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床单上全是血，有些还和白浊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左一块右一块，就连叶清羽的腿上也是。原来李承烨从没跟人做过这样的事，别说男男之道了，就连男女之道也是一知半解，润滑扩张之类事是一星半点也不懂，只晓得粗暴进入。叶清羽身上有伤，又受了柳牧渊这一通折腾，哪里还受得住？

李承烨对着那些血默了半晌，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早该想到的，那个时候清羽明明那么痛苦，自己是精虫上脑还是脑子被驴踢坏了？不但不管不顾，还这样禽兽地只知道逞欲！他娘的真恨不得抽死你个只知道纵欲的畜牲！

李承烨眼红红，咬着牙，牢牢抱住叶清羽，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抹一把脸，李承烨将叶清羽放回枕上。

冷静……要冷静……清羽的命就在自己手里，不可以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清羽还在等自己救呢……冷静……冷静！要是花千渺在这里就好了，等等，花千渺在离开的时候不是给了自己一瓶药么，他还说小叶子总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还让他看着叶清羽，看他快死了的时候就给他塞一粒。

好在李承烨自从拿到那药，简直当身家性命一样珍重地收着，他强作镇定，颤抖着找出那瓶续命露，撬开叶清羽军紧咬的牙关，把四五粒药一股脑都给他服了下去。

“清羽……你醒醒……”李承烨打着战，不住地去搓叶清羽的身体。好在叶清羽命不该绝，服了那药丸之后，马上咳出了一大口血，尽管人还没有醒，但脸上却是红润了。

李承烨绷得老紧的弦一下子松了，叶清羽快死的时候没敢哭，这个时候他的泪却“哒哒”地落了叶清羽一脸：“清羽，我好没用。”

32、底线（三）

一阵钝痛将叶清羽从昏睡中唤醒，他微微动一动头，马上就觉得有一脑子的水银在他的脑袋里滚来滚去，头重得几乎要从身上掉来，然后是骨头、肌肉、皮肤……所有的地方像响应起义一样一个个疼起来，操！一定有人用个大石磨把他给碾了一遍！

“唔……”叶清羽用手按住额头。房间里的空气又暖又闷，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这种奇怪的味道让他心烦，他用力坐起来，但手肘一软，整个人晃一了晃，又重重地向床上砸下去。

“清羽！”李承烨从后面牢牢托住他，心“砰砰”跳。

叶清羽皱起眉，他盯着李承烨的脸看了一会儿，呆呆的，然后眼神又滑到了他裸露的胸膛上，有什么细碎的记忆片断从眼前闪过，他头疼得更厉害了。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一天呢？哪里不舒服？”李承烨见他按着额头，光皱眉不说话，体贴地伸手去试他的体温。

叶清羽似乎很抗拒他的接近，他将李承烨伸过来的手挡开，然后把他托在自己背后的手也支开。

“清羽。”李承烨低低地叫他一声，生怕他又支持不住倒下来。

叶清羽紧紧皱着眉，尽管脑袋里疼得像针扎一样，尽管胃里翻腾得厉害，但他还是忍痛回忆……昨天……昨天……该死！怎么就想不起来！叶清羽开始猛拍自己的脑袋。

“清羽！”李承烨忙把叶清羽搂在怀里，亲亲他的额角，“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么？还这样对自己？！”

灼人的体温让叶清羽战栗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缓缓流出来，那里还残留着火一样炽烈的痛，比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痛得厉害……

叶清羽突然把手伸了下去。

“清……”看到他指尖的液体，李承烨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清羽就猛得把被子掀开了。

被子下，两具男人的身体一览无余。

在看到自己腿间的红白色液体时，叶清羽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眼神锐利地几乎要把自己腿上的肉剐下来。

“清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忍不住……”李承烨心里眼里的欢喜怎么都按捺不住，他搂住叶清羽一下又一下地亲，“是我不对，是我过分了……但是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可以……”

叶清羽木然地坐在床上，任李承烨一次又一次地吻他，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口又一口，几乎能把人淹死的酒。

一次又一次，几乎让他生不如死的冲击……

“对不起……对不起……”

李承烨还在自己耳边道歉。

叶清羽心力交瘁地闭上眼。他什么都想了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清羽，对不起……”

叶清羽抬头盯着他，他看得出来，明明嘴上说着对不起，李承烨的眼睛却亮得发光。他根本毫无羞愧！这就是他想要的！

叶清羽突然生起气来，他推开李承烨， 翻身下床。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脚才一触地，他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清羽！”李承烨扑上去牢牢抱住他，“你要去哪里？”

“滚！”

“你哪里也不能去！”李承烨将人抱起来，强抱回床上，“给我乖乖躺着，把身子养好了，要打我也好，要杀我也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清羽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李承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会对你负责的。”

叶清羽咬得更狠了，甚至眼里隐隐有杀意涌动。

李承烨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痛得直吸着气，却还是固执地将叶清羽护在怀里：“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像柳牧渊一样，这样做就是为了强占你，然后强迫你当我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

李承烨揉着叶清羽的头发，声音变得格外地温柔，“我那么爱你，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又怎么舍得让你受这种委屈？我要把你光明正大地带回李家去，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要跟你堂堂正正地在一起，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叶清羽的牙帮一下子软了，他靠回枕头上，怔怔地盯着床幔出神。

李承烨不敢出声，他只是凝视着叶清羽的脸。

然而叶清羽脸上什么也没有，有那么一会儿，李承烨甚至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一个空壳。

过了很久很久，叶清羽垂下眼，用一种悠长地语调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李承烨以为他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

叶清羽强支起身，冷漠地道：“我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谈不上什么负责不负责的。更何况……”他想了一会儿，唇边慢慢绽开一个冷笑，“男人嘛，都是随便得很的。”

李承烨觉得他唇边的笑很好看，但更多的是残酷，见叶清羽又要下床，他再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扣住他的腕子，磕磕绊绊地道：“可是我是认真的！在感情的事上，我从来没有随便过！我……我是……昨天我也是第一次……”

那只手扣得极紧，叶清羽只好道：“哦。”

“你也是第一次对不对？大哥说，只有第一次，才会出血。”

“……”

“我对你是认真的。”

“今天就收拾东西走吧。”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开口。

然后是一阵更加难挨的沉默。

终于，李承烨沉不住气了：“你老是这样！”

李承烨把他抓得疼了，叶清羽用力甩了一下手，没有甩掉，却反而让他抓得更紧。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之前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忍！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接受我？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承烨，你冷静一点。”

“那昨夜又算什么？别忘了是你主动上来搂着我、亲吻我的！”

叶清羽的身体僵了一下，突然狠狠甩开他：“够了！”

叶清羽强忍住疼痛走下床，还没走两步，就被李承烨抓住肩膀狠狠地抵在墙上：“你又要逃是不是？！不准走！给我说清楚！不要每次都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只知道躲！躲！躲！”

李承烨用力过猛，叶清羽的头重重磕在墙上，本来就头昏脑胀，这下脑子痛得像有人在用铁棍疯搅一样。

“李承烨！你这个疯子！”

“那你是在玩我喽？故意来撩拨我一下，再给我泼瓢冷水，看着我傻乎乎地离开了又跑回来，看着我哄你，看着我求你……你很开心是不是？你很得意是不是？！昨天……我明明都准备要放弃了，为什么你还要……为什么你还要？！”

“够了！我就是逗你玩行不行？！是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行不行？我玩了你一次，你嫖了我一次，现在我们两清了！”

“叶清羽！”李承烨第一次动怒了，一耳光招呼过去。

“唔……咳咳咳！”叶清羽捂着脸，胸口一热，咳出一大口血来。

李承烨脸色煞白，像是伤得比他还要严重。他跪下来，抓住叶清羽的手，牢牢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清羽……让我抱你回床上休息……我们休战……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克制不住我自己，清羽，我不想伤害你……”

叶清羽厌恶地推开他向自己伸过来的双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门外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李承烨一眼。

李承烨闭上眼。

叶清羽，这是你逼我的。

等李承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试图离开自己的叶清羽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像一只饿狼死咬住自己的食物。

“唔！你干……唔！”叶清羽凶狠地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法挣开。李承烨悄无声息地伸手，残忍地捂住他的口鼻。

“唔！！”窒息的感觉让叶清羽惊恐起来，但更让他惊恐的是李承烨身上的那种异常冷血的安静，像个冷静又残酷的凶手。

“唔！”胸膛快要炸开一样，叶清羽含着泪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哀求。

李承烨捂得更重。

叶清羽的眼睛开始充血。

“清羽……”

感觉到怀里的人彻底昏厥过去，李承烨抱着他的身子，虚脱一般坐在地上，“我要拿你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清羽……”

33、高楼囚徒（一）

一条细细的绳子将他反手捆住，叶清羽神志不清地靠在车厢上，一浪接一浪的颠簸弄得他筋疲力尽。他身上全是伤，而车厢又冷又硬，他被扔在这里，活像被扔在一个钉满铁钉的桶里，每一转都有几百根铁钉戳进他的身体。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李承烨将他劫走之后对他相当温柔，但叶清羽总是不知疲倦地挑战他的底线。

跳车，偷溜，装病……他这样的行为让李承烨越来越愤怒，最后终于在叶清羽想要打晕他逃走时暴发了出来，他残忍地将叶清羽捆起来，扔在车厢里，不给吃不给喝。

叶清羽迷迷糊糊地发着低烧。有人托起他的头，把一个水袋放在他唇边，他早已渴极，本能地把唇凑过去，谁知他的唇才沾湿，那只水袋又缩了回去。

“水！”叶清羽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你还跑不跑了？”李承烨的声音冷得像个行刑人。

叶清羽没有回话，缩在车厢的车板上，一阵接一阵地打颤。

李承烨盯了他一会儿，倒出一点水，用手指沾湿，然后慢慢地抹在他的唇上。这种湿凉的触感让叶清羽全身都发出一种渴望，他如饥似渴地含住他湿润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吮吸。

手指上的水很快就在嘴里蒸发了，叶清羽发出一声呜咽，哀求道：“给我……”

“我再问一次，”李承烨按住他的唇，逼问道，“你还跑不跑了？”

叶清羽沉默了一阵，闭上眼，终于摇了摇头。

李承烨抱起他，奖励一样在他唇上洒了些水：“是不跑了，还是不答应跟我去洛阳？把你的答案说出来，我要亲耳听到！”

叶清羽几乎绝望地呜咽了一声：“不……不跑……给我水！给我水！”

李承烨这才满意地把水递到他嘴边，叶清羽马上如狼如虎地啜饮起来。李承烨温柔地看他，见他呛着了，还体贴地替他拍拍后背。

喝完水，叶清羽突然甩开他的手，恨声道：“你这只白眼狼！我当初就应该让你病死在天都镇！”

李承烨手一僵，他突然大大地扯开他的领口，就着这个姿势，一口吻在他的锁骨上。

“滚开！”叶清羽用力想躲开他。但身子被牢牢箍住，他渐渐被吻得透不过气来。

突然，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腰上，那种灼人的温度让叶清羽背脊发凉。

李承烨的手慢慢往下，停在那里。

“不……”叶清羽挣扎起来，但一个字还没说完，嘴就被完完全全地堵住。

深吻了一阵，李承烨喘息道：“清羽，明天早上就能到洛阳了。”

叶清羽分不出脑子来细想他这话的意思，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在发低烧，身体也没好透。所以……所以只要一到洛阳，我就会把你安置在最好的屋子里，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看身体。”李承烨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说到最后，就连声音也有些扭曲。

“嗯。”

“我忍了一路……明天就到洛阳了……所以……我可不可以……就做一次？”

“不行！唔……”叶清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拒绝，李承烨就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接纳自己，又一次深吻。

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抚摸，李承烨用力撕开他的裤子，然后狠狠地一挺腰。

毫无预兆地进入。

同时，车轮磕到石头，狠狠一震。

“唔！”

血一点一点地滴在车座上。

李承本就用力，再加上这恰到好处的一震，这一下进得极深，叶清羽整个人几乎疼晕过去。

“住、住手！唔！！”

又是一下。

叶清羽一口咬在李承烨的肩上，眼泪落下来。

“好了，乖”李承烨抚摸他的赤裸的背。

然后配合着一个颠簸，又是重重地一下！

“唔！求求你……”像个爆竹塞在那里炸开了一样，叶清羽再也受不住。

李承烨迟疑了一下，维持着这个姿势，他掏出伤药抹在他们结合处。

叶清羽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乖，清羽，再忍一下。”叶清羽满耳朵都是李承烨的话，“你也不希望让车夫听见吧？”

“你也不希望让车夫听见吧？”

叶清羽只好强咽下就要出口的痛哼，忍受着李承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进出。

简单的车颠簸着驰向远方，辘辘的车轮将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碾碎，天还没亮，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