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映无邪
映无邪  发于:2013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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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护是十点半到的医院,朱彦琛交待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想起这个时间苏一鸣也应该已经下了飞机,于是又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回家。他自己这才拦了辆出租车也回家去,并不算太远的车程,到小区大门那儿的时候他居然睡着了。被司机师傅叫醒,付了车费朱彦琛强撑着爬上四楼进了屋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困得连几步距离的卧室都不想去。

苏一鸣打开门进来就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身影,屋里没开空调,朱彦琛额上已经是一层汗了,这样都没热醒这是得有多困。

苏一鸣把拉杆箱一扔,去卧室阳台把窗户关上,开了空调,然后去沙发那里拍朱彦琛想把他叫醒了让他去卧室睡去。朱彦琛翻了个身却并没有醒,苏一鸣看着他后背被汗湿的衬衫,恨不得把他丢进冰箱里冰冻一下。这个念头当然只能想想,操作起来有实际难度,他现在最多能做的也就是去把落地窗关上,拉上窗帘然后把客厅的空调也打开。

他也困,他确实一晚都没睡,凌晨接到成佳电话说柳永去找朱彦琛麻烦了,他就一直瞪着手表上的指针看它转动。六点不到就把老爷子的警卫员吵起来让他送自己去机场,惊动了他妈,拦在门口不让他走,他被逼得没办法才冲口而出说他男人出了事他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

苏一鸣本来以为他妈会一脸伤心什么的,结果老太太彪悍的来了一句那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她瞧瞧。苏一鸣想到这儿就想面壁,不知道他妈看到这个男人是朱彦琛会做何感想。

他还没困到朱彦琛这地步只不过是因为朱彦琛三个多月前才从医院出来,再加上跟柳永斗殴了那么一会儿,还有警局的高度精力集中,一旦放松下来,自然是困到不行了。

其实说实话,当他知道受伤的是向南而不是朱彦琛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到不是他不怕向南以此纠缠着朱彦琛或者要求跟复合,也不是他就有多相信朱彦琛在明确了自己跟他的感情后绝对不会再跟向南有纠缠,他只是觉得跟朱彦琛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比起来,其它的任何事情,都微不足道。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苏一鸣的气息,在睡梦中的朱彦琛缓缓的睁开眼,迷糊的开口:“一鸣?”

“嗯。去卧室睡吧。”苏一鸣伸手去拉他。

朱彦琛搭上他的手:“几点了?”

“十二点,要吃饭吗?”苏一鸣手上一使劲把人拉起来。

朱彦琛顺势往他身上靠去:“你饿不饿?”

“不饿,我也想睡一会儿。”苏一鸣支撑着他一半的身体重量,拿遥控器关了客厅的空调,往卧室挪去。

朱彦琛圈住苏一鸣的肩,脑袋搁在他肩窝:“一鸣,欢迎回来。”

第二十一章

两人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朱彦琛也懒得做饭,下了两碗面两人随便对付了,这才去了医院。

苏一鸣本来不打算去的,倒不是之前朱彦琛说的勉不勉强的问题,他这么跟着朱彦琛往病房一戳那不是摆明了在向南面前炫耀,好歹向南才刚救了朱彦琛,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之前说直接过去医院也不过是想第一时间看到朱彦琛罢了。

但是朱彦琛跟他说不去看向南可以,柳永他怎么都该去看一下。

苏一鸣瞪眼:“要不是向南你已经被他捅死了你居然要我去看他?!”

朱彦琛很平静:“他做这么多只不过因为太爱你。”

“这么极端的爱法谁都承受不起!”

“一鸣。”

朱彦琛放柔了声音叫他名字的时候苏一鸣一般都没办法。

于是他妥协了,于是他现在站在了柳永病房里。来之前跟成佳打了电话让他托人说一声,这会儿他才进得来这屋,不过守柳永的警察也并没有离开病房,这点苏一鸣也无所谓。

柳永靠在病床上,苏一鸣进来之前他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这会儿对着苏一鸣却露出了笑容:“苏哥。”

苏一鸣虽然并不想见到他,但是对他也没多少怒气,这事不能完全怪在他身上,苏一鸣自己也不是一点错就没有,如果当初他不是为了跟朱彦琛赌气,如果他不答应柳永,柳永再疯狂也不会跟苏一鸣在都没在一起过就去找朱彦琛麻烦。

“纵火未遂,杀人未遂,判不了多久。我只想知道你出来了是不是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们……”柳永的笑很难看,他不想放过的只有朱彦琛,他哪里舍得对苏一鸣下手。可是对于苏一鸣来说,对朱彦琛下手那就是对着他下手。

自己搞这么多事出来,真是没意思透了。

他疲惫的笑了笑:“不会。没意思。”

苏一鸣看了他半天,转身出了病房,关门的时候说了声对不起。

三个字清晰的飘进了柳永耳里,他想这也算值当了,苏一鸣跟谁说过对不起?只怕朱彦琛也不曾有过。

苏一鸣从柳永病房出来是要路过向南那间病房的,他想控制自己却还是下意识的转了头。病房门半掩着并没有关上,朱彦琛背对着房门的方向坐在向南病床前,距离稍微有点远,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能看到向南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苏一鸣觉得他还是把自己想像得太伟大了一点,他得承认他现在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两人揍成猪头。捏了捏拳头,还是松开,手抄进裤子口袋里毫不迟疑的大步离开了。

苏一鸣坐在车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朱彦琛没开车,苏一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又不想打电话问他,于是就在车里这么耗着。

又过了很久,也可能其实没多久,在这种心情下的等待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缓慢,总之,苏一鸣的电话响了。

两人来医院之前先去买了手机,这会儿正是朱彦琛给他打的电话:“一鸣你在哪儿呢?”

“车里。”

“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我这不是看你们聊得挺高兴的。”苏一鸣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起来。却换来朱彦琛的轻笑:“我也以为你跟柳永聊得正高兴所以这么久了也不走,我还在病房这儿傻等呢。”

“谁跟你似的……”苏一鸣还嘴硬却在看到车窗外朱彦琛正朝他走近时软了下来,他挂了电话,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朱彦琛刚坐进去,迎接他的就是苏一鸣迎面而来的亲吻。

他们像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急切而毛躁的热吻,没有章法的亲吻落在额上眉上眼帘上,最终嘴唇相贴狠狠的吸吮着。那架式,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拆了吃进肚里,揉碎了融进自己血肉里。

朱彦琛捏住苏一鸣往他身下探去的手,停了亲吻,两人都有些气喘。

“乖,我可不想跟你的第一次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们回家?”他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汗湿的鬓角轻声哄道。

车里还开着空调,可见两人究竟有多激情了。

苏一鸣把脑袋抵在他肩上慵懒的答了一声,却并有移动的打算。朱彦琛扶上他的肩:“我来开车?”

苏一鸣这才挪动身体:“没事。”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家,有这么一形容方式叫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用在这里虽然并不是特别恰当,却同样有这么一层意味在里面。

苏一鸣在前,朱彦琛在后,他还在半侧着身关门,苏一鸣已经扑了上来,两人撞到刚关上的门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朱彦琛的POLO衫已经被苏一鸣掀了起来,裤子的纽扣解开,拉链被拉下了一半。苏一鸣也没好到哪里去,衬衫的扣子解了一半扯掉了一半,西装裤的皮带拉开,纽扣解开,拉链同样也拉了一半下来了。这个时候朱彦琛去叫了停,他的双手从苏一鸣腋下穿过,费了老大劲把他托开一点点,喘着粗气说:“一鸣,家里什么都没有。”

苏一鸣正不爽被打断,于是皱着眉一把拉过朱彦琛的手往卧室拖:“我有。”

朱彦琛目瞪口呆的看着苏一鸣拉开他睡那边的床头柜抽屉,跟那个手机盒在一起的,正是保险套和润滑油。

“什么时候买的?”

“好多天了。”苏一鸣把两样东西往床上随便一丢,然后把朱彦琛推倒在床上,翻身骑了上去。

朱彦琛哑然,他们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这是,要在上面?”

苏一鸣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从来不在下面。”

朱彦琛已经在无奈的笑了:“这么巧,我也是。”

苏一鸣这才跟着反映过来,这都什么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两家的小弟弟可都还半扬着头呢。而且就算这次算了,下次呢?以后呢?难道两人永远柏拉图?这也太不现实了。

苏一鸣顿了一下然后说:“要不轮流坐庄?”

朱彦琛忽然坐起来,一翻身轻松的就把苏一鸣压在了身下:“可以,那由我开始。”

苏一鸣挣扎了一下挣不开,朱彦琛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比苏一鸣有优势,而且人家还时不时的去健身房跑个步啥的,苏一鸣在这方面就完全是懒骨头了。

“小气!”

“嗯。”朱彦琛含笑应着,低头亲吻上那张还想抱怨的嘴。

时间宝贵,还是不要浪费在斗嘴这种无聊的事上面了。

疼痛是一种记忆,这句话虽然很文艺很装X,但是在有些时候却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苏一鸣就觉得,他是在朱彦琛进入他身体时那撕裂般的疼痛,才让他终于有了跟朱彦琛已经在一起的真实感。

苏一鸣早上醒过来时床上已经没有朱彦琛的身影了,卧室的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从厨房传来了响动声。苏一鸣懒洋洋的不想动,朱彦琛是个温和的人,这一点在床事上也体现出来了,激情却并不激烈,以苏一鸣舒服为优先选择,事后的清理也做得很到位。

苏一鸣这会儿就觉得身后那个敏感部位除了有点涨涨的想拉大便的感觉外就没有别的了,他不想动只不过是高潮发泄完后的慵懒罢了。

这个时候的苏一鸣是很勾人的,用恶俗点的比喻来说,就是新婚夜后由女孩变为女人后的一种韵味,一种风情。这比喻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很符合朱彦琛现在的心情。

他本来是熬完粥凉在那里想进来看苏一鸣醒了没,推开门就愣在那儿了。空调被搭在苏一鸣腰间,他侧卧着,一只手曲起来枕脑袋下面,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空调被上,眼睛似睡非睡的耷拉着眼帘,嘴角有些微的勾着,头发温顺的搭在额上,强烈的阳光穿透窗帘照射在他赤裸的后背,在那上面镀上了层出浅淡的金黄色。

朱彦琛觉得这画面美得可以令他窒息,他爱的人,他的爱人,在他床上,在他面前。他放轻脚步上前,虔诚的亲吻苏一鸣裸着的后背。

苏一鸣翻了个身,睁开眼朝他笑,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早。”

朱彦琛低头咬上他的唇,含糊的问候:“早。”

吻由浅入深,苏一鸣在感觉到有硬物抵着自己大腿的时候不得不伸手拍打朱彦琛的后背。

朱彦琛意识到他的不满,只得放开他,一脸询问:“怎么?”

苏一鸣没好气:“除非你在上面,否则短时间内你别想了。”

朱彦琛很高兴,听这话以后就算要苏一鸣在下面他也不会太反对就是了,于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我在下面。你来?”

苏一鸣赏他一白眼:“老子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朱彦琛于是笑着又抱住他:“起来喝粥。还痛吗?”

苏一鸣任他抱着:“不痛,但是不想动。”

“那我拿进来喂你?”

“一会儿再说吧。”他自己在朱彦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两人于是又在床上厮磨了半天,真的是半天,因为他们由早餐喝粥,变成了午餐喝粥。

第二十二章

人都是复杂的两面体,比如朱彦琛,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宽厚、温和、包容,但是在他性格里也有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缺点。可是一旦他下了什么决定,那他又会变得很果断,有时甚至会让人觉得太无情。比如之前跟向南在一起于是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苏一鸣,再比如现在跟苏一鸣在一起,那么不管别人怎么想向南怎么暗示,甚至他自己也觉得愧疚,但他都绝不会跟向南再有感情上的什么牵扯。

七年,这在所有人的心里都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包括苏一鸣,他甚至做好了朱彦琛如果敢回向南身边他也效仿一下柳永拖着他一起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所以说其实人都是偏激的,只是看有没有这个机会激化这个偏激而己。不过朱彦琛没给他这机会就是了,在所有人都怀疑的状况下,他就能断得干净利落。

对向南该有的照顾他绝对不会少,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向南,他现在大概也已经不存在于这世界上了。请看护,住院的费用这些都肯定是朱彦琛承担的,除此之外,朱彦琛每天中午会给向南带饭去,入院四天后,他已经能正常进食了,朱彦琛前一天问好他想吃什么,第二天就给他带去。吃完饭他会在病房里呆两个小时左右,陪向南聊一会儿天,这才离开。

向南也不是深圳本地人,他老家是汕头的,所以他住院只有朋友来看看他,家人是一个没见。在外面漂的人都这样,坏事情是绝对不会让家里人知道的。而朋友,都有自己的事做,谁也不可能天天来医院,所以朱彦琛每天两个小时的报道就让向南很是期盼了。有了期盼自然慢慢的会有依赖,虽然他没想过以救了朱彦琛一命来要挟他跟自己复合,却还是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不由自主的就有了点小幻想。于是偶尔就有了点小要求,比如说一定要吃什么什么菜,不管这菜朱彦琛会不会做,原材料好不好买;再比如要求朱彦琛买个手机给他,这个要求其实理所当然,他不提朱彦琛也会跟他买,所以朱彦琛也不觉得有啥,就给他买了。

这些苏一鸣也都知道,朱彦琛在他面前从不避讳谈起向南,不会特意提起但是聊到跟向南相关的话题也不会特意转开。

苏一鸣也不太在乎这些,人现在跟他睡一张床上呢,再说,他已经有了要拉着朱彦琛一块死的邪念,对向南整不整什么妖蛾子也就毫不在乎了。

朱彦琛送他四个字,没心没肺。

苏一鸣张口就咬上点到他鼻子上的手指,然后没一会儿两人就滚到一边玩儿妖精打架去了。

苏一鸣现在已经是正式的搬到了朱彦琛家里住,之前虽然也住了那么几个月时间其实他东西还并没有完全搬过来,这次因为柳永的事情,缱绻要停营业一星期来配合调查。朱彦琛晚上有了充足时间休息,白天除了去医院陪向南那两小时其它时候也就没什么事做了,于是他建议苏一鸣把东西全搬过来。

苏一鸣嫌麻烦,主要的东西他都搬来了,其它的要用的时候再回去拿是一样,而且还有一部分买新的也一样。朱彦琛就知道他是犯懒了才会不搬完东西,但是他现在想的是把那套房子整理一下然后出租出去,那地段极好,八十坪的两居室,不租个二三千的也太对不起群众了。他跟苏一鸣也确实不差这个钱,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谁会嫌钱多?

苏一鸣对朱彦琛的打算没什么意见,只是把钥匙扔给他让他自行处理,他忘了提醒朱彦琛如果房屋要出租的话最好换锁,他就是跟一男友分手就换一锁,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他忘了这一出,朱彦琛更是想都没想到这方面去。所以在三年后当刑满释放的柳永心血来潮的拿着钥匙打开房门,看到一陌生男人压着一大胸女人在客厅沙发上嘿咻时,那场面何其尴尬他们两人自然是不知道了。

苏一鸣把这些琐碎的事扔给朱彦琛去打理自然是有理由的,要不然以他现在的想法是巴不得只要有时间他就跟朱彦琛厮混在一起。这段时间他生活上虽然有点乱糟糟的,但是公司却经营得风生水起,他那个小小的贸易公司已经由原来的五人众发展到了现在的二十人。苏一鸣做生意有点大手大脚,揣着赚不到钱也没关系回北京吃老姐的念头放得很开,在一些蝇头小利上并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斤斤计较,这样反而让跟他做生意的人觉得他爽快,于是这些人又介绍人来,如此循环往复,生意居然就这样让他给做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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