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他陆凡才不要做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爱时就要死心塌地地爱,恨时就要彻彻底底地恨。
此时的陆凡,通于人情世故,却尚不知亲情冷暖,他手握着爱情便不能撒手,却又担心恐慌这爱情来
得过于隆重,让他既幸福又焦虑。
离开了陆母家,阿焕才小声对陆凡说:“我隐隐约约听到你和阿姨的争吵声,是因为我吗?”
陆凡摸着阿焕的脸说:“不是,是因为家中琐事。”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妈她很喜欢你。”
“真的吗?”
“真的,他说你是个好孩子。”
“你看,我早就说过吧,带点儿东西给长辈还是有用处的。”
陆凡也不反驳,只是宠溺地摩挲着男孩儿得意的眉眼,然后轻快地落下一个吻。
阿焕躲闪不及只得羞涩道:“你别介呀,让邻居看到了多不好,你妈又该不高兴了。”
陆凡环顾四周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据我所知,这市委大院里有好几个都是老同志了。”
阿焕问:“什么老同志?”话一出口自己也随即明白了,便哦了一声道:“同性恋难道有这么多吗?
”
陆凡说:“这还叫多吗?这一个小区上千户人家出了几个同志有什么了不得的。”
阿焕想了想说:“那可不一样,我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看见活生生的同志还真就你一个。”
陆凡笑了:“物以稀为贵,你不就是吗?”
阿焕听陆凡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也不想矫情,便应道:“你说是就是吧……但我也是屈
打成招的那个,遇见你之前我可不喜欢男人。”
陆凡真是爱死了这小子,捏着阿焕光洁的脸蛋说:“谁不是呀,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也就这么一回事儿
么,碰上了、爱上了,也就这样呗!不过是我们这个圈子太小,人太少,大家又都遮着藏着,机会就
少很多了。”
“那你是不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陆凡横眉竖眼道:“当然啊,老不公平了!”,说罢又对阿焕挤眉弄眼:“现在我觉得他老人家待我
还挺好的,就算以前有过再多的不公平,我心里也能平衡了。”
阿焕一拳玩笑似的捶在陆凡胸口,还有什么能比这馥郁芬芳的情话更能抚慰人心的呢?
第三十二章
暑假一溜烟地过去,陆凡又开始为保研忙碌起来。这事儿两个人曾经讨论过,陆凡对阿焕说:“我不
想呆省城了,所以想保外校,但若是你舍不得,我就争取一下本校的名额。”
阿焕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还是大义凛然道:“你放心走吧,将来你去哪我跟到哪就是了。”
陆凡苦笑:“你怎么悲壮地好像壮士断腕?”
阿焕叹口气道:“又不是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我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又自私又固执。”
“好,我自私我固执。”
“还一意孤行……”
“嗯,我一意孤行。”
阿焕搂着陆凡脖子埋首道:“我还是舍不得,我怕你到外面又拈花惹草。”
陆凡嘲笑他:“你怎么活像个小姑娘,我有你这么个活宝,别人哪还能入了我的眼……话说,我还想
找个人帮我看着你这个小妖精呢,你要是和梦莹死灰复燃……”
“不可能了。”阿焕一想到梦莹,心里就愧疚难安,但是暑假他从小永那儿获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
丁斌和梦莹恋爱了,想到这儿,倒还舒坦些,他只盼着大家都幸福,自个儿的罪恶感才能少一些。
“不可能最好。”陆凡一边吻上阿焕的嘴唇,一边大手伸进阿焕的T恤,逐个安抚男孩儿胸前两点红
樱,阿焕在陆凡的摩挲中忍不住娇喘连连,陆凡才收手满意道:“这才是我的宝贝,谁也别想抢走了
。”
开学之后,阿焕回到寝室,难得的是他与丁斌的关系在磨合中又友好了起来,但到底是各自心怀主意
,再不如从前那般嬉笑自如。每次上课梦莹照例是帮他们寝室占座位,只是,当初邻近梦莹的位置如
今换丁斌坐,而阿焕总是默默地坐在离梦莹最远的地方。有生命的爱情是不能分享的,谁要是心中没
有嫉妒,谁就没有资格谈深爱。而爱情死亡之后,最好莫过于仁者不言、智者不记,梦莹和阿焕虽是
错过的缘分,却也因珍惜彼此情谊而淡然处之,保持缄默,渐行渐远,也是自我尊重的一种方式吧,
虽然是消极了些。
很快到了国庆节,学校放假,陆凡保研的事儿也差不多有了眉目,计科院那个保送某重点大学的名额
基本上敲定是陆凡没错。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赶巧陆父又出差,陆凡先载阿焕回了家洗漱,提议假
期找个地方去旅游,阿焕想了想说还是别去了吧,毕竟非典势头刚过还未将息。陆凡说那你想回家吗
?阿焕有些想,但又考虑到时间苦短,他现在可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和陆凡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只怕陆凡明年去他乡求学,两人又是至少一年多的别离,便狠心摇摇头说:“不想回去,从现在起你
去哪儿我就粘到哪儿。”
陆凡佯装叹道:“家有娇妻如狼似虎啊!”
阿焕咬了陆凡脖子一口,大声叫道:“谁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
陆凡摸着脖子道:“到现在还不承认?”想了想说:“也是,咱俩有名无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
了为夫?”
阿焕羞赧到:“就等你这句话呢。”
“什么什么?”陆凡“花容失色”道:“你说什么?”
阿焕推了陆凡一把说:“不要算了。”
陆凡又喜又气,紧紧搂着阿焕边吻边问:“怎么回事?……什么叫等我一句话……你这个小妖精,你
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阿焕喘息道:“我除了喜欢你,嗯~什么都不懂,你又为什么不主动教我?”
陆凡什么都不想多说了,他何尝不想,同床共枕的每晚他无时不刻不得不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虽然两
人变着花样释放彼此,但陆凡始终不舍得做到最后一步,总担心阿焕会觉得身心不适,如今听得阿焕
的应允,简直要喜极而泣。
两人三下五除二剥了精光,相拥着滚落在床上,享受完美妙至极的前戏,当陆凡托着阿焕肌肉紧实弧
线美好的臀部长驱直入时,阿焕的汗水与泪水已经濡湿了枕巾,在痛楚与喜悦交织的快感中,他想起
他同陆凡告白的那一天,他一路追逐着他,也是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别垂询什么是爱,倘若我任
性,总希望你最能够理解;倘若我难过,总希望你最先给我安慰;倘若我疲倦,你会给我造安乐;倘
若我想爱,你就走过来,拥抱我,告诉我,这就是爱,这就是那联结灵与肉的神圣契约,我中有你,
你中有我,不离不弃,此生不渝。
如今想起这一夜,阿焕仍然无比怀念又无比哀伤,绝非后悔那一刻,只是他想,假如那天他们离开了
省城,去旅游也好,回雅镇也好,有些事情会不会因此改变。
阿焕从睡梦中醒来,觉着浑身虚脱无力,又麻又酥,想起昨晚两人几番云雨,便面红耳赤,一脚踹在
身边熟睡的男人屁股上,不防又牵动了自己的痛楚,边吸气边咬牙道:“你还有脸睡?”
陆凡朦朦胧胧中醒来,转身又抱着阿焕亲,阿焕一边抵抗一边叫嚷:“别亲啦!我都被你榨干啦!”
陆凡笑的没脸没皮:“怪了,我才觉得自己是被榨干的那个……”
“滚!”
“好,滚!”陆凡搂着阿焕赤裸的身体就着床单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朝着阿焕的嘴唇狠狠一亲,“
为夫滚的好吗?娘子可满意?”
阿焕被陆凡搞得哭笑不得,谁叫自己摊上个无赖,人前柳下惠,人后登徒子。
两人嬉闹到中午,洗漱了一番又去外面吃了饭,看了部电影,散场后阿焕和陆凡说:“去超市怎么样
,上次那个烧卖我可是学到手了,你要不要尝尝?”
陆凡惊异道:“真的假的?”
阿焕不好意思地诚恳的说:“假的,我老早就在家上网钻研了制作方法,就是没有实践过,你想不想
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陆凡说:“当然想了,娘子亲手做的,就是鸩酒我也得喝啊!”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地奔赴超市买了食材,正双手相携把家还,陆凡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道:“小
虫哥,好久不见!”
“见你个头啊,你现在见着我了吗?”小虫嚷嚷道,他正是“BUG”酒吧的小老板,”你小子忙着泡
妞,哦不,泡少爷,把你哥都忘了是吧?”
“哪能啊?我暑假不是回雅镇了么,这不刚开学紧张了一小阵儿。”
“得了,认真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不知道。”小虫顿了顿道:“这么着吧,你晚上来我这儿一趟,
有点儿话和你说。”
“今儿晚上?”
“嗯,能来吗?”
“改天吧……”陆凡正欲拒绝,电话那边又快速地传来几句话,陆凡神情一变又匆忙掩饰了,只犹豫
地看着阿焕,阿焕点点头说:“先忙你的事儿。”
陆凡这才答应了小虫,挂了电话对阿焕说:“酒吧有点儿事儿,可能假期人手紧吧,我得去帮个忙。
”
阿焕说:“我陪你去。”
陆凡立即说:“不行。”
阿焕见陆凡回答的这么干脆,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当即脸就有些垮,陆凡好心抚慰道:“说好你在家
给我做紫菜花枝鹅肝烧卖的么。”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已是傍晚酒吧开门的时间,便对阿焕说:“要
不然我现在就去帮把手,晚上按时回来吃饭如何?”
阿焕这才喜逐颜开道:“那我等你。”
“嗯!”陆凡抱着阿焕亲了亲他额头说:“乖孩子。”
陆凡有时真觉得阿焕就是他孩子,即使他才大他两岁,个头也不过差了几公分。他自嘲,也许是少年
老成,过早成熟的内心深处总是存在着某种叫父爱的光辉,他所缺乏的,便想尽量给予,他要守护着
所要守护的,尽己所能。
第三十三章
陆凡进了“BUG”,恰逢顾唯、伍晓航也刚来,小虫正在指挥服务生们整理酒吧陈设,陆凡接过顾唯
递的烟点燃了狠吸了一口,这一阵子他为了不让阿焕吸二手烟,已经渐渐减少了碰香烟的次数,现在
心事在身也不免要找个物什放松身心。
他吐了烟圈道:“你们怎么来了?”
伍晓航冷哼:“陆哥哥丢人来了,谁不想捧场?”
顾唯扯着伍晓航低斥:“你就少说两句吧……陆凡,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低头认个错吗
,又不能割你两斤肉。”
陆凡笑道:“我说这是大事儿了么,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才是要我坏我的事儿,小虫早就给我传达过
这层意思,我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是快快散去的好,当着你们的面儿让我低
头那才叫难堪。”
顾唯说:“哥们儿知道,我们呢就躲在吧台后面,要是那厮敢动手动脚,我们就火并了他。”
陆凡说:“得了吧,预备党员,还想不想转正了?”说罢,又看了晓航一眼,道:“这事儿小虫哥说
了不能动手,现在国庆,巡逻警到处都是,他彪子能耐再大也不敢跟政府抗衡是吧,所以正是好时候
。”
“谁知道他怎么过了一个夏天才如梦初醒。”顾唯不屑道。
“哼,没准儿他是去韩国做整容手术了。”伍晓航乜斜着陆凡。
“还真是这么个情况。”小虫哥拍着陆凡的肩说:“但那事儿怨不得咱们头上,他让医院给治了之后
又出去飙车,半张脸都撞残了。”
顾唯骂道:“活该这事逼倒霉!”
小虫苦笑:“话是这么说,但他现在反倒一耙,非要陆凡出来道个歉,我这中间人也不好做。”
陆凡说:“小虫哥,你甭说了,本来就是我惹的事儿,我拖了这久现在才出面就已经很不懂事儿了,
之前都仗你一直在斡旋,还替我垫了医药费。”
“说什么呀!”小虫捶了陆凡一拳,“那钱你不早就还我了吗,我天天把你们当免费劳动力使不也没
给你们算账吗?”
顾唯笑着说:“嘿呀,都是哥们儿,怎么说起见外的话来了!”呵,他可是老来蹭吃蹭喝蹭歌听的,
自然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几人聊的正欢,伍晓航忽然黑了脸转身就往酒吧里面走,顾唯给陆凡使眼色道:“去,劝劝他,死倔
,想不开。”
陆凡跟着伍晓航进了卫生间,伍晓航一个转身迅速关上门抓着陆凡抵着门板就强吻上去,陆凡如木头
人般毫无回应,晓航自觉无趣,松了陆凡的衣领自嘲道:“我真是个傻逼,只会做自掘坟墓的事儿。
”
陆凡缄默不语,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服,又接了些清水拍了拍脸。
晓航看着镜子里的人说:“陆凡,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陆凡想说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付出过真心,只是那一点点真心比及给予阿焕的来说,也许不值一提,又
何必让伍晓航心存幻想,于是他说:“没有。”
“你骗我!”
“就算我骗你又怎样,我现在有多喜欢阿焕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知道我才怀疑,你们俩能在一起多久,你那时候也是这么喜欢我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晓航,你别自欺欺人了!”
“好嘛,骗了我又说我自欺欺人?妈的,陆凡你怎么不去死!”
伍晓航摔门而去,两个小时后他后悔死了方才对陆凡的恶语。
阿焕在陆凡家笨手笨脚的蒸了一屉烧卖,出锅之后,圆的圆,扁的扁,难看至极,卖相算是没有了,
捏了一个烧卖,掐了上面一点儿虾肉泥,尝了尝,倒是入口即化,就是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他冥思苦
想,对了,蘸了酱料就有味道了,正要取碟子,家里电话忽然响了,他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好在电话响了一阵终于停了,他舒了一口气继续调酱料,怎知电话声又大作,他想还是接一下吧,又
能怎样?
电话那边喘着粗气道:“阿焕!”
“嗯……”阿焕觉得这声音挺熟悉,就是一时对不上号。
“快来‘BUG’!陆凡被打了!”
阿焕挂了电话,身上只一件短T,外套也顾不得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换鞋不知怎地一眼就扫到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