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第三卷)+番外——暝夜殿
暝夜殿  发于:2013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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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像是罡风卷过,玄色身影跨步而出。

——第三卷·残雪成夜·完——

尾声:踏雪为盟

01.

晃眼已是秋末,边疆之事也稳定下来。秦王攻打齐国的议案也已落成,此番一战,可谓胜券在握,连黄口小儿都心知肚明:秦王蹑足天下已成定局。

而经由数个月的沉淀,罔论多少心头的烦怨,抑或国仇家恨,湫洛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虽然那些痛将是他一生都难以解开的心结,可是,夜岚时分,有了那个魁伟如山的帝王相伴,纵是千般愁万般恨,湫洛也可以埋在心底封起不动。

数月前,立后一事被湫洛拒绝之后,秦王再也没有提及过此事。只是一次,在湫洛睡下的惺忪之时,秦王才喃呓般地叹道,愿意花一生去等候一个答案。

湫洛知道,这注定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可是,却还是被感动不已。

“秦王,我们这是何苦呢……”

湫洛呆呆地凝神于镜湖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望着倒影里一天碧蓝的云色和天野,轻声叹道。

忽然,伴着若有若无的细碎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刻意压抑住的低声啜泣。那声音听起来委屈而无助,却分明是不敢大声怕惹来响动,因而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碎。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为何哭得这样凄楚可怜?

湫洛心里生疑,便要起身朝哭声的来向而去。听声源,似乎是在天问宫柳树列成的伏羲阵边缘。那里是一片梧桐树的小林,毗邻着天问宫和镜湖,成为天问宫与月华殿一道阻隔视线的天然屏障。

湫洛刚转过西湖石堆砌的人造景观,却停住了脚步——

那个在远处无助地哭泣的孩子,天生精雕的一双柳叶细下;星眸成波,鹅蛋脸,唇瓣粉薄。一颦一顾间,恍然是湫洛的影子。

这孩子,分明便是秦王当日沙场之上,一起笑观激战的娈童,浅儿。

知道浅儿与秦王的关系,湫洛不由得驻了足。自大他带着昏迷的秦王回宫,扶涯矫诏浅儿侍寝,在百官面前将秦王昏迷之事搪塞过去之后,湫洛就再也没见过浅儿。加上他当时亡国之痛,早已将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忘在了脑后。

此番偶遇,被一种说不明的情愫驱使着,湫洛竟不知要如果与这个孩子面对面而站。

一想到那个孩子在秦王身下辗转承欢的媚态,湫洛就觉得心头一阵难过,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可是,那孩子一袭白色衣袍破败不堪,甚至沾了不少泥泞,一副楚楚可怜,又委实难教人弃之不顾。

正在湫洛纠结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忽然,那孩子站着的那棵梧桐树上,浓密的树冠之间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湫洛和浅儿都是一愣,不由得抬头向上看去——只是后者分明是惊恐更甚。

从这个角度,湫洛看不到树上的情况,只是浅儿明显地脸色一变,连忙跪了下来。那个显得太过单薄的身子,带着微微的颤抖,分外可怜。

这是谁在树上呢?

像是响应着湫洛的疑惑,树上的人淡淡开了口:“怎么了?”

虽着一声不冷不淡的问话,一个淡墨色的身影自树上落下,虽着这个轻捷的动作,一袭宛若蝴蝶的扶摇衣袂,款款落地。

湫洛眉梢微动,心里奇道:扶涯?

扶涯稳稳落在浅儿面前,闲散未束起的青丝微微吹散,斑驳的午后阳光落在他长眉星目之上,更透出一种肃穆和沉稳来。扶涯一贯的面如止水,只是居高临下地久久俯视浅儿,开口道:“为什么哭?”

被扶涯这么一问,浅儿却只是微微一颤,似乎像是以为扶涯在责怪,更是连啜泣都更加压抑。

湫洛在心里骂道,扶涯这个笨蛋,这么问,那孩子自然是怕你了!

扶涯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俯下身,一手撩起宽大的袖袍,单手将浅儿的下巴轻轻抬起来,总算是将声音放得和缓了一点:“别怕。告诉我,为什么哭?”

浅儿应该是受了许久的欺辱,此时虽然还是怕扶涯怕得要死,却还是抵抗不住这么不算温柔的一声询问,眼泪顷刻间决堤而下。他因为啜泣而显得有点语无论其次,只是哭道:“公冶大人……浅儿好痛……浅儿好怕他们……”

听着这些只字片语的控诉,扶涯微微蹙眉,问:“怎么回事?”

“后宫人说……浅儿是被玩坏的物件,所以……所以……”话说到一半,浅儿更是泣不成声,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可聪明如同扶涯,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他眉间的神色更是凝重,轻轻拉过浅儿的胳膊,将他的衣袖撩起——只见,在原本白皙的臂上,竟是斑斑驳驳,印着各种凌虐的伤痕!

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扶涯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现今湫洛回来,秦王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人?而宫中失了宠又没有后台的娈童宫女,自是会沦为嫉妒者欺凌的目标。况且浅儿这样的可口秀色,会不会被施以一些不堪的手段玩赏,更不好说了……

扶涯素来不耻这些宫闱之斗,此时一双眉色更是拧在一起,问:“陛下不知道吗?”

听扶涯提及秦王,浅儿本能地微微一颤,扑在扶涯脚边,死死揪着扶涯的衣袍下摆,哀声乞求:“求求您……求您跟陛下讨了我去吧!浅儿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您,即使做个苦力,也再不想……求求您,浅儿……浅儿不想死在这深宫里啊……”

“你不爱陛下么?”扶涯问的极淡。在他眼中,凡是后宫之人,理应都是为了秦王而存在的摆设。

“浅儿好怕陛下……陛下其实……并不喜欢浅儿啊!每次……每次做那种事的时候,陛下总是温柔地唤着湫洛公子的名字,身子却很粗暴地进入……浅儿好疼,好疼……”浅儿一双星目原本已是通红,此刻噙着泪望着扶涯,那种哀声苦求,连扶涯都不由心生恻隐。

终于,这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冶宗族的大公子,轻轻叹了口气。他解下外袍披在浅儿身上,将他扶起来:“别哭了,先去我的天问宫沐浴一下,等陛下晚膳的时候,随我一起面圣吧。”

“谢谢公冶大人!”浅儿听扶涯开口,又是含泪忙拜,却被扶涯拦住了。

“别拜了,一身的伤,回去得先处理一下,”扶涯用袖口替浅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走吧。”

“嗯……”浅儿强忍住热泪盈眶,拼命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都离开这里,湫洛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敛气屏息了这么久。他原本只是在一旁听着,可方才浅儿那番话,却让湫洛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当自己满心怨恨秦王的无情之时,这个孤独的帝王,却如此隐忍地压抑着自己的相思之痛。

原来,这世上害了相思的人,一直都不是他一个……

湫洛咬着唇,忽而觉得唇间温热,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何时,悄然地哭了。

02.

晚膳之时,湫洛裹着一身猩红的大髦斗篷,步入了神武殿。那一团暖色像是柔和的红莲,将他全身都团在其中,格外耀目。

池影远远看见湫洛来了,连忙迎上去,口里一边唤着“主子”,一边就要为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湫洛摇头躲过,并不急着褪下外衣,只是问:“扶涯来了吗?”

“扶涯公子正在里面,还有浅儿也在。”池影努努嘴,示意湫洛。她虽然不讨厌浅儿,可毕竟还是和湫洛更亲厚些,而浅儿曾相伴秦王床侧,说湫洛不介意谁都不会信。

湫洛点点头,跨步进去。刚入了神武殿的门,就听到秦王端坐在腾龙栖凤的雕木椅上,淡淡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如果你们不想留下来用膳,便退下吧。”

见湫洛进来,秦王似有似乎地撇过一眼,却没有流连,只是对着浅儿道:“浅儿,你意下如何?”

浅儿埋首在地上,此时已是抖如筛糠,哪里敢应承。

扶涯按按拍了拍浅儿的手,以示安心。他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直视秦王,躬身问道:“不过是一个侍童,陛下就不愿赐给微臣了?”

秦王不肯放人?湫洛脚步一顿,疑惑地站在了门口。

秦王似是没有注意,似笑非笑地道:“浅儿毕竟侍寝有功,朕不会亏待他的。择日选个好人家,若有能真心待他的,朕自会将他好好送出去。”

“臣也不会亏待他的!不过是看他机灵,既然不得陛下的心,就权作近身小厮……”

“不必说了,浅儿再怎么说也是朕龙榻上睡过的,怎么能委屈了做个小僮?扶涯放心,朕也不是昏庸无能,会让他有个好归宿的。”秦王挥了挥袖,显然是不想再谈了。

扶涯长视秦王,他素来是最懂秦王的人,此时两双睿智的黑眸对视,竟有一些意味深长的迟疑。许久,扶涯居然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躬身施礼道:“微臣明白了。微臣告退。”

言罢,也当真不再多言,带着浅儿退下了。

秦王一直目送两人出了玄武殿的大门、消失在目之所及尽头,才饶有兴趣地将目光遥向湫洛:“有事要说?”

“是,”湫洛不自觉地将斗篷紧了紧,问,“为什么不放了他?”

秦王看湫洛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往日戾人的冷面都有了冰雪消融的感觉。他轻笑道:“朕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别站在门口,天冷,进来吧。”

“神武殿的地龙烧得很旺,就是站在门外也不算冷。”湫洛并没有动,只是轻轻说。

他一双如水的秋韵黑眸遥视秦王片刻,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沉默了半晌,只是开口对神武殿的宫女道:“你们都退下吧。”

池影最是聪敏机灵,虽然湫洛不是这里的主子,可她最了解,湫洛在秦王心中的分量。此时听闻湫洛开口,池影也不必待秦王首肯,连忙左右使了个眼神,带着一干宫女安静快速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

秦王猜不透湫洛的想法,他从雕木椅上站起来,走到湫洛面前,缓声问。

湫洛抬起头——秦王比他高出很多,此时两相面对而站,这么近的距离,更是显得秦王气场高大。

“浅儿总是被欺负——而你已经有我了,他所能给你的,我都可以。所以,请放了浅儿吧。”

湫洛尾音落下,同时,轻轻解开了那件猩红大髦的斗篷。衣带松开的瞬间,秦王这才发现,湫洛居然只单披了这么一件斗篷——而斗篷之内,精美好看的肌肤未着片缕、裸露无遗!

“湫洛?”秦王有点意外,他不解地看着湫洛,“你不用这样,只要你开口,朕都可以……”

湫洛踮起脚尖,将秦王的话堵在口中。他贴着秦王的唇,轻声道:“不,这不是交换,只是证明,我可以给你你所想要的。”

“那你为何……”

“我只是明白了,你于我而已何等重要,”湫洛的声音,像是夏夜凝着水的垂帘,带着温润的美,“我不能接受名分,可是,你却早就刻在这里。”

湫洛牵起秦王的手,将秦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由得微微一颤。久逢了的温热、身体毫无阻隔的接触,让两人的连呼吸都迷蒙上一种暧昧不明的色泽。

“湫洛……”秦王唤出湫洛的名字。

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秦王附在胸口的手翻过,一把将湫洛环着腰揽进了怀里。他在湫洛猩红的斗篷中,将这个朝思暮想的美丽身子紧紧抱住。

“湫洛,这个装扮很适合你。”

秦王亦是贴着湫洛的唇,含着挑逗意味地调笑道。继而,他将这个含蓄的吻衍化得更加深入、冗长。

湫洛的小舌被秦王细细品尝,那种不给一丝辩驳余地的文,让湫洛无处躲藏。数月的不曾触碰,反而让湫洛更加敏感,只是这么一吻,他就变得六神无主,连身子都酥软下来。

“湫洛,朕不是不放浅儿。你等着看吧,明天,扶涯就会带着重金聘礼来朕的神武殿的。那是,浅儿自然会被体面送出。”

“你怎么知道?”湫洛不解地偏过头,问。

“你倒是说说,何时见过扶涯对什么人,如此上心?”

“这……”湫洛侧头略想,这才发现确实没有。

“小笨蛋,你总是太过迟钝了。”秦王用鼻尖蹭了一下湫洛的鼻子,又将双唇附上双唇,低声说:

“湫洛,朕爱你。”

03.

当秦王在湫洛口中,将这句爱与低声唤出的时候,湫洛忽而便热泪盈眶。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情愫,只是有种冰释了百年沧桑之感,只剩一种道不明的感动。

湫洛颤抖着手指,笨拙地用几根好看的长指去勾秦王的腰带,鼓起勇气,细弱蚊声地开了口:“秦王……要了我吧。”此话一出,湫洛更是满脸通红,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居然能说出这样荒诞放荡的话来。

秦王被这一句充满情欲的示爱点燃,却还是温柔劝道:“就在这里?太冷了。”

“不……就这里……”

湫洛附上秦王的胸膛,另一种向下探去,伸入秦王衣袍下摆,去触碰那象征着男性骄傲的巨物。

秦王被湫洛瞬间点燃了全身的欲火,他沙哑着充满情欲气息的嗓音,最后问道:“湫洛,你可想清楚了,朕不想再伤害你。”

“嗯,我也……爱你……”

湫洛吐出的最后一个字,被秦王再次融化在口中。秦王再不忍耐,一手揽着湫洛纤细的遥指,单手探入湫洛斗篷之内,顺着脊背的线条轮廓而下,落在一双挺立的双丘上。

湫洛原本已经沉沦在炽热的激吻之中,恍恍惚惚间,忽而觉得一只长指抵在了双腿间那个最私密的地方。湫洛微微一颤,心头砰砰直跳,像是瞬间所有的血液都飞窜全身,却还是顺从地将腿分了开来。

秦王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顶了进来,许久未曾开发的甬道,立即将手指紧紧含住。

异物的进入,让湫洛攒紧了秦王肩头,忍不住齿间溢出点点呻吟:

“嗯……”

“痛?”秦王前所未有地柔声问。

“……不,只是有点不习惯。”

“别怕,放松。”

秦王将湫洛抱起来,分开他的双腿,让湫洛可以靠着玄武殿朱漆描金的大门。湫洛附在秦王肩头,双臂环住秦王的脖颈,这个双腿大张的姿势,让他羞耻地将脸都埋在了秦王颈间。

因为后面已经展开,秦王试探性地将第二根手指慢慢送了进去。

“嗯……啊……”

湫洛攒着秦王后背的衣料,低吟出声。他通红着脸,因为秦王手指的逗弄,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只是哀求道:“进来吧,我……忍不住了。”

秦王也是许久没有碰过湫洛,既然美人相邀,他没道理装正人君子。行夫妻之礼本就是相亲的表现,秦王得了湫洛恳求,便将手指抽了出来。他解开玄青的龙袍,双手托住湫洛一双好看的臀瓣,让自己的阳具对准湫洛的玲口,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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