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李花开(杨广X李世民 二)——sindy迪迪
sindy迪迪  发于:201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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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谢谢柴队正,谢谢你总是给我那么好的指点!”李世民欢天喜地的向着柴绍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天下午,小队里的人都留在房间里当值待命班。李世民仍一如以往那样刻意地回避到临湖殿正殿二层的那个面向海池的平台上去,远眺结了冰的海池。

他一直坐在那里,等着看夕阳西沉。他是想着像以前那样,等小队里的人都吃完晚饭,他才去吃他们剩下的,完了再到承香殿那边。

谁知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便听得楼梯处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刘弘基走了上来,仍是昨晚那样,一脸平和之色的对他说:“魏公公来了,要向你传递皇帝口谕,你快下去吧。”

李世民一惊,心想:不是连晚饭时间都还没到吗?怎么今天这样早?

他担心魏忠又会像以前那样在小队里的其他人面前说些难听的话,会把他们激怒,连忙跑下正殿二层,赶至右首平房的房间。却见魏忠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但队里其他人当然还是紧紧地盯着他,脸上尽是一副警备防范之色。

魏忠见到他来,便道:“皇帝命你现在就去承香殿侍候圣驾。”

李世民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砰”的心儿大跳了一下。他不禁要想,队里其他人都在场,都听见了魏忠的话,联想昨晚他半夜三更之后回来时的样子,他们会怎么想呢?

但这时他也无法对别人的想法多作揣测,只是低声的道:“我……还没吃过晚饭呢。”

“不用了。皇帝已经吩咐过了,让你以后都在晚饭之前就到他那里,跟他一起共进晚膳。”

魏忠这句话只是让李世民觉得队里其他人射向他身上的目光更加的灼热难当了。

他们一定想:这娈童从掖庭宫出来之后,还更加的得到皇帝宠爱了呢。不但晚上离了他就睡不着觉,现在可连晚饭都要跟他一起才吃得下哩!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只能低着头跟在魏忠身后往承香殿而去。

步进承香殿,只见皇帝坐在摆满了珍馐美味的几桌之旁,一见他来就招手让他挨着自己身边坐下,顺理成章的一手便揽在他腰间,还探过头来埋首在他的颈项之处,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道:“咦?世民这次身上可不臭啊?看来‘臭小子’这名号你可以摘掉啦。”

李世民心念一动,缓缓地道:“臣身上不臭,是因为今早已经洗过澡了。”

“呵呵,是吗?”杨广笑了一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陛下……”李世民却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陛下可以容臣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世民有什么要问我的?”

李世民听他只是自称“我”,先是一怔,想起他昨天晚上说过,自己跟他在床上之时,如非真的打从心底当他是皇帝、当自己是臣子,就不需要自称为“臣”。但现在自己可不是跟他在床上啊,怎么他又与自己“你我”相称了呢?

他想了想,一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索性先暂时抛下不管,重拾刚才想到的疑问,道:“昨晚完事之后,陛下没有让我沐浴更衣之后再回临湖殿去,这……是故意的吧?”

只见皇帝那两道跟自己一般飞扬得直入鬓边的长眉一挑,旋即舒展了开来,哈哈大笑,道:“世民,你果然是聪明了很多嘛!终于给你看出来啦?”

“真的?陛下真的是故意这样做的?”虽然是猜对了,但李世民还是觉得甚为惊愕,“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要这样做?”

杨广看着他,淡淡的道:“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我也要问你为什么不想我这样做?为什么你想我让你先沐浴更衣之后再回临湖殿去?”

“因为……我的单衣、亵裤都撕破了嘛,而且……身上也脏得很。”

“这真的就是你的原因吗?”杨广的目光像利刃一样直直地刺向李世民的脸面,刺得他不由得略略向下低了低头,双唇颤动了几下,但没有说出话来。

杨广等了一阵子也没见他再开口,便替他回答道:“这才不是你真正的原因!你是不想让你那小队里的人知道你跟我刚刚在床上做过那种事情,对不对?”

96.圈套

皇帝说得那样的直白,听得李世民脸上霎时便红了,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又绞扭在一起。

杨广却一伸手,又挑起了他的下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世民,为什么你总是那样爱装!?”

李世民见皇帝这时的脸上并没有以往他挑起自己的下巴时那种轻佻浮薄的神色,反而显得甚是凝重——凝重得简直像是沉痛!

这……这皇帝又怎么回事了?我这怎么就是爱装了?

他心中莫名其妙,一时也就没像以往那样自然而然的便想躲闪回避皇帝这挑下巴的动作,胸臆之内也没有强忍羞愤之情,只是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惊讶地与皇帝对视。

他这惊愕茫然的神色,看得杨广心里又是一阵的翻滚。他勉强抑下立刻就想低头吻上李世民那双眼睛的冲动,慢慢的说道:“虽然你昨晚是信守在球场亭那次许下的承诺,把你这身子给了我,但事情你是做下了,却不想让别人——尤其是你那支小队里的人——知道。所以,你想我吩咐魏忠给你沐浴更衣之后再送你回临湖殿睡觉,可我就偏偏不让你如这个愿!你既然是做得出,为什么不敢认?你为什么要这样掩掩饰饰,在他们面前装作你没有跟我做过那些事?”

“你在球场亭上打我一记耳光、痛骂我一顿的时候,你不是很义正辞严的吗?那时你这身子没给我沾染过,你就要让大家都知道这真相。好!那为什么现在你这身子已经给我沾染了,你就不要让大家知道真相?你说你这到底是爱面子,还是爱真相啊?我从你第一天进这宫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行,你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可是你还是那么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那些人以前误会你在我身下承欢,你就宁可冒着被我斩首砍头、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全家满族的大险,都要当众澄清这事实。现在却不敢哪怕只是在里面穿着沾了我们欢爱之时的痕迹的单衣回临湖殿去?你想要的,只是让大家都认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正人君子,至于那到底是不是事实,是不是真相,根本就不重要!对不对?”

李世民被杨广这一轮痛诉轰得一阵头昏眼花,若不是下巴被他挑起,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支点扶着自己,只怕自己当场就会倒下地去。然而,他很快还是定下神来,想了一想,奋起反驳道:“现在的真相是什么?真的就是他们看到我穿着沾了那些污物的单衣之后推想的那样吗?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认为,我之所以能从那本来这一辈子都一定不可能再从里面出来的掖庭宫出来,是因为我拿自己的身体来勾引你、来讨好你,才换来那样的结果。他们也一定认为,我这身体里里外外全都被你沾染了,我真的已经失身于你了!”

说到这里,一股熟悉的悲愤之情直涌上他的心头,“但是,这些是真相么?还是其实仍然只是你故意要让他们误会成这样——这跟以前你当众就与我亲热得不成、进了寝殿却碰都不碰我,你的用心就是要让他们误会我已经跟你做了那些比在外头之时更亲热百倍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同了?你来来去去耍的都是这个花招——总是让别人误会我更深,逼得我不得不按着你的意愿一步一步地走进你设下的圈套里去!”

“现在……现在你大获全胜了!我现在就算是故技重施,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打你一记耳光,再痛骂你一顿,把真真正正的真相说出来,也再都不会有人相信我了!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吧?让所有人都因为误会我而鄙薄我、离弃我,于是在这皇宫里——不,其实是在这整个人世间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是知道关于我的所有真真正正的真相,于是我只能靠近你、依赖你了!”

看着李世民说到最后已是泪如雨下,杨广忽然是心如刀割。

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真的是设下了如此厉害的“圈套”吗?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都不如李世民说得那样清楚?还是说,虽然是无意识的,但不知不觉之间,他真的设下了那样的圈套?

可是啊世民,如果这真的就是我设下的一个圈套,那它不但是成功地套住了你,它也成功地套住了我啊!否则,为什么现在我的心那样的痛?痛得像是里面正流着血?

他忽然想起,在球场亭那次,为了阻止李世民咬舌自尽,自己把手伸进他口里。事后看着他哭泣,自己禁不住半是气恼半是怨怼的骂了他一句:“哭什么哭?你流泪,朕流血,这一次到底是谁比谁更吃亏啊?”

现在,又是这样了吧?你脸上流泪,我心里流血,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比谁更吃亏啊?!

他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有那么一刹那,真的很想就那样撕开这衣襟,甚至是撕开这胸膛,给李世民看看,那里面的心,是不是在流着血,是不是……在痛!

然而,他终究是忍住了这纯属空想的冲动,反倒寒起了脸,冷冷的道:“你这么说,好像今天这种局面全是我的错。可是你也不想一下,为什么你会陷于这样的困境之中?是我故意设下了圈套,还是你自己太过介意人家怎么想?人家怎么想,这还不只都是你自己在胡乱的臆测吗?他们心里其实想的是什么,你又没去问,怎么就知道你推想的没错?退一步说,那些人要是真的那样误会你,那你就去跟他们解释啊!”

“解释?”李世民在泪水涟涟之中也冷笑了起来,“解释能有用吗?他们都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越是解释,那不只是越描越黑,只会被他们目为掩饰么?”

“他们相信不相信,你管那么多干嘛?你问心无愧,那就应该夜半敲门也不惊!你要是担心他们误会你,那就堂堂正正地跟他们说出真相便是。至于他们相信不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你管不着,也不用管!你还说你不是爱装?你若只是在乎真相,而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你用得着活得这么累吗?你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而活,还是为了别人心目中的那个你而活?”

杨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李世民虽然眼眶之内仍噙着眼花,却已止住了哭泣,眼中波光闪动,若有所思。

“我跟你说吧,若然换作我是你,我就连解释都不会解释!我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知道我做过什么,我知道我问心无愧,那就够了!别人怎么想,别人怎么看我,关我屁事!他们爱把我想成什么样子,那是他们的自由;但是我的自由,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做别人想我做的事!”

李世民心中一动,忍不住想:你倒说得轻巧!你现在是皇帝了,自然可以这样随心所欲,不管旁人的想法,甚至是不顾旁人的死活。可是你自己还是晋王、甚至已经是太子的时候,不也为着害怕你母后对你印象不佳而宁可那样屈待小姐、甚至亲手溺毙她给你生的男孩吗?

只是虽然刚才他跟皇帝说的话已经是完全地不顾君臣尊卑,可他毕竟还是明白,自己现在想的这番话太过伤人,可绝不能真的向皇帝说出来。

转念之间,他又想到:或许,就是因为在小姐那件事上他的遭遇太过惨痛,所以他才会那么的痛恨他所以为的我的装模作样,其实他痛恨的是以前那个真的是在装模作样的自己啊!他是下定了决心的吧?在这有生之年,再也不会为别人怎么想他而活!现在,他是要我也像他那样,不要为了别人怎么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活吗?

杨广又停下来好一阵子,注视着李世民脸上现出的凝神沉思之色。

良久良久,他又缓缓地开了口:“世民,你明白了吗?你总是顾忌着别人对你的想法,总是竭力要成为别人想你成为的人。而我呢,我再都不会顾忌别人怎么想我,我只想成为我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小子、而我是天子的缘故了!”

看见李世民随着他那最后一句话的出口而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蓦地一扬,他心中猛的又油然而生那种犹似顽皮的猴子怎么都坐不住、总是想捉弄一下这少年的心思,忽然俯身贴近李世民的耳边,如下的话语带着笑意吐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在床上的时候,是你在我身下、而我在你身上的缘故了!”

97.可餐

李世民本来被杨广前面那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平生第一次对眼前的皇帝油然而生崇敬之情,忽然却又被他在耳边喷了这么一句分明是调笑他的戏谑之言,不觉又是脸红过耳,脱口就啐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此话一出,他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太无礼了。虽然杨广是说过如果他心中并没有真的尊重他是皇帝,可以不必对他称臣;而刚才跟他之间的一番对话也是有史以来最开诚布公的坦陈心底所想,但毕竟这样的“骂话”即便只是用在一般比自己年长的人身上都是大大的失礼之举。

他一张嘴,只想向皇帝道歉,但刚刚才被他那样调笑过,马上就要向他道歉,这脸面实在是有点拉不下去。于是他嘴巴张了好几次,道歉的话却像是堵在了喉咙那里一样,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虽然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可那一脸悔疚之色已全数映入了杨广的眼帘之内。皇帝心下了然,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吃饭吃饭,说了那么久,你不饿的吗?”回头便提起了银筷。

这一顿晚饭,李世民看得出来,杨广是吃得格外的开怀。此前他陪这皇帝用膳已有过好几次,从早膳到午膳到这晚膳都有,可皇帝每次都吃得很少——甚至第一次在望云亭用早膳那次他根本就没吃东西——,反而是自己想着不晓得这君心如虎心的喜怒无常的皇帝会不会这一顿还让他陪着吃、下一顿就已经罚自己没得吃,于是每次只要有机会都会尽可能地吃得饱饱的。而皇帝也似乎在一旁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就已经像是他自己吃得香、吃得饱一样了。可是今天这一顿,明显的不同。皇帝虽然也会不时地抬头看看自己这边吃得怎样,但他也像是不甘落后一般,前所未有的大块朵颐。

不一会儿,杨广已经吃了两碗饭,却仍然把空了的银碗往魏忠那边一递,道:“再来一碗!”

魏忠把银碗传下去让其他宫人盛了饭,再传到他手上,一边双手捧着递到皇帝手边,一边微笑着道:“陛下今晚胃口很好啊!”

“是啊。因为……”杨广一边把饭碗接过,一边却是冲着李世民的方向一笑,故作神秘的说,“……秀色可餐嘛!”

噗……!

李世民刚刚才拨了一口饭进嘴里,忽然听到皇帝说出这么“骇人”的一句话,立时满口的饭粒全都喷了出来,洒得他身前的桌面一片狼藉。也有已经往喉咙吞咽下去的饭粒一下子进了气管里,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只咳得满脸通红。

下一刻里,他听到的,是身边的皇帝一如既往成功地捉弄到他之后的那种畅快的哈哈大笑之声。然后,杨广的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来来回回的给他搓揉顺气;另一只手则一把抢过站在旁边侍候布食的宫人手中的布巾给他揩抹口脸。

“嗳哟世民,你这平日那么爱装彬彬有礼的小家伙,怎么餐桌上的礼仪却总是那么糟糕?你这都已经是第几次在陪着我用膳之际把吃着的东西从嘴里喷了出来,弄得这桌上一片狼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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