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啦!
我不满。
番外:魔王大人的手下
大家好,我是一个小喽罗,名字甚么的不重要,重点是我现在流着鼻水,站在大嫂家里的楼下直发抖。
虽然是冬天,但外衣甚么的不重要,因为那样才能突显我很MAN。
啊,有电话打过来。
「今天有没有不寻常?」
「没有啊,除了大嫂家里的房客出入外,都没有别人。」
大嫂是个男的,第一次看见时我难以置信。
这样的五官,竟然是个男的,我看得眼都直了。
大家可能想像不到,不过小弟我那一瞬间觉得世界真大。
忘了说,我的老大叫双哥,背景资料甚么的不重要,因为我们在道上是混义气的。喔,由于双哥长期不在,所以每天都要换不同的小弟在附近站冈,以防长期不锁门的大嫂被怪人打扰。
我打个喷嚏。
迎面驶来一辆机车,停下。
「嗨,小弟弟,今天的你也很可爱啊。」是双哥的朋友,手臂很多刺青。
「喔,叔叔好。」
他黑线。
叔叔一边嘀咕「我才刚满三十岁」一边下车,搭着我的肩膊。
我想说我不习惯肢体接触,增进感情甚么的不重要。
「呃,叔叔你可以放手吗?」
「嘻嘻嘻,你想说甚么?告我拐带儿童吗?别傻了。」他还过份地敲我的头。「人都长这么大了,脑袋还这么可爱,你成年好久了啦。」
「……」
被说中了。
叔叔一直没放手,坦白说,挺暖的。
寂静。
「呃……叔叔见过大嫂了没有?」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我只好找话题。
叔叔耸肩。「据我所知,那个人鸟也不鸟你们双哥啊,很酷。」
「咦?」我大惊。
「别聊他了。」叔叔跨上机车。「你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吧?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我唱歌很棒的唷,是乐团的主唱。」
「……我不要跟奇怪的叔叔一起在深夜逛街,很危险的。」
「我都说你已经成年了啦!」
11.
一个月后,最后还是幸运儿自己退了租。
他把自己编的幸运手带给我。
「可以招来很好的房客喔。」他贬贬眼。
我默默地把手带埋进抽屉的角落。
翌日,收到大哥的电话。
「嗨。」
我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泛白。
「嗯,你家在哪?」
我黑线。
打开报纸的头条,标题为「科研教授越洋回母校分享研究成果」。
该死的幸运手带。
小葵鼠恐惧地尖叫,我也恐惧地团团转。
门外忽然碰的一声,有巨物放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破璃碎裂的声音。
打开门,电灯不支倒地,宣告死亡。高大的身影伫立,大哥伤脑筋地趴头发,看见我,举高双手示意。
……好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住三星期。」他向我比了个手势,想要当第二十六个房客。
大哥看起来很稳重。
那是误会。
我就知道,他其实表里不一。
例如。
「生生,原来你喜欢野味。」大哥往小葵鼠身上绑电线,举起食指。「我来测试他的智商。来,葵鼠,在五分钟后你解不开这个结你就会被电流通过而死。」
小葵鼠看着我,貌似含泪。
「……请你住手。」
我打电话给妹妹求救。
「啊,大哥是个很常犯迷糊的人嘛。」妹妹在那边吃瓜子。
那个不是犯迷糊,是草菅人命。
「你还在记恨当年他把你的兔子烧来吃吗?」
……才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12.
肚子饿时,大哥会忽然对某种食物很感兴趣,把厨房弄糟以后,就举起双手找我。
发奖金时,大哥会到超市买日用品,堆满整个房间以后,就抱着一堆日用品进入我的房间。
很无聊时,大哥会跟小葵鼠玩疑似生死时速的奇怪游戏,被我发现以后,就举起双手看我。
每次我都只能说:好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有一次他忽然站着发呆,我看了看,他在看一张海报,一场地下乐团演唱会的宣传海报,贴在角落的角落柜子里的暗格里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
良久,大哥咕哝了一声。
「你喜欢的型。」
我爆青筋。
「你想多了。」
三星期过去,大哥很快要收拾行李,在他收拾干净前我一直没进去那谜样的房间,因为我觉得自己进去后会变成蝙蝠侠里面的异变生物,例如披着人类的外皮但内在是奇怪的东西。
我打冷颤。
「替我向旋真问个好。」大哥第四次把我的鞋柜碰倒。
我怒。「还好说,明明披着监护人的身份,却对弟妹们不闻不问。」害他们都成为奇怪的大人了。
「咦生生,你开始碎碎念了。」
我沉默。
大哥沉稳地点头。
「因为有你在。」他举起拇指。「教育相当成功。」
我好想揍他。
不过他还没交房租。
我忍耐。
「咦生生,你开始颤抖了。」
……这是谁害的。
13.
大哥走后,留下了很多废弃的箱子给我,我一直不敢开启,直接将它们扔到后楼梯。
下楼时碰到邮差,是个小伙子。
跟我同校,在兼职中。
我苦着脸打招呼。
「生生哥好,这是你的明信片。」
我木然地看着高得犹如危楼的明信片,问,可不可以寄回去。
邮差小子似乎很伤脑筋地看着我。
我拿起一张明信片,是一窝猫,眼睛贬着莹莹绿光。
再看,是一张张牙舞爪的狮子,眼神看起来很有智慧,说不定是动物王转世甚么的,像小说那样。
「要不我替你回邮退回吧。」大概因为我表情太苦,小伙子忽然说。「不过你得写几个字啊,或者是回邮原因甚么的。」
我提起笔,憋了很久都写不下一个字。
我搔头。
我飙脏话。
最后我一片空白的右下角写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
我满意。
「那生生保重!」小伙子离去。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嘴角有点抽搐。
我「嗯」了一声,浑身舒畅,伸个懒腰,顺便在管理处留言版贴一下出租告示,简单提出几个要求,标下价钱。
接下来几天,我过了美滋滋的生活。
吃喝拉睡。
偶尔温一下习。
真到第二十七个房客的到来。
那是一个古怪的少年,一直没怎么说话。我也不怎么在意,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打发完房客,便回到了久违的店里看店。安静无聊,坐了好半天,实在憋不住,跑去了隔壁书店察看敌情,看到了许多人手上都拿着严肃装逼的哲学理论。
「你在看甚么?」害羞的大妈。
「我在看『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一个橙』。」严肃的大叔一直没揭过书,只是偶尔瞟一瞟大妈。
恶——受不了。
妹妹打电话过来。
「生生你在哪里?家里电话没人接听耶。」
我四处张望,然后回答:「我在一堆黄书当中。」
……
她挂了线。
我看了看,这区域内,书的封面的确全都是黄色的啊,不论是心理学还是流行小说。
……
回到家里,惊栗的事情发生了。
14.
家里被搜掠一空。
啊呸,不是被搜掠一空,只是抽屉与柜子都被翻了一遍,貌似很可怕而已。
小葵鼠懒洋洋的,瞄向我的房间。
我大惊,说不定是传说中的变异生物,毕竟大哥来过,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两手空空地离去,一定会留下些甚么。
我开了门,啪,关上门,然后想了想,还是开了。
第二十七个房客僵硬地维持翻找我抽屉的动作。
我问,你在干甚么。
「呃,那个我发烧了,想要找胃药。」他满脸通红,显然病入膏肓,还弄混了退烧药与胃药。
我点点头,示意理解,然后吩寸他收拾好房子。
翌日我在厨房做饭后,看见他正在掏我的外衣口袋,手握钱包,便问,你在干甚么。
「呃,那个我想知道生生哥何时生日,所以打算偷看你的身份证。」他再脸红。
我努力压抑心头的震惊,语重心长地劝他别早恋。
后来,与他逛超市买日用品时,看见他从货架上拿出东西放进环保袋里,便问,你在干甚么。
「呃那个,篮子不够大,所以我先放进环保袋里。」他搔搔头,别过脸,很不好意思。
我看看他手中的空篮子,决定替他换一个手推车。
终于有一天,古怪君消沉地摊坐在沙发上,说他很失败。
「我一次都没成功过,是一次都没有啊!」
我沉默。
然后,我从柜子里找了一本《怪盗基德》送他,建议:「这个可以援助你。」
古怪君喃喃地说「不对,是『帮助』啦!」但还是默默接过漫画。
都一样啦!
无惊无险渡过一星期,我一边持续每天点算自己物品,一边天天跟古怪君寻找有关怪盗的漫画。
日子安逸美好,美好得快要长磨菇,偶尔妹妹会打电话来。
「生生,我替你的葵鼠改好名字了!」
我问,是甚么。
「文艺一点,叫赤绯吧!」
我忍不住说:「真是有够装逼的名字。」
……
她挂了线。
……
古怪君就在一次都没得手的状态下离开我的房子。送走他时我打算笑面迎人的,但他却说我样子扭曲,于是我只好维持无表情状态送走他。
关上门后,我还是不放心,到外面看看他。
然后我看见了古怪君终于得手了。
顺利地从大汉身上摸走了钱包,速逃。
我在原地愣着。
古怪君高兴地向我挥手。
我在心底咕哝一声,哪有人偷了东西后向人挥手的,当然要蒙面速逃啊。
大汉怒目瞪我。
「莫非你们是同党?」他的手指关节啪啪地响,我想起好久以前野生先生的大蟒蛇。
我连连摇头,无辜貌。
但大汉看起来仍然很火,我退后。
拔腿就跑回家,但又害怕被记住家里位置寻仇,只好朝相反方向跑。
该死的马拉松。
「生生……」
「生生!」
眼前出现了一条手臂,被拦住。
我惊恐。
黑发黑眼黑衣服,电玩里面的大BOSS出现了!下一秒我就要回重生点砍掉重练!不!我现在就会被就地解决!妹妹还没嫁人!
「胡说甚么。」大魔王挑了挑眉。「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呃、咳咳,我是说那个凶你的人已经跑掉了。」
我呆滞。
看看四周,没人,看看魔王,冷静。
我点点头,鞠躬道谢,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挪开他的手臂。
挪开手臂时大概弄痛了他,所以大魔王只是皱眉,没再说话。气氛很冷,冷得我打了个喷嚏。
「盖上。」扔过来一件外套。
「甚么?」我摆手。「不用。」
「但是我很热。」大魔王别过脸,耳根发红。
一片静默。
我在心中数绵羊打发时间。
「我问你。」大魔王蹲下去。「如果不是老子在附近,你出事了,你会第一个向谁求救?」
我侧侧头,也蹲下去。
这家伙脸红了。
我老实回答:「找我最重要的人。」
他抬头。
我老实回答:「上帝。」
……
然后大魔王转身,起脚,用力地踢了隔壁的垃圾箱一下,当的一声巨响。
番外:情敌
情场老手之所以叫情场老手,是因为他在情场载浮载沉。
一直没成功过。
阳日高照,树荫下的经典场面,自称赞尽无数芳心的男孩在背诵《最佳的表白时机》,一边等候约好的女孩到来。
啊,来了,好美的正面。
啊,来了,好美的侧脸。
啊,走了,好美的背影。
咦?
「喂!」男孩大叫:「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难得他出门前把头发抓了发泥、挑衣服挑了整整一小时、在镜前背默了好多遍《如何夺取芳心大全》。
女孩站在他面前,眼神却飘向他后面、那在树下阅读的娴静身影,羞答答地说:「现在没事了。」
似有感应的,那个看书的人也看上来。
康悠狠狠瞪向那个人。
跟二人同龄的男孩看向这边,笑得有点害臊。
女孩登时心花怒放。
康悠登时怒发冲冠。
……
「又是他!又是他!啊啊!」康悠抓狂地扒树根,咬树叶。「明明就我比较帅比较好看比较风趣一点也不像他那么闷那么丑那么只会看书!」
扒了好久,他拍拍衣服,回去。
然后在妈妈的抽屉偷了面膜,敷上。
康悠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皮虑涂上润肤膏,面膜做得很勤,也定时做健美体操,操得身形一把健美。
虽然没女孩看过。
但他深信这一定是因为他实在太帅了,所以女孩惭愧,不敢上前。
翌日有约会,康悠大早就做好皮肤保养,挑了好久衣服,就为了让这次成功。
女孩很羞涩,他便故作开朗,悄悄把手伸出来。
握到了时,康悠高兴得快上天。
哦不,升了天就没能享褔了。
下一秒,约会的女孩看见迎面而来的高大男孩抱着一堆书,连忙甩开康悠的手打招呼:「伊伊早啊!」
程伊看着他们,点点头,脸红。
康悠暗地里切了一声。又是他。
对待内向的女孩,就一定要把外向的一面表达出来,不然怎么钓马子,哼!
「我妨碍你们了?」程伊看了看康悠。
当然。「唔,不要紧。」风度风度。
约会的对象却一路上眼冒爱心地盯着程伊看,难得才摸到女孩的手,看来这次又告吹了。康悠忿忿不平,在女孩走了以后哀怨地盯程伊。
「又是你!又是你!啊啊!」康悠抓狂地扒树根,咬树叶。「明明就我比较帅比较好看比较风趣一点也不像你那么闷那么丑那么只会看书!」
「你不要这样……」
程伊伸出手。
「呜呜……你是故意的!现在人都离开了,那你还想怎么样!」康悠委屈得要命。
「其实我……」
「我知道我帅!我知道你一定是妒忌才拆散我们的!女人从了你也不会长!」他抹眼泪。「我将来要娶好多好多老婆,生好多好多小孩,然后有你好看,哼!」
……
他泪奔。
「伤脑筋……」剩下的人搔头。「该怎么对他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小孩了,只能从了我……」
15.
踢完以后,大魔王又像个没事人般飘然离去。
我张口,欲说话,但又闭上了嘴。
不行。
大魔王是会上瘾的毒药,一定要小心。
我捧着数度被吓坏的心脏回家,吁一口气。为表决心,我进行了大扫除。
一边扫,我一边觉得不安。
在第一次招租房客前,妹妹曾经阻止我:「到底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守着这儿也没用,她也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妹妹就故意来借房间,弄垮了我与第一个房客的租约。
原来已经第二十八个了。
大概在找到一个能长驻的人之前,我都要一直持续着这种生活模式。
以前的同居人,常常说错别字,常常挂着很甜的笑容,常常细心温柔。后来,开始常常埋怨我的冷淡。
可是我说,我已经习惯了,改不了。
也许是可以的,假如我能再努力一点的话。
当然,是假如。
结果我还是我,这个房子明明有两个房间,却只有一个房间住进了人。
我贴了出租告示在超级市场的广告栏。在没有房客的空白时期,有同学约我,是卡拉OK聚会。