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李花开(杨广X李世民 五)——sindy迪迪
sindy迪迪  发于:201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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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们出去了就赶快翻过那座山岗,另一边有一个可以留宿过夜的客栈,你们在那边等着我来。”

313.调戏

三人如此商量妥当,长孙无忌立即就拉起妹妹的手,连包袱也不背上,就那样两手空空的走出小店的门口。

果然那一桌老是盯着他们这边张望的官兵,见到长孙兄妹如此“轻装”离开,只是看了他们从门口消失的背影一眼,脸上没有现出半分怀疑的神色,却是脑袋聚到一起,像是在悄悄的商议什么诡计,眼睛仍是不住地往李世民这边鬼鬼崇崇地扫视着,似乎是在窥看他是否有注意到他们这“不同寻常”之举。

可李世民见长孙兄妹安全离开,心中便宁定了很多,也懒得再留意那张桌子上的官兵还在做什么,只管在脸上挂着淡然平静之色,好迷惑那些人以为长孙兄妹只是稍作离开、很快又会回来。

正在这时,他们点的饭菜端上来了。李世民不动声色,只管让店家把长孙兄妹的饭菜也照样地摆上,自己拿起饭碗如常地拨饭挟菜。

一顿饭吃完,那些官兵居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倒是让李世民暗暗觉得有些儿奇怪。按理说,隔了那么久长孙兄妹还没回来,那些官兵应该知道他们其实是走远了,不会再回来的。他再悄悄地往那一桌官兵扫视了一眼,却发现他们仍是在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他暗暗一皱眉头,一时也想不明白那些官兵是何用心。

莫非是想着无双不会回来,他们就只能着落在我身上去追踪无双的下落?不过他们为着一个女子居然肯花那么大的心思,也真够色迷心窍的了。这样的话,说不得只好我再花点心思把他们引开。

他想到这里,站起来走到那五名长孙家的侍仆坐着的桌子,低声对他们说道:“我先走一步。如果那些官兵没跟我走,你们就等到那些官兵走了之后再走;便如果那些官兵跟着我走,你们就等我引着他们走远了,再赶紧翻过山岗去,到那边的客栈与你家少爷、小姐会合,让他们不要等我,继续往太原那边去,我会想办法跟他们在路上、或在太原相见的。跟他们说,不用担心我,我一定能照看好我自己,不会有事的。千万、千万不要回头来找我!那些官兵就是冲着长孙小姐来的,要是他们回头找我,只会害了小姐落入那些官兵的魔掌,明白了吗?”

看着这长孙家的五名仆人点头应命,李世民便转身走出店门,却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叫店家取来草料和清水,给自己的坐骑喂草喝水、洗刷马身。他估量着自己刚才吃了一顿饭的时间还不足够让长孙兄妹走得很远,要再多拖延一下时间。

他一边给坐骑喂食洗刷,一边其实一颗心始终留意着坐在店内的官兵的动向。他出来也没多久,便听到有一名官兵走了出来,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要从他身后经过。他的心砰砰乱跳,想:难道他们终于等不及了,这就要立刻去追上无忌、无双他们吗?怎么办?怎么办?凭我一人之力——就算是再加上长孙家的六名仆人——,怎么能阻止他们这十几人之多?

他正转动着这心思,那官兵已来到他身后,忽然竟是张臂一抱,从后面将他紧紧地搂住,一张满是胡子渣儿的脸凑将上来,在他脸颊之上亲个不住,淫声浪语伴随着满口的酒气直喷进他的耳廓:“小哥,你长得可真漂亮,来侍候一下兵大爷行不行?”一边说着,一手在他的腰肢之上搓揉个不住,另一手已摸上他的后臀。

李世民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才猛然明白——刚才那一桌子的官兵一脸不怀好意的淫邪之色往他们这一桌张望个不住,竟然并不是因为看出长孙无双是女子,而是看中了自己的男子色相!

这人就是刚才第一个注意上李世民的官兵。他生性喜好男色,平日都惯了到处渔猎长相姣好的少年男子,因此他才一在那桌子上坐下便已四处张望,想看看这店里有没有合他心意之人。李世民他们那一桌本来就靠得近,在他看来三人又都是年纪不大的男子,自然马上就成了他注目的对象。他盯着长孙无忌、穿着男装的长孙无双以及李世民看了一阵子,见李世民与其余二人说笑了几句什么,脸上忽然现出苦涩之色,分明是在强颜欢笑,两道长长的剑眉微微的蹙起,眼中波光闪动,愁思点点,一下子就看得他入了迷,只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似被那深邃如渊的眼眸吸摄了进去一般。

与他同桌的同伴,也早知他这喜好男色的德性,见他这样子直勾勾地看着旁边那一桌,便说笑的问他:“喂,你又看上了哪个美男啊?”他便兴致勃勃地拉着同伴也一起跟着看。他那些同伴平日与他相处久了,总是听他评点各色美男的妙处,渐渐也被他感染得至少是喜欢以眼睛欣赏长得好看的男子。这时听他又有“猎物”,便跟着细细打量旁边那一桌的三名年轻男子,也一致认同这三人之中要数那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脸上略带着几分愁容、刚毅英挺之气中透出惹人怜爱的少年,堪称相貌与气质俱佳,最是让人见之心动。他们就这样一边肆无忌惮的不住将李世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边大声笑、小声说的窃窃议论,对他评头品足。

长孙兄妹不久便离开,可他们的心思本来就不在这二人身上,自是全然的不以为意。直到李世民吃过饭,走到另一桌对那里的五名家仆模样的人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又出来门口给马匹喂食洗刷,那嗜好男色的官兵见他弯腰俯身时自然而然地往上翘起后臀,翘起的方向还就正对着自己这边。在他这满怀淫邪之念的人看来,这种姿势简直就是在故意诱惑他去抚玩戏弄,哪里还能按纳得住?立时便从店内扑了出来,一把从后抱着李世民,又是亲他脸颊,又是抚腰摸臀的尽情把玩这副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年轻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完全是出乎李世民的意料之外,因此在最初的一刻,他竟是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更不要说是反抗——,只是任由那无耻之徒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揩油。但下一刻里,羞愤交加之情已如烈焰腾空般涌上心头,他左肘往后猛的用力一顶,正顶在从后抱着他的那人的腰腹之上,痛得那人霎时卸去了全力的气力,被他一甩腰就整个地甩开,“噼啪”一下重重地跌在地上,摔得他的尾龙骨疼痛不堪,“哎呀,痛死我啦!”的大声叫痛。

李世民旋即转身,右手已拨出腰间的配刀,顺势一挥!

他站着,那官兵被他甩跌在地是坐着的,因此他这样拨出腰间的配刀一挥,他腰间的高度正好就是那官兵的脑袋所在之处,这一刀挥去只见半个脑壳横飞出数丈之外,脑浆鲜血如喷泉般洒出,飞落在他身周,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这一切仍是发生得太快,那小店内的其余官兵看到那人扑出去抱着李世民,注意力都给吸引到这外面来,人人都是一副笑嘻嘻旁观好戏的样子,只等着看那人如此急色,将会怎样就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轻薄调戏、甚至会是公然强暴了这少年。没想到瞬息之间兔起鹘落,形势竟是突然逆转,变成是李世民举手之间便已杀了他。

那些官兵甚至连满脸笑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因着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而改换过来,李世民已飞身上马,手中那柄沾满鲜血、仍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淌着血水的配刀又是一挥,却是削断了把那坐骑系在木桩上的绳子,两腿一夹马肚,拨转马头往来路跑去——那却是与长孙兄妹所走的方向刚好相反。这自然是他故意如此与长孙兄妹所走之路背道而驰,免得把那些现在虽然还发着呆、但接下来清醒过来之后必定会对他穷追不舍的官兵引到长孙兄妹离去的路上。

他如此行动迅捷,本来那些一时之间给吓坏了的官兵是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的,而等他们能有反应的时候,他骑着快马已经能够跑得无影无踪了。然而,就在他才策马飞奔了几步,前方泼喇喇的又有十几骑身穿官兵服饰的骑士迎面奔来,把那条本来就不算很宽敞的官道堵得水泄不通。

这时小店里的官兵也终于回过神来,从店里冲了出来,分别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匹,从后面截断了李世民的退路,更有人挥手向着前面过来的那队官兵大声叫喊:“兄弟!兄弟!给我们拦下前面那小子!他把我们的郎大哥杀了呀!”

于是不消片刻之间,一前一后两支各有十几人的官兵,把李世民这一人独骑团团地围在了中心……

314.不赏

李世民陷入如此重重包围之中,索性就一手执着马缰勒住胯下坐骑,另一手按在腰间那把刚刚才出鞘饮血的配刀之上,冷冷的扫视着步步逼近眼前的敌人。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满是惊奇之意的叫道:“咦?你……你不就是李侍卫吗?”

这叫声传入耳,却比这世上任何惊天动地之物都更能让李世民心头猛然一震。只因会称他为“李侍卫”的人,也就是知道他在皇宫里当过千牛备身的人,也就是可能知道他曾是……皇帝的娈童……的人!

他霍然抬头,循声音来处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雁门勤王之时曾在他所统率的那支特遣小队之内的……

“阿翰?”

随着他这回应的声音响起,前后夹峙包抄上来的三十多名官兵都勒停了坐骑,脸现惊骇之色。然后一骑马排众而出,上面坐着的果然就是那个阿翰。

他拍马上前,奔到李世民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一脸惊喜交集之情:“李侍卫?真的是你?”

那官兵之中有一人也驱马上前,一边满目警戒之色的望着李世民,一边向那阿翰低声——却因二人这时已很靠近李世民而足以被他听得清楚——的问道:“队正,怎么回事?他……他是谁?”

“他是我在雁门参与勤王之时统领我所在的那支小队的队正李世民李侍卫,是皇帝身边的千牛备身呢。”

“这……这不是糟糕了吗?我们快逃吧!不,要先把他杀人灭口……”

李世民听他们如此交谈,不觉剑眉一扬,心中若有所悟。

却见阿翰一把按住那人已经摸到刀柄上的手,急道:“你别鲁莽!李侍卫是好人,可不能伤他性命!”

“可是……不杀了他,我们的小命可保不住啊!”那人的声音显得比阿翰更急,还透着浓重的惊惶之意

“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他说!”阿翰这时才又转头望向李世民,“李侍卫,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跟你说,你能平心静气地听完,答应我们一个请求吗?”

那阿翰和这三十多名官兵都紧紧地盯视着李世民,只见他脸上神色淡然,未现惊异之色,却竟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此举自然委实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李世民都还没听阿翰说些什么,就已经摇头拒绝了?——于是,紧接着就是“呛啷啷”一连串兵器出鞘之声,那三十多名官兵全都拨出了自己手中的利刃,只有那阿翰例外——他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叫道:“李侍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先听我说完再作决定?”

那些亮晃晃的兵刃将阳光折射到李世民脸上、身上,如冰似雪,他却忽然笑了起来,道:“阿翰,你误会了。我摇头,不是我要拒绝你根本都还没说出口的请求,而是……我要先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千牛备身,不是什么李侍卫了。”

此言又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他们互相对望着,手中已举起了兵刃不觉都垂了下来。

“什么?你……你不是千牛备身了?”阿翰更是震惊。

“是啊,上次在雁门的时候,皇帝不是召我前去见驾吗?那次我在御前应对不善,把皇帝惹得勃然大怒。皇帝一气之下剥夺了我的千牛备身的官职,把我赶走了。自那以后,我就回复了白丁之身,没再担当任何官位了。”

李世民虽是看着阿翰说这话,但眼角余光已注意到其余官兵那一张张本来绷紧的脸皮全都明显地松弛了下来,心中便暗暗的点头,确认了自己刚才突然想到的一个猜测。

阿翰的脸上却是从震惊之色转作恍然大悟之态:“那就怪不得了!上次雁门勤王,你应召前去面圣之后就没再回来,这也罢了,后来皇帝颁下圣谕论功行赏,竟然对你没有任何赏赐,甚至连你的名字提都不提一下以示褒奖,我们那支小队里的人可都替你深感不平呢。虽然我们也没有一个人受赏,可是怎么连你这应该是功劳最大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提一下呢?”

这下子却是轮到李世民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们之中谁都没在那次的雁门勤王里获得赏赐?”

“是啊!呃,也有啦,就是你去面圣之前就已经见过皇帝的云定兴将军和刘武周校尉得了赏:云将军从原来的左屯卫将军进一步提拔为左屯卫大将军,刘校尉则是从原来的建节校尉提拔为鹰扬府校尉——这个你也知道的。可是我们其余的人,就再都没有一个能获得任何赏赐了。”

李世民听得皱起了眉头,道:“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皇帝,他一不高兴迁怒于你们,害得你们所有人都没了赏赐?唉,那我真是把大家害惨了。当时大家都是那样不惜性命、出生入死,立下如此救驾大功,还以为能得到大大的重赏,却怪我……”

阿翰却连连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这事不能怪你!其实是皇帝出尔反尔,不守言诺。当初突厥十万大军包围雁门、形势岌岌可危之时,民部尚书樊子盖等一众朝廷重臣都劝皇帝承诺在雁门之内浴血守城的士卒于解围之后人人都可直升六品、赏赐绸缎百匹,军心因此而大振,在缺粮少兵的艰难之境下还是坚持到我们这些勤王军队赶到。谁知雁门之围得解,皇帝却竟然公然背诺,当年追随他死守雁门的一万七千人,只认定了其中一千五百人的功劳,而且作战一次立了一等功的人只是升官一级,本来不在军官品级之列的只能升为最低级从九品的立信校尉;作战三次立了一等功的人也只是升为从八品的秉义校尉;只是参加作战而没有立过功的,要作战四次才获升官一级。此外就再无其它财物方面的赏赐了。”

“连那些与皇帝同在雁门之内同生共死的士卒尚且如此,我们这些从外面赶去救驾的就更是不用指望能获得什么奖赏了。我们还听说了,那民部尚书樊子盖一再请求皇帝要遵守之前的承诺,不应失信于人,却被皇帝申斥他是否有意收买人心,把他吓得不敢再多劝一句。其实我们这些小兵小卒也罢了,当时我们那小队的人最觉得愤愤不平的,还是李侍卫……呃,还是二郎你竟然也没获得赏赐。”

“反而有一个叫什么王世充的家伙,在江都任郡丞的,听说皇帝困于雁门,就尽发江都男丁前去勤王。可是那江都离雁门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他率领的军队只走到半路,雁门之围就已经解了,他根本就没有真的参与过勤王之事。可是他这人真会演戏,故意一路上不洗脸不梳头,弄得自己蓬头垢面的,又悲泣不已,哭得两眼通红,从早到晚都不解下军甲,晚上就躺在草铺上睡觉。他就装出这么一副心忧圣上的样子,居然皇帝就吃他这一套,觉得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二话不说就把这家伙提拔为江都通守了……”

李世民见这阿翰一口气的痛诉着,满目尽是愤恨鄙夷之色,心中不觉暗暗的摇头,想:这皇帝也真是的!真正跟他同过甘、共过苦的雁门士卒他就如此吝啬封赏,王世充那种小人作派他却啖之若饴。说起来……他之前不就是想派这王世充去洛阳对付瓦岗军的吗?那任命的敕书是不顾我当时的反对发出去了,但可能雁门之围发生时王世充还没来得及奉敕北调洛阳吧?只怕皇帝这样做,也是有意要收买那小人之心供他驱策去打瓦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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