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累。”邹盼舒瞥了几下那看不清的身影,听闻是任疏狂的姐姐,既好奇又不安,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会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下意识并不想离开任疏狂的身旁太远。
“那就一起去吧。我姐姐人很好,不用担心。”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邹盼舒的耳朵说的,非常小声,却惹得他耳尖瞬间泛红,心底也略微安心了一点。
“这是我姐姐——任若曦。这是邹盼舒。”任疏狂淡然的介绍着两人,没有再牵着邹盼舒的手,不过两人几乎是贴着胳膊站着。
这边两人还没来得及相互打量,就见肖庭诚已经快步走来催促,脸上已挂着他一派正经的面具。只不过看向邹盼舒的眼神带着点儿小小的歉意,估计也是想起了任疏狂叮咛的话知道玩笑开过头了。
整个奠基仪式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在热烈的迎宾曲中介绍头衔大得吓人的一干嘉宾后,让这些人围着一块奠基石挥锹铲土,再是挑几个领头的谈话……全程都有多个电视台在跟踪报道,不光是那些尊贵的嘉宾被关注,就连在一旁的众人都时不时被摄像机纳入镜头下,主持人更是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邹盼舒一直不怎么在状态,只因为他身边跟着位女神——任若曦,导致他只匆忙看了看任疏狂在台上的风姿后,所有的注意力就用来抵抗任若曦探究的眼神。
明明一路走来都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任若曦却总是浅笑吟吟一番矜持做派把来人应付走,始终亦步亦趋地跟着邹盼舒,只把邹盼舒看得心底发颤,不知道她那七分和任疏狂相像的脸上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仪式结束后是宴会,知道他不喜欢应酬,任疏狂歉意的安慰了他几句,就拜托姐姐帮忙照顾一下匆匆走了,虽然姐姐来得有点突兀,不过他也有点让出空间给这两人交流的意思。
任疏狂和肖庭诚两人忙得团团转,毕竟再怎么不喜欢应酬也有些是不可避免的交流,他们作为实际的运作方与张丰唯、小京上林一起接受了来自多方的庆贺,更有非常多的下游产业链的总裁董事们蜂拥而至,想着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任若曦并不是代表任家来的,另有人前来,呆在军方那批古板固执的人群里,她乐得清闲地欣赏着邹盼舒拘谨的模样,觉得这个更有意思多了,时不时挑几个话题聊一聊以便获得她要的信息。
可惜邹盼舒也同样很聪明,并不会过多透露些什么。他还吃不准这位姐姐是什么态度,好在并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鄙夷,在惊喜交加外带忐忑的心情下回应着,两人倒有点像打太极拳一样你来我往。
邹盼舒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可完全不敢有通过她更多了解任疏狂的意思。他还记得上一次这么问别人时就遇到了张丰唯,已经有过教训绝对不会再开口从别人那里探听任疏狂的过往。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几个人都有点脱力之感,任疏狂看看肖庭诚和任若曦,提议一起回S市吃个晚饭,于是四人一起坐到了任疏狂的车子后座,两两对着。
等车子开出去,邹盼舒才感到松了一大口气,任若曦的眼神实在过于明亮,仿佛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上了车他就不管了,坐在任疏狂边上低首垂目做个好跟班样,可是坐着坐着眼皮子就打架,心神一松懈竟然没多久头一歪靠在任疏狂肩上睡了过去。
肖庭诚还好没有表示得过于惊讶,任若曦却看着自家弟弟只是侧脸看了一眼就任其靠着,甚至还能感觉到任疏狂微微调整了一下肩膀高度配合睡觉的人,过了一会儿更惊奇的是任疏狂直接把人放倒枕着自己的大腿,还拿起毯子给他盖上,脸上闪过的绝对可以说是柔情的心疼。
任若曦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弟弟了,她转头挑眉看了看做自己身边的肖庭诚,用眼神问他是否对这事情早已了解。
两人在那面面相觑,任疏狂只当作不知道一样,把人带来是他自己的决定,真的看他这么累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不知道这个倔强的人以前是否也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强撑着,总裁助理这份工作实在不怎么合适他这种性格的人。
到了S市天已经全黑了,看时间已是七点多,宴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的几人也都觉得饥肠辘辘。
任疏狂正要把邹盼舒叫醒,只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迷糊的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一双手胡乱的摸来摸去,可能是按照习惯去摸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手自然就向着脑袋上伸去,结果一手摸到了任疏狂的两腿之间。懵懂的他捏了捏觉得软软的胀鼓鼓的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一股热烫从掌心传来,一种奇妙的手感,他就这么一手捏着一手还在乱摸着寻找手机,发出了被吵醒的呻吟和不快的哼唧声。
38.餍足
肖庭诚一点面子不给噗噗狂笑出声,可一发声就接收到任疏狂将要杀人似的眼神赶紧自己出手捂着嘴,一下子收得太急咳了个满面红,却还是怎样也憋不住的闷声笑着,肩膀一耸一耸也不再看对面而是转头看着窗外,可是侧面都能看到他泛着红的皮肤。
任若曦也忍不住地尴尬,不过没肖庭诚那么夸张,只是赶紧扭头只当作不知道,可那耸动颤抖的身体同样也看得出正在隐忍着笑意。
看邹盼舒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任疏狂额头直跳,长臂一伸就掏出了他的手机,正要递给他看到上面来电人是“大兵哥”,霎时想到可能是张哥,任疏狂干脆就自己接起,也不去管身下被人抓着,他倒要看看等一下邹盼舒醒过来是个什么样子!
“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没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估计老兵是真生气了。
任疏狂赶紧把手机拿远一点,明显觉得邹盼舒开始僵硬的身体,手指也开始一根根悄悄松开,好像别人真的感觉不到似地掩耳盗铃,任疏狂等这声音回声下去了才拿到耳旁平静地说:“张哥,抱歉,我是疏狂。今天盼舒在我这里,过不去了。改天让他再约你,行吗?”
“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啊,行了,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怎样。那就这样。”
电话啪一声就断了,肖庭诚这才知道任疏狂竟然请到这位特种兵老教官给邹盼舒特训,难怪他说今早那架势怎么那么标准,不过心底他可是无限同情起邹盼舒来,可想而知会被操练成个什么样子,一想起年少时曾经跟着任疏狂去过一次跟训,他就打了个寒颤,那次跟训后他可是趴了整整三天才起床。被这么一吓,他倒是停止了笑意,只是悄悄瞄来瞄去的眼角,瞄到邹盼舒把自己缩成一个圆滚滚的球状,想起自己和这位早上才闹过乌龙,他紧闭着嘴,这回他可不想再被任疏狂提点了。
车子平稳地停在一家有名的本帮菜馆前,任疏狂示意他们两人先进去点菜。
等车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任疏狂才微微带着笑意说:“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看了?你想把自己闷死?”
邹盼舒没理睬他,只是更加缩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去捏那个地方,捏一次不够还捏了两三次不止,直到耳旁传来笑声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是大兵哥那超级洪亮的一嗓子霎时震醒了他,明知道怎么做都是一样的结果,可他还是存着侥幸偷偷地一根根手指放开,悄悄地收回已经发烫到宁可不要的手臂,再紧紧地把自己环住期望没人注意到自己。
任疏狂也知道他脸皮薄,只在自己面前还好,偏偏还有肖庭诚和任若曦在,这份尴尬连他都脸上发烧,何况是昨天才第一次做过那种事情的邹盼舒呢。
虽然有点小尴尬,可他心情甚好,只觉得邹盼舒的反应实在有趣,不过真看他把自己闷在毯子里不作声,还是有点担心他窒息,于是压下戏谑的性质劝慰地说:“他们没看见。起来吧,你再磨蹭才会引起怀疑。”
“真的?”小心翼翼的声音。
邹盼舒像个从壳里探出头的蜗牛一样,微微露出红通通的脸,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任疏狂,里面满是羞意困窘,偏偏还带着那么一点自欺欺人的期盼,带着全然的信赖,仿佛只要任疏狂一点头承认别人没看到他就真的相信一样。
任疏狂只觉得心底一热,刚刚被捏了几回都还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光顾着给他拿手机和威吓肖庭诚去了,可这下看到他这样任人攫取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神,一团火由腹下燎原而上,呼吸也不由得粗重几分,眼神暗了暗,顺从本心低下头把他一把抱起放到腿上横坐着,不再解释什么直接攫取着这温热口腔里的甜蜜。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上瘾了,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放任他靠近,到第一次亲吻,到时不时想起,再到昨晚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做爱,再到现在只是那么轻轻一瞥自己就被点着,怎么都不够似地撬开他的齿间直捣而去,越来越重越来越深,仿佛要把心底释放出来的陌生情愫全部都用上一般,把邹盼舒的呼吸都给堵住了。
一阵阵的酥麻刺激着两人,言语已经成了多余,只有浓厚的情热气息在车子里缭绕,任疏狂直把他吻得瘫软在自己怀里还不放手,更是顺着他的唇往下一路吸允而过,手灵巧地解开他的领带,解开两粒扣子,那下面白皙的锁骨上昨晚自己留下的印记都还清晰可见,一朵朵犹如开在雪上的花艳丽魅惑,身体深处的渴望被挑拨出来,绝对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满足的。
邹盼舒已经完全没有抵抗力,一开始的羞窘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刚刚睡醒的身体还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又被挑逗出情动的热切,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任疏狂怀里,嘴唇红艳艳半张着,眸子里倒影着任疏狂同样带着情欲的脸。
按下车上的通话按钮,任疏狂直接对司机说:“回永园。”车子立马再次平稳地启动离开了私房菜馆,汇入S市繁华的车流中。
然后他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接通肖庭诚的电话,沙哑着声音说:“你们两个吃吧,我们先回去了。”
“啊?不会吧,已经开始上凉菜了。这点了一大桌菜两个人怎么吃得完。”肖庭诚叫嚣起来。
“盼舒不舒服,我带他先走。小城你记得把我姐姐安全送回家。好了,有事明天说。”任疏狂没听清肖庭诚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现在他没那个理智去应付别人,何况那两个人一个是发小一个是亲姐,根本不用虚伪客套。
被人找借口说不舒服的邹盼舒莫名其妙就随任疏狂到了他的公寓,完全没意识到身下的大床是任疏狂从不让外人介入的地盘,前生他可是到了2011年下半年才开始入住这个房间的。
被遗留在菜馆里的两人面面相觑,肖庭诚有点发怵,他一向不怎么得长辈欢心。当初他们三人常呆任家时,也是任疏狂和程清宇更得长辈喜爱,所有老一辈都对肖庭诚有点恨铁不成钢却又总是带点怜悯的微妙心理。
“小曦姐,那个,疏狂说小邹邹不舒服他们先回去了。”肖庭诚束手束脚地说,好像是他自己的原因导致这个结果一样,“哦,小邹邹就是邹盼舒。”
任若曦看着隔了好几年不见的弟弟的好友,嘴角噙着笑看他,淡然的说没关系。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开始静静的吃饭,肖庭诚是找不到话题,她是脑海里想起了那些淡忘得差不多的往事。
她比任疏狂大了四岁多,比程清宇、肖庭诚大了五岁,这两个小子对她有那么一点奇妙的感觉,既不亲昵却又敬佩。小时候大院里女孩子中任若曦也算是个中翘楚,可惜按照院子里的说法就是任家老奶奶实在过于偏袒孙子,孙女越是出众反而越是被老奶奶称之为出风头不守本分,可年纪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越是被否认越是要证明自己的优秀,证明女孩不比男孩差。
小小年纪就能吃苦耐劳,不仅学习拔尖而且照样参加跟训,那时候的任若曦完全就是个假小子,一次次被奶奶训斥仍然咬着牙背地里抹眼泪也要想着不能比弟弟差,要不是父母和爷爷同意随她怎样都行的话,说不定一开始就要学着大户人家的三从四德,被教育成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板模样了。
肖庭诚看着优雅安静吃东西的人,就好像屁股底下安装了无数根针一样坐立不安,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挑个活泼点的话题打破冷场。
小时候他自己是因为太过懒散调皮毫无志向不讨长辈欢心,面前的人却是因为太过优秀而被家里老祖宗厌烦,因此从小他就对任若曦与对其他的人不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却又因为年龄和男女关系的原因从未更深的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如今再相遇彼此的年龄差距好像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可是两人的境遇也不再是当初的不招人喜爱了。
任家老奶奶已经过世,任若曦不知怎么也在任疏狂出事那段时间前后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文雅知性,举手投足俱是合乎身份的大家派头,当年的假小子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肖庭诚更是算得上社会精英,留学德国的博士,世界一流大公司的高层,即使父母早逝不依靠家族祖萌照样成才,也堵住了大院里的悠悠之口,直赞肖家会打算,老大虽然死的早儿子经商这么有出息,老二的儿子继承家业也快要升到将军的位置去了。
“小曦姐,你最近过得还好吧。”最后挑了个正常点的话开口,肖庭诚暗暗心里抽了自己一下,心想对着别人怎么玩笑话张嘴就来,这时候矫情个屁。
“我很好。小城,你呢?还不打算回国稳定下来?”任若曦回神,浅浅一笑地回答,恰到好处地反问回去,既不显得特别亲昵,也不是一无所知的隔阂。
“我?暂时还要在国外呆几年,现在还不太清楚,要看这个项目进展得怎样。”泰恒的进军国际计划还没有大面积传开,肖庭诚自然就避开了重点,换了个话题:“小曦姐的工作怎样?压力大吗?”
他因为任疏狂的召唤才临时决定回国,后来接了项目更是忙得昏天黑地,都还来不及去了解一干老熟人的现况。话题一打开后交流流畅了起来,从工作压力说起,说到大院里那批同龄人的现状,又转回幼时大院一些有名的糗事,再点到为止的说了几句任疏狂与邹盼舒的八卦,两人很有默契没有深谈这个话题,都吃不太准对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因此很保守。
最后肖庭诚打电话让公司派给他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亲自送任若曦回了她现在独居的公寓。
翌日,邹盼舒清醒时肯定超过了六点半,看来生物钟也是有限度的,当他看着熟悉的房间里单调的黑白色时就意识到身在何处了,床上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摸了摸身旁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可见时间应该不早了。
他刚一动身体就浑身酸疼得要命,简直比被大兵哥甩来拍去还要折磨人,不仅是身上肌肉酸疼,就连私密处都有点使用过度合不上的感觉。
这一回任疏狂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直一直停不下来,邹盼舒一开始还能配合,到了后来体力用完就完全由了他去,随意他想怎么摆姿势就怎么弄,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而任疏狂头一回感受到了原来做爱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享受,欣赏着身下人独为自己绽开的沾满情欲的脸,看着留下自己印记的全身,听着他口里叫唤的呻吟,还有一次次饱含爱意的称谓,无不刺激得内心深处的渴望更深更重,毫不知餍足的身体和心终于可以完全放开,来了一次享受的大盛宴。
临到天微明任疏狂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抱着已经只会在刺激激烈时才偶尔哼哼连自己名字也叫不出来的人去清洗,顺便三两下扯掉沾满粘液的床单,换上干净清爽的新床单,紧紧抱着热乎乎软绵绵的人入睡了。
天大亮他就起床,一身的神清气爽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往日里总有过度的精力挥发不掉的涩然感也都消失无踪,揉了几下还在睡熟的邹盼舒的头发,他才满意地起床直接在家里办公,心里根本不屑给自己找借口,因为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而不是像以前包养人那样不管清理不管别人第二天会如何,照样做完就回自己卧室,到点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