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 上——璟幻
璟幻  发于:2012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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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墨麟的雕像旁。

“王,他……他真走了!”柳画气的直跺脚。

“早晚都是要走的。”空桑笑笑,“走吧,咱们回。”

第17章:冥王令(上)

敖盛偷偷摸摸的出了地府,半夜三更的,他决定先回小岛上好好的睡一觉,然后绕道去栖霞山找蒙毅

顺手牵几坛美酒再回天庭。

一个时辰之后,他躺在了小木屋里柔软厚实的床铺上,刚刚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就听到“轰”的一

声,布在岛上的结界被强行打开了,两股强悍霸道的气息瞬间冲了进来。

他一跃而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动作奇快,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就将小木屋整个的用

法力笼罩了起来,接着金光一闪,一条细长的绳索困住了他的手脚,他认得,这是东海龙王的随身法

宝---锁龙鳞。

抬起头,一红一金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来人正是东海的大太子敖益和二太子敖盏。

敖盏阴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几日前在地府吃的气一直没有得到发泄。

“四弟,怎么一个人,冥王殿下呢?”

“冥王殿下若在,你敢出来吗?”

“你……好你个敖盛,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目无尊长的下场!”

他运足力气抬脚就踹,敖盛手脚被缚,动弹不得,硬生生的受了一击,胸口气血翻腾,喉咙里涌上了

腥甜的味道。

“知道该如何尊敬兄长了吗?”

他问的阴森,敖盛却不屑的别过头。

看着他一脸的倔强,敖盏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小岛周围的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想他四海年轻一辈

的最强者,几千年来唯一的一条金爪青龙,父王捧着兄弟敬着,居然……居然会没有眼前这个杂种的

名气盛。天庭的三殿下,神宵仙帝和凤王,哪一个不是跺一跺脚六界都要震三震的人物,他几次三番

的想结交结交不上,偏偏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与那三人齐名。现在就连向来不

问世事的冥王殿下也在极力的维护他,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他越想越气,脚下的力道愈

发凶狠,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敖益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他虽然是东海的大太子,但却对这个实力强悍的弟弟颇为忌惮,等到

敖盛被打的倒地吐血不止,他估摸着气出的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够了,二弟,先将他带

回东海。”

“大哥,再等等。”

“别弄死了,父王还有话要问他。”

敖盏冷哼一声,不甘心的又补了一拳。

“今天看在大哥的面上,暂且放过你。”

他拽着锁龙鳞将伤痕遍体的敖盛拖了起来。

敖益走上前,居高临下语重心长的说:“四弟,父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大哥劝你不要冥顽不灵

。”

“四弟?”敖盛舔掉嘴角的血,看着他好好兄长的样子,恶心至极,吐出一口血沫挣扎着仰起头说:

“我高攀不起!”

“正好,我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敖盏说完就默念咒语,捆在他身上的锁龙鳞开始收紧,一直勒破外袍嵌进了肉里面。

他蹲下身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弟弟,不过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贱人

所生的杂种。”

“凭什么三殿下,神宵仙帝、凤王和冥王殿下都对你另眼相待?运气?呸,鬼才信!”

他啐了一口,指着他的嘴巴和屁股说:“这儿和这儿,没少伺候人吧?既然你那么擅长伺候男人,今

天就让当哥哥的也享受一次,如何?”

嫉妒和愤怒可以让人丧失心智,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撕扯原本就已经裂开的衣衫。

敖盛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既没有恐惧的瑟瑟发抖,也没有羞愤的破口大骂,目光中反而充满了类

似怜悯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眼神?”敖盏恶狠狠的问,这样的淡然与期望中的相去甚远,让他心中的畅快瞬间变成

了窝火,仿佛躺在地上正遭受羞辱的人是他一般,他抬起脚重重的跺上了他胸口,还不解恨的用力碾

压。

“我……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原来嫉妒真的可以让人疯狂。”敖盛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顺着

嘴角流下。

敖盏一愣,浑身上下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提高了声音反问:“嫉妒?真是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我好

嫉妒的?是出身还是修为?你说!”

“至少有一样,我有不问修为和出身,真心待我的朋友。”

“朋友?”敖盏讥笑,“有朋友又如何,是能让你躲了这些皮肉之苦还是能让你脱离东海。就算天帝

陛下亲来,我出手教训不听话的弟弟,他也管不着。”

敖盛看着他脸上的疯狂和眼中的凶狠,心里一片苍凉,索性闭上眼睛任他出气。想到逃离地府的理由

,心里有些愧疚,早知道今天的衣服注定不保,还不如让空桑看看得了,省的那小子心里一直不平衡

他漠然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敖盏,数不清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敖益眼见事情越来越僵,闹不好就要出人命,急忙上前将盛怒的他拉开。

“二弟,够了,父王正等着咱们回去!”

敖盏沉默片刻,挥手劈开海面,一脚将敖盛踹了进去。

敖益看着水面上晕开的血色,终究什么也没说,紧跟在他身后跃进海里。

东海龙宫,大殿之上,龙王敖广坐在极致奢华的王座中,冷眼俯视着跪在殿中的四子敖盛。

“逆子,你可之罪?”

“敖盛不知。”

“不知?那我就问问你为什么要拒绝南海的婚事?”

“我对落玉公主无情。”

“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说三道四!”

见他沉默,敖广以为这是服软的迹象,就放缓了语调接着说:“盛儿,你毕竟是东海的龙子,娶了南

海公主,从此东海南海一家,有什么不好?这次若不是父王命你两位哥哥去请,难道你就打算一直待

在地府天庭不回来?”

“请?”敖盛怒极反笑,“拿着父王的锁龙鳞趁我落单的时候偷袭也叫请?”

敖广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你若不反抗,你大哥二哥焉会对你动手?”

“不知父王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先动手的?”

“放肆!”敖广猛地一拍王座,凌厉的气势充斥了整座宫殿。

见他毫不畏惧,依然挺直了脊背,他冷笑一声,扭头吩咐站在一旁摩拳擦掌的敖盏,“盏儿,代父王

教训一下这个任性妄为的逆子。”

敖盏早就迫不及待了,冲上去拳打脚踢,有了父王的命令,下手再不顾及。

过了一会,敖广挥手制止,“说,说你愿意娶南海公主。”

敖盛咬牙吞下喉咙里的痛苦呻吟,倔强的一个音都不往外漏。

“继续,打到他同意为止。”

敖盏领命,一直将他打的现出了原形。

遍体鳞伤的青龙奄奄一息的趴在大殿上,龙首和龙尾被金色的锁龙鳞紧紧捆绑着。敖盏看着密密麻麻

的布满了整个龙身的白色斑点,心里所有的不甘、愤怒和记恨,通通得到了缓解。

四海龙族属于青龙一族,每一位龙族的鳞片都是青玉一般的颜色,由于体内承袭了上古龙神的血脉,

偶尔会有个别龙族的身上出现部分的金色,这样的龙法力相较普通的青龙要强悍许多,他就是因为四

爪俱是金色,才会被誉为几代之中四海龙族天赋最高的人。

名气盛,能如何?朋友尊贵,又能如何?说白了,不过是条血统不正的龙,不青不白,与他们母子一

样。

他一脚踢开散落在地的衣衫,准备接着动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面巴掌大小的墨

玉牌,正要踢走,就见敖广紧紧盯着地面,变了脸色。

“盏儿,快拿给父王看看,快!”

敖盏惊讶,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位居四海之首的父王失态至此,他急忙将玉牌捡起来送上。

敖广看着玉牌正中的“冥”字,心里已经确认了七八成,但还是不死心的翻过来,令牌反面和“冥”

相对的位置与传说中的分毫不差,是个“空”字,他颓然的往后一靠,右手抚着额头,仿佛手里拿的

不是什么玉牌,而是一块烫手山芋。

敖盏见他如此,忍不住问:“父王,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大殿中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敖广移开手,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敖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脸色变了几变,最终

命侍卫将伤重昏迷的他送去如夫人那里上药。

敖盏不乐意,想要出言阻拦,却被敖益拦住了。

“别急,听父王的。”他伸手挡在他身前,好心的安抚这个心高气傲的二弟,

二人都明白父王突然转变态度全是因为那面从敖盛身上掉落的玉牌,不禁猜测这面玉牌究竟是什么东

西。

长久的沉默之后,敖广叹息一声,举起手里的玉牌说:“这是冥王令,持令者如冥王亲临,六界之中

,仅此一枚。”

语毕,敖益和敖盏呆了,怔怔的站在那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块颇不起眼的东西,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

褪去,尤其是敖盏,那一日,空桑掷地有声的“本王不准”,此时,就像是寺庙里的钟声,一下接一

下在他脑海中震荡。

第18章:冥王令(中)

目送敖盛离开,空桑沿着两人早上一起走过的路线慢悠悠的往回走,只是这一次陪在他身旁的人是柳

画。

柳画小心谨慎的跟着,眼里心里全是担忧,没想到仅仅一日之隔,王真的就放敖公子走了,只是这样

的干脆利落,能否做到表里如一呢?

走到冥王殿,空桑将她打发了,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温泉水汩汩的淌着,热气萦绕在水面上,他在岸边伫立良久,伸手脱掉外袍,一步一步向着泉水深处

走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了他的腿,腰腹,胸口,脖颈,一直没过头顶,他双手抱腿蜷缩在水面下,黑色的长

发像海藻一样四散飞扬。

敖盛走了,他想,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人了,这样也好,像他那样一个爱热闹的性子,留

在鬼气森森的地府,过着单调贫瘠的生活,确实是强人所难,走了,回到天庭,那里有他的朋友,也

有他喜欢的人,这样真的很好,只是,只是为什么他的胸口这么闷,这么疼。

第二天一早,敖盛离开的消息风一般刮过了整个地府,十殿阎罗们震惊了,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突发的

转变,早早的就聚集在了冥王殿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能给他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广王翻来覆去的叨叨着,“走了?怎么就走了呢,为什么会走呢?”

阎罗王听着心烦,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心急嘛。”他悻悻的闭上了嘴。

转轮王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稍安勿躁,平时就你俩最机灵,赶紧给兄弟几个解解惑,不是说好了

半年的吗,也没听说昨晚发生什么大事啊?”

确实,昨天夜里地府很平静,这正是众位阎罗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不管什么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

发生,总会有那么一个诱因或者说是源头,那么,敖公子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众人继续苦苦寻觅。

平等王小心翼翼的问:“会不会是两人吵架了?”

宋帝王点点头,“吵的僵了,敖公子一气之下就离开了。”

楚江王不同意,“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他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不肯说,眼见其他人急了,才小声的咕哝,“也有可能……有可能是一方欲求

不满。”

秦广王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击掌惊呼:“我明白了。”

阎罗王斜眼看着他,“你又明白什么了?”

他挺起胸膛自信满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故作神秘的招招手,十颗脑袋立刻凑在了一起。

“也有可能是上下之争,”他压低声音说:“两人谁都不肯让步,自然就闹僵了。”

他颇为大胆的推测,弄的其他几人傻了眼,各个长大了嘴巴,又是震惊,又是佩服,心想聪明人思考

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啊,够深刻。

阎罗王心里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理由,正想开口反驳,就见柳画走过来传话,王身体微恙,今日的议

事取消了。

十殿阎罗一听,心焦如焚,急忙跟着她闯进了后殿,远远的就看到空桑负手站在院中的大树下,黑衣

长发,一如往常,只是泡了一夜的温泉,白皙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灰色的眼眸似是沾染了水汽,

湿漉漉雾蒙蒙的。

众人心里一惊,糟了,情况好像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阎罗王担忧的看着他,“王,哪里不舒服,让秦广王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昨夜里受了点风寒,不碍事。”

空桑充满歉意的笑笑,“让你们担心了。”

众人听了,齐齐垂下头找袖子擦脸,多好的孩子啊,多让人心疼啊,敖公子怎么就忍心丢下他呢,不

明白啊不明白,没天理啊没天理。

空桑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疑惑的问:“十殿,怎么了?”

秦广王忙说:“王,没事,风大迷了眼睛。”

枝头的树叶纹丝不动,风说,你们冤枉我。

就在此时,柳画领着冥王殿的侍卫统领鬼厉走了进来,“王,他有事回禀。”

昨天夜里,空桑指使他暗中护送敖盛回天庭,此刻见他一脸凝重,心脏骤然高悬。

鬼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属下该死,敖公子被人劫走了。”

“谁?”

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熟悉他的十殿阎罗们却知道,王,动了真怒。

“其中一人是东海的二太子敖盏,另一人属下不知。”

空桑将他扶起,右手食指点在他眉心正中,透过他的眼,看到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幕接一幕,在

他脑海中出现。

敖盛躺在床上得意洋洋的样子,

敖盛被锁龙鳞紧紧捆住手脚,

敖盛被拳打脚踢,

敖盛被言语侮辱,

敖盛被……被撕扯衣衫……

众人只觉得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困难,忽然间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摇晃,接着“哗”的

一声,终日里波澜不惊的忘川水冲天而起,巨大的浪花在半空中爆裂飞溅,惊的过往的魂魄瑟瑟发抖

孟婆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瓢,扯开嗓门安抚惊恐不安的魂魄,让他们按顺序一一喝下孟婆汤尽快入轮回

,一边纳闷的盯着忘川的异变。

王者之怒,惊天震地,第一次见王发这么大的火呢,她遥望冥王殿的方向,心里猜测究竟是谁惹怒了

王?

敖盛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上的伤口也被细细的涂抹了药膏,挣扎着坐起身,伤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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