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血游戏(第一部)+番外——赤裸的亡魂
赤裸的亡魂  发于:2013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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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看见那些稀稀朗朗的人群,他们会在看见我奇怪的装束时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冷漠的转过头去,遗下少许轻蔑。

他们像镜子一样,映出了我在人间的悲欢和窒疲。

第十六章:往事

“大哥!阿缘又欺负我!呜~”小默哭着在我身前拼命跑着,背后扎起的高辫像被人坐下的跷跷板一样一下一下的飞起又落下,拍打着她柔嫩的背。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破的不行的布熊,不知道是谁捐的,那么破,还有脸。可是小默却偏偏把它当个宝,非得把它抱着到处晃悠,还给其他人炫耀,蠢死了!

“呿!”我吐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开玩笑?你跑的过我?做梦吧!

烂熊,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满是恶意的勾起一抹笑。

大哥坐在那里看书,都看成四眼仔了,还整日里抓着书不放。看见小默像个丸子一样像他飞滚过去,温柔的笑起来,把书放到了一边,大手一捞,把丸子抓进了怀里。

“大哥!!阿缘又欺负我!”小默在大哥的怀里缩成一团,把那个烂熊藏在了身后。

妈的!

我眼睛眯了眯,走上前去。

大哥看着我走过来,笑着用手圈住小默,问:“他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呸!骗人不打草稿,别说这个孤儿院了,就算是周围几个街区现在有谁见着我不乖乖的翘起屁股让我踢?

“他要抢小缘!”小默还不断的往大哥怀里缩着。

我脸一黑,这就是最他妈该死的地方!那个破熊为什么名字里面也有个缘字?

该死!

“拿来!”我伸出手,冷冷的盯着小默。

“不!!”“丸子”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死死护住烂熊。

“拿来!”我翻个白眼,无赖的说:“不然我就用抢的!”

“不!!!我不要!!”“丸子”拼命摇头,辫子飞速的在空中做半圆周简谐运动。

“大哥!!!”她转头求救。

大哥微笑的看着,抬头问我:“你干嘛要抢她的熊?小缘很可爱啊,院里人人把它当宝呢!”眼神戏谑。

是!

当然人人把它当宝!

就一烂熊,还一个个在我面前抱着又揉又亲,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当我不知道那群混蛋在想什么?

该死!

操!

“给我拿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猿臂一伸就去抢熊,“丸子”拼命挣扎,抵死不从的大吼大叫,大哥在一旁隔岸观火。

呸!

阴险!

破熊终于还是被我一把给抓住了耳朵,“丸子”脸胀的像是被人红烧了一样,两只小手拼命的抓住破熊的两只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它往后扯。

“嘿!”我咧嘴一笑,大力一使就堪堪的把破熊给抢过来。

“嘶——!!!!!!”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连大哥万年不变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破熊怨毒的眼神幽幽的递了过来……

小默手里抓着破熊头以下的身体,呆呆的看着我。我手里抓着破熊的脑袋,软呼呼的。

“呃……”我感觉冷汗冒了出来。

该死!

以前被八个人围攻都没有这种感觉,只感觉背后背脊上一瞬间落满了寒意,汗毛跟漆了桐油一样,一根一根的精神的不得了。

“小……缘!小缘!!!!!!”“丸子”大吼一声,涕泪横飞:“小缘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小缘死了……”“丸子”拼命的大哭起来。

靠!像哭我的丧一样,我眉毛抽搐了一下。

“呸!不就是一烂熊么,早该分家了……”

“啊啊啊啊——”小默猛的扑进大哥的怀里:“我恨阿缘!我恨他!呜!小缘……”

喂!他刚才又没帮你,他是帮凶!你还往他怀里扑……

我手里抓着那个脑袋,左摇右晃的不知道该干嘛,只得沉默的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

“拿过来!”大哥突然说。

我撇撇嘴,把熊头递了过去。

“不是这个。”大哥了然的对我笑笑:“我说的是你准备好的那个东西。”

呸!你又知道了。

我翻个白眼,转身走掉。

不一会,我回来,小默还在哭,毫不凄惨,鼻涕眼泪都要流到嘴巴里面去了,通通都往大哥身上擦。

“喂!”我叫。

她不理我。

“喂!”我皱着眉拉她,她肩膀一扭拼命的挣开:“这个给你。”我把早就买好的一个乌龟布偶往她怀里塞。这个是我帮别人干架赚钱买的,虽然很便宜,但是我觉得很可爱。

呃,可能吧……为什么乌龟长胡子?我皱了皱眉。

“拿着!”我淡淡的说。

小默疑惑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怀里的乌龟一眼。

“送给你的。”我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走了。

身后很安静。哭声也没了。

我才待在那里,我可不想看大哥又用他该死又欠扁的笑容看我,偏偏又扁不得……

妈的!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哇塞!好可爱哟~~~”狗子一脸春意的把乌龟抱在怀里,口水都要流到它身上了。

小默很是得意,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可爱吧!缘缘最可爱了!”高辫在风中摇曳,像丸子长霉似的!

“狗子!给我也抱抱!可爱死了……”阿平也拼命的凑热闹,挤上前去就要抢。

“也~”狗子怪叫着把乌龟护住。

“呸!我就不信抢不着!”阿平来劲了。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唉~谁叫缘缘这么可爱,真没办法……唉!别扯!给我住手!”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大哥从我背后走了过来,看到我的脸吓了一跳:“阿缘,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黑?跟个碳似的。”

我冷冷看他一眼,不说话。

“哟!那不是你送给小默的礼物吗?很受欢迎嘛!取了名字没?”

我呸!

转身便走。

“啊!大哥!你也来了!你要不要也抱抱缘缘?”

靠!

操他x!

天空很蓝,蓝的像被清水冲刷过一样,又蓝的像清水可以冲刷人的眼睛。

蓝蓝的天空下,是孤儿院里成排的杨柳。

这杨柳依依。

这轻风慵懒。

这日光暖照。

抛却了秋千架上多少的轻和慢。我恍然在绿光零碎的树影下睡了过去……

“叩叩!”门被敲响的声音将我惊醒。

我懒懒的睁开眼睛,墙灰斑驳削落的天花板映进了我的眼里。

呃……这是?

我不是在树上吗?

我猛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呿……做梦了啊?

我晃晃脑袋,站了起来,走去开门。

林子站在门外,看见了我吹了一声口哨:“阿缘,你这个样子真性感!”眼睛弯着,含着笑意。

“唔,林哥。”我将他让进来。

“有什么事吗?”

林子不回答,晃悠着将我的危房欣赏了一遍,说:“嘿,真破,要不我让进哥给你准备一套房子?”

我挑挑眉,不理会他,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吗?林哥。”

“唔……”林子环顾了一圈,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转头从拎着的袋子里掏出东西向我递来。

搞什么?

礼服?

林子笑看着我说:“进哥从A市办事回来了,今晚宏昭有个聚会,进哥要带你去,这是衣服。”说完小心的看我的反应。

我诧异的看着他,什么?宏昭的聚会带我去干嘛?

突然我皱起了眉头,难道是……

我转头看着那套价值不低的礼服,年进啊年进玩老子让你很爽是吗?

我冷冷的笑了起来:“进哥可真实抬举我了!”我转身,在外套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嘲弄的看着林子。

“哎哎~”林子笑着,眼睛弯弯的:“进哥喜欢你大家都很清楚,带你参加晚会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快换衣服吧,车还在楼下等着呢!”

我沉默着,看了那套礼服一眼,吐了个烟圈。

虽然说我很早就已经退出宏昭了,大哥也死了,这几年来根本与社团没有任何的交集,新进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但是我毕竟在宏昭混了三年,大哥又是分堂堂主,认识我的人不可谓不多,再加上那些以前打过“腥血游戏”的拳手,今天这个聚会估计都是老熟人了。

年进……你可真爱玩。

光自己看我被别人操的死去活来还不够,还要将之宣告天下,让所有人一起来看笑话!

你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

第十七章:宏昭

林子硬是愣住了,嘴巴开了开,试探着说:“我说……阿缘,你该不会是要穿这一套去吧?”

“是啊!”我轻描淡写的开口,然后挑眉看他:“不行么?”

他呆呆的看了半晌,终于再次勾起了嘴角,像以往每时每刻一样弯起了眼睛,那笑里饱含深意:“那套礼服呢?”

“呃……我的马桶刚好很久没搽了,我觉得那个面料不错,随手就用了。”我笑看他。

什么马桶……这个危房根本没有马桶。我直接把那套花哨的礼服扔出窗外了,嘿,还是白色的,恶不恶心?

他盯着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爆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嘿嘿!好,好,有意思!”他摇头晃脑的笑得好不开心:“有意思,阿缘!林子我喜欢你,你真是个妙人!”

我也笑着看他,估摸着这是我看到林子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他平时就是个笑面虎,脸上有事没事把嘴角扯着,眼睛弯着,真样的笑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唉~我真不是一个好下属。”他夸张的叹着气,似笑非笑的从头到尾将我细细的看了,说:“不错不错,很好看,很有性格。走吧,我也不能让你再换回那块抹布不是。”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出去,我还听着他口中喃喃念着:“唉,进哥一定会杀了我……”

我跟着他走了出去,眼角的余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嘿!真不错!还是这么适合。

以前在宏昭混的时候,我就是穿着这一套。

黑色的皮裤紧紧的包住大腿,又很有弹性,干架起来很方便,特别是来劲儿。

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黑心,棉的,很是吸汗,外面再套一件外套,也是黑色的。

大哥以前说我装酷,我笑笑说装酷也好,你没看见那些女人都往我身上倒贴吗?

想当年我穿一身黑就没有人敢穿着一身黑在我面前晃悠。

狗子说,堂堂独行者耍酷那是真酷,别人还敢耍的那是欠踢屁股。我听了也就笑笑。

年进你想玩,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我们之间的事没什么是可以让别人拿去娱乐的。

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我们欠的那个人,名字叫陈柯。欠的太多,所以绝对不能掉他的面子。

无论你想玩什么,掉大哥面子的事情我不奉陪。

让我穿的像个兔爷们跟在你后面舔屁股?你就做梦吧!

我用牙齿磨着烟嘴,半睁着眼睛看外面。

街景飞速的倒退回去,好像时间也跟在一起往后退了。

我穿着这身衣服,叼着烟嘴,去参加宏昭的聚会……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

但是,谁知道呢?什么都已经变了。

再激昂癫狂的曲调,再恣情纵意的故事,也敌不过时间和悔恨的双重锈蚀。

往日就像那青铜的藤蔓,开出锈绿的花朵,横生着尖锐的刺,斑驳的无法触摸。

脖子上挂的那个十字架也已经不在,那天晚上它就和被撕烂的衣服一起不见了。

林子从后视镜里面看我,突然说:“阿缘,其实我以前就认识你了。”

“噢?什么时候的事?”

“嗯,那个时候我还跟着九长老办事……后来就跟着进哥了。”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也知道那些事么?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今天九长老的儿子也在那里,一切自己小心。”

那个搅屎棍的儿子?(谢谢提供……擦汗~)

我心里冷冷的笑了笑。不是冤家不碰头头么?

我摘下口中的烟嘴,按熄在烟灰缸里。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和林子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个豪宅,宏昭老大的地盘,一般都用来举办这种聚会。里面灯火通明,照射出来,似乎将头顶的那一片夜空都映成了淡淡的橙色。

很多轿车停在里大门口不远的停车道上,我们下来,立马有车童迎了上来,将钥匙接过去泊车。

我和林子走了进去。

我奇怪的装束马上引来了大片的关注,我吊儿郎当的站在林子后面,像个混混。

马上,我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抬头看去,是年进。

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走了过来。

他瞪着我的这一身衣服,半晌,才问:“我给你的衣服呢?”

“扔了。”我淡淡的回答。

“啪!”他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这下大厅里的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其中有人已经从我的穿着中认出我来,更是惊讶无比的看着这一幕。

谁会想到消失几年的独行者会重新出现在宏昭的聚会上?

谁会想到一出现居然就被人扇耳刮子?

我目光一沉,伸出手就勾住年进的脖子。他猝不及防的被我一把勾住,正要挣脱开来,听见我在他耳边吐出的话,又不由的僵住。

我勾着他的脖子,一副哥两好的模样。头凑在他耳边,说;“年进,我说了,你爱怎么玩我就陪你玩到过瘾……但是你不能让人看大哥的笑话。”

他捏着酒杯听我说,我撇了一眼他绷的死紧的脸,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丢脸,想让我在熟人面前颜面无光……”

“哼。”他低哼一声。

我不理他,冷笑着继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想?陈柯最好的兄弟做了兔爷们?陈柯就是为他死的?他为了一个做了少爷的贱人自己跑去撞子弹?他为了这样一个人由别人搞?我可不相信当年的事情能密不透风……”

我冷冷一笑,狠狠的又将他的脖子勾了勾,贴在他耳边说:“你想整我,你就给我偷偷的整,好好的给我养父治病,我也就乖乖的让你整……但是,你到底想让多少人看大哥的笑话?”

然后我突然的放开他,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对我说:“你是……阿缘吧?”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说:“是,我是。好久不见了三堂主。”

“真的是你!”他似乎很高兴,送开手后又抬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是好久不见了,想当年你跟着阿柯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失言了,顿了顿,又笑着说:“嗯,难得回来一次,想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声音很是亲热,表情也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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