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遍(穿越)上——长辰
长辰  发于:2013年09月09日

关灯
护眼

他正笑嘻嘻的看着我,热天到了,他的那柄徽宗真迹的扇子反而不要了,却换了两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在手中把玩。

看得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刘光世说道:“光世,朕听说这些日子,李相公将你从洛阳调来,又将范宗尹所带的十万兵马,划了五万给你,听你节制,可见李相公对你颇为倚重!”

刘光世不以为然,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顾左右而言它:“陛下这些日子没见,清瘦了不少呢!”

我忍,不去理他,继续说道:“刘卿这些日子在京城,应该听到过岳飞的事情了吧?他在河北,河东挫败金兵,已经被朕封为节度使了!刘卿若再不用功,可就真的让岳飞后来居上了!”

刘光世毫不介意,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了,又盯着殿中的一幅字画,说道:“他居上就居上,反正都是为皇帝陛下效力,分什么彼此?臣无所谓!”

我对这个人有点没辙了,仔细回想,回想,回想很长时间,才想到,似乎他对于金银珠宝感兴趣。

咳了两声,道:“刘卿,朕接到消息,西川有叛军,打着先帝的旗号,起兵反叛,朕命你前去平叛,若能成功,朕有重赏!黄金,珠宝,还是美女,任你挑!”

终于看见刘光世两眼放光,神色兴奋了!

他猛然从位置上站起,一改常态,拍着胸脯对我保证:“陛下放心!区区叛军,臣手到擒来!别说他打着先帝的旗号,就算是先帝,臣也给陛下捉回来!”

他说了这么久的话,最后一句话,最和我的心意!不过,捉回来就不必了,直接砍了就万事大吉!

心中虽然舒坦,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对他表示赞赏,然后听了听他的作战计划。

不愧为将门之后,马背上长大,对西川的地形了如指掌,计划也十分不错。

扼守西陵峡南津关,以阻叛军顺江而下出荆襄之路。

亲帅大军,兵分三路,上汉中,一路屯驻汉中,以防叛军乘虚夺取汉中,

一路入剑阁,吸引叛军主力。

而另一路,则取道米仓,金牛,奔袭西川之中。

同刘光世商议好兵马,粮草的调度之后,已经是四更时分,宫门早就关闭了,便留他在偏殿歇息。

他倒是毫不推辞,熟门熟路,看样子,十分之不认生。

我在福宁殿的床上,闭上眼睛,握住拳头,金兵大举入侵,他们两个混蛋还要起兵造反,我不光要从军事上打击他们,还要在政治,舆论上,都压到他们,要让天下,无人响应这份《伐桓诏书》!

怎么做?《帝范》上可是没有!不过,另外的地方会有!在上千年后,似乎也有一个颇为相似的例子。外族侵华,国家内乱,最后,是谁占了上风,是谁统一了大江南北?

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不忠不孝算得了什么罪名?卖国求荣,自相残杀,才是重中之重!

不是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么?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出师无名,我倒要看看,究竟最后,鹿死谁手!

第二日是塑日,我换上皮弁服,将黑纱管带的方正,带着高公公,一路来到了文德殿。

文德殿之于我,似乎有了一种不同一般的意义,每当朝中剧变,情势危急之刻,都是在这文德殿内,商议大事。

众人各自穿着朝服,列位其下。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众位卿家,有事启奏!”

我以为会有人提到西川的事情,抑或会有人对于岳飞任节度使一事提出异议。然而却出乎意料的,矛头的指向,竟是李纲!

看来,众人对于李纲的所作所为,是非常的不满了。

看到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才又开口道:“李相公一事,以后再议,朕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朕前两日听说了一件事情,便马不停蹄的从太原往回赶,不知众位卿家可有听说过?”

立刻有李若水站出来答话:“陛下,是何事?”

我站起来,将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然后缓缓的说:“有两名贼人,冒充先皇,康王,占了西川,召集五万之众,起兵谋反了!可朕的龙案上,却没有收到一本与此事相关的奏折,朕想问问诸位,究竟是怎么回事?”

群臣面面相觑,有的自责该死,有的不动声色,还有的竟然说本来是准备今日早朝禀报的!

看来都只顾着窝里斗,想要搞垮李纲了!

又或许,出了这个事情,而故意隐瞒,也成为李纲的罪证之一?

我暗自沉思,我用李纲的时间,是不是早了点?或许,该等到外患平定再启用他?

不!我在心中否定自己这个想法,金兵可不会等我,赵构更不会等我!

金兵的完颜兀术,夏天所作的,不过是些小动作,等到秋九月,定然会大举入侵。

赵构呢?他若是足够聪明,定然也会趁着金兵入侵,我无暇顾及的时候,举兵北上。

我不指望金兵的仁慈,更不指望赵构的愚蠢。

我能指望的,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

抬眼朝下面看去,各个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当日围城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在心中冷笑,是了,外族侵犯,只要是稍微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然而这父子兄弟争权,都各个明哲保身,事不关己。

更何况,我任用李纲,多有整到他们身上。

也许在下面某些人的心中,盼望我这个位置,换个人才好!

我暗暗握拳,这一次,恐怕比上一次的金兵围城,更加凶险,上一次是众志成城,而此次,却是各怀鬼胎,人心不齐!

我等着看,有什么人挺身而出!

出乎意料的,一身赭红色官袍的殿中侍御史张浚,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定,然后抬眼看着我。

他的皮肤还是异常白皙,一双眼睛却犹如利刃一般,闪出寒光。

他对我行礼,然后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乱臣贼子,人人的而诛之!西川乃国之重地,陛下不可听之任之,当派兵前去征讨!”

嗯?我扬了扬眉,再次仔细打量他。

枢密院的人都一言不发,他却说出这个话。虽然长的清秀,可眉目之间,举手投足都是凛冽之气。

张浚话音未落,李纲便又站出,说道:“臣也以为,该当派兵前去征讨!刘虞侯熟知兵事,可派他前去!”

我点了点头,看向刘光世。

昨夜我许诺了他许多好处,他今日终于领命而出:“陛下,臣愿率兵,前去征讨逆贼!”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朗声道:“宣,侍卫马军都虞候刘光世晋封为镇国大将军,西川招讨使,领精兵三万,前去征讨逆贼!”

下了朝,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皇后那里,看看她到底在搞些什么??

在湖边走了两步,知了一个劲的叫,叫的我有些心烦,一咬牙,去就去,怕她还是怎的?

正准备抬脚往坤宁殿走,忽然一旁有人同传,说是张浚求见。

我对这个人印象很不错,想也没想,就点头应允了。

56.擅自回京

路过练武场的时候,看见宫中禁卫正在此练习武艺骑射。

我顺手拿起一张弓,拉开,然后一箭射出,心不在此,射的偏了。

正在此时,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陛下!”

我扭过头,正是张浚。

他神色泠然,一身青衫,对我躬身行礼。

我将手中的弓递给一旁的士兵,对他说道:“不必多礼,不知爱卿前来,有何要事?”

张浚随着我,一路前行,边走边说道:“臣有本上奏!”

我止住脚步,手扶着栏杆,看着一群野鸭画破湖面,笑道:“你也真是,上折子朕又不是不批!”

张浚却没回答我的话,过了一会,才道:“臣要参李相公!”

嗯?我扬了扬眉毛,回过头看着他,他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柔软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眸上。

“为何?今日朝堂之上,你们二人不是一唱一和的挺不错的么?”

张浚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到我面前,面不改色:西川叛乱,朝中局势不稳,李相公不仅不能宽厚示人,反而多有苛责,引得众人不满;江淮一带近日连降暴雨,已有洪灾泛滥之象,李相公却以招兵,买马之策,搜尽民间财力;更有罢免朝中旧员,宣和年间旧案,牵连甚广,手段酷烈,让人齿寒。虽为国家,然不得其法,导致民间之财竭尽,官员之中怨声载道。不宜为相,臣身为御史,不能做事不理!

我沉吟片刻,我当然知道李纲所做的这些事情,只是,目前除了他这样做能够迅速的除掉积弊,又能有什么其它的法子呢?

我挥了挥手,接过张浚的折子,不动声色的道:“朕知道了,朕自会处置,你先下去吧!”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在会宁殿,正同李纲商量军费一事的问题时,倾盆暴雨忽然落下,铺天盖地的打来,我冲出殿外,一道紫色的闪电,正划破黑暗阴霾的天空。李纲在一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连日来暴雨,黄河怕是会决堤……”

果然,三日之后,收到急报,黄河再次改道,黄河两岸的百姓事先有安排,都转移了,可黄河两岸的庄稼,被大水淹没,颗粒无收!

派官员下去,开仓赈灾,短短十五天,揪出二十多个趁着洪灾捞好处,克扣赈灾粮饷的官员。

大宋刑法一向宽厚,对待这种官员,也只是贬了去了事,那夜,我将李纲留在会宁殿,商议了一夜,天亮时分,在早朝上,将那二十多名官员,统统压入刑部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朝臣弹劾不断,他们不敢说我,矛头却都指向李纲。朝中官员整日辩驳,我都同他们斗智斗力,舌战群儒,看着那些人不顾灾民死活,却只责备李纲不该行如此酷刑,斩杀官吏的时候,我心中暗恨。

若不是金兵在北,时不时的骚扰,若不是赵构赵佶扯住西川,若不是西夏还趁机在关陕捞便宜,我一定会谁反对,我抓谁,抓到刑部大牢满员为止!

而李纲,原本回京城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血色,这些天,脸上却是一丝血色也无。

看得出来,他所承受的压力,要比我更大!

当御史再一次联合上书,请求罢免李纲的时候,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矛盾如此激化,是时候缓解一下了。

若是还继续下去,恐怕是要引起更大的动乱。

那夜,我正在看岳飞送来的战报,说是得到谍报,金兵准备在九月,再次兵分三路,大举进攻,而粮草,却不能及时派发,恐难以维系。

揉了揉眉心,提笔给岳飞写回信。告诉他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我会派专人前去保证粮草运输。

写完了信,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在信的最后,写上几行字:卿忧心体国,朕中夜思之,终不能忘。

他能看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不会知道的吧,因为他每次的回信,除了公事,并无半句其它的话语。

放下笔,在殿中走了一圈,猛然抬头,却看见高公公疾步而来,说是李纲求见。

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他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瘦了,却多了前几天没有决绝。

赐座,赐茶,然后对他微笑,问道:卿有何事?

李纲并未喝茶,只站起身,和以往全然不同,他站直了身板,对我说道:“臣无德,求去宰相之职!”

我有些气急败坏,烦心的事情够多了,他却来火上浇油。

寒了脸,想也不想,道:不准!

他却淡淡的笑了一笑,然后道:陛下如今,内忧外患,朝中颇有怨言,民间亦不堪其苦,若想要平息众怨,争取人心,只需把一切,推到臣的身上即可!

我盯着他,我是这样想过,也这样打算过。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却不想这样做!他的那些政策,都是经过我批准的,事到临头,我可不想把头一缩做王八,然后让他去顶罪。

冷笑了数声,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当朕是什么人?敢做不敢应么?

李纲亦迎着我的目光,坦然道:臣以前以为陛下是,所以在任职期间,多有专断,所想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能多做一些事情;然而现在,臣知陛下不是这样的人!臣故请求去!

我咬着牙,没有说话,却见他背过身子,身影在大殿的烛光下,微微有些单薄。

看不见他的目光,只听得他的声音,刚硬之中,有些萧索:臣刚刚收到消息,洞庭湖一带,有名叫做钟相的,起兵造反了!打得旗号,就是抗买马之策!

我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么个时候。

李纲继续说道:陛下任用臣为相,得罪了不少朝臣;而臣招兵,买马之策,亦引起不少民怨。陛下若能将臣趋逐,定能安扶朝臣,平定民心。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他的表情,看起来倔强无比,我想了想,开口问道:你早就做好了打算,是不是?清理朝臣,收集天下之财,你知道会引起不满。你其实心知肚明,这是等待你的结局,却不肯退让丝毫,朕明白,你是为了国家。所以,朕不会准你离位的!

李纲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最后惨然一笑,道:“陛下太高估臣了,臣不过只是求名声而已!”

名声?我冷笑数声,问他道:你可知当年王安石,他亦同你一样,你不过才做了数个月,他做了十年。你看他现在,可有名声?前些天朕还接到奏折,说王安石祸国殃民,却配享宗庙,要求罢了王安石的配享。你若想求名,就更不能去!你要等着,朕给你正名!

李纲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我,过了许久,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不过我看见他喉头上下抖动,似是哽咽。

我亦没有说过,风吹过,将殿中的烛火扑灭了数支。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的说道:秋日已近,朕得谍报,金兵即将再次大举入侵,岳飞军在前线,恐军粮不济。若是军中缺粮,恐怕有误大事!朕可以准了你所求,罢免你宰相之位。不过,朕会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让你担任两河转运使,负责岳飞一军的粮草!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笑声很大,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最后,他笑声停了下来,慢慢的跪下,说了三个字:臣遵旨!

八月二十三日,李纲任相五个月零三天后,被罢免。

换上了一向主张“仁德”的张邦昌。

任命梁杨祖为江淮发运使,与工部侍郎杨渊同领措置东南茶盐等事。

李纲的招兵,买马之策,全面废除。

而李纲被任命为两个转运使,将他在这五个月中,所累积起来的粮草,马匹,以及兵器,送到岳飞的军中。

九月十五日。

征讨西川的刘光世大军受挫,被张俊阻击在剑阁一带,损失惨重。

九月十六日,岳飞的战报传回来。

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兵分三路,一路由完颜粘罕率领,进攻河东,在雁门关处,与守卫雁门关的韩世忠激战。

一路由陕西都统洛索与副都统萨里罕统领,与西夏合兵,攻延安,固原。

而第三路,则由兀术与完颜宗辅统领,从燕京南下,直逼河北的真定,河间,与岳飞纠缠。

九月二十日。

派去剿灭洞庭湖钟相叛乱的范宗尹的五万大军,再次失利,被钟相夺去了不少粮草。

九月啊~真不是一个好时候!

我在心中暗想。

秋高气爽在我的眼中,看起来全然是阴云密布。

全国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消停的,就连后宫。

吴昭容的死,我没有找皇后的麻烦,北宋一朝没有外戚当权,即便我找了她的麻烦,她也不能奈何我。

只是,她家中,也算得上是名望之家,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给自己树敌了!

没了吴昭容,我借口战事紧张,几乎不踏足后宫,随得皇后自己喜欢,按照她的请求,封了几个妃子。反正都是些有名无实之人,我无所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