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穿越)下+番外——priest
priest  发于:2013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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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张开嘴又闭上,跟阿尔多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终于低声咆哮出来:“什么叫你死了就只对我最有好处?”

阿尔多揉了揉额头:“那不是重点——我是说……”

“抱歉我觉得那才是重点。”卡洛斯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绷着脸看着他,连讥带讽地说,“啊哈,我真是多管闲事,这种小问题交给聪明绝顶的阿尔多先生,简直是眨眼就能解决的。”

“行了少爷,麻烦你注意场合,收收你那坏脾气好不好?”

“那可不容易,谁让我天生就是个少爷?”

“卡洛斯!”

然后这俩青少年大眼瞪小眼片刻,终于阿尔多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失言了。”

“这么勉强?”卡洛斯挑挑眉。

即使被兜帽遮着,阿尔多的青筋也快爆起来了,他看起来真的很想揍这个小混蛋一顿:“你还想怎么样?”

“这里。”卡洛斯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微微抬起阿尔多的下巴,登徒子似的蹭了蹭,“嗯?”

阿尔多看起来一脸震惊:“你要我为这种屁大的事出卖色相?”

卡洛斯看起来更震惊:“哦天哪!我听到了什么?英明神武的阿尔多先生竟然开了玩笑?我是马上就要见到上帝了么?正在回光返照?”

阿尔多一把拎过他的领子,咕嘟了一句“混蛋”,然后吻上了混蛋的嘴唇。霏31凡3l論3i壇

他不知道是不是受背后那个东西影响,亲吻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那种悲伤的甜蜜再一次蔓延而出,把他整个人淹没在里面,连本来一触即放的吻慢慢变了味道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卡洛斯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在他耳边坏笑着说:“硬得也太快了,我说你也别太投入了宝贝——我们得先去把正事查清楚,忍耐忍耐一下。”

阿尔多磨了磨牙:“在你说这话的时候,能麻烦你那只无耻的爪子从我屁、股、上、移、驾、么?”

卡洛斯看起来非常遗憾地收回了手:“我帮你解决这事,你得卖身给我才公平。”

“如果你在下面的话。”

两个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各自露出一个略带青涩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卡洛斯:你在做什么梦呢?

阿尔多:少得意了小处男。

“爬墙进去,我们需要大主教养伤期间的起居记录,特别是他见过什么人。”卡洛斯压低声音说。

阿尔多不置可否,深深地感觉这真是他一辈子做过的最猥琐的事。

值班的治疗师大概已经睡着了,卡洛斯用最轻最简单的说法和这个半路“非要搀和进来的家伙”解释了斯旺普之花是个什么东西,然后他们俩小贼一样地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值班治疗师室。

卡洛斯从身上摸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羊皮纸包,放在手心里,对着窗户吹进了治疗师的办公室,对阿尔多做了个手势,两个人一起蹲在门口等着。

不到一会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卡洛斯眯起眼睛呲牙一乐,站起来要往里走,被阿尔多一把抓住:“那又是什么玩意?”

“黑甜粉,”卡洛斯得意洋洋地说,“小偷和半夜钻进姑娘屋子里的流氓专用,黑市上弄来的,不便宜呢。”

阿尔多:“……”

然后他在卡洛斯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第五十章:掉进回忆泉 六

“你想得到力量么?”

“你想得到力量么……”

“你想得到……”

床上的拉尔德突然惊醒,在黑暗中满头冷汗地坐了起来。

这时,一个粗粝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来:“怎么,噩梦?”

拉尔德先是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去,看见窗口站着的熟悉的枯瘦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说:“是您来了。”

窗口的“人”慢慢地转过身来,“他”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灰色的袍子里,巨大的兜帽扣在“头顶”上,露出下面一片漆黑。

那该是脸的地方空荡荡的,好像兜帽悬空着一样。

即使彼此已经算是熟悉,拉尔德看着那仿佛飘在空中的衣服,依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无数次在想,这究竟是什么?

神明?不……肯定是没有这么落魄的神明的,那么恶魔?还是……某个不老不死地徘徊在人世的幽灵?

任何一个大脑运行正常的人,都知道不应该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拉尔德知道自己应该防备他,可是……

任何人都不能抵抗那种诱惑。

那种……在对方的引导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无与伦比的力量。人类的语言无法形容,因为人类从来不曾拥有过那种力量。

人类生来享有阳光雨露和智慧,所以被公平的造物剥夺了这种应该与生俱来的力量。

这个直立行走的种族不能飞天,不能下水,没有足够强悍的肌肉,甚至连感受到的自然元素都非常有限,身上每一处零件都那么脆弱精巧,每一次格斗老师的解说都让他们知道,人类究竟是一种多么脆弱的生物,只要一点力气,拿捏住位置,就能顷刻间让他死亡。

那是世界从人身上剥夺的东西,只有重新拿回它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难以割舍。拉尔德企图控制,可是失败了。

这时,窗口的人说话了:“花已经长出花瓣来了,你干得不错,不去看看吗?”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却像是被一个黑洞给吸收了,就在半空中那样无影无踪了。

拉尔德犹豫了一阵,从床上爬起来,当着灰袍人的面,推开衣柜,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子,一声轻响后,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拉尔德习惯性地回了个头,用绅士的方式请别人先行,手伸出一半,才想起身后这个怪物是从来不走在别人前面的,只得面孔不对称地假笑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窄门悄然合上,拉尔德仿佛听见灰袍人低笑的声音,忍下惊惧回头一看,却没有从那张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就在他们离开以后,拉尔德的住处里潜进了两个人。

“放尊重点,”大厅里没人,卡洛斯毫不在意地东看细看,甚至忍不住伸手翻翻,终于被阿尔多忍无可忍地拉住,小声警告说,“拉尔德先生虽然不出任务,但是在圣殿这么多年,大事小事都是他一个人打理,我知道你们背地不把他当回事,当面也适可而止一点。”

卡洛斯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听说他打理的圣殿年年赤字,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嗯,这是什么?”

墙角里放着一幅画,显然不大得主人欢心,上面落了一层灰尘,像是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画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奇怪的布偶,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样,与其说是布的,还不如说是某种毛——被卡洛斯好奇地拿起来打量。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闭上你的嘴。”阿尔多皱皱眉,打掉他的手,“放下——你们这些少爷党声名也好不到哪去。”

“起码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卡洛斯还恋恋不舍,“他一个老男人在家里摆什么布偶,说不定是某种邪恶的东西……喂!”

“你会把邪恶的东西摆在客厅里让人随便参观么?”阿尔多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我才不会摆弄这种东西!”

“那又谁整天钻进六区里去看不三不四的书?”

“我是去打扫卫……”

“闭嘴,白痴!”

两个人做贼一样地一边争吵,一边小心地上楼,以至于卡洛斯没看见那只被他抛在角落里的毛绒布偶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童年玩具工厂,2003”。

卡洛斯压低声音问:“你真的认为他有问题?仅仅从一份探访记录上?”

“拉尔德先生定期去探望老师,顺便把需要大主教过目的事情整理出来给他,那天傍晚他明明已经来了,却因为忘记了什么东西,特意离开取回。”阿尔多用他惯常的、有些冷淡但不紧不慢的腔调解释说,“我承认,拉尔德先生这位祭司确实没什么威信,所以他喜欢利用一切机会摆谱,那种会被治疗师记录在案的材料显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怎么会因为这个亲自跑一趟?而那天治疗师笔记上写着老师的精神格外不好,我怀疑拉尔德先生是趁老师昏沉的时候从他身边取得了某种……比如钥匙或者许可之类的东西,然后故意装作取文件,趁着离开的时间拿了什么。”

“唔。”卡洛斯听了仿佛丝毫没有触动,好半天才怪声怪气地应了一句。

“又怎么了?”阿尔多暴躁地问,眼角直跳。

“没什么,我觉得你真是个天才儿童。”

阿尔多:“……”

这臭小子!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活蹦乱跳拿话挤兑他的卡洛斯突然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只手狠狠地按在胸口。

“喂!”这一下动静不小,阿尔多吓了一跳,四下看了一眼,幸好没有惊动什么人,赶紧蹲下来,“怎么回事?”

即使在黑暗里,也能看见卡洛斯极其难看的脸色,少年的手指近乎痉挛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嘴唇抿得发白。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我……”

一脸三个“我”,他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阿尔多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攥住卡洛斯的手背,感觉到上面冰凉一片,透过皮肤,脉搏跳得飞快,卡洛斯的肩膀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怎么了?伤?还是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心脏病?”

卡洛斯摆摆手,眼睛里一抹冷光划过,少年清澈的目光蓦地凌厉起来,这使得阿尔多情不自禁地松开了他的手,愕然地发现面前这个人变得陌生,一刹那,身上似乎有某种……老师那样的人才有的东西。

卡洛斯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动作,似乎戴帽子的人像把帽檐往下拉一拉似的,却拉了个空,他紧接着一愣,表情似乎有些懵懂,脸上掠过一层矛盾的茫然。

随后,他回过神来,低声对阿尔多说:“这屋子里有某种……让人不舒服的东西。”

“什么?”阿尔多没能领会他抽象的用词里面的精神。

“没法形容,在唐格思古堡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东西压着我的胸口似的,可是当时一闪就过去了,我没注意。”

“这你也能不注意!”阿尔多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晃一晃,看看这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在运行些啥,“仔细给我想想,什么东西让你感觉不舒服?别装蒜!我知道你记忆里好。”

“哎哟行了行了,你轻点,我想想……”卡洛斯皱着眉回忆了半天,“好像是个盒子,白色的,上面有一圈奇怪的花纹。”

阿尔多心里一凛,追问:“什么样的花纹?”

“有点像水波,一圈一圈的——你问这干什么?”

“人骨盒。”阿尔多轻轻地说。

“嗯?”

“那很可能是人骨盒,”阿尔多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脸色凝重地说,“我知道这东西,据说是一种非常郑重的封印法器,只有传说中无法杀死的邪恶东西,才会被封印在那东西里。”

“哇哦,”卡洛斯感慨,“听起来很了不起?”

“当然很了不起!如果你多留心圣殿的‘正统典籍’,少去六区看两本闲书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常识!”阿尔多瞪了他一眼,这一瞪不要紧,他惊悚地发现卡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一间一看就是主卧的房间门口,还把门偷偷地推开了一条小缝,顿时一身冷汗。

救命!你要告诉拉尔德先生我们两个跑到他这里来偷吃夜宵么蠢货!

卡洛斯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在阿尔多的心惊胆战里淡定地回过头来:“里面没人哎。”

阿尔多一愣。

“刚才那种感觉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卡洛斯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在下一脚落下的时候突然吹了声口哨,脚步硬生生地悬在空中,他晃了晃保持着平衡,动作滑稽地对阿尔多说,“你猜怎么,我们这位饭桶祭司居然会画法阵,还是攻击法阵。”

他把脚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蹭着墙绕过了地上的法阵。

阿尔多感觉到那微弱但是绵里藏针的法阵力量,皱皱眉:“尖刺?”

“踩上去会被串成刺猬。”卡洛斯耸耸肩,“他这是防谁呢?”

两人在屋里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床上被褥摊开,但是已经凉了,窗户紧闭,没有主人的痕迹。

就在阿尔多打算叫卡洛斯一起离开的时候,衣柜后面突然轻响了一声,一道仅供一个人通过的门在两个人面前徐徐打开,里面幽深极了,像是一个黑洞。

阿尔多和卡洛斯同时绷紧了身体,然而等了一会,里面却连一只苍蝇也没有飞出来。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卡洛斯率先要往里走去,被阿尔多一把攥住了手腕。

金发少年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不——卡尔,我们回去。”

“但是我感觉到那东西就在下面,你说的那个,人骨盒。”卡洛斯有些急切,似乎黑洞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他一样。

“不!”阿尔多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极其坚定地否决。

这太不对劲了!如果不是这道门自己打开,他和卡尔绝对发现不了主人的密道,阿尔多心思转念,后背立刻浮起一层冷汗——太顺利了,老师那里查到的记录太顺利了,为什么治疗师笔记会和起居记录放在一起,让人情不自禁地同时翻出来看看?有什么人故意领着他们到这个地方。

阿尔多没有卡洛斯那样重的好奇心,他是个坚决的小心谨慎派。

通常卡洛斯立场都不是很坚定,一般阿尔多一旦正色下来,他很快就会跟着妥协了,然而就在这时,窄门伸出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形似疯狂。

是拉尔德!

密室中血腥味扑鼻,整整一面墙全部被涂上不知道是人还是某种动物的血的图腾,正中间一个繁复的法阵里面培养着一朵漆黑的花。

站在角落里的灰袍人欣赏够了拉尔德贪婪的目光,在黑暗里静静地笑了。

他空荡荡的袖子轻轻地浮在空中,从里面伸出一只骷髅一样的手,打了个奇怪的手势。

拉尔德蓦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癫狂状态,他张大了嘴,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尖笑:“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花瓣变红了!变红了!”

灰袍人不说话,也不动,看着拉尔德好像哑剧一样的表演——他面前其实依然只有一朵黑色的花。

“我感觉到了,力量!是的,被神剥夺的力量!它开始回归到我的身体里了!只要我杀了他,只要我立刻杀了献祭,它就再也不会流失了!哈哈!啊哈哈哈!”拉尔德为自己身体里充盈的“力量”简直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能感觉到整个圣殿、整个萨拉州、整个大陆的所有元素——仿佛突然有了能呼风唤雨,拔山填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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