卫军,当然,我从未指望他会真的借给我。
来京城之前,已经听闻过这位皇帝的一些事情。
不想用昏庸二字,形容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人。可这二字,的的确确又是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最好的形容词。
他的眼中,并无什么神采,直到他听说我名字的那一刻。
似乎所有失去的一些什么东西,瞬间回到他身上一样。他的眼眸,竟闪耀出些许夺魄的光来。
有些倔强的唇角,竟微微翘起,仿佛他听到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一个信仰一般。
毫无疑问,皇帝很喜欢我。
提拔速度之快,待遇之优渥,前所未有。
他对我也很好,好到我甚至自己都开始疑惑,他究竟为什么,能够这么相信我。
他就真的认为,我不会失误,不会战败,不会犯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
直到那日,收复太原,大雨倾盆而下,屋檐底下,我和他一同躲雨。
在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含混着。
或许是我的错觉,又或许,果真如此。
还未等我弄明白,究竟是还是不是,巨变陡起。
他在城门外的雨中,面带微笑,只是两句言语,便引得众人拜服。
那一刻的他,有些豪气干云。
我在心中哂笑,自己想太多了,皇帝陛下怎可能会是那种不堪之辈?
等到我再次,从太原回来,他的眼神,明显的,看着我有些不同了。
是什么意思?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无意识的,在我的脸上停留,最后落到唇上。
让我有些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留我夜宿寝宫,我在心中冷笑,果真,还是昏庸二字最适合他么?
一夜睡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半夜听得他床上有响动,我很警惕,他若敢向我这边,迈上半步,我绝对会让他知道,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然而他并未上前,只是两道目光,射在我身上。
虽然没有睁眼,也能感觉到,里面有些火辣辣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有时候,我有些很难看透他,如果是卑鄙不堪之人,怎么却还能如此温雅。
若是坦荡磊落,又怎么会对我有那种想法?
喝着他敬上来的酒,我在心中,有些对他捉摸不透。
席间他提到我的妻子,猛然间,我才想起,我已经离家,很长时间了。
夜间睡下,朦朦胧胧之中,一双温润的唇送上清凉的水。
很舒服,带着些许温柔。
然而又渐渐睡去,似乎觉得一双手,来回抚摸着我的身体。
一个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妻子在身旁一般,她也爱如此。
伸手,将她抱住,告诉她,我有些累,别闹了。
迷蒙的眼微微睁开,秀丽的容颜对着我微笑。
惯性的闭上眼,片刻之后猛然清醒,睁大眼睛,那人不是我妻,是皇帝!
愤然的将他甩开,半夜三更,跑到我床上来,做什么?
他的脸上,还泛着只有动情时才会有的红晕,手中,拿着需要干男子的时候才会用的药膏。
最可恶的是,我的衣衫,居然被他解开。
怒气一股脑的涌上来,又生生的被我压下去。
气的有些发抖,最后一丝理智,却还告诉我,面前这人是皇帝,是天子,只当被狗咬了一口,要冷静,要冷静。
临界点被他从后偷袭的手打破,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狂怒之后,出手全无章法,同他扭打在一起,直到他不知廉耻的说出那句:原来你喜欢在上面,那下次让你上面好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些不妥,将他提起,接着月色,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我第一次见他的,倔强的表情,唇微微的抿起,眼亦犀利。
在这一刻,我有些慌了,我能把他怎么办?提刀砍了?那是弑君;给他两个耳光?那是大不敬。
狠狠的骂他?那是指斥乘舆。
他看着我冷笑:“朕可没将你怎么样,那是伤药!爱卿自己想太多了吧?”
狐疑的拾起被我仍在角落里的那药,上惯了战场的我,很轻易就能分辨出那是什么。
只是为何,在最开始的那一瞬间,我竟不能察觉,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没干过,也什么都没想过,而那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大约是吧,在去洞庭湖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坦荡磊落的正人君子,我误会了他;还是卑鄙奸诈的无耻之徒,他迷惑了我;
直到那日,冲锋陷阵,有一名士兵,倒在血泊中,抓着我的手,对我流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眼神。
那名士兵说,岳帅,其实你不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绝对不会,你是条好汉子,飞决不会因为此事,就将你看做不堪之人!
在那一刻,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失神,猛然就想到了陛下。
那名士兵死去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最后为国捐躯。
夜晚回到营帐,想起那日的情景,猛然觉得,就算是他真的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行走困难,似乎出手也太重了些。
再一次,他同我讲话,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他身边,沿着汴京城的大街,缓缓的驶向宫门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看着他在殿中弹琴而歌,声音清亮,最后当着众人的面,问我喜不喜欢的时候,有些慌乱。
他是九五之尊,拥有天下,若是当真想要淫辱谁,何须费这么多周章?
当他渴的时候,我微微犹豫了一下,端了水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