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映无邪
映无邪  发于:2013年09月12日

关灯
护眼

朱彦琛本来想跟他一起回,苏一鸣说算了吧,他最多在家呆个一二天就回来了。女儿离了婚再看见他这个不肖子在跟前晃不气到脑溢血才叫怪,回去看看尽尽做儿子的义务就成了。

朱彦琛抽他后脑勺轻骂:“胡说八道。”

苏一鸣把拉杆箱的拉链拉上,放到一边去这才回过头去看朱彦琛:“有两天不能见了。”

原本坐在床上的朱彦琛仰起头:“所以?”

苏一鸣半弯下腰来一本正经的说:“接个吻吧。”

朱彦琛笑出声。

“笑什……”苏一鸣刚一张口却被朱彦琛勾住了脖子往下用力一拉,两人的唇实际上是撞在一起的。他们之间清醒着的第一个亲吻,一开始便是撞击的痛楚,然后是缠绵的甘甜,谁也不肯先放开谁的一直纠缠到两人都快要窒息。

苏一鸣半跪在地上被朱彦琛抱在怀里,他的手环在朱彦琛腰上,在背后掀起T恤衫的下摆钻了进去抚摸燥热的肌肤。而朱彦琛的手环着他的脑袋在他耳坠上无意识的揉捏。

“成佳那小子知道我们睡一张床三个多月屁事没有嘲笑说我们不行。”苏一鸣的声音有些嘶哑。

朱彦琛下巴搁在了他头顶上缓缓的说:“那是他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苏一鸣脑袋抵在他胸口闷闷的笑。

“可惜我下午要赶飞机。”

“有机会的。”朱彦琛拍拍他的背:“去冲个凉,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苏一鸣站起身伸个懒腰,视线停在朱彦琛下身似笑非笑的说:“你也去冲个凉吧。”

朱彦琛也不掩饰,点点头:“你用卧室的,我去外面。”说完去衣柜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出去了。

苏一鸣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转身也进了浴室。

收拾完两人驱车去机场,进安检前苏一鸣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朱彦琛。朱彦琛知道他担心什么,拍拍他的肩:“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没事了。”

苏一鸣皱皱眉头:“这很难说。”他想了一下:“要不你让成佳托人关注一下。”

朱彦琛宽他心于是点头:“好,我一会儿跟他打电话。”

“有事要打电话给我。”

朱彦琛推他:“快进去吧,都快登机了。”

苏一鸣这才进了安检,没几步又回过头来,朱彦琛朝他扬了扬手,他这才又转过身去了。

直觉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说的,这也并不是所谓的只有女人的第六感才超强,感触到危险,这算是人的一种本能,只是这种本能有的人强有的人弱罢了。当这危险与自己切身相关或者与自己最重视的人切身相关时,这感觉自然强烈。

苏一鸣的直觉最终成了真,在他回北京的第二天晚上,朱彦琛就出事了,这次到不是被人暗袭在巷子口,而是一伙人直接在缱绻的营业时间上门砸场子。

领头的就是柳永。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细边眼镜。装扮得跟个白领精英似的柳永微笑的站在朱彦琛面前轻声说:“我说过要跟你同归于尽,说到做到。”他的手一挥,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就开始赶酒吧里的客人,手里的矿泉水瓶纷纷往桌上地下倒,空气里很快的弥漫起刺鼻的气味,是汽油。

柳永还是保持着笑容,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来:“打打杀杀的太血腥,一把火干净多了。我哥叫我不要动你,说我惹不起,现在算是一命赔一命,也不存在惹不惹得起的问题了。”

朱彦琛在闻到汽油味时就让焦烁和服务员离开,并示意焦烁报警,而柳永带来的那十几个人在撒完汽油后也离开了酒吧,现在就他跟柳永两个人一站一坐的在酒吧里。朱彦琛看他把玩在手里的打火机并不慌张沉着的开口:“你说得不错,一命赔一命。只是我们这种家庭的成员往往都喜欢玩儿牵怒这一套。”

柳永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静默了一会儿深吸气:“那只能算是我欠我哥的了,或者说算他倒霉,有我这么一弟弟。”

“你真的很爱一鸣。”朱彦琛的再次开口打断了他要打火的动作。

柳永笑着看向他:“我确实很爱他,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来这里。”不想误伤到他,所以一直等到他不在这里才动手:“别拖延时间了,这个点消防车赶过来没那么快。”他的手一松,手里的打火机往地上掉去。柳永的嘴角勾了起来,眼里全是疯狂的味道。

只是他预期中的熊熊大火却并没有烧起来,因为那打火机被一团东西打中,灭了。

“好险。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火。”

声音是从朱彦琛身后传来的,他回过头,愣住了,是向南。

“你怎么来了?”

“大门锁上了推不开,这里面又明明有灯光,我觉得奇怪就从后门进来看看喽。”向南抬了抬手,示意朱彦琛看他手里,那是一把拖把,向南就是用这个把打火机打灭的。

“喂!快闪!”向南忽然叫起来,一把把他推开。

朱彦琛看拖把去了,并没有去关注柳永,这会儿被向南一推就撞上了解旁边的圆桌。他稳住自己再去看向南跟柳永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一块了,没有什么章法,怎么样能狠狠的揍到对方就怎么来。不过,向南很明显的处于下风,原因就是柳永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刚刚要不是向南推开他大概已经捅到他身上了。

朱彦琛当然要上前帮忙,缱绻空间算不上宽敞,椅子桌子沙发又多,三个人打架,这实在是为难了这场地了。在混乱中柳永的刀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挥过来,朱彦琛完全没有查觉,还是向南推开的他,只是这一次他没那么幸运的跟着躲开,刀身全部没入了他的腹部。

朱彦琛顺手举起倒在一旁的高脚凳朝柳永砸了过去,柳永偏了偏身体想躲,没完全躲过,被砸趴在了地上。

朱彦琛急忙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向南抱在怀里:“阿南!没事吧?!”

向南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咬着牙吸气:“……说,实话,真,他妈,的疼!”

“坚持一下,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

他话音刚落,已经隐隐能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了,不仅仅是救护车,还有消防车,110警车。焦烁一口气把三个紧急电话都打了。

向南已经陷入了半昏迷,朱彦琛抱起他从后门跑到了马路上,果然没一会儿救护车就停在了马路边上,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从车上下来医生护士看到他身上的血很自然的就朝他们跑过来,很巧的是,还有熟人。

“阿清?你怎么出急疹了?”朱彦琛把向南放担架上,然后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急疹人手不够,我值夜班临时调来帮忙。”顾清熟练的指挥护士给伤员测血压量体温测脉博。“他怎么在这里?”

“对了,里面还有一个。”朱彦琛想起被自己拿高脚凳砸趴在地上的柳永。

还不等顾清指示,另一名护士已经提着急救箱往缱绻跑了,朱彦琛急忙下车跟在后面:“走后门。”

领着护士从后门进了缱绻,站在一旁看她对柳永采取急救措施。

“没大碍,外面是你朋友?我在这里守着他等救护车,你跟车走吧。”护士处理完抬头说。“这里怎么好大一股汽油味?”

朱彦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没时间回答了,因为又有警笛声呜啦呜啦的停在了缱绻大门外,已经有人在敲缱绻的门了。他深吸一口气,去打开了缱绻的大门,门外是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和人民警察。

第二十章

朱彦琛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天空已经泛白了,这还是成佳出现托了人的结果,要不然还不知道得在里面耗到什么时候。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朝成佳伸出手去:“手机借给。”他自己的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打给一鸣?我昨晚已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唔。”朱彦琛接过手机一边按号码一边跟着成佳上车:“送我去一下医院。”

“一晚上没睡,你不先回去休息一下?”

“没关系,先去医院。”

手机靠在耳边,刚响一下就被接了起来,看来苏一鸣也是一晚上没睡。

“一鸣?”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苏一鸣的声音:“我正去机场。”

“我没事,你别急。苏伯伯身体怎么样?”

“死不了。”苏一鸣懒洋洋的答。

“一鸣!”朱彦琛不赞同的轻喝。

“姐夫去医院跪他病床那儿让他狠狠削了一顿他就满血复活了。”他停了一下又说:“家里一堆人呢,你那儿可没人。”

说不高兴那是虚伪,于是朱彦琛就笑了:“那你路上小心点,我不能去机场接你了。向南因为我受了伤,我得去医院。”

苏一鸣不吱声,朱彦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就算已经跟向南分手了,向南仍然像一根骨刺一样卡在两人之间。

“对了,你刚回去没两天就回深圳苏阿姨没拦你?”朱彦琛忽然想到这问题,他怕苏一鸣照实说了,那他哥朱彦谨肯定会跳脚,那还真是不知道会出些什么事,这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对朱彦谨来说那才是一大麻烦。

“就跟我妈说我男人出事了我得赶回去。”

朱彦琛听不出来苏一鸣平淡的语气里是不是有赌气的成份,于是就无奈的开口:“一鸣……”

苏一鸣打断他:“是真的,不信我给你找证人。小李,来接电话,朱彦琛。”

朱彦琛知道小李是苏老爷子的警卫员,看来是他开车送苏一鸣去机场了。

“苏哥,我在开车。”小李无奈的声音传过来:“打电话危险。”

“我拿着你说就成了。”

“彦琛哥,是真的,夫人还让苏哥什么时候带你回去给她看。”

“听见了?”

朱彦琛有抚额的冲动:“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给苏阿姨看?”

“你想什么时候上门都可以啊。”

朱彦琛笑:“那会不会又把苏伯伯给气到医院去?”

“那很简单,跟姐夫学啊,跪去他床前让他削一顿就好了。”

成佳把车在三医院大门停下来,示意朱彦琛已经到了。

“不说了,我到医院了,等你回来了还得陪我去买手机。”

“顾清那儿?”

“嗯。”

“下了飞机我直接过来。”

朱彦琛迟疑了一下:“一鸣,不用勉强。”

“没觉得勉强。”

苏一鸣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成佳接回自己发烫的手机嘲笑朱彦琛:“瞧你们这一路说的废话。”

朱彦琛淡淡的看他:“你跟你对像淡恋爱的时候不说废话说国家政策GDP增长?”

“哟嗬,底气足了啊!”

朱彦琛推开车门:“你要是闲得慌就替我去机场接一鸣。”

成佳打了个呵欠:“我让公司司机去,我得回去睡觉。”

“谢了。”朱彦琛在车外勾下身子来朝成佳说。

成佳笑笑随意的一挥手,倒了车开走了。

朱彦琛去护士站问了向南的病房号,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向南并不是在清醒状态,他也看不懂他是睡着了还是麻醉没过,上身裸着,腹部缠满了绷带,左手手背上扎着点滴针头,液体悄无声息的往下滴着。朱彦琛看瓶里的液体快完了,于是按了呼叫器,很快有护士推着推车进来了,他侧身让对方换液体,自己出了病房去医生办公室找顾清。

推开病房的门,顾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刷刷的写着病历。朱彦琛在他对面坐下来:“什么情况?”

“伤口在腹部肚脐水平右侧三厘米处,宽2厘米,深10厘米,伤到了升结肠和右肾。手术还算成功,现在最重要的是注意不能感染了引发并发症。”他拿起旁边的另外一个病历夹:“另外一个轻微多了,给他做了CT,虽然当时被你砸到就昏迷了过去,但是只是脑震荡了,颅骨没有碎裂也没有颅内出血总之死不了。”念完了把病历夹扔一边:“对了,记得去住院部交钱。”

“柳永住哪间病房?”朱彦琛想了想问。

“你想见他?”顾清抬眼皮看他:“可能不行了,那病房已经被警察接管了。”

“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一鸣说一声。”

顾清不再说话,埋头继续写病历,朱彦琛也起身回了病房。

顾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准备守着他?”

“嗯。”

朱彦琛拉了门出去,他想不管顾清有多冷面冷心冷情懒得管闲事,但是对朋友,他总还是愿意多嘴那么一下的。只是感情这种事,永远只能是当事人自己解决,这也是顾清问完却又不再说话的原因。

朱彦琛回到病房,窗外这会儿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而向南还没醒,朱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三个小时,他就能见到苏一鸣了。

向南在早上八点醒来的,在麻醉的帮助下,他还算是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当麻醉的效果消失后,他就痛得醒过来了。液体还没完,一组一组的往上挂着,消炎药抗生素营养液,他48小时之内是不能进食的,连白开水都不能喝一口。

顾清来查完房交完班告诉了朱彦琛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就下班走人了,朱彦琛走过去把单人病房的门关上,这才回到病床上坐下来:“抱歉,连累你了。”

向南艰难的扯开嘴皮笑了笑,虚弱的开口:“让你欠着一个人情吧,说不定以后有求你的地方。”

“就算没有这个人情,你有需要的地方开口就是了。”朱彦琛自从觉得自己当初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决定其实对他并不公平后,就一直觉得愧疚。

“JOO,你这人真的是……”向南轻微的摇了摇头。

“对了,要不要给你那位打个电话?”

“不用了。”

朱彦琛怔住了:“怎么?”

向南苦笑:“还能怎么,分了。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在云南吗?我去散心。”

“什么,原因?”虽然觉得好像不该问,朱彦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客观来说,向南除了在事业上有些浮躁外,并不算一个太糟糕的情人。

“很多原因吧。”向南的视线落在扎着针的手背上:“或者说,有你这珠玉在前,别的就总觉得不够好了。”

朱彦琛叹气:“阿南……”

向南打断他:“其实我应该再聪明一点,再自私一点,拖着你死活不撒手的。”

朱彦琛这次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口了。我们总是在后悔着很多的事情,但是谁都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在说这些让我们后悔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特别惆怅,才会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千古名句流传至今。

跟朱彦琛聊了一会儿天的向南没多久又睡着了,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也许是受伤后身体需要睡眠来恢复。

朱彦琛替他请了看护,还是上次顾清给他请的那个,当时朱彦琛出院时他留了手机号给他,让老板替他以后多介绍生意。朱彦琛只是出于礼貌收下的,到是没想到居然真有用到的时候。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