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上——幽幽云
幽幽云  发于:2013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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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邹盼舒很不适应,连晚餐都要陪着人到顶级餐厅就餐,餐桌上山珍海味这些人却浅尝即止,浪费了无数的好食材只为了酒桌文化的深意。

终于把最后一波今日要洽谈的客人送走,喝了不少酒的任疏狂才把其他人遣散,只留下邹盼舒上了自己的车,他交代司机开回公司就开始在车上闭目养神,脸色是说不出的疲倦,而这疲倦在之前竟然一点都不显露。

“我会按摩,你要不要试试看?”邹盼舒心里很不忍,自己跟了一天最终什么忙也帮不上。

任疏狂张开眼,在不明亮的车里看不清他眼底都是些什么,他没说话直接平躺了下来,把头枕在邹盼舒的腿上,再次闭眼休息。

邹盼舒抽了抽嘴角,这也太直接了,而且这个人真的是任疏狂吗?他怎么觉得一整天都做梦似地,这个人和几天前的人简直判若两人。好在他只在心里嘀咕,手还是很轻柔的按摩起来。他知道任疏狂一累过头就会头疼,指腹能很明显感受到任疏狂太阳穴附近跳动的神经,突突的一张一缩。

静谧的车里,偶尔响起邹盼舒伸手缩手摩擦到衣服的声音,谁都没有说话,任疏狂的脸色放松下来,柔和了他的五官,邹盼舒贪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种机会多不多,仿佛因之前的那些恶意拒绝带来的阴郁都不存在,只留下一心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的单纯心愿,也为自己还能离他如此近而感动。

这是一条朝圣之路,邹盼舒已经迈出了步子,中途没有回头的路,朝前走是他唯一的选择。

车子到了公司大门停下,任疏狂睁开眼,深邃的双眼刷一下看向毫无防备的邹盼舒,把他的憧憬他的温柔都看在眼底,垂下眼他拨开邹盼舒的手坐起来。

“那个,头发翘起来了。”邹盼舒想笑来着,他的一小撮头发高高翘起,难得的张扬与滑稽。

任疏狂听闻扭头看向车窗,伸出手扒拉了两下头发,把翘起的头发压平,对司机开口说:“下车。”

司机快速的绕到后面恭敬地打开车门,任疏狂回头瞥了一眼想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走出去了。

邹盼舒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否惹怒了他,不过突然看到那样有点可爱的样子,他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看着竟然直接进入公司的人,他也赶忙下车跟上,邹盼舒还不知道自己上下班的具体时间呢。

“换一杯。”

“好吧。”邹盼舒失望的妥协了,亮晶晶的眼瞬间黯然下来。

“等等。”任疏狂看他的样子心里一紧,没经过大脑似地伸手拦截了杯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急,他收回手故作大方的说:“你抓紧时间去写报告,咖啡放下,下不为例。”

邹盼舒的眼神又亮了起来,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咖啡的事情解决了,可是这种报告他从来没写过,先翻出几份李秘书给的范本研究了很久,才开始整理思路汇总。整合了一大摞资料他才勉强写了一份完整的出来,在预计专业用词会有问题的好多地方都画了标记,他才很不好意思的再次走入任疏狂的办公室。

任疏狂一言不发接过报告,两三分钟就看完他花了几个小时写出来的东西,对此报告写得如何一概不评论而是放他下班。

不知道自己做得如何,这一天的工作就像没有完结一样令人挂心,可已经12点过10分了,邹盼舒加快步伐回宿舍,明天还要继续奋战呢。

匆匆洗漱上床,他才想起今天带回了自己的袋子,里面有他正在学习的英文书。他习惯睡前翻看几页,遂打开袋子取出书,发现多了一本不属于自己的笔记本,翻开一看内容整个人愣怔了,那是任疏狂的字体,笔记内容正是英文书上的注释解说,比书上解释的更加浅显易懂。

他呼一下坐起身,快速翻阅着笔记本,竟然有三十多页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他在英文书上划了标记的难点的解说,他再翻开英文书,多处小地方也都有注释。

愣愣的看了好几分钟,直到长时间盯着越发认不出那些字母,他的思维凝滞了一般,他想起自己是4号忘了把书带回来,只有短短的三天任疏狂是怎么给自己手写出一本笔记的,又是什么心情写出这样对他来说犹如幼儿园级别的注释的,还有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完全不像平时的倨傲冰冷,要不是今天真的跟随了一天,他都要怀疑任疏狂被人冒充了。

“把今天的报告汇总后交给我再走。一杯咖啡。”进入办公室,任疏狂又是那个严谨生疏冷漠的大老板。

已经快8点了还喝咖啡,看来任疏狂今晚不到12点估计不会走了。邹盼舒走入顶层的茶水间,一眼就看到超大的全自动意式咖啡机,他按了几下按钮,咖啡机从磨豆到出咖啡都全自动完成了,他只需要最后清理一下咖啡渣以及把咖啡端走就行。

看着黑乎乎的咖啡,想了想今天任疏狂喝的量,好像这已经是第四杯咖啡了,邹盼舒翻看冰箱找出一盒鲜奶,直接倒出半杯牛奶放入微波炉温热后取出,再把黑咖啡倒入这个马克杯里,他没放糖,只是不想让任疏狂的胃再受到刺激,奶味可以缓和黑咖啡的刺激,也能补充因为喝咖啡而流失的钙。

任疏狂看到端来的竟然不是黑咖啡,拧着眉嫌恶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加了鲜奶的咖啡,这样不会刺激你的胃,味道挺好的,你试试看就知道。”邹盼舒无辜的说,眨了眨他的大眼睛,他想通了对这个人自然就好,反正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那就不需要再装模作样故作矜持了。

身心都累到极致,邹盼舒这一晚却难以入眠,谁来告诉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八年抗战的决心,突然有人告诉你不用八年直接就抗战胜利该如何面对。他的脑袋里重生以来第一次找不到清晰的思维,一晚上都做着光怪陆离的梦,人完全陷入梦魇中醒不过来。

任疏狂收了交上来的报告,把人打发下班后才摊开在办公桌上细细的看,很用心很细心,哪怕经验不足导致不少地方阐述不够精确也不影响翻阅,还把自己确认的问题标记出来,使他想起那天看到的邹盼舒留下的书的情形。

那一天吃着合乎自己胃口的饭菜,脑海中却总是回放那个人泫然欲泣的脸,那双眼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不掉落,短短几秒钟的过程他总是一遍遍的想起,不知怎的突然心底就软了一下。

任疏狂一直在等救赎,他不知道自己的救赎将会以何种形式到来,或者到自己老了死去都不会来临。但那天那清秀的脸庞,那双迸发着委屈愤怒失望的双眸,突然就进驻心底,那一霎那他听到坚冰破裂的声音,哗啦啦的响,他想自己也许真的等到救赎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已经独自行走得太过劳累,任疏狂并不知道自己还能独孤的走多远,而现在有一个能够让自己从心到身都温暖的人送上门来,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按照秦明宇提供的信息,这个人之前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做的粥,他做的饭菜,甚至他的双眼蕴含的温情都那么合意,合意到让他相信这个人别有用心。尽管这样,他还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他就像一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面,终于确认外界有一份不可抵抗的诱惑,开始轻轻的伸出触须,一点点的准备挪动前行。他已经不可能和女人结婚成家,那么以后如果有这个人相伴也是好的,如果这个人求财,任疏狂就给他财,如果求势,任疏狂自认小小一个邹盼舒所求的势还难不倒自己,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那个人要对自己好,至于怎样叫做好他还很模糊,而且他还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如果钱财权势都不是那个人要的,那么那个人想要什么呢?他也想知道,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发布了人事变动的命令。

快凌晨一点,任疏狂才批注完邹盼舒的报告,他提出了详细的修改建议,对一些专业知识也给出了邹盼舒能接受范围注解,而其实真正会用到的报告已经有其他秘书撰写了,公司也不会把这样重大订单的报告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来完成。

这只是给邹盼舒的一个锻炼,任疏狂从小就是个狂妄的人,哪怕现在收敛所有的任性,也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一个毫无主见毫无能力的人,他要看看邹盼舒的底线在哪里。骄傲如他当然不会告诉邹盼舒这些细节,回想这一天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心思如此简单明了,任疏狂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做了一个绝佳的决定,有那个人在身边非常有趣,他期待明天的再见面。

17.竹马

“邹助理,请把你的个人身份证和这张资料上提到的证明尽快交给我。另外……”才上班李秘书就敲响邹盼舒办公室的门进来,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细框眼镜继续目无表情的说:“一个小时后到公司大门处等候,这次你陪总裁出差三天。现在你可以回去整理你的资料和随身衣物。”

“出差三天?”才刚刚熟悉手中的工作流程,勉勉强强能跟上任疏狂的进度,冷不防就要出差,邹盼舒一个头三个大,实在是这一周以来任疏狂那个人简直就是变色龙,要求变化多端不说,还特别恶劣的时不时贴近自己若即若离,他被弄得手忙脚乱完全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带你去而不是其他秘书,不过邹助理希望你能够尽责不要给总裁添麻烦。”

说来说去这层楼的几个助理秘书都对邹盼舒的到来,并且占据了第一助理使用的办公室心下不忿,可暂时没人看得懂总裁是什么态度,于是一个个都淡漠的旁观,只有李秘书作为秘书室的老大避免不了与邹盼舒的接触才常常打交道。

空降兵邹盼舒到现在还不太习惯被其他人称作邹助理,特别是当他午休找到机会下到十层去看望旧同事时,那些羡慕的妒忌的猜疑的甚至巴结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他不明白仅仅是一个岗位的不同,怎么就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了这么大的隔阂。还好钱经理还是一如既往的鼓励他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言论,趁着年轻一定要继续学习不放弃提高自己的机会。

邹盼舒接过李秘书放在办公桌的资料看了看,除了身份证之外就是需要提供详细的个人及家庭资料、学历证明及财产明细等,他想了下心底一跳,想起前生任疏狂曾经也让他提供过类似的资料,后来再把身份证等返还时已经附上护照和三个国家的签证了。

任疏狂的意思是以后要带着自己到国外出差了吗?邹盼舒想到这点心头就怦怦直跳,自从做这个助理第二天接回自己提交的报告,看到那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批示,他就觉得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成功的让任疏狂注意到自己,除了更好的表现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再做什么。

说是收拾衣物,可邹盼舒的日常衣服非常少,除了几套配发的工作服外,休息日他也很少外出,只有一些运动装和少量的休闲装,他看了看宿舍的衣橱,烦恼的抓头挠腮不知道该收拾什么带去,李秘书甚至都没说要到哪里出差,自己是否全程陪着,是什么类型的工作,视察还是谈判,是否有酒席要出列,怎么自己傻傻的竟然不知道问清楚呢。他最后只把一套工作正装一套休闲服一塞了事,管他呢,反正自己就是小兵一个,他这么安慰着自己,拎了包先上楼把证明交给李秘书,接过李秘书给总裁准备好的行李箱,再准时到楼下大门处等候。

九点半一辆全新的黑色林肯使到门前,司机利落的下车接过邹盼舒手中的行李放入后备箱,邹盼舒凝眉看着全黑的车窗,他感到有锐利的视线在审视自己,全身很不舒服,一时犹豫要不要拉开后车门,之前每次陪同他都是与任疏狂同一辆车同坐后座。

后座的车窗缓缓下降,里面坐着不止任疏狂一个人,还有另一个染着浅棕色头发一脸痞子笑的男人正毫不掩饰的盯着邹盼舒打量着。

任疏狂扫了一眼邹盼舒,看他的目光竟然盯着边上的男人看,声音沉沉的道:“还不快上车。”

“哦。马上。”邹盼舒顾不得再看那个陌生男人,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了,他还在使劲回想自己是否见过这个男人,想来想去确定前生真的没见过这样装扮的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和任疏狂不相上下的气势,只是比任疏狂更多一份张扬的狂傲,衣服也不是严谨的正装,而是内套一件浅蓝色无领带扣针织长袖衫,外面一件略微硬质的修身马甲,裤子看不见,不过怎么看怎么骚包自恋狂。

“疏狂,这就是你的新助理?你确定要带他去?我以为你会带家里那位去呢,说起来那个秦什么来着出场才更有冲击力吧。”

“肖庭诚,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无聊,怎么外国的水米都喂到狗肚子去了?”

“啧啧,我以为你披上这身皮就能变得绅士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毒舌。”肖庭诚马上反驳,一手捋了捋他的刘海飞了个媚眼给邹盼舒。

任疏狂刚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眼角看到前座邹盼舒微微张开的唇,不知是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他还是肖庭诚把他惊到,郁闷的闭口伸手升起了隔音挡板。

肖庭诚一看,吹了一个口哨,脸上一副我发现了秘密的欠揍表情,“真的有猫腻啊,你难道忘记有句俗语此地无银三百两?”

任疏狂沉默了,盯着前座那个位子,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脑子发热通知这个人跟随。这次关于YVA合作案涉及到军方使用品的生产线,工厂最终敲定将会建立在S市与K市交汇处,那里有块地势开阔四周无人的地域,两个城市十年规划都没有涉及到,正好作为YVA最佳构建场所。而这次为期三天的封闭会议,说穿了就是各大公司拼背景的时候,军方作为成果享受者也有着不容忽视的一票否决权,与两市地方政府要员三足鼎立,不过K市其实算不上稳定的一足,基本上算是S市的附和。

即使这样看上去应该是严谨规范的会议,实际也是在游玩享乐中敲定结局,封闭会所本身就是一个位于K市的超大型秘密基地,不到一定级别根本探不到路。任疏狂知道前去的人要么只身前往,要么就是带上所谓的男男女女的情人,一边是度假的心态在游乐,一边是私底下污秽的交易,他确实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把邹盼舒带上。

“怎么了?胃病又犯了?”肖庭诚看他皱眉深思,不太舒服的样子,也不再开玩笑。

摇摇头,任疏狂撇开那些思绪回答:“没事。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还不确定,等到了三十岁再决定,还有三四年先这样混着吧。到时候如果回来我就来你这里混饭吃。”谈及正经的话题,肖庭诚也不由得沉闷起来。他离开这个国家已经三年多,目前在德国J公司任职,作为此次泰恒集团的合作伙伴回国出差的。J公司在此之前不知道他的背景,出去到如今他也一直守口如瓶从不炫耀身份,撇开了家族的荣光,他照样过得潇洒自如,也就更不愿意再回去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一个人太累了,想着你能早点回来帮帮我一起做。”任疏狂疲惫的靠着椅背,他最近一直没有好好放松休息过,每日里都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这次的YVA合作案半途杀出一家新公司,来势凶猛,甚至还把他已经打通的关系都给拉走了,因此他才使出了肖庭诚这个杀手锏,凭着他们两家的背景,不敢说十拿九稳,但要比他们还强的他还真想不出会是谁。

肖庭诚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才发现他的肩膀真的很瘦,瘦得有点硌人,心底暗暗叹息接不上话。他想起他们年轻时三个人的笑闹,那时候每个人都意气风发,特别是任疏狂那么光芒万丈,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任家这一代当之无愧的未来将军,被家族寄予厚望,不曾想……

林肯车性能卓越,一路上风驰电掣却一点都不颠簸,起早摸黑拼命工作的邹盼舒舒适得昏昏欲睡,挡板升起后司机也不会和他交流,看着飞快后退的景色,他的眼皮渐渐沉重,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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