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遍(穿越)上——长辰
长辰  发于:2013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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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片高粱地的时候,有几个拦路打劫的土匪,我让众侍卫呆在一旁,亲自上前,试了试自己的武艺,看来这半年来日日练习并没白费。至少不用旁边的人帮忙,我就能自己解决了。

第四日的时候,宗泽早已接到消息,亲自出营迎接,那时正是夕阳西下,我一眼便看见,站在众多将领中的岳飞。

几个月不见,越发显得英武了,脸上的皮肤,被晒得成了蜜色,还沁出点点的汗珠,背后映着火红的落日,仿佛整个天边都在被燃烧一般。我朝他笑了笑,翻身下马,对着迎上来的宗泽笑道:“宗爱卿辛苦了!”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侍卫明白,将带来的各种衣物,食品,糕点,还有最重要的——新造出来的两千张神臂弓,抬入了军营之中。

我下得马来,早已预备了接风洗尘的喜宴,我坐在正座,宗泽坐在左首,汪伯彦坐在右首,依次下去,便是上次见过的一些将领,阎中立、郭俊民、李景良等,岳飞坐在左边第三张桌子上,我微微有些诧异,虽说这次围攻太原,是以宗泽为首,可岳飞也是河北大军的首领,应该同宗泽平起平坐才对,怎么坐在那个地方?

微微皱了皱眉头,朝下面继续看去,却见到一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将领,约莫30多岁,皮肤雪白,鼻梁直挺,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我笑着朝宗泽道:“那位是谁?朕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还未等宗泽回话,那位将领便站了出来,走到大帐中央,对我下跪,道:“臣韩世忠叩见吾皇陛下!”

原来是他!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早就听闻韩将军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一般!”

韩世忠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靖康初年,臣曾经见过陛下一面,今日再见,陛下比之当日,更加气度恢廓,丰姿不凡!”

我有些尴尬,原来是见过的人,胡乱笑了两声,遮掩过去。

韩世忠谢了恩,谦逊了几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军营之中,不曾有酒,更没有酒杯酒壶,就连饮水,也十分节约,我将带来的一皮带酒命侍卫掺了水,分给各位将领,没有酒杯,便用平日喝水的竹筒乘了,众人一起“举筒”,一饮而尽。军中亦少生火做饭,均是待得干粮,麋饼、皱饭,一小块一小块的,送到各人跟前,皇帝来了,特意烤炙了一只全羊,我先拿出匕首,切下一块羊肉,然后将羊送到其余将领面前,人人都切了一块,我又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无非是什么朝廷重视啊,国家靠在座的诸位啊等等。

吃完了晚餐,又听了宗泽汇报战事进展情况,方得知,目前扎营处,距离太原,尚有三十来里。现在天气炎热,西路军的首领完颜粘罕也已回长白山避暑去了。

太原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且东,北,西三面皆险,想必粘罕也不认为宋军能够拿下太原,故此根本没将兵临城下放在眼中,只留下银术再此看守城池。

而太原之战对于我军,又异常重要,若是能趁着夏季天时的便利,能够拿下太原,则究竟将防线巩固在雁门关。而若不能拿下,等到秋高马肥时节,金兵恐怕便要从此再次南下,抵御起来,便要难上百倍千倍了!

目前大军已经将太原城围住,只等再次发动进攻了。

我的营帐安排在整个大营的正中,四面都是骑兵营,再往外是步兵营,带来的30名侍卫东,西,背三面各10名,南面的营帐,却是给高公公和孙太医歇息所用。

刚刚在听宗泽汇报战况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就开始时不时的飘忽在外了,现在他见我准备四处查看一番,想要主动相陪,我好容易才说服了他,让他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我自己带着高公公,朝岳飞大军驻扎处走去!

岳飞的营帐和宗泽的并不在一处,宗泽的大营面朝南,他却驻扎在东面,两人的大营遥遥相望。

我和高公公一路朝东走去,时不时的见到一些军士围着篝火唱歌娱乐,还有偶尔遇见查岗巡逻的士兵,见我和高公公两人形迹可疑,还要盘查一翻。当我亮出宗泽的令牌时,便连忙赔笑放行。

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岳飞扎营之处,此处与我刚刚看到的那些地方又有不同。

在营帐前的空地上,整齐摆放着一些木头做的简易马匹,正有个别士兵,在那些马匹上练习上马下马,还有一些个士兵,正拿着弓箭,对着前方不远处的靶子练习射箭,我从中路过的时候,居然还差点被射了一箭,幸好那个士兵力道不大,我及时闪开,高公公可就惨了,被我按倒在地上,嘴巴啃了一嘴的灰。

那个士兵不好意思的朝我笑笑,又赶忙过来,帮着我将高公公一同从地上扶起。

我颇为欣慰的看着那士兵,笑道:“你可真用功,晚上还在练习箭法!叫什么名字?”

那个士兵挠挠脑袋,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别提了,我的箭法老是不合格,岳宣抚说,三日后考校我的箭法,如果还是这样,就要被调到步兵营!我姓赵,家里排行老四,他们都叫我赵四,你叫什么?”

高公公听见赵四这么跟皇帝讲话,脸上一个哆嗦,刚准备出声开口呵斥,被我料他先机,抢先拍着赵四的肩膀,笑道:“我也姓赵,家里排行老大,他们都叫我赵大哥。”

赵四见是本家,异常高兴,问道:“你是哪个营里的?怎么没有见过你?你要去哪里?”

我含混其词:“我那边营里的,要到那边去……”

赵四道:“哦,那你快去吧……”

一面说,一面拿起了弓箭,准备继续练习。

我走开两步,忽然回头,看了赵四两眼,忽然又走回来,道:“来,让我也射一箭!”

赵四将弓箭递给我。

我吸了一口气,举起弓,左臂用力,张满了弓,瞄准靶心,嗖的一声,箭飞出去,正中红心。一旁的赵四瞧呆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拉着我,道:“大哥,你的箭法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教我骑射武功的人,虽说算不上一代宗师,可也能称得上顶尖高手了,在他们的调教下,当然要比这个普通士兵会好那么一点点。

我拍拍赵四的肩膀,笑道:“你射箭之前,心中不要慌,也不要急,”看着他将弓张开,我指着箭尖,又将他的手臂略略抬高了些,道:“因为距离远了,射出的箭到达目标的时候,就会往下偏,所以你瞄准的时候,稍稍偏高一点,嗯,就这样,手臂别太过紧张,恩,两脚别并排站着,并排站着容易重心不稳,要两只脚一前一后,对了,手指也不要这样扣着,对,就这样,凝神静气,瞄准了,心中觉得有把握了,再射!”

赵四吸了两口气,然后右手松弦,箭直飞出去,正好射在我射出的箭旁边,没我射的准,不过比他之前,连靶子都射不到,已经好上很多了!

赵四大喜,一把抱住我,转了个圈子,道:“你真行!之前岳宣抚教我我半天,我都没会!”

我略微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赵四松开我,喜道:“太好了,明日我不会被赶出去了!”

我听了他这话,略略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岳宣抚,很严格吗?”

赵四放下弓箭,坐在地上,提到岳飞的时候,满脸崇拜,望着星空,道:“那是当然,你在军中,又不是不知道,岳宣抚平常也不笑,不论是谁,犯了错罚得可重了,他这一路北上,又不少人前来投奔,他不像其它的将领一样,来者不拒。若是不能合格,便不能跟着他,要被赶回家种地去!要不是你,我明天铁定被赶出去了……”

听赵四这么说,便不由的想到了当日岳飞在宫中教我功夫的情形,他在的时候,我没有跟别人学过,没法比较。等他走了之后,我另外找了师父,才终于体会到,他的教学水平,是多么的烂了……

我笑了笑,道:“你说岳宣抚教过你,我猜多半是他自己演示两遍,然后就让你自行领悟了,对吧?”

赵四用力的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有事要走了,你自己慢慢练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就在宗将军的大营中,你找老高就行了!”

转过身去,还未走开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响起:“赵四,你的箭法,练得怎么样了?上阵杀敌,不能有丝毫疏忽,要是你不能杀死敌人,就会被敌人……”

我缓缓的回过头去,篝火下,那映着火苗跳动的眉眼,棱角分明的面庞,以及一袭青衫短衣,让我呆住了,只记得朝他露出微微一笑。

岳飞看见我,也颇为意外,忙跪在地上,道:“臣不知陛下来此,有失礼数,请陛下恕罪!”

赵四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说话都开始哆嗦:“陛下……小的……小的该死……”

我笑着对赵四道:“你继续好好练吧,将来前途无量的!”

这才又看向岳飞,刚刚与众人在一起,几乎都没有同他说过话,此刻他就跪在离我三米远,几个月没有见,一时片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才抢上一步,将他扶起,对他笑道:“鹏举,可见到你了!”

他站起来,对我微微一笑,道:“陛下想看什么?臣为陛下引路!”

我也不知道我想看些什么,来之前,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想要查看,又是不放心他的粮草,又是不放心他能否弹压士兵,又有些担心他和诸将的关系。然而现在看到了他,却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对他笑道:“听你说,从金兵那里夺了不少马匹,你就带朕去看看马匹吧!”

他走在我旁边,时隔三个多月,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我心中多日来的焦躁不安,一下子全平静下来,只觉得如同那时,他在宫中,常常走在我身边一般,含笑看着他,却听见他对我说道:“陛下,这边请!”

一双眼睛舍不得离开他,点头说:“好!”

他便带着我,朝整个骑兵营的中间走去,马匹被拴在一根根的木桩上,顶上搭了棚子,我看着他顺手抓了一把干草喂马,也一同抓了一把,他朝我伸出手,对我道:“这种粗活,臣来就行了!”

我将手中的干草交给他,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掌心,粗糙无比,心中一荡,猛然之间,甚至有些血气上涌,难以自持。

我应该在后宫玩好了再来的,听说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中,由于没有女人,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互相解决……

打住,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

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后宫的大把美女等着我,我都没什么兴趣。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会想到那些事情?

不会因为这些天时空扭转,顺带我也跟着扭曲了吧?

46.交心

吸了口气,指着那些大小不一的马,问道:“怎么有的马这么小,有的马却那么大?”

岳飞颇为得意,拍了拍他刚刚喂的枣色的马,说道:“这马,是三日前从金兵那里夺回来的,北地的马,大多健壮高大,那些比较矮小的,都是川马和大理的马匹。”

我也伸手摸了摸那匹枣色的马,岳飞见我喜欢,便道:“陛下想要骑马吗?”

我微微点头,看见他已经将那匹马的缰绳,从木桩上解开,一双手又粗又大,骨节分明。

岳飞将马从马厩中牵出,把缰绳递到我手中,又拍了拍马的屁股,道:“这匹马虽然有些烈,不过骑起来,比另外两匹有意思的多!”

高公公在一旁,听说是一匹烈马,便有些担心起来,道:“陛下……还是换一匹吧……”

我还未开口,岳飞便对高公公笑道:“公公不用担心,有我在陛下旁边,不会有事的!”

我见了岳飞的笑容,便来了胆子,翻身上马,果然比我平时骑的马高大许多,那马见我上去,前蹄一扬,我紧紧的抓住缰绳,夹住马肚子,并且努力挺直身子,岳飞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在马上递给我一支马鞭,笑道:“陛下,可敢出营一试?”

我微微一笑,一鞭打在马臀上,回头朝岳飞笑道:“朕进营的时候,看到宗将军大营的西边,有一株大树,比比看谁先到那里!”

岳飞一笑,也顺手扬起马鞭,跟在我身后,一路奔出。

岳飞的营帐,在宗泽大营东面,而那颗大树,则在大营西面,我同岳飞一道出了营,顺着大营,朝西面奔去,我开始还策马疾奔,后来看到岳飞不近不远的跟在我身后,显然不使全力,便扬鞭朝南边一指,向岳飞说道:“看!金兵来了!”

岳飞忙朝南边看去,我乘机扬了一鞭,打在马臀上,等岳飞回过神来,已经落在我身后许多,我在前面大笑,道:“岳爱卿,朕看你这次,是输定了!”

岳飞发觉上当,在后大喊:“那也不一定!”

岳飞座下的那马,终于开始扬起四蹄,飞奔起来。

我略略底下身子,伏在马背上,朝那匹马轻轻说道:“乖马儿,快些跑,别让岳飞追上了!”

那马颇有灵性,比我扬鞭跑得更快了,看着又从新拉下我的岳飞,我朝他呵呵笑道:“怎么样?朕的骑术,这几个月,很有进展吧?”

岳飞回过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得我一呆,结果又落在了他身后。

我懊悔不已,连忙赶上,途中只要他跑到我前面去了,我不是说他东西掉了,就是说他撞到人了,我只要一使诈,他便要回头,落在我身后,到了后来,这些招数不管用了,就连我把他老婆搬出来,他都头也不回,眼看着就要到那颗大树,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了,便在马背上大叫一声哎哟!

岳飞连忙勒住马,回过头来,见我伏在马上不起来,大失惊色,策马奔过来,到我旁边停住,问道:“陛下,怎么了?”

我忽然抬起头,朝他狡黠一笑,大笑道:“你中计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疾驰而去,抢先奔到大树下,下了马,朝他笑道:“爱卿,你输了,要受罚!”

岳飞微微皱眉,不说话,我朝他笑道:“怎么,你不服么?”

他翻身下马,道:“堂堂皇帝陛下,居然装肚子疼!”

我一扬眉,笑道:“兵不厌诈,岳爱卿身为将领,应该是最有心得不过啊!”

岳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道:“是臣输了,请陛下责罚!”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他身旁的那匹马,正踢着四蹄。月华如水,树的影子,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跟着发光起来,额头因为刚刚的骑马,正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衫已经浸湿,包裹着他挺拔魁伟的身躯,紧致的腰身……

我在看什么呢?

万分可恨的是,他说请陛下责罚时,那种无可奈何却又略带宠溺的神态。

也不知这几个月没见,是他脸上的表情变的丰富了,还是我的内心变得龌龊了。

胡乱咳了一声,将带的帕子随手递给他,示意他擦汗。

他谢了恩,接过帕子,胡乱将脸上抹了一抹,刚想将帕子还给我,大概是忽然醒悟,这是他用过的东西,怎能再给皇帝用?便讷讷的收了回去,道:“嗯……待臣明日洗净,再还给陛下罢!”

我点了点头,笑道:“岳爱卿,要是朕输了,你会怎么罚朕?”

他忙道:“臣岂敢让陛下做什么……陛下平日,又不行军打仗,输了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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