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一声,说:“我又不追星,当然没看贴,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能知道你整天同谁粉红。”
“赶紧打住,”他说:“那事儿过去了的,你别又拿出来说,你再发脾气去爬山我决不去找你了。”
“我也想,”我把打着石膏的脚抬起来晃晃,“可惜现在残废了,离家出走都走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背景介绍,有点闷哈。
17.与非门是什么意思
那只塑料鞋除了恶难看之外,还有一大缺点,就是无法开车,也怪我伤的是右脚,打了石膏加上那只鞋根本没有办法踩油门。崔世铉同学积极踊跃的要求继续做司机,我也就顺水推舟心安理得恬不知耻的接受了。
想不到的是这个司机居然大刺刺的跟到课堂上去了。
脉冲是大课,在阶梯教室上的,少一个点名点得出来,多一个或多十个八都没关系,导师乐着呢,说明他魅力无穷啊。
于是崔世铉同学就理所当然的在我们U大的课堂上用书挡着脸吃羊羹,画小人和睡觉,忙得不亦乐乎,其水平之高超技术之熟练令我叹为观止。
而且还学到了新知识。
那日他指着书上的一幅图说:“这个就是我们常说的与非门?原来与非门是这么专业的东西啊。”
“是啊,”我说,“与非门是一种电路,不过是有人觉得名字酷,到处乱用,搞得不懂的人以为只是一种新潮词儿呢。 ”
他侧着头看,说:“那门在哪儿呢?”
“不是说了吗,不是门是电路,这一组电路就是,”我指着那幅图说:“信号从这里入,经过电路作用,从这里出来。计算机的信号最基本的只有两种形式,1和0,……”
他眼波荡漾的看我一眼,眼睫毛根根带电,我会意,给了他一巴掌,低声喝道:“你给我纯洁点。”
“噢,”他虚心加诚恳的点头:“你继续。”
“2个信号从这里入,经过电路运算变成一个,如果是1和1,那结果就是0,如果是0和0,那结果是1,如果是1和0,结果就是1……”
“这么复杂,”他皱眉道:“结果到底是1还是0?”
“也是1也是0,”我咪咪坏笑:“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现在是你不纯洁了吧。”他咬牙拧我的手臂,我被他拧得‘咝’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低估的是崔世铉同学美貌的力量,自从他来到我们课堂上混之后,我很快发现课堂上90%的女生开始春心荡漾,包括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的。剩下的那10%估计是长得太工科,觉得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她们自己,不好意思公开荡漾,只能在心底里暗波汹涌。
扰攘2堂课后,荡漾的女生们公推了系花Jolly来一探究竟。
趁着中间小息,崔世铉出去吸烟,Jolly凑过来问我他有没有女朋友。
“干嘛?你想约他?”我板着脸问,自尊心挺受伤,她们以前可都是我的Fans啊,居然倒戈的这么快,还这么彻底,太没有贞操了。
Jolly看看我的臭脸,说:“是啊,他可真是美,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Andrew,你真不该带他来…… ,”她推一推我的肩膀,“你被比下去了。”
气得我!
夸他就夸他呗,非得踩下我才过瘾,什么人啊这是!
我自然没好气,就黑着一张脸:“那你自己去问,我不知道。”
Jolly瞪我一眼:“切,吃醋啊,瞧你那小气样儿,自己去就自己去。”她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又懊恼的回来了,趴在我面前的课桌上,对着我看了又看。
我正没好气,一声喝:“看什么看!一块钱一眼,付钱!”
Jolly煞有介事的说:“嗯,你别说,是有点像。”
我被她搞得摸不着头脑:“像什么像?”
她又装神弄鬼的说:“以前倒没觉得,现在被他这么一讲,越看越像,偏偏你也生得这么好,真是浪费。”
我被她郁闷坏了:“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发什么神经!”
“崔世铉啊 ,就你那朋友,”Jolly慢条斯理的说:“他说他和你住一起,你就是他女朋友。难怪你刚才那么臭脸。Andrew同学,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也住Davie街。”
(七七注:‘你住Davie街’的意思是‘你是Gay’)
“你胡说什么!”我一声吼,把她吓一哆嗦。
“我一直有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放柔声音说,“你都见过至少两个不是?最近那个也才分手罢了,弯也没有弯得那么快吧。”
她疑虑的看着我:“那崔世铉为甚么这么说?”
“人家对你没兴趣呗,拿我当挡箭牌,这你都看不出来?笨!”
Jolly抿着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
这丫头是个混血,白种混日本,可长相却偏白人,汗毛是金色的,连体味都仿冒到十足十,我不十分喜欢。她一直喜欢亚洲范儿的男孩子,可惜长得太白种,纯亚洲的男孩子不大喜欢她,她只好找混血,交往的几个男朋友都是偏亚洲的混血,刚做大学新鲜人的时候也约过我,看电影之类的,后来为什么不了了之我也忘记了。
“嗳,”我问她:“你又单着啦?上个月的那个白种混中国的男孩子呢?”
“分手了,”她说:“他同他前女友复合了,那个CBK女孩。”(Canada Born Korean)
“所以你就想找个韩国人报复一下?”我笑问。
她急忙摇头:“我当然不知道崔世铉是韩国人,我还以为他是混血,只是不知道混哪里罢了。”
“你哪眼神儿,”我笑她,“当初你还以为我是混血呢,乱约一气。”
“你是像混血嘛,”她辩解说:“你的眼睛都没有内眦,人种学上称这是典型的高加索眼睛。”
“所以说你对中国知道得太少,我告诉你吧,中国有个地方靠近以前的俄国,有我这种眼睛的人在那里多的是。怎么样,现在你还约不约?”
“他都对我没兴趣。”Jolly委屈的说。
“那如果是我约你看电影呢?”我挑着眼睛看着她。
她眼睛闪一闪,“你说真的?不是玩我吧?”
我笑:“你说呢?”
“什么时候?”她开始高兴了。
“星期六吧,不过我不能开车。”我抬起打石膏的脚放到课桌上。
“我可以开车,我去接你。”
Jolly欢欣鼓舞的走了。我倒是一阵烦,把头伏在课桌上不想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居然约会个根本不喜欢的女孩子来证明自己不是Gay,我还真是有够无聊。
18.送上门的,不吃说不过去
周六早上我正睡觉,傻丫来了个电话,问我为什么周二晚上没有去跳舞。
“你没有去,女孩子少了好多哦。”他夸张的说。我告诉他我脚上打了石膏,跳不了舞。他马上大惊小怪的要过来看我。
“要有空你就赶紧来吧,我打了石膏出不去,你那又高又美的TOP哥没人一起出去玩,正无聊呢。”我说。
这句话起了火箭加速器的作用,傻丫来的速度那个快,我简直怀疑他就藏在我家楼底下。
进屋同我寒暄几句,在我的石膏上签了个到此一游,之后就转着眼睛找,问:“TOP哥呢?”
“你还真不含蓄,伤人知道吗?”我假装抱怨一下,指指楼上,“我屋里沙发上呢。”
我坐在楼下喝茶,吃我中午的早餐,就听得楼上傻丫一声尖叫。
不会吧,这么快就开始啦?这俩也太迅速了吧?!我正在心里不CJ的YY那血红的画面,却看见傻丫捂着脸跑下来。
“怎么啦?”我憋着笑问:“是他怎么你了啊,还是他不肯怎么你啊?”
“他踢我,我叫他起床他居然踢我。”傻丫哭诉,把手放下来,左脸颧骨上一块青。
我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青得很Fashion呀,我忘了告诉你他有下床气,你得给他这个。”
我扔给他一块羊羹。
傻丫把羊羹拿在手里看看,又看看我,撅着嘴转身上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啊,还踢起人来了。”我边吃边纳闷。
待我吃饱了,喝足了,蚂蚱似的跳上楼,看见那两个人还在沙发那儿僵着,世铉坐在沙发上,头靠在靠背上,似乎还在半睡状态,傻丫站在对面咬着嘴唇,正想辙呢。
“怎么还不起来,快中午了,你昨晚到底玩到几点啊?”我用打石膏的脚划拉着一地的游戏盘。
“不知道,快天亮。”世铉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说。
我象知心大姐似的循循善诱:“起来吧,起来让傻丫陪你出去玩一下,看外边的太阳多好啊,地球上最著名的温哥华的太阳啊。”
他一听这话,反而咕咚一声又躺下了。
我和傻丫面面相觑,我摊开手,表示我也没脾气了。
“要不这样吧,”我对傻丫说,“你等我换下衣服,你开车,咱俩去街上坐坐吧,这几天我也闷得发疯。”
“行,也许等下回来他就起来了。”傻丫不甘心,但看情形也只好暂时放弃,下楼去等我换衣服。
我去衣橱里翻了衣服出来,正换着,那位睡着的倒坐起来了。
“你去不去?去就赶紧的。”我小心的把打石膏的脚穿过短裤的裤腿,幸亏是夏天 ,裤腿都肥,还可以穿短裤,要不穿裤子这一项就要了我的命。
“嗯,”崔世铉应了一声,走去洗手间刷牙,我在后面翻他一个大白眼。
这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
待我们攘扰半晌去到街上,已经1点了,Robson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那个著名THURLOW街口的咖啡馆摆在外面街道上的座位坐满了人,我从车上跳下来,一路跳过去,傻丫拿着支拐杖跟着我。见我是个瘸子,有人起身让出个座位,我们七凑八凑,好不容易三个人坐到一起。
世铉买来了咖啡,我喝一口,感叹道:“一如既往的难喝啊,真怀疑这家店怎么做到满世界都是的。”
“可不,”傻丫说:“十五街的JJ BEANS好喝很多。”
“那你还来这里喝?”世铉瞪我一眼。
我不示弱的瞪回他去:“位置好呗,这个路口是温市中心人群来往最密集的地方,坐在这里看看城中各人的风景最好不过。根据统计学原理,如果你在这个角落站一个月,基本上住在温哥华的每个人的脸你都能看上一遍。”
“真的假的啊,你算过啊?”傻丫问。
“是啊,这很容易算啊,通过这个路口小时平均人流你算下看嘛。”我说。
“你别信他,”世铉对傻丫说,“他坏主意最多。”
傻丫看着我只是笑,我俩从小玩到大,他还能不了解我,崔世铉这么说,他挺高兴,觉得崔世铉和他是一国的,反而把Andrew摘外边儿了。
我当然明白傻丫的小心思,趁机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看我不顺眼,我这个大灯泡作得也顶没瘾,不如你们赶紧走,找个地方自己玩去,别管我,让我清静清静。”
“你真想我们去玩啊?”崔世铉的眼神六脉神剑又发功了。
“是啊,是啊,去吧去吧,你俩可真烦人。”我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等下我叫小吴来接我。”
崔世铉忽地站起来就走,连招呼都没跟我打。傻丫一愣,赶紧站起来跟上去,临走还不忘拍拍我的肩。
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真是巧。”身后有个人说。
我不确定那是对我说话,没有回头,那人转了过来,我楞了一下才认出来是那个姓乔的卖药的,就没有出声。他一转过来,便有人递了张椅子过来让他坐下,我才看到他身后还有几个人跟着,YOYO也在其中,她同一个男人站得很近,我注意了一下,那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个子不矮,黑黑胖胖的,俩人站一起,倒显得 YOYO有几分娇小,我觉得这景象很滑稽,便扯了扯嘴角。
“脚怎么了?”姓乔的问,声音仍然很温和,然而他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同,之前几次遇到他,他都是一个人,很温文的样子,现在有人跟着,气势陡然增加,他的温文里面也好似有了尖锐的刺。
我勾下嘴角,直入主题:“观音兵,你总遇到我一定有什么事吧?”
姓乔的先回头看一眼,那几个人会意转身走了,YOYO盯了我一眼也走了,我注意到她同那个胖子拉着手。
姓乔的转过头说:“如果我说真的是碰巧遇到,你相信吗?”
“我信。”我想也不想的说。
干嘛不信,他说是便是,何必猜一个这样的人的心思,他要做什么,我知道不知道都左右不了,有话他自然会说,说了未必有我的好处,不说我也没有损失。
姓乔的一笑,“你果然有点意思。”
我不出声,拿起咖啡喝一口,皱皱眉。
我好像有点猜到他的目的,是要让我看到YOYO同他的马仔在一起,为什么要我看到却不知道,难道是怕我同YOYO再有纠葛,在这里敲山震虎?但关我什么事呢,又不是我要纠缠YOYO,这么做真多余。
但我又有点为YOYO担忧,虽说做卖药这行的应该有点钱,比一般的学生和打工一族强,满足YOYO那点小虚荣心应该不难。那个胖子看上去还不错,对 YOYO也不会差到哪里,也许还有加拿大身份,我知道YOYO因为自己是留学生,又没有学习的天赋,总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搞到个身份,可是那胖子却是买药的。
不过现在她轮不到我管。管也管不了。
因此我连问都没问,省得没的惹身骚。
“难怪跳舞不见你,你还没说脚怎么搞的。”姓乔的说。
“爬山。”我说:“难道你真的是去跳舞的?”
“自然,否则你以为我干什么去了?”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成群结队的来到专为聊这样几句闲话?
自从崔世铉和傻丫走后,我一直感到不安。从他走时的神色,我觉得他可能生气了,我赶他同傻丫出去玩确实存着点小坏心眼儿。但从另一方面说,我也是怕他闷,虽然他也是在家里呆得住的人,有时候一下午都在房间里打游戏哪里都不去,可这毕竟是他难得的假期,还是出去看看风景才正经。我思来想去认为自己的理由很站得住脚,他到底生个什么气呢。
我一直攥着电话,却觉得这样打过去未免太婆婆妈妈,于是只是想想却没有打。我没打电话过去,崔世铉也没有打过来,等来等去,Jolly的电话倒来了。
听上去Jolly也是闲得没事做,而且也不十分确定我确实想约她看电影,打过来也是给她自己买个安心的意思。我倒没有忘记这件事,但最初约她的冲动已经过去了,如果她不提,我是不会打电话去提醒她的。但现在我心绪不宁,她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因此我告诉她地点,说如果没事你愿意现在过来也行。
等了段时间,Jolly开了一辆粉紫色的四门Neno来了,没有地方停,就在车上笑着打了个招呼,让我等她停了车再过来,“算了,我也腻了,要不我们转转然后请你吃饭吧。”我拎着拐杖蹬蹬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